萧相旬与南芷凝两人被人流挤散到一处暗巷里。南芷凝刚才在人流里险些被挤死,可如今她神情倒是一点也不慌张。她回想自己刚被萧相旬紧紧护在怀中,竟又不自觉笑出了声。
“你不害怕吗?”萧相旬觉得南芷凝虽出身大家,可毕竟是女儿家,就刚才那阵仗自己都有些惊魂未定,她不仅不惧怕反而还笑得很是开心,所以忍不住开口问她。
南芷凝笑吟吟来到他身前,轻轻拉起他的手,安心说:“有你在我不怕,我知道你会保护我。”
萧相旬闻言不由愣了几秒,他竟不知自己在南芷凝心中,会如此重要。同时,这心里也生出悔意来,后悔自己不该把她算计到这场危难中来。
“我向你保证,你肯定会平安回到无忧山庄。”萧相旬愧疚凝望着她,认真道。
南芷凝莞尔一笑,点头说:“我知道你肯定会说到做到。”
就在他俩正四目相视的浪漫氛围外,一道黑影忽然从暗巷中一闪而过。萧相旬警惕拉着南芷凝躲起来,他又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小动作,示意凝儿不要说话。
萧相旬盯着那人影看了许久,只见他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似是对那人早有心理准备。“终于等到你出现了!”
萧相旬小声对凝儿说:“你仔细跟着我,咱们小心跟在他身后,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南芷凝这个人本就最喜欢冒险刺激,她听萧相旬如此说,便迫不及待地点头答应。
与此同时,乔畔望着自己头上的牌匾许久,她见上官亮久久不说话,便开口问他:“看你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你原来是不是来过鬼市?”
上官亮眼底满是惆怅,他低头无奈叹气一声:“已经四十年没来这里了,我还以为再也不用回来了,没想到……”
他又接着苦笑一声,“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走吧!”
上官亮一把推开知心阁大门,带着乔畔光明正大走了进去。就在他俩人刚刚进门,这门就哐当一声,竟自己关了。
彼时阁内的烛火也瞬间亮起,照亮了整间屋子。乔畔看清周围环境,阁内的装潢倒不似外面那样狰狞恐怖,反倒是有些温馨浪漫。这屋里虽一扇窗户也没有,可空气中却弥漫着清甜的香气。
“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乔畔望向那满是花开并蒂的屏风,只见一个性感妩媚的佳人,正缓缓走出来。她那曼妙的身姿随细步舞动,真可谓是我见犹怜。
“我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尤六娘你。”上官亮作揖谗笑道。
“哟!你这次怎么还带个女人来见我。不过看她的样子,也就只配当你的婢女。”尤六娘美眸上下打量着乔畔,那眼神里分明就是不屑。
“我才不是……”乔畔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上官亮打断。
“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就全当她不存在,不必为她费心神。”
乔畔眈了上官亮一眼,便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嘟着嘴一声不吭地盯着他俩。
尤六娘掩嘴妩媚一笑,她走上前轻抚上官亮的俊脸:“说吧,这次你来找我,又想知道什么事?”
上官亮嬉笑一声,很自然的把她手拿开,作揖道:“六娘快人快语,我也就不与你拐弯抹角,不知六娘知道哪里有须臾草?”
只见尤六娘面上露出为难的样子,她摇曳走到榻前,半躺在榻上。她又故意撩拨自己那白皙性感的腿,慢悠悠道:“你一来,就问我这么难得问题,可真是想的我头都大了。来!你帮我按按头。”
“还有别人在,这样不太好吧。”上官亮眼角瞥了一眼气鼓鼓的乔畔,笑道。
尤六娘摊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不是你说全当她不存在嘛!我反正无所谓,只是我的头疼一天不好,只怕我也想不出这须臾草究竟在哪里可以寻到。”
上官亮摇头大笑一声,随后就便走到榻前,帮她按起头来。乔畔看不下去,想要上前要与尤六娘理论,却被上官亮眼神示意阻止。
乔畔想不通,这须臾草对他真的有那么重要?会让他不顾自己的尊严,来做这些卑微事。可她看人家两人正在那里惬意,她也只能愤愤坐下,转身不看他们,眼不见为净。
上官亮的手法娴熟,尤四娘正闭目享受着,突然她的纤手趁机握住上官亮的手,摩挲起来。“上次让你给逃了,这次你可没那么容易逃出我的手掌心。你上次答应我的事,如今也该履行承诺了吧!”
“这须臾草对我很重要,我这心里也总是安定不下。不如,你先告诉我它的下落,我人都在你这里了,你还怕我再跑不成。”上官亮反手握住尤六娘的手,深情道。
尤六娘愤愤坐起身来,她把手抽出,怒气冲冲斥道:“老娘才不信你的鬼话!要是让这鬼市的人知道,老娘被你骗了两次,我以后还怎么在这鬼市混。你想知道须臾草的下落,把我伺候好了,我保你得到它。”
尤六娘边说,边抬自己的玉脚撩拨上官亮的胸口。
乔畔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些场面,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心里是既想看下去,可又羞于看下去。
她有些尬尴地开口说:“我再怎么不起眼,也毕竟是个大活人在这里。你们要当着我的面……也不太好。要不你先开门,让我出去避避?”
上官亮急忙开口拦道:“不行!你自己在外面太危险。”
“有什么危险的,能来这鬼市,她还怕危险。赶紧让她出去,别让她误了咱俩的好事。”尤六娘有些不耐烦说。
乔畔听罢转身就想逃离出去,又被上官亮呵斥道:“站住!”
乔畔停下脚步呆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现在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尤六娘生气道:“看来你还很重视她,我现在就杀了她,省得她坏了我的好事。”
说罢她便冲乔畔出掌飞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马上打中乔畔时,上官亮一个飞身出来挡在乔畔身前。尤六娘一掌,打的上官亮口吐鲜血。
乔畔在原地不可置信楞了几秒后,才回过神来伸手扶稳上官亮。
尤六娘震惊道:“这女人当真值得你为她牺牲!当年你都逃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
上官亮用手拂去嘴角残留的血迹,他只笑笑也不回尤六娘的话。
乔畔这时也没工夫搭理尤六娘,她把上官亮搀扶坐好,便伸手替他把脉,竟没成想他已经中毒。乔畔也顾不得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她赶紧施法划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上官亮口中。没一会儿功夫,上官亮的毒竟真的解了。
尤六娘又是一脸震惊,她抓起乔畔的手,质问道:“我辛苦钻研百年的毒,就这么被你轻松给解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乔畔挣扎地把手抽离,她也不回尤六娘的话,只自己扶起上官亮,想要带他离开。
“等等!”尤六娘开口拦道。
“你们不是想知道须臾草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必须留下一滴血给我研究。别这样看我,这个买卖你们不亏!”
乔畔觉得须臾草对上官亮很重要,只是一滴血而已,想必尤六娘也查不出什么,她便开口说:“我可以给你一滴血,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们须臾草的下落!”
尤六娘轻蔑一笑,无奈说:“不亏是他带来的人,你还真是一点亏也不吃。罢了,我告诉你,凌峰谷知道吗?那里常年被瘴气环绕,适合须臾草的生长。我听闻烛千隅今日要去鬼王那里做买卖,你们可以去那里试试。”
她说完,便递给乔畔一个碗。
乔畔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她再次划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给她。“我多给你一些,以后上官亮与你互不拖欠。”
尤六娘蔑了乔畔一眼,随后便施法打开了门,她又对上官亮说:“以后你不要再来我知心阁了,下次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安稳出去!”
上官亮回头笑说:“六娘,你不会的!”
“快走吧,嘴还是那么甜,不枉我想你这几十年。”尤六娘把手轻轻一挥,知心阁大门就重重关上,门外悬挂的黑风旗也垂落耷拉下去。
乔畔搀扶上官亮来到一处废弃屋舍里坐下,她关心道:“你身体感觉还好吗?我再帮你些仙气。”
上官亮摇头,扬唇笑说:“没想到你的血还挺好用,我身体没事。不过我刚才尝了它的味道,竟还有些想念。不如,你在喂我一些!”
“你为何要帮我挡那掌?”如果换作从前,上官亮与她说这些轻浮话,乔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刚才在危难关头,他竟舍身保护自己周全,乔畔心底也不免感动。
“是我带你进来,若让萧相旬知道我没保护好你,我怕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上官亮坐稳身子,云淡风轻道。
“那须臾草对你很重要?”乔畔刚听尤六娘说烛千隅也在鬼市,她便想问清楚上官亮,实在不行自己就去找烛千隅试试。
上官亮嘴角抽了抽,不由苦笑一声:“你觉得它对我重要,那就算重要吧!”
乔畔愣愣看着他,不知道他话是什么意思。
“你来帮我守着,我要运功疗伤,一会儿咱们去找鬼王,我这副病殃殃的样子可不行。”上官亮说罢,便打坐运功疗伤。
乔畔也打起精神,警惕地关注四周。
过了一刻钟后,上官亮便停止了运功。他起身站起来说:“走吧,陪我一起去鬼王域。”
“鬼王?听起来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乔畔疑惑道。
上官亮笑说:“害怕了吗?”
乔畔摇头,微微一笑:“我不怕!”
其实乔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安心,经过这些日的相处,她竟有些莫名的相信上官亮。
上官亮目光柔情似水,他拉起乔畔的手,笑说:“走吧,咱们去鬼王域会会烛千隅。”
乔畔闻言,心里也泛起了五味杂陈。自从上次一别,自己也好长时间没见过烛千隅。可为了不被上官亮看出异常,她也只得乖乖跟着,与他一同赶往鬼王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