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凄厉的兽鸣在昏暗的空间回荡。
微弱的烛火只能隐隐照映着,畜兽在桎梏中挣扎的模糊轮廓。
可对在场的妖怪而言,自身明锐的视力足以让他们看清楚自己正在处置的对象。
行刑手拿起了第六十三只钉针,再次刺入一只赤狐的背脊。
这种钉针细幼如毛,扎入皮肌之时几乎不会感到任何痛楚,可一旦受刑者运用妖力或肢体动作颇大,便会感受到源自于落针之处蚀骨般的痛楚。
已经感受钉针威力的赤狐再也不敢在乱动,任由处刑手一针接着一针地把钉针扎入自己体内。
较小的赤狐瑟瑟抖动,圆润的兽目中淌着泪意,目光一直望向处刑手身后的身影,微弱的哀鸣中带着楚楚可怜。
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确实轻易惹人心怜,若这只赤狐是只普通的狐狸。
在处刑手扎下第八十钉针时,站在赤狐身后伺机而动的侍卫举起手中的刀。
一道银光拂掠,利落地刀起刀落,斩断了一条橘红狐尾。
断尾的巨大痛楚侵袭之际,赤狐再次昂首嘶鸣,身上钉针扎入之处因为本能剧烈的挣扎动作,无一迎来疼痛的反噬,四肢胡乱地挥动,疼痛再次无情地袭来,延绵不绝。
处刑手不清楚这只赤狐究竟是干了什么,才会惹怒到了他们的西国领主,让他们对这赤狐施予酷刑这般繁琐的手段。
西国犬妖一族一贯好战,比起这种耗时折磨的手段,对付敌人,还不如直面碰撞战斗来得痛快.
终于在斩下最后一条狐尾时,侍卫才在杀生丸的指示下,解开赤狐颈脖上的锁环。
解下锁环的瞬间,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赤狐缓缓化成身形曼妙的女人。
「杀...生丸大...人,好疼...救救...妾...身啊...」
杀生丸冷眼看着这女狐妖对自己的痴迷,竟然还是如此地不知所谓。
过去的三年里,杀生丸曾经试着前去斩杀女狐妖,不过每一次被她屡屡找到的都是由狐尾化做的分身傀儡,狐妖所擅长隐匿脱身的本领,这女狐妖可谓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最后一次就快要把对方逮住时,偏偏让她进入了狐岭的地界。
因为妖怪领土地界的制约,让他无法因为私仇进入狐岭去斩杀作为狐岭眷属的女狐妖。
这女狐妖恰恰便是利用了这制约,躲过了他的追杀。
如果真的要踏入狐岭,那么杀生丸就必须有正式的名分向狐岭宣战。
所以这一次称得上耻辱的失败追杀,算是间接推动了杀生丸接任西国的决心。
即便一直无感于权位,但杀生丸知道自己终将继承西国,他一直知晓他的责任。
一旦选择担下这份责任,接踵而来的职责是他无可避免,无论是守护在西国庇佑下的子民,还是自身伴侣和子嗣问题。
对于前者,杀生丸自小就是接受着作为继承人的知识成长至今,他本就责无旁贷 。
而后者,恰好在这个时机,又符合了这个条件的选择,便是犬夜叉。
所以接下来的一切也便顺理成章了。
犬夜叉被他带回了西国,作为自己今后的伴侣。
除了伴侣的身份,杀生丸并没有打算对犬夜叉做出任何约束,因为他知道这半妖常年在外游走,本就洒脱惯了。
因此刚回来西国的一段时间里,除了必要的行踪,杀生丸就没有对对犬夜叉有着过度的关注。
他和犬夜叉不约而同地选择在当下处境,彼此都能适应的相处距离。
直到那漆黑夜幕中独自仰望天灯的背影,轻轻挑动了杀生丸心中的一丝涟漪,猝不及防地。
犬夜叉独自一人的寥寂让他看不惯,惹人烦躁,甚至愚蠢...
明明畏冷,还胆敢彻夜站在高处,任由寒风吹拂。
还没细思其中根源,杀生丸下意识地把犬夜叉带回了自己的私域,唯有把犬夜叉拥入怀中那一刻,才缓和心中涌起的烦躁。
那一刻,杀生丸选择了把犬夜叉划进了自己的范围。
至此之后,看住时而犯蠢的犬夜叉变成了例行的事务,而杀生丸自己确实也觉得自己似乎乐此不疲。
即便在他人眼中,看起来是如此的匪夷所思,杀生丸并没有打算抑止这份能让他心境平和的行为。
他人想法于他根本毫无干系,一直以来,自己所行之事,皆凭己心。
然而,会因为这般行为,进而生出对这半妖的占有欲却是杀生丸的意料之外。
一开始,犬夜叉的存在,仅仅只是奇异地维持了自己心境。
可渐渐地,当犬夜叉的存在,在他眼里竟然变得越张扬,越鲜活,澜不惊的心湖莫名地因此被荡起波潮时,被泛起的是更多阴暗的贪欲。
他想要犬夜叉。
想要狠狠地欺负这半妖,让他在自己怀里哭出来,把他紧紧嵌入自己身体里,就如曾经的数个夜晚。
这般阴暗的念头刚开始显现之际,对于不理解的异常反应,杀生丸选择将其压制,然而对此懵懂的犬夜叉总有办法在无意间,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其勾出。
犬夜叉不明白,当他那明亮的双眼装进自己视线时,那股□□便会蠢蠢欲动。
这份始终被他压制的□□,在昨夜看到犬夜叉因为药物而动情的模样,一夕分崩离析。
更别说,在知晓犬夜叉还有可能曾经雌伏于人之后。
这个可能性激怒了杀生丸。
犬夜叉本就是自己选择的伴侣,自己之前竟然还需要压抑这份欲求。
真是可笑。
可当犬夜叉真的被自己弄哭时,那始终紧抿着唇齿,倔犟地不发出声音,却止不住潸然泪下的模样,让杀生丸更加烦躁。
这与自己预想中不同的心绪让他开始疑惑。
为什么当自己随心而行,得来的结果却无法让自己舒心,反而迎来更多暴戾的情绪。
自己的心,似乎在不满地鸣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