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大...人,救....救——!」
女狐妖的声音截然而止,杀生丸甩掉爆碎牙的鲜血,光滑的刀面上倒映着落在地面上的头颅和那不可置信的惊骇眼神。
杀生丸眼中的阴郁久久无法散去。
明明造就这一切的祸端已经落网,现在就在眼前惨烈地痛嚎着,然后被自己斩杀,满屋的血腥却丝毫没法抹去杀生丸心中的暴戾。
从一开始进入刑室,便一直无法蒙盖仍凿在脑海中的身影。
犬夜叉一声不吭,倔强承受的模样,纵然到最后,再也无法坚持的昏睡过去以前,黯然的金眸里带着低落的情绪,屡屡无法忘记。
类似的情绪,杀生丸曾经见过,尤其在每一次为对方输送妖力的时刻。
但这种情绪总是很快的被犬夜叉收敛起来,眼眸中的黯然隐去之后,便染上了怒意,开始对自己骂骂咧咧起来。
杀生丸虽然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但他总将其归因于对方是无法适应这种过度亲昵的触碰,才会有此应激反抗的反应,
但是就在昨夜里,曾经的黯然情绪在犬夜叉无法竖起防备的情况下,彻底的显露出来。
杀生丸看不明白,那股情绪与当下的杀生丸而言,竟然过于复杂。
最先看懂的,竟然也是最自出乎他意料的。
在他的认知里,犬夜叉对他态度里,会有因为幼时被自己鄙视冷待的愤怒,会有因为之后再相遇时被自己恶劣对待,甚至被自己凌辱后的憎恨。
但绝不应该是他所看到的这种情绪。
犬夜叉的眼神里竟然蕴涵着痛苦,因为他杀生丸而产生的痛苦。
明明已经痛苦而脆弱得不似自己了,这半妖竟然还在忍耐,好似因为完全无法抵抗,只能悲观无望地忍受着。
看来是他小看了犬夜叉,这半妖竟然对自己有所隐瞒,之前还近乎成功地瞒过了他。
杀生丸敏锐地察觉犬夜叉有个秘密,绝对与自己息息相关的 ,直觉告诉他,也许唯有这个秘密可以安抚自己仍旧不满鸣动的心绪。
杀生丸洗净一身血气,走回了寝殿。
通往寝殿的一路上,邪见端着药汤小心翼翼地跟在杀生丸后头,很是惶恐。
自前一天把莫名失踪的犬夜叉带回本丸之后,杀生丸身上散发的冷厉便丝毫不减,现在仍然有趋升的迹象。
多年侍奉的经验告诉邪见自己,这时候最好与自己的主人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啊──!」
果然,当邪见看着杀生丸前脚踏入寝殿不久,便听到了来自犬夜叉那半妖的嘶喝。
邪见心道不妙,哒哒地迈动小腿小跑倒门边往里头一瞄,便看见犬夜叉这半妖猛地从床褥上挑起,愤怒地举起拳头,向杀生丸正面挥去。
杀生丸轻易的侧身闪过从前方袭来力道明显比以往乏力的拳头,让犬夜叉扑了个空。
犬夜叉下一秒转过身,一个回旋踢再一次袭向杀生丸。
在这寝殿,两人一进一退的纠缠着,犬夜叉只知道一股劲地冲上前去攻击杀生丸,不顾自身的虚弱和疼痛,愈发急促的喘息也阻止不了犬夜叉。
像是要找到宣泄的出口,让长久压抑着的岔恨不满彻底爆发出来。
可迟缓虚弱的动作在杀生丸眼里根本毫无威胁,不停地后退闪躲开始让他厌烦,下一刻,犬夜叉变得笨重的身体便落入了杀生丸的桎梏中。
「犬夜叉,你以为你现在这种身体情况,能打得过我吗?」
犬夜叉奋力地抓挠着扣住自己手腕的手,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被对方钳制住,如此虚弱得可以任人蹂躏,仿佛怎么挣扎也是无望。
这般不愿回想的相似情形,在此刻竟又再次上演。
犬夜叉发现自己开始微微颤抖,冷汗沾湿了背肩,这样的反应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是因为惧怕,更不想让眼前的人可能看出来,只好强忍颤抖,眼神狠厉地瞪着杀生丸。
「放开我!」
「你是在不满什么?」
杀生丸从握住的手腕感受倒传来的微颤,不由自主地稍微放轻的力道,可即便如此犬夜叉却依然没有足以挣脱的力气。
「我叫你放开我!」
「犬夜叉,不要考验我的耐性,现在,回答我。」
「哈!你凭什么命令我!凭什么我就一定要和你结成伴侣!凭什么,凭什么认为我可以被你任意地玩弄,我…我…你这自大妄为的混…」
犬夜叉的眼里满是克制不住的怒意,对着杀生丸大声嘶吼到最后,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犬夜叉,虽说是意外,我们之间有了孩子,这是事实,那么成婚是迟早的事。」
杀生丸低头在犬夜叉耳边耳语 ,在松开犬夜叉的手腕之后,转而紧扣着对方的腰际。
「你又想对我…做…嗯啊…什…」
「既然是伴侣,这种事,理所当然。」
「谁会…嗯…同意…啊…不要……」
犬夜叉试着闪躲杀生丸,可无论怎么推搡,还是无法阻止杀生丸的肆意行为,胸口隔着单衣也能清楚感受杀生丸口中的温热,于忽轻忽重的触碰中变得湿漉发疼。
犬夜叉脸上开始蔓延着浅淡的红晕,一丝喘息也随之变了调。
闻声,杀生丸猛地一噬咬,惹得犬夜叉一阵发麻,含衔在嘴里的难耐就这样溢出唇齿之外。
杀生丸嘴角微微勾起,抬起头望向犬夜叉那双金眸,迷蒙中带着一丝媚意。
「呵,犬夜叉,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吗?」
犬夜叉浑身抑不可止地啰嗦着,看着杀生丸眼中开始卷席的风暴,狂澜汹涌地把自己桎梏其中,他知道自己总是这般轻易的被杀生丸蛊惑。
「不要...」
再这样下去,自己将在杀生丸眼里卑微的沦陷,无法逃离地去承受对方的索求,被对方横蛮地对待。
犹如昨夜,狂热得让他感到冰冷。
「不要这样看着我!」
犬夜叉不知为何突然爆发出的力量,硬生生地把杀生丸给推开,还抓伤了杀生丸的脸颊。
「你…!」杀生丸正要脱口而出的怒斥因为眼前看见的,顷刻戈然而止。
犬夜叉全身发抖地半靠在墙上,整个人畏缩着犹如惊弓之鸟般的姿态,浑身都在叫嚣着巨大的恐慌。
眼泪更是止不住的,从充满防备和恐惧的金眸流下。
他不曾看过犬夜叉有过这般恐慌落泪的模样,脆弱而无助。
他皱着眉头,试回想刚才的一切,记起了在一开始把犬夜叉牵制时,就发现眼前的半妖莫名地在轻颤着身子。
起初,他只当因为身体过度虚弱所致,可现在看来不仅如此。
杀生丸带着猜想地往前靠近,不意外地发现,犬夜叉啰嗦地更厉害,还试图往后退,却被身后的墙壁阻止了他的去路。
犬夜叉是在害怕自己。
杀生丸感觉自己的心脏莫名地被刺痛了一下。
这半妖应该是趾高气扬的,应该是在被挑衅时会轻易地炸毛,然后毅然宣战,更应该是无畏于挑战比自己强大的事物,包括杀生丸自己。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连自己靠近,便让犬夜叉显露出畏惧。
杀生丸发现自己由衷地不喜犬夜叉有着这般脆弱可怜的样子。
于是他不顾犬夜叉的挣扎,把对方直接圈缚自己怀里。
片刻,杀生丸胸前的衣襟很快地因染上了泪水变得湿濡。
杀生丸抬起手,迟疑了会,最后还是随着自己的心念,把手掌覆在犬夜叉的后脑勺上,一下一下地轻抚着随着主人的情绪,变得黯淡的银发。
犬夜叉被强硬地抱在杀生丸怀里,挣扎无果到最后,他也渐渐不得不屈服地去适应杀生丸的触碰,兴许是哭累了,颤抖的程度也开始缓了下来。
怀中的半妖逐渐趋于平静,杀生丸这才缓缓地把犬夜叉抱起,走到床褥边,再把他放下坐好。
杀生丸把邪见唤来,接过邪见手中的药碗,递到犬夜叉面前。
「把它喝了。」
闻言,犬夜叉只是别过头去,采取了完全不听,不看,不理会的举动,无声地抗拒着。
杀生丸见此,也没打算多加劝导,只是把碗里的药汁饮入口中,然后直接钳着犬夜叉的下巴,凑向仍不见血色的双唇。
这样的举动理所当然遭到犬夜叉的下意识的抗拒,即使深入的舌头被犬夜叉狠狠地咬了下去,杀生丸仍风闻不动地继续他的喂药工作,直到确认犬夜叉把药水全数饮下。
「下次自己把药给喝了,之后的药…邪见会送过来。」
说完后,杀生丸便放着气喘怏怏的犬夜叉留在床褥上,独自离开了寝殿。
「混蛋…」
犬夜叉紧握的拳头还在颤抖,嘴里还蔓延着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