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杀犬） 第47章 冬日暖阳，乌风来袭（下）

阿言的出现如冬日的暖阳洒入摩煞的心扉。

当打开食盒，看见里头的炸物还冒着热气，摩煞心中更是涌现无法言喻的触动。

阿言这是需要跑得多快，多累，才能把这还热腾腾的午饭，从位于西国地界中心的城殿赶到这最偏外的城门。

「辛苦你了，下次别跑的太累，饭冷了也没关系。」

摩煞觉得自己的心跟吃进嘴里的饭菜一样，暖烘烘的。

可万万没想到，下一秒，阿言就当面在他心头浇了一盆冷水，把他心底感动的火苗一瞬间给浇灭了。

「你傻呀，我怎么可能在城殿里的膳房给你弄这些，然后又匆匆忙忙给你送过来，这些都是刚才在城门底那里的小厨房弄的，这样才比较有效率。」

说完了，他的心上人还毫不客气给了自己一记鄙视的眼神，摩煞差点被刚吃进嘴里的那一口饭菜给噎着。

摩煞顺了口气，突然想阿言开口问道。

「阿言，你还记得我给你提过的事吗？」

「什么事啊？」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了！」

看着因为自己的回答恼羞成怒的摩煞，不满瞪着自己的模样带着一丝孩子气，阿言忍不住扑哧一笑。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不记得啊…这事我们过了春天之后，再好好谈谈吧。」

「为什么？」

「因为犬夜叉大人的身体应该在春天时就会好起来了。」

阿言说得隐晦，但她知道摩煞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无论是犬夜叉大人的事，还是自己和摩煞之间的事，都让阿言也有些期待春天的到来了。

看着眼前的心上人笑得如此明媚嫣然，可偏偏却不是因为自己，摩煞顿时觉得郁闷不已。

摩煞自然知晓犬夜叉阁下身体状况，是在春天结束以前都不能有丝毫怠慢的。

强大的妖怪，孕子向来不易，甚至损耗颇大，不然强大如凌月仙姬这般的犬妖贵族，也不会千年来只有杀生丸大人一个孩子。

更何况，现在孕育的是属于杀生丸大人的血脉。

也因为这样，说实话，摩煞对犬夜叉阁下还是有一份倾佩。

除去没有因为是半妖，便放弃修行去得到现在足于傲视大部分妖怪的强劲，还是因为那份能不顾世俗，以雄性身份，也要去孕育和守护幼崽的决心。

杀生丸大人想要守护的这份真挚，便也是他们需要守护的。

可这并不代表摩煞不会不爽自己心上人满嘴都是犬夜叉大人前，犬夜叉大人后的。

他只是想好好约个会，和阿言好好说话，说说他们俩之间的事，有这么难吗？

摩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泄愤似把食盒里的饭菜一鼓作气地吃完之后，决定再接再厉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那夏天的时候，我给你找来最好看的花菖蒲，到时你要答应我，和我一起生活，好吗？」

摩煞突然这么扬声地郑重宣告，自然引起了守城军吏们的注意，兴奋的起哄开始此起彼落，有些还吹起调侃的口哨。

「你！你这是干什么啦…!」

这么一闹，一向自诩冷静的阿言也不禁脸颊发烫，当下便忍不住想向摩煞大声怒斥，却想到这里不只是他们两人，进而强压下自己的声量，殊不知落入摩煞的耳里，阿言的怒斥更像是对自己的娇嗔。

恼羞成怒的阿言果然也很可爱啊。

「那你可以答应我吗？」

嘴角忍不住一直上扬，摩煞握住了阿言小小的手掌，双眼带着由始至终的诚恳，看着阿言羞红的脸颊，头部微微上扬后，就要往下….

「铛铛铛——！」

「报！前方百里出现乌风！报！前方百里出现乌风！」

摩煞飞快地拉着阿言站起来，到高处眺望那远处皑皑雪原上空，正高速朝他们方向卷席而来的漆黑暴风，立即高喊：

「快敲警铃！告诉城里乌风来了！」

宣告紧急状态的鸣铃蓦然敲响，一层接一层的传递进城里，渐渐响彻整个城镇。

在这时候，那阵漆黑旋风已直逼眼前，强烈吹拂而过了围墙，穿透过守城军吏身体之间的间缝，带着独有的阴冷。

转瞬间，视界里的一片漆黑便稍纵即逝。

虽然现在眼前的伙伴们看起来一切是安然无恙，没有什么异常的状态，可他们个个依旧心有余悸。

因为只要是妖怪，都曾听说过关于乌风的传说，更别说关于乌风的情报还是他们受训时必会授之的。

没有人知道乌风这妖异为何存在妖怪的世界，何时会出现。

他们只知道，它拥有唤醒着沉睡在土地里的记忆，那些曾经在随着时光淹没的历史，都将会被乌风送入当下处于沉睡状态的妖怪们的脑海，随之而来的便是梦魇，无比真实的梦魇。

往往能够残留在土地里的记忆，往往都是有着最浓烈的情绪。

曾经，有妖怪为此只沉睡了一日，被梦境刺激得性情大变，变得神志痴颠。

曾经，有妖怪为此沉睡了百年，醒来后仍深陷在梦境里，无法自拔。

曾经，有一个妖怪国度在一夜梦境后，从此消声灭迹，当有人察觉不对劲而踏入那个地界时，只发现遍地是浓郁的猩红。

太多诡异的例子引发了妖怪世界里的不安，曾经派遣许多人力去调查乌风的来历，可终究却一无所获。

乌风这存在有着太多的不定性，偏偏无法捕捉之下，久而久之，乌风来时，绝对不可入睡这件事情，已经成了自妖怪先辈流传下来的禁忌。

摩煞有些庆幸现在已经过了中午时分，西国的妖怪们大多都开始活跃起来，几乎不会有妖怪会选择在这时刻入眠。

不然，西国免不了一场未知的动荡。

看着一大片乌风很快的穿过城镇，往位于中心处的城殿飞逝而去时，摩煞心底蓦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心上人，发现阿言脸上已然惨白，对他说的话里带着微微的颤抖。

「出来之前，犬夜叉大人他…才刚睡着…领主大人也还没回去…」

***

在这阵乌风过境之后，其中唯一受到牵连的，便只有不是长期生活在妖怪世界，对乌风的情报并不了解的犬夜叉阁下。

等到摩煞和阿言赶回了本丸，便看见杀生丸大人已然坐在床榻边侧，一脸可怖的森然。

当时在寝殿侍候的侍女个个都无比自责，她们都无法对这转瞬即至的乌风，做出最好的应对，就算她们在下一秒反应过来，立即冲进去查看犬夜叉大人的情况，也已经无法把其唤醒了。

所以即便杀生丸大人身上散发的威压无比凌厉，但依旧有着数位侍女坚持地留在寝殿里等待，包括了阿言。

在这些等待的日子里，他和邪见一直在外头守着，为他们的领主大人尽可能挡下那些琐碎的朝务和觐见。他们都知道杀生丸大人都不可能留下那陷入梦魇的半妖独自一人。

庆幸的是，犬夜叉阁下只睡了六日。

他还记得那时候，连日来始终安谧的寝殿终于引来的一丝动静，再来的便是侍女们一阵克制的惊呼。

摩煞当下并不知道犬夜叉阁下醒过来之后将迎来什么未知的负面影响。

他只知道当阿言和其他侍女出来时，个个罕见的红着一张脸。

阿言脸红的样子是很好看没有错，可他更好奇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们一个个变得如此娇羞不已。

在门关上以前，他听见寝殿里头传来了犬夜叉阁下声音，略带微喘地说道。

「杀生丸…伴侣的事…我答应你…」

闻言，摩煞不禁一愣，随之心底升起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

敢情杀生丸大人在今天以前，其实都还没成功把人追到？

那么，不久前的那个夜晚，特地把他们从书房给支开的时候…竟然是硬来的？！

还有前几次，那些趁犬夜叉阁下不清醒状态下公然宣告主权的行为…

杀生丸大人您这样会不会太…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