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也是打工命 第3章 幽月霜居

幽月兰花田不远处有一间带院木屋，房为木制，前院用篱笆围起，在平坦的花田里独树一帜

阿柏几人正灰头土脸的从院里出来。正是午时，天气烦热。他们顺着花田走回昨天的半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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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乌云滚滚，雷鸟载着孔灵犀极力飞出风暴，雷鸟努力扑腾着翅膀，穿过层层云雾。就在孔灵犀看见大地时，一股看不清的东西从雷鸟侧翼扑上来，直接将雷鸟撞翻。

孔灵犀的视线也跟着天翻地覆，雷鸟的翅膀被血染透，它努力挥舞翅膀却难以保持平衡。孔灵犀抓紧雷鸟的羽毛，觉得自己要吐了。

她看清了雷鸟受伤的翅膀，后方的风暴紧随其后。就在风暴要将她们吞噬时，孔灵犀猛地将怀中的骨笛掷向雷鸟。

被掷出的骨笛察觉到危险，变幻成一道结界将雷鸟包裹在里面。孔灵犀却被风暴卷入，黑色风暴从海面拔地而起，连接天空与大海。被护住的雷鸟朝着孔灵犀发出阵阵嘶哑的叫声，它调整身躯俯冲，试图抓住下坠的孔灵犀。

余光里，孔灵犀看到雷鸟朝她奔来，风暴将她们卷走。

周身的力气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制，目光渐渐模糊，视线里孔灵犀看到先前袭击她们的那道黑色巨影再次从侧方撞向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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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月花田里，阿柏几个孩子将之前踩踏的幽月兰依依扶起。烈日已过，阿柏一言不发，腰间挎着幽月兰种子，他坐在地上用小锄头刨开地上的土，将死去的幽月兰拔出，再种下新的种子。

天空中，那道黑影张开獠牙，一口咬住雷鸟的脖子，雷鸟扑腾着翅膀发出痛苦的鸣叫。

“松口！”

孔灵犀猛然从床上坐起，她大汗淋漓，顺势抬手抚额，额间乍痛。

“别碰那里。”阿松从案前起身，抬手制止她。

孔灵犀摸到额间裹满了纱布，她放下手见屋舍陌生。气若游蚊问：“这是什么地方？”

阿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这里是紫川地，你从哪来？”

紫川地？这是来到了明月山脉下的魔界九疆里。孔灵犀见这孩子稚嫩，便答：“我从明王山来，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被卷到这里。”

“你身上有很多伤。”阿松将案上的幽月兰种子分装好，再依次装入陶罐中。

孔灵犀想到了什么，急忙问：“请问，你可曾见到一只雷鸟。”

阿松猜到她说的应该是溪边护着她的那只紫色巨鸟。“那只雷鸟受了伤，它的右翼被咬断了。但你放心，它还活着。”

孔灵犀心头稍紧，连连道谢。

“是你救了我？”

阿松摇头，“不是我，我只是在溪边发现了你，是我哥哥救了你。你受了伤，而我哥哥刚好有救你的药，你的雷鸟断了翅膀，刚好我哥哥要去紫金城。”

“你哥哥？”

想来也是魔族居民，孔灵犀看着这孩子年纪轻轻就如此懂事，忍不住与她攀谈。得知雷鸟现在在紫金城中救治，孔灵犀就放了心。

紫金都城是魔族政要之城，与天族的白玉仙京一样。天君在白玉仙京问政十二脉，魔君在紫金都城执掌九疆。

令孔灵犀好奇的是，这件屋舍看着平平无奇，这小童看着和平常人家无亦，竟能将雷鸟送到紫金都城救治。

孔灵犀心生好奇，她口中的哥哥到底是谁？

这间屋舍虽小，却五脏俱全。架阁上摆满了陈旧的书册与残页，门后放着各式各样的锄头与铁铲，就连墙上都挂满了绳子与草帽。孔灵犀看不出这间屋舍的主人有什么样的身份能与紫金城有关系？

难不成是给紫金大殿供应蔬果的？

孔灵犀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什么。

魔界九疆的百姓多是老弱妇孺，孔灵犀一睁眼就看到了阿松，还有屋外在幽月兰花田里种花的阿柏几人。方圆几里看不到一个男子，孔灵犀更加好奇阿松的哥哥是谁了。

阿松扶着孔灵犀在坐桌前坐下，她的个子与桌面平齐，阿松左脚垫右脚扶着台边，单手给孔灵犀倒了杯水。

孔灵犀看着她昂头倒水憨厚的样子着实可爱，不忍嘴角淡笑。

“你的父母呢？”

阿松放下茶壶，说：“我没有父母，我是姑姑养大的。”

孔灵犀哦了一声，刚想问他祖母在哪？阿松就又开口：“后来我姑姑死了，我就和祖母一起住在这里。”

孔灵犀不知该说什么，“那你哥哥呢？他救了我，我要向他道谢。”

“他在城里，晚上才会回来。”阿松如实说道。

孔灵犀走出屋外，见夕阳欲颓，想来阿松的哥哥快要回来了。孔灵犀乍时有些紧张，阿松的哥哥回来了她该怎么说？

多谢你出手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

在下孔灵犀，多谢阁下相救？

孔灵犀总觉得那么难以出口，她靠着门框不禁干嚎。为什么不按戏本子里的来？

按戏本子里的来，应该是她苏醒时，救命恩人在她床边。然后孔灵犀问他是谁，然后二人攀谈。

孔灵犀一急就摸额头，额上又是一阵痛感。她皱眉意外看到了从花田里回来的阿柏几人。

阿柏带头盯着她，几个孩子同样狼狈不堪。阿松这时房里出来，她大声道：“把种子和锄头放到后院里。”

阿柏无奈，只能按照她说的做，带着几人往后院的小木屋里去。

“那孩子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孔灵犀被阿柏盯得心里发颤，蹲下身在阿松耳边问。

阿松说：“他自己惹事了，正好被哥哥发现罚了他。”

“不会是因为，”孔灵犀没好意思说下去。

阿松点头。

孔灵犀瞠目结舌，真的是因为她？

确实是因为她，阿柏几人逃跑后，马不停蹄的赶到木屋找到了他大哥，将溪边有一只雷鸟和受伤的人这事告诉了大哥。不出意外还将自己带人从幽月兰花田踩踏的事也暴露了出来，他大哥来的路上还不忘查看幽月兰花田被践踏的程度，最后阿柏几人喜得在田间耕作的机会。

刚来就得罪人，孔灵犀摇摇头，听闻魔族信奉强者，回想那孩子盯着她的眼神孔灵犀就发怵。但再看看阿松水灵灵的大眼睛，孔灵犀心道：魔族人并非都如传言那般不堪。

阿松将手里的活干完后，一辆马车驶出现在田野上，她站在台阶上，指着那辆马车：“我大哥回来了。”

听闻她大哥回来了，孔灵犀远方眺望，果真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行在夕阳里，花田在晚风中荡漾，情景如画。孔灵犀随着阿松来到院子门前，看着这从未见过的美景，竟觉得一切是那么恬静。

马车在院外停下，牵绳的白衣车夫下马。阿松上前，孔灵犀也跟在身后，想要看看救命恩人的模样。

阿松兴致勃勃的冲向马车，待马车停稳后孔灵犀也探头望去。

马车里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她看着看着丝毫没察觉到身旁的阿松已经离开了。

“灵犀姐，这就是我哥哥。”

孔灵犀回首，阿松坐在那白衣车夫的臂弯里，她搂紧哥哥的脖子朝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孔灵犀有些尴尬，她以为阿松的哥哥会坐在马车里，没想到驾车的才是她哥哥。她问：“马车里？”

抱着阿松的白衣男子莞尔一笑，温和道：“车里没人。”

孔灵犀故作平静的哦了一声，想起这是她的救命恩人，“多谢阁下相救，小女不胜感激。还望阁下告知姓名，以便小女来日报恩。”

白衣男子看着她这番模样，如此正经，如此认真，嘴角的笑意不退。“在下伽罗。”

伽罗？哪个伽罗？孔灵犀诧异，忘了问他贵姓了，洪荒两地东明月，西昆仑，叫伽罗的应该没几个人吧。就是不知道他姓什么，孔灵犀还在思索，就听阿松的声音再度响起。她指着孔灵犀道：“哥哥，这是……”

男子却提前出声打断阿松，他朝孔灵犀看过来，眸光带笑，眉眼间温润如玉。“明王殿孔灵犀，幸会。”

似有一阵风来过，吹起两人的衣摆。

这句话让孔灵犀愣在原地，他认识我？不可能吧，不然自己为什么完全没印象，而且凤凰从来没带她来过魔界九疆。最终孔灵犀还是开口询问：“你……认识我？”

白衣男子抱着阿松听到她这话，垂头淡笑，颇为无奈。

就是这个动作，勾起了孔灵犀封尘已久的记忆。记忆中那个在她跳下凤凰背脊，稳稳接住她的那道身影，那张疏朗俊秀的脸渐渐与身前之人的模样重合。只是如今他的五官更为凌厉，唯一不变的就是眉眼间那股淡淡的温润。

孔灵犀张了张嘴，才嘶哑着唤出他的名字。

“你是……幽冥伽罗。”

幽冥伽罗点头，回她：“小神女如今长大了，竟还能记得我。”

回想那时候她也就和阿松差不多大，同样坐在幽冥伽罗的臂弯里，凤凰急忙追下来道谢，孔灵犀抱着幽冥伽罗的脖子不松手，执意要抓他衣服上的玉饰。最后凤凰千万般哄，才让她松开手。

凤凰打量幽冥伽罗许久，发现对方过于年少，却又这般沉稳，为了谢他相救便将自己的尾羽送给了他。分别时孔灵犀搂着凤凰的脖子朝他摆手，那时的幽冥伽罗如今日一样，一身白袍如常。

“你真的是幽冥伽罗？”孔灵犀感叹，这么多年了他几乎没有太大变化。“你还记得我？”

幽冥伽罗转身，似在叹息，“凤凰的女儿，怎么来了紫川？”

孔灵犀见状跟在他身后，见他一身平常白袍，领口与衣摆绣有幽月兰花纹。她想起幽冥伽罗后，像是见到了故人，那份不安渐渐消失。

不过很快孔灵犀就意识到，幽冥伽罗是魔界之君啊！

这个幽冥伽罗和小时候救她的那个幽冥伽罗是一个人，所以他是魔君，是魔界之主。而魔族与天族势不两立，虽然之前已经打过一次天魔大战，但两族的关系依旧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