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得以 第11章 第11章：馊主意不一定是坏主意

天幕只余月晖，本该入睡的余以德趴在床上，怔怔的凝视床头柜上的暗红色纸张。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余以德翻身，鲤鱼打挺式坐起，解锁手机。

惹事不知咋办，烦得很无处发泄，找信得过的好朋友倾诉最有用。

视频通话一接通，余以德入目就是华贵富丽的头饰，惊叹道：“哇~你这奢华贵气滴！”

“拍夜戏，演骄纵狠毒宠妃，”关影殊戴上耳机，调整手机镜头，抚摸头上的珠钗，说道，“唉，也就富贵那么一两集，快被赐死了。”

“重不？头皮和脖子疼吗？”余以德心疼关影殊道。

“要不是我骨骼惊奇，迟早颈椎病。为了挣那点关乎生存的破钱，忍得下！”

“殊殊~现在有空吗？”

"没空谁会接你电话？还得等一段时间才到我的戏份，咋啦？"关影殊瞄了一眼手机时间，平常这个点，如无活动，余以德早就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余以德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回床上，嘴唇撅起，可怜巴巴地看着关影殊。

“又干啥蠢事，想不通了。”不愧是和余以德交心多年，手握余以德全部黑历史的关影殊。

哪怕许久未见，余以德一个表情，关影殊都能猜到她因何来电。

“还是关大美人儿最懂我！美女和美女之间果然惺惺相惜。”

“收起自恋，请开始你最新的愚蠢事迹。”

余以德哀叹一声，将她对程牧然从头至尾的所作所为都分享给关影殊。如预想中的一般，迎来关影殊肆无忌惮的嘲笑。

“哈哈哈~厉害啊，以德！”

“我也不想得，哪知道会闹天大的误会。我的心情，比坐过山车的起伏都要剧烈。”

“首先，我承认我打人不对。其次，这个错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大家都有责任。最后，为什么所有都得我来承担？”

关影殊戏谑道：“没办法啊，人家目标是你~”

“现在要咋办？他都明确要我道歉了，我也知道要赔礼道歉啊，可是好尴尬。”余以德烦躁的揉搓发丝。

“你的问题里已经涵盖了解决措施。宝贝~尴尬是一时的，解决就过去了。”关影殊清楚，余以德已经有了大概的行动方案，她现在是情绪上过不去，需要外界的一个助推。

相较于道歉这回事，关影殊更关注余以德和程牧然之间的情感八卦。

“话说，搞清楚一切后，你对他有想法吗？”

余以德嘴角一撇，关影殊立即意识到她要敷衍这个问题，随即补充道：“认真回答，这很影响我给你的建议。”

余以德食指揉搓下唇，顿了顿，含糊不清道：“就．．．轻微．．．犯点．．色．．戒的想法。”

关影殊没听清楚余以德刚才讲的话，还以为是网络问题，可检查设备过后，才意识到是余以德故意口齿不清。她强烈要求余以德讲清楚点，别笨嘴笨舌。

“好啦！我承认啦！”余以德破罐子破摔，也不矫情于让关影殊得知她头脑的黄色废料，“就是对美好皮囊的简单粗／／暴／／欲／／望，第一眼就想扑倒他！”

余以德害羞的扯着空调被捂脸。

“唉哟！正常正常，大家都一样。”关影殊打趣道。

“重点！我只是想，而不是要做。重点！单纯只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重点！我没有想要跟他发展任何一种关系！”

“有这么帅？第一眼就对你胃口，让你有感觉？发张照片来欣赏一下，无图无真相！”关影殊对程牧然美好皮囊的好奇程度达到巅峰。

余以德表示没有，让她也别想着找陈临清或者梁冉八卦。

镜头前，关影殊乖乖答应余以德。镜头外，她手指偷偷摸摸切换手机界面，找陈临清要程牧然照片。她暗地里还想着：等一会儿有空，即刻跟梁冉探那晚的第三方视角故事。

关影殊边私信陈临清，边询问余以德：“程牧然跟莫宇舶比，哪个更帅？”

余以德收敛所有表情，正视手机镜头，声音平静，“不要跟我提那只贱表。”

“还没放下？”

一听这话，余以德应激得像被点燃的炮仗，嚷嚷着早几百年前就放下，都放到外太空黑洞里不见踪影。不想提起这人，是为了不污染她美好的生活。

关影殊是唯一一位清楚余以德和莫宇舶相遇、恋爱、分手全过程的见证者。说实话，关影殊蛮可惜两人不欢而散。如童话般的开场，却得到潦草的残局。明明互相爱的如此炽热，命中注定的相配，最终却败给距离。

她原本想要直接告知余以德，其实莫宇舶也没有放下，一直断断续续地跟她打听余以德的近况。但是，身为余以德最交心的好朋友，关影殊更在乎余以德的感受。

余以德不想要知道，那她就不说。

不过，关影殊还是希望余以德亲口回答她：究竟跟莫宇舶还有没有可能？

一直以来，关影殊不止一次思考：他们之间有没有更优解。

“你．．．现在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虽未言明，但余以德第一时间知晓这个他是谁。

余以德转头眺望高高挂起的弯月，半晌，轻到几乎难以辨听的声音传入关影殊耳朵，“累到早就不爱了。”

“或许还有个遗憾吧，没滚一次床单再跟他分手，白瞎了他一直勾引我的美好Ｂｏｄｙ。可惜啊！悔恨啊！”余以德神色一转，又恢复成那个没心没肺、言行放浪的她。

变化之快，让关影殊有一丝怀疑刚才余以德的黯然是幻觉。深交已久，越是虚妄的越趋向真实。

这个男人让闺蜜黯然神伤，那就换个男人快乐！程牧然能一眼让余以德见色起意，那他就有这个基础能让余以德快乐，关影殊莫名很看好程牧然。

“跑题了！跑题了！我得帮你搞定程牧然！”

帮她？搞定？余以德觉得关影殊用词怪怪的，可不妨碍余以德摆出端正受教的模样。

“光打个电话，发个道歉消息啥的，太没诚意了。咱们，五好青年，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不能做表面功夫。”

“做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听我的，亲自去挑选礼品，亲自登门拜访，亲自关心伤者，亲身致歉。”

“不要拖延，为表诚意，明天就上门，拿下．．呸呸呸，舌滑。反正都一个意思。”

“以德，你要是百分百按照我的建议来，我保证，绝对能完美、妥善搞定！”关影殊默默在喉咙里，‘搞定’的末尾加上‘程牧然’三个字。

不能表述太明显，太明显就得被余以德发现她的真实企图。

余以德对关影殊的建议表示怀疑，这真的可以？她为何感觉关影殊是在恶搞她？关影殊的言语似乎隐隐掩藏些她言述不清的端倪。

余以德还想追问，关影殊表示轮到她的戏份，不多聊，嘱咐余以德乖乖听话，她绝对不会坑她。余以德来不及说再见，就被关影殊结束视频通话。

手机被放置回床头柜，余以德眼底重新映现那串号码。

“啪”房间内唯一的光线消失，余以德转身窝回被窝。大晚上冲动下决定会很不幸，阳关高照时再来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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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了三天，原本折痕明显的纸张被余以德弄得皱皱巴巴。

同事们差点以为余以德魔怔，谁让她一有空就折腾小小的纸张。

“唉！复原又失败了。”余以德喃喃自语。

余以德凝视手中那张近乎战损的暗红色纸张，哀叹数声。她是宁可拉踩网上教程垃圾，都不肯承认自己不擅长折纸。

拜托！她，余以德，可是动得了手术刀的宠物医生，做了数台高难度精细手术，怎么可能不擅长手工？

区区折纸，她居然败了！绝对不是她的问题，是命运！是缘分！让她一定要接纳关影殊的馊主意。

挣扎无效，皱巴巴的暗红色纸张重回口袋，余以德打开微信，在搜索框中输入这三天倒背如流的手机号码。然而查找之后，居然显示‘用户不存在’。

说好的微信同号呢？

人是她打的，误会也是她没搞清楚情况就认为是真实所造成，余以德不会去逃避自己所犯的错误。

小小阻碍而已！眼尾瞄到陈临清从茶水间走出来的身影，余以德几个大跨步过去，拦截陈临清，将人带到隐蔽的角落。

话不多说，余以德直接上手，从陈临清身上搜查出她的手机，让她帮忙分享程牧然的微信好友名片。整套动作不疾不徐，态度强势严肃，陈·工具人·临清被自家表姐压榨上线。

陈临清想再次八卦余以德和程牧然的情况，还是以失败告终。余以德能主动争取程牧然的联系方式，陈临清确信两人肯定有点化学反应。没关系，她一点都不介意当亲亲表姐的爱情助推剂。

随即，余以德又拜托陈临清，要是方便的话，能否打探一下程牧然具体住址。

陈临清十分给力，还真的知道程牧然居住在哪一个小区的哪一栋。

吴佑龙基本每隔两周都会去程牧然居住的社区打球，上次陈临清给吴佑龙送落下的手机，吴佑龙给陈临清指了一下其中一栋，随意提起程牧然就住在那。

但程牧然具体住在几楼几号房就真的不知道了。吴佑龙是个大醋王，陈临清也不好跟他多次打听程牧然的事情，怕他误会。

余以德默默安慰自己：没事，知道是哪个小区哪一栋楼就行，至少蹲人更加有盼头。谁让她是害程牧然受伤100%的过错方呢！

余以德是实打实的行动派，说做就做。只要下定决心，与拖泥带水没有半分关系。

得到所需信息的当天，还未到下班时间就先跑去更衣室换好衣服，盘算要买什么道歉礼，规划行动路线。

下班时间一到，余以德第一个冲出宠德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