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畔自凌峰谷回来后,一连好几日都没见招财身影。她自是清楚,招财是去了萧府找阿厉。
她其实很欣慰,招财终于有了上进心。可她又不得不担心,招财那个大嘴巴,会跟萧相旬透露自己的事。
真不是乔畔杞人忧天,自上次一别后,萧相旬虽未再来归园馆,可他一直也没回朝陵城复命。
乔畔实在想不出,除了疑心自己身份,三水镇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乔畔在家里呆着也是心烦意乱,坐立不安。索性她动身来到仙灵山,帮师叔打扫屋子,顺便也放松自己。
茅屋也没什么要紧收拾的,她只随便擦了擦,就沏了壶茶悠闲躺在榻上,翘着二郎腿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你是知道我回来,特意来迎接我吗?”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寻着声音望去,见师叔已站在茅草屋外。
乔畔立即起身,飞奔到师叔身边。“师叔,你可算回来了。你知道吗,你不在我身边,我发生了好多离奇的事。”
“我能不回来嘛!我这才走几天,你就给自己惹这么大一个麻烦。你是神族,怎么能让妖丹进你体内,它可是会伤你元气。”
师叔愤愤不平地数落着,可眼底却都是心疼她。
乔畔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小心说:“你收到小蝶的信息啦!我其实现在还好,并没感觉到不适。”
师叔拉她进屋子坐下,无奈叹气一声:“你还真是心大,竟还有心思给灵鸟起名字。真等你感到不适的时候,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就算你体内有护倾石,它也救不了你,把手伸来,我给你看看。”
乔畔听话乖乖把手伸了出来。
师叔替她把脉后,十分大惑不解,好奇盯着她问:“你最近是吃了什么药?”
乔畔不敢告诉师叔烛千隅的事,她不清楚师叔对他会有什么看法。
她支支吾吾地答非所问,“师叔,我很严重吗?”
“我不清楚你到底吃了什么,但它抑制了妖丹对你的反噬,可这终归治标不治本。”
“如今护倾石在你体内,我也无法把妖丹逼出来,此事还需另筹谋。”师叔眉头紧皱,担忧道。
“上官亮也没有办法逼出妖丹。就是他给我种了蛊花球,害我吸了月爷爷的妖丹。”乔畔一掌拍在桌子上,十分愤愤不平。
“安邑城的上官亮?你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了。”
乔畔见师叔误会,立马解释起来:“这怎么算勾搭呢,明明是他对我使诈,诓骗了我。师叔,你认识上官亮?”
“我只听说过他。他在世家子弟中,是出了名的浪荡,以后你离他远点。”
乔畔见师叔眉头依旧紧锁,她赶忙起身帮师叔舒展筋骨,安慰说:“师叔你就不要担心我了,至少我现在还是好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我小心提防他就是。”
师叔长吁一声,也不再苛责她。
“现在当务之急,还得想办法,把妖丹从你体内逼出来。你体内有护倾石,你可有告诉别人?”
乔畔停下手里的活,立即抬手发誓:“我一直都听您的叮嘱,连爷爷都没告诉。”
“那还好,如果让外人知道你体内有护倾石,怕又要多生事端。”
乔畔答应过清羽,帮他寻找办法,正好趁师叔回来,她便小心询问:“师叔,护倾石很重要吗?为何我不能告诉别人?”
“如果有人天生体质特殊,任何仙草都不能帮他渡过瘴气林,护倾石又能否保他平安呢?”
“护倾石是上古神石,是所有修炼之人都想得的宝石。你若仙力高强,有能力自保,当然不怕别人知道。就你这样的,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师叔明显被她的愚蠢,给气到了。
乔畔吐了吐舌尖,不好意思笑了笑。
“按理说,你说的那种情况,护倾石应该可以保他渡过瘴气林。可你想都不要想,把它借给别人。它如今封印在你体内,随意解除封印,那会要了你的命。”
师叔看出她的小心思,严厉警告她。
乔畔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她原想着,等师叔回来后,让他帮自己把护倾石取出来,借给清羽,实现他出谷的心愿。
看来,只能另想方法帮清羽了。
师叔见她不安,忙拍了拍她肩膀,宽慰说:“眼下解决妖丹的事,才是迫在眉睫!其他的,等以后再说。”
“师叔,有一件事,不知你是否愿意?”乔畔歪着头,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哦?何事?说来与我听听。”
乔畔扬起嘴角,笑说:“爷爷他想请你喝酒,不知师叔是否愿意下山,去见见爷爷?”
“其实我也想见他一面,好好谢谢他,送我这么一个精明的徒弟。”
“那就明日吧!我亲自去登门拜坊。咱可提前说好了,你这酒可得给我管够。”
“师叔,你就放心。我现在就下山,告诉爷爷这个好消息。”
乔畔拜别了师叔,立即飞身回了归园馆,
她刚到家,立马就告诉爷爷,师叔明日要来拜访。
乔老爷怕怠慢客人,立马吩咐招财进宝,把归园馆上上下下重新打扫了一遍。他又与钱婶仔细商量了明天的菜式,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招财一直打扫到深夜,才算得了自己的空。他也没看时辰,直接飞奔到萧府,去求阿厉教他法术。
他刚进萧府,阿厉见他又来,满脸嫌弃不耐烦说:“你怎么大晚上的又来了,我都与你说多少次了,我是不会教你。”
招财他也不生气,只一脸诚恳说:“明日归园馆有重要客人来,我怕不得空来找你。”
“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够我诚心,肯定能打动你。”
阿厉立即摆手,赶紧与他憋清关系,“你说话给我说清楚,别这么不清不楚惹人误会。”
萧相旬正好从屋里出来,他听到招财话语,大笑一声:“我可是全听到了,你们两个才短短几日,感情竟如此深厚?”
“公子,你就不要打趣我。我如今都快被他烦死了!”
“我瞧他也是诚心找你学艺,你就随便教他个一招半式的,能自保就行。”
萧相旬替招财说好话,招财也是精明,立即心领神会,向阿厉跪下,重重磕了头。
“师父!”
阿厉见公子发话,他也不再拒绝。“你快站起来,我就教你几招自保的法术。但前提,你不许再喊我师父。”
招财笑嘻嘻站起身来,恭敬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喊你师父就是。”
“刚才听你提起,明日府上是有贵客来访?”萧相旬假装不在意,随口问招财。
招财拍了拍身上的土,得意说:“就是我家小姐的师父,明日要来拜访。”
“老爷他非常重视,特地吩咐我们,重新打扫归园馆。我也是刚收拾完,这才得空过来。”
萧相旬面上不动声色,对招财说:“你先回去休息,今日夜深露重,等哪天阿厉得闲,我就让他教你。”
招财赶紧应了一声,满心欢喜出了萧府。
阿厉见招财走远,开口说:“公子,明日是否派暗卫监视归园馆。”
萧相旬摆手,他嘴角噙着笑,玩味道:“不用,明日你陪我,咱们亲自去拜访这位高人,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翌日,归园馆众人早早就收拾完毕,他们还特地换上了新衣,郑重迎接乔畔师父。
乔老爷也把自己珍藏多年的醉玲珑拿了出来。
招财无精打采站地在前厅,嘴里还不停打着哈欠:“好姐姐,你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来,我好想再去睡个回笼觉。”
钱叔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急攻心,恼怒说:“你昨晚又去哪里厮混,一会要是让贵客看见你这幅鬼样子,你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招财见钱叔气恼,立马解释说:“阿厉昨晚答应要教我法术,我一时太兴奋睡得晚了些,我真没去厮混。”
乔畔纳闷问招财:“阿厉他答应你了?”
招财满脸自豪,拍着胸脯自信说:“是啊!他被我的一片赤诚打动了。”
钱叔见招财不像胡说,心下也放松不少,欣慰道:“那你就好好学,不许再吊儿郎当。”
招财郑重点了点头。
“在下今日来访,真是叨扰各位!”师叔人未到,声先至。
乔畔立即迎师叔进来,与乔老爷介绍:“爷爷,这位就是我师父。”
师叔玩味看向乔畔,她无奈笑笑,改口说:“这位就是我的师叔。”
她又对师叔说:“这位就是我可亲可爱的爷爷。”
乔老爷双手作揖:“早该请你过来相聚,畔儿她着实让你费心。”
“您太客气!我与她也算有缘。况且我也喝了她不少酒,也该费些心教导她。”
“听畔儿说您喜欢品茶,小小心意,还请乔老爷笑纳。”
乔畔接过师叔的茶,撅嘴不满说:“我哪里让您费心了,我还帮您打扫屋子呢,您可不许在爷爷面前污蔑我。”
乔老爷见她说话没分寸,立刻训斥她:“畔儿,不许对师父无礼。”
师叔不羁大声一笑:“乔老爷不必紧张,我与她一起更像朋友多一些。我并不在乎那些礼节,自由随心就好。”
“这孩子打小就被我宠坏。对了,还不知如何称呼师父?”
“我姓萧,名字不值一提,还望乔老爷见谅。”
乔老爷见师叔不愿透露姓名,他也不会咄咄逼人。
“萧公子客气了,我已备好薄酒,也不知合不合你心意。萧公子请!”
“乔老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