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杀犬） 第51章 结契之仪

结契的日子定在了下一个满月之夜。

虽然这一次只是选择进行最后一步的结契仪式，但仪式需要的准备在仅剩十日不到的情况下，还是紧凑仓促了些。

所以，杀生丸虽然十分不满凌月仙姬就这样当面把犬夜叉给领走，但他知晓犬夜叉需要懂得且学会去应付仪式当天的场合，也只能任由母亲把人给领走。

临走前，凌月仙姬让杀生丸对婚服的设计给出意见。

对此，杀生丸直接舍弃了常用的玄色和白色，毫不犹豫地为犬夜叉指定了红色。

因为，犬夜叉很适合红色。

杀生丸不清楚父亲如何未卜先知，早在犬夜叉出生以前，便替他准备好红色的火鼠裘。

果然，当犬夜叉穿着那一身绯红华服，一脸慌张地跑到他眼前时，杀生丸竟有一些失神。

虽然那半妖的脸上顶着半妆的花脸，模样有些可笑，一开口就跟自己控诉侍女们的不良行为，但这并不妨碍杀生丸在心中对对方这身契合的装扮表示赞叹。

「杀生丸，我不要在脸上弄这些，又不是女人，可那两个臭丫头非要说这样会好看，我怎么看不出哪里好看了，而且臭死了。」

「杀生丸大人，犬夜叉大人。」

一听到侍女们呼唤的声音，犬夜叉立即打了个激灵，反射性直接躲到杀生丸身后，然后像是找到挡箭牌，只探出一个头后，直接对找上门来的阿言和阿诺理直气壮地表示抗议。

「我跟你们说，我可不要涂着这些东西在脸上，你们别给我过来。」

看到犬夜叉大人竟然对胭脂这般惶恐，阿言和阿诺觉得有些为难，虽然在穿上婚服之后的模样已然惊艳，但她们就是忍不住想让犬夜叉大人变得更好看一些。

杀生丸把犬夜叉拎到身前，捋起袖子帮着把对方脸上的胭脂给抹去，恢复了平日的样貌，洁白的袖摆上也因此沾上了胭脂的痕迹。

杀生丸的目光落在犬夜叉素净的脸上，端详了一番，也发现那里确实是少了些什么。

随即，杀生丸低下了头，贴在了那淡色的唇瓣上，轻触磨蹭着。

在离开之后，果不其然地发现，染上嫣红的唇瓣让眼前的半妖更添明媚的神采，难怪侍女们会坚持帮半妖给上妆，不过如果真的不喜欢，那便作罢了。

「不需要，你们先退下。」

「…是。」

在侍女退下之后，犬夜叉这才不再憋着自己的郁闷，斥责着杀生丸：

「喂！你能不能别突然这样？」

「过了今夜，我们就是正式的伴侣关系，你该知道我不会再有所克制。」

对于杀生丸理所当然的无耻发言，犬夜叉被气得想咬杀生丸一口。

「无耻！」

「走吧。」

这时刚好迎来了黄昏尾声，城殿开始点起照明的灯火，伴着那盈盈火光，杀生丸牵着犬夜叉走到祭殿外的廊道上。

现在还没到正式仪式开始的时间，观礼的宾客其实仍在侯厅里等候，而在那祭殿的入口处，犬夜叉惊喜地看见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忍不住眼开眉展地转头看向杀生丸，在对方点头示意之后，便兴冲冲地奔向昔日的友人身边。

这是弥勒众人与犬夜叉久违的重逢，在看到犬夜叉的第一眼里，皆忍不住闪过一丝惊艳。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犬夜叉穿得如此正式，虽然依旧是他们熟悉的火红色，但那明显更为华贵的布料上，绣上了若隐若现的金银纹路，袖摆衣襟则以玄色衬之，尽显华贵。

平时披散的银发还被梳成了半髻式，带上了金制的发冠。

别与以往那粗枝大叶的形象，今日的半妖友人，活脱脱就是一个精致的贵公子。

「你们怎么过来了？」

「杀生丸大人邀请我们来观礼了，是邪见大人把我们接来的…」

玲扶着枫姥姥回答了犬夜叉的问题。

说实在的，当一开始收到通知时，弥勒他们的确十分震惊。

不过也托了犬夜叉的福，让他们有机会大摇大摆地进入这传说中妖怪的国度。

「犬夜叉，玲说你被杀生丸带回来待产了，可你这样子不像啊，难道...杀生丸逼你拿掉…」

七宝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一拳被犬夜叉在头上敲了个大肿包。

「只是使用了障眼法，一个大男人揣着个大肚子，到处乱走太奇怪，而且为了他们，隐瞒还是比较好。」

「产期是什么时候，妖怪的产期和人类应该不一样吧。」

作为在场唯一有经验的珊瑚，她对这方面还是有些好奇的。

看到友人一切安好，犬夜叉显得有些兴奋，倒没有什么扭捏的跟他们分享自己的近况，弥勒他们也因此再次受到五雷轰顶的震撼。

***

当夜幕降临，被邀请来的宾客都依序入席了。

弥勒他们被安排在了右侧最靠前的位置，他们这一行人里大多数都是人类，除了他们，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半妖的地念儿和紫织，也有是妖怪的钢牙夫妇，与左侧位置上纯粹的西国妖怪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察觉到这种现象的时候，弥勒不自觉地摸摸鼻子，觉得有些尴尬，怎么办？

但这尴尬的情绪没有蔓延太久，澎湃的鼓声延绵繁响时，这场重要的结契仪式也掀起了序章。

鼓声歇息时，礼官率领着舞祭走入了宾客们的视野。

尾随的舞祭们手中精致的火炬，随着礼官的吟唱开始，燃起了火焰。

鸣鼓的一声响动，舞祭们开始轻盈地舞动起来，举足轻点，抬腕甩袖间，穿戴着的小巧铃铛发出清脆铃响，奏起了一段空灵的乐声，曼妙动人。

再一次鼓声响起时，礼官停止了吟唱，而舞祭们也整齐地退到了两侧，舞姿却比之前变得昂然生气，随着旋风般的疾转，火炬上的焰火分裂成无数细小的火焰翩然于整个祭殿。

悬浮静止在空中的点点焰火，闪烁摇曳之下，终于迎接来今日的两位主角。

杀生丸身着玄色华服，袖摆与衣襟缝绣着与之相反的鲜艳火红，正好与身侧半妖身上同一样式的绯红华服，相互辉映得无比和谐。

他们携手缓缓步入了祭殿，在众人的注目下，来到早已站在露天祭台之上的凌月仙姬面前。

这时，舞祭们已停止了舞蹈，垂首驻步在原地。

礼官开始对着高挂的满月高声吟诵着祷词，弥勒他们听不懂这古老的妖怪语言，但他们听懂了里头的崇敬，也注意到对面的妖怪们也一同安静地凝视着那让他们尊崇的月亮。

当祷词引来了尾声，满月升至了最高点，月辉皓然，凌月仙姬开口对两人问道：「汝之名？汝之愿？」

「吾名杀生丸，吾愿与犬夜叉结为伴侣。」

「吾名犬夜叉，吾愿与杀生丸结为伴侣。」

杀生丸和犬夜叉的回答有着坚定的意志，凌月仙姬欣然微笑着，让他们伸出原本交握的双手，把两人由始至终握在手上的红绳，系在了双方的小指上。

「今夜赤绳系定，一系魂，共知心，二系身，共承难，三系缘，永偕之诺，伴侣之誓，众祈月，众齐悦，此证！」

在誓词完成的一瞬间，红绳化作点点光芒，迅速飞向悬浮在空中的橘色焰火，与之相融后，霎那花火璀璨闪耀，落成零零星火。

弥勒忍不住伸手接住那从空中降落的星火，无法形容此刻澎湃的感触，只能静静地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

看着看着，弥勒似乎有种错觉，之前消散的红绳其实依旧紧系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和珊瑚曾担忧过，在他们短暂的生命结束之后，又会有谁可以在之后继续陪伴着犬夜叉。

即便他们的后代愿意以家人的身份继续和犬夜叉生活，他们终究只是拥有短暂生命的人类，只能一次又一次残忍地让犬夜叉经历生死离别。

而现在，他这命运多舛的半妖友人找到了那真正可以与之相伴一生的伴侣。

他由衷地为此感到喜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