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杀犬） 第10章 年少时（上）

犬夜叉记得，他曾经咬了杀生丸一口，在初见的时候。

因为那冷漠的大妖要强行把他给拉走，拖着他离开妈妈身边。

幼小的身躯整个悬空被男人领着，，即便四肢胡乱地挥动，已经奋力挣扎着，拽住领口的手臂

依旧稳固不动。犬夜叉看着在视线里越来越远的木屋，一想到妈妈还孤零零地躺在里头，发了疯似地，直接狠狠的咬住了男人的手臂上，死死不放。虽然突然被咬伤害程度微乎其微，杀生丸也不悦被如此冒犯，一手狠狠把手上的犬夜叉摔到地面去，乓的一声巨响。而重获自由的小孩却像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一落地，便一蹦的从地面跳起来，往回冲过去。

可犬夜叉还未来得及碰到门口的边缘，猛然地又被拽起衣领，想再一次反抗挣脱的时候，上方传来的声音，淡漠无情里带着一丝不耐。

「那女人死了。」

犬夜叉一愣，之后仿佛没听到般，又再次像被冒犯的小兽，继续张牙舞爪。

「半妖，我没太多耐性。」

——半妖？

犬夜叉瞪大眼睛，身体猛地一僵，无比熟悉的字眼确确实实地钻入耳间。

他怎么知道知道自己是什么，还会像都城里的人类这般喊他，明明在这里，他都有好好隐藏自己的耳朵...

犬夜叉下意识想要去寻找他最亲近的那个人。

—— 那女人死了

死了？

所以是不是其他人再这样喊他的时候，妈妈就不会再抱着他，不会再安慰他，也不会再对他说对不起。。

对，那熟悉的怀抱早就不再温暖，只剩下冰冷。

...妈妈死了吗？

死亡的现实就这样的跃入犬夜叉脑海，漫过他的心脏，然后深刻的刻印在上头

—— 那女人死了

那语气透着冰冷，犬夜叉第一次知道，原来竟是声音也能让人感到寒意。

「为什么说出来，我不要，我不要！」

无可抑制的，犬夜叉嚎啕大哭，想把心里头的悲戚全部弄出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哀悼他逝去的至亲，唯一的。

犬夜叉花了一个夜晚的时间，独自把妈妈埋葬后，便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直到晨曦莅临，略微刺眼的光线刺痛了他红肿的双眼，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那陌生的男人在远处，无声的站了一夜。

那男人在阳光那头昂然矗立，淡淡地说一句：跟上来。

随后便转身大步向前迈进，不久后头传来了噔噔的脚步声。

男人淡然地阔步向前，当噔噔的声响越来越小，脚下的步伐才会放缓一些。

***

一大一小一路往西前进，过了深山，翻过树岭，走着走着，走了三天，他们来到了西国。

当他们穿过城门时，夜幕刚刚降临，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声鼎沸。

由于人多，脚下走得不快，犬夜叉感到很焦急，因为自己快追不上那人了，很快的，男人的身

影很快的消失在他视线之中。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犬夜叉矮小身子显得更渺小，任他怎么蹬高，都看不见前方，好几次

他忍不住想叫唤，可声音到了嘴边，却怎样也喊不出来，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喊他。。。

犬夜叉茫然地被人群挤推，被推倒几次，有跌跌撞撞地爬起再往前，整个人慌乱地开始眼睛泛红。

直到衣领被熟悉的力道拽起，犬夜叉坐在男人的肩膀上。那一瞬间，整个身子不可思议放松了下来。

突然变得辽阔的视线，映入眼帘的让犬夜叉懵了一下，原来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他之前看过的不一样，都有着和男人一样的尖耳。他不自觉地把兜帽拢得更紧，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的耳朵。

小鼓敲起，悠长的歌声唱起，有人开始了吟唱。

人潮开始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望向广场中央高高筑起的祭台上，眼神虔诚地望着在上头站着的白衣蒙面男子，

随着再一响鼓声，白衣男子挥动长袖，开始舞蹈了。他用他利落的舞步，随着繁响的鼓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挥动的袖摆上头绣印着的犬形纹路，栩栩如生。

鼓声渐急，他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手中的火把猛烈地燃烧，火焰随着舞者跳动，散成点点火光，于夜幕中翩然，与空中的星掩映生恣。

「哇...」

犬夜叉忍不住发出稚嫩明亮的赞叹声。

身体靠在男人耳边，传来的暖意是妈妈死后，第一次感受的温暖。

犬夜叉被男人带来到了一处宫殿，望着眼前坐在华椅之上的银发女子，他努力地在脑海里想着要怎么用妈妈教过的词语来形容女子的样貌。

——应该是雍容华贵吧

「你叫什么名字？」

「...犬夜叉。」面对高贵女子的询问，小小的犬夜叉糯糯的开口，白色犬耳颤颤耸动，凌月仙姬莫名的被这副模样微微触动，按捺着不明所以的兴奋感继续说道：

「西国不欢迎半妖，可犬妖一族没有丢下幼崽的惯例，你是我丈夫斗牙王的孩子，所以你可以呆在西国，直到妖族成年的年纪。」

对于犬夜叉下意识望向杀生丸的举动，凌月仙姬不漏痕迹的挑一挑眉，眼神带着不明的含义，接着决定把主意打在自家儿子身上。

「那么，杀生丸，你父亲的血脉, 就由你来照顾直到成年」

「我拒绝。」

凌月仙姬也没期待他那性情冷淡的儿子会轻易应下这件事，她靠在椅把上的手托着腮，歪着头眼里流光缓慢转动，惬意带着一丝慵懒，片刻开口说出条件。

「只要你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你会知道你想要的」

「比如，铁碎牙的下落。」

在那会面之后，杀生丸的住处里，犬夜叉有了一处安身之所，有了一份衣食用度。他被杀生丸带在身边，仅仅是带着，对于这个弟弟几乎是沉默以对，如非必要，大多时候都视若无睹。

虽然杀生丸待他极为冷淡，至少用行动教导了关于妖怪的知识。

渐渐的，犬夜叉成了跟在杀生丸后头的小尾巴，因为他始终记得杀生丸的那一句：跟上来。

当然，他不是没有被杀生丸丢下过，但只要努力匆匆跑去时，总会在尽头，看到那傲然挺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