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女王[综童话] 第7章 指控罪行（已修）

孩子。

一想到另一个身体里孕育着传承她血脉的孩子，她难免感到奇妙的欣慰和愉悦。作为大自然的生灵，她立即体会到那种发自本能的繁衍**的满足。

然而这具身体并不是自己的，卡特琳娜立即深呼吸将自己离谱的情绪波动压下去。

果然，海因里希才不是什么傻子，他是断定了卡特琳娜想要除掉伊桑，才顺水推舟谋划了这场审判婚姻第三者的戏剧。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卡特琳娜在心里急切地向魔镜询问。

她没听到魔镜的回答，她知道是因为她的问题太宽泛，超出了问答的限度。于是她立即改变了提问的形式：“卡特琳娜为什么要除掉伊桑？海因里希又为什么要帮卡特琳娜？”

魔镜沉默了好几秒，才回答道：“我尊贵的主人，在现界范围内，您的过去已然消散，我无法读取您曾经的想法和目的，所以我回答不了您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从伊桑*沙穆来到洛尔兰的第一天起，海因里希就想要除掉他，只是碍于他全知神教神父的身份和您对他的庇护。当海因里希得知您也想要除掉伊桑之后，便计划了昨天的审判。由于您临时变卦，他不得不在今日对伊桑进行冰雪审判。”

看来，海因里希昨日故作威胁她的话，是演戏给她看，想让她放松警惕。他在掩饰自己已经知道卡特琳娜想要除掉伊桑，以及伊桑腹中怀有古奥斯家族血脉的事情。

国家、教会、军队、子女，太多矛盾和对立横亘在这对夫妻之间。

卡特琳娜没有回避海因里希看向她的敌视的眼神，她现在有着强烈的危机预感，这场冰雪审判可能并不只是审判第三者那么简单。

整齐的骑士团，在城外待命的第七军，召唤冰雪的天气术士，对她步步紧逼的国王。

“我要怎么才能安全逃离洛尔兰？”她询问魔镜。

魔镜没有立即回答，这个答案需要花费卡特琳娜支付不起的灵力。她真的觉得奇怪，卡特琳娜的身体素质也太差了点，稍微难一些的问题很快就会把灵力耗尽，完全没有原本故事里描述的恶毒巫婆的那种诡异的强大。

在她的沉默中，神父伊桑*沙穆被卫兵押送到了神教广场。

他双手被铁链绑在背后，棕褐色的卷发被寒风吹得凌乱，眼下厚重的青黑将他内心的憔悴公之于众。但伊桑*沙穆却挺直背脊、高昂头颅，没有屈从洛尔兰国王对他的指控，仍是坚定的全知神教信徒和传教者。他在经过卢*沙穆的雕像时停下脚步，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虔诚地做祈祷。

卫兵尊重他的信仰，等他结束了向卢*沙穆的祈祷之后，重新押着他往前，让他在冰雪审判之剑的影子里跪下。

雪圣女手中的冰灯在寒风中略有晃动，但强烈的光线还是在地面投射出了审判之剑的巨大阴影。伊桑并不算矮，却被审判的阴影完全笼罩，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和表情。

卡特琳娜仔细观察他的肚子，仍不敢相信那样平坦的地方会孕育有着她血脉的孩子。

“我已对伟大的全知神之子卢*沙穆传达了我的遗言！”神父伊桑挺直背脊，几乎与审判之剑平行而立，他高声宣告，“我绝不接受冰雪的审判！即使我被审判处死，我也不认同冰雪诬告我的罪名！在我死之后，我的遗言将由伟大的全知神之子卢*沙穆向洛尔兰和拜厄乃至全世界全知神教的信徒公开，吾神永存！”

卡特琳娜听得两眼一黑，他这就是**裸的威胁，若是卡特琳娜不能救下他的命，那她的假身份就会被揭穿！

怪不得以前的卡特琳娜不惜牺牲亲生子也有除掉情夫的想法，伊桑*沙穆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卡特琳娜想象不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何这对昔日的情人之间出现了这种无法修补的嫌隙，要置对方于死地？

“我迫不及待想听你的遗言了。”海因里希冷漠地看着跪在阴影里的神父，轻哼一声，然后前臂侧摆向远处的布莱克示意。

深蓝色长袍的天气术士早已做好了所有前置准备，在得到国王的授意后立即念出了最关键的咒语：“主宰冰雪的伟大存在，新月宫殿的唯一主人，请降下您的慈悲，赐予凡人生命之源！”

话音刚落，惨白的天空立即被层层乌云遮掩，审判之剑的影子更加深幽，若是不去细看，都不能辨别阴影中还跪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海因里希从身边侍从的手里拿过一张制作精美的羊皮长卷，刚刚踏出一步便被卡特琳娜拉住手腕。

她看出来海因里希是想要作为受害者，向审判之剑指控伊桑的罪。他作为婚姻中无过错的男人，妻子与旁人有奸情甚至还存在婚外子，他有着足够的资格作为受害者指控伊桑犯有破坏婚姻的罪行。

“我才是受害者。”卡特琳娜心里砰砰直跳，低声说道，“让我来宣读对伊桑*沙穆的指控。”

这是她从魔镜处得知冰雪审判流程后想到的办法，只要是她作为受害者来指控，她就能够通过玩弄文字游戏让伊桑规避掉必死的结局。

前提是，冰雪审判一定是公平且正确的。

“你？”海因里希眯起眼睛，显然被她反复无常的态度搞迷糊了。

“不是你说的吗？是伊桑*沙穆勾引我、诱惑我，我当然是受害者，由我来指控最合适不过了。”卡特琳娜管理着自己的表情，尽量保持扑克脸，不希望海因里希看出她的紧张，“我早已想除掉他，但以昨天的情况来看根本不能让他真正死亡，我就是在等你对他进行冰雪审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才联络了第七军，让伊桑的幽灵也跑不出洛尔兰。这样一来，他再没有路可以逃走，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既然海因里希已经知道她与第七军的联络，她也就不再隐瞒，搬到台面上来讲，胡说八道一通先稳住局势。

她瞥了海因里希一眼，露出轻蔑的神态来，道：“你以为昨天那样的火刑，就能真正置伊桑于死地？国王，你还太年轻了。”

海因里希神情略微震动，很快又恢复了那种面上带笑眼里带刀的表情。他将手里的羊皮长卷递给卡特琳娜，低声喃了一句：“是我小看你了，狠毒的女人。”

出门在外，人设是自己给的。

既然她是恶毒继母的人设，卡特琳娜觉得有必要践行彻底。她拿着羊皮纸站到了雪圣女的旁侧，等待冰雪落下。

风开始大起来，将冰灯吹得摇摇晃晃，但怪异的是，地面上的阴影永远都能将伊桑覆在其中。

羊皮纸上写着古希博文，这是北方民族希博人的原始语言。

在范维西三世登基后，洛尔兰的官方语言向拜厄看齐，使用现代狄埃语，他们的日常生活和文书公告都是狄埃语。但在冰雪神教相关节日活动中，大部分民众甚至王室会根据传统使用现代希博语，在涉及冰雪祭祀或冰雪审判等请求神降的严肃仪式中则必须使用古希博语。

卡特琳娜显然也会古希博文，但比起狄埃语来说更生疏一些，她费了好大劲儿才读懂羊皮纸上写的话。

“我海因里希*内华达*范维西，指控伊桑*沙穆犯破坏王室婚姻罪。罪人伊桑*沙穆在明知卡特琳娜*布瑞尔*范维西是本人妻子的情况下，引诱其通奸，事后被揭穿拒不认罪，毫无悔过之心。和平的缔造者，公平的维系者，冰雪在上，请降下审判！”

写得很简洁，很难去玩文字游戏，尤其是卡特琳娜对古希博文不太熟悉，让她不禁后背发汗。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太少。

云层压得更低了，让人喘不过气来，昏暗的光线和酷寒的冬风让神教广场显得格外压抑和紧张。

大雪开始落下，很快将广场铺上了一层白色的薄毯。

作为南方人的卡特琳娜很少见到雪，本应该悠闲地领略大自然的美景，却不得不手握指控苦恼地思索。

卡特琳娜不再逞强，询问魔镜：“告诉我，你之前的建议是什么？”

魔镜立即回答了她：“我尊贵的主人，只要您答应我，将您的小像放入项链坠里，我将立即告诉您我的建议。”

卡特琳娜没想到它会提这个要求，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立即答应了：“好，我答应你的要求，快告诉我。”

“其实要让伊桑*沙穆免除审判非常简单。为什么非要受害者亲自进行冰雪审判的指控宣读？因为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即使是卡特琳娜*布瑞尔*范维西，这世界上也不一定只有一个。而您自己知道，您并非卡特琳娜*布瑞尔*范维西，布瑞尔是您曾经的闺名，即使您的丈夫亲切地称呼您的闺名，但实际上您只能是现在的您。”

原来。

答案这么简单的吗？卡特琳娜有些不敢相信。

她并不是真正的卡特琳娜，她是假冒的卡特琳娜。冰雪审判判断的依据是受害者、加害者和受害者宣读的指控词之间的魔法学联系，现在的她并没有与伊桑*沙穆存在奸情，所以她的指控显然是不成立的。

如果是海因里希来宣读指控，伊桑恐怕难以逃脱死亡的审判；但若是她这个假冒的卡特琳娜来的话……

“王后。”海因里希脸色沉下来，催促道，“你还在等什么？”

确实不能再等了，再不指控，她之前装的人设就会崩塌，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我，卡特琳娜*范维西。”

古希博文特别绕口，发音中有很多卷舌，她还得根据模板改变一下内容，让卡特琳娜读起来特别累。

“指控伊桑*沙穆犯破坏王室婚姻罪。罪人伊桑*沙穆在明知本人是国王海因里希*内华达*范维西的妻子的情况下，引诱本人通奸，事后被揭穿拒不认罪，毫无悔过之心。”

她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的紧张，只能读很慢，让语调显得没有起伏。

“和平的缔造者，公平的维系者，冰雪在上，请降下审判！”

话音落下，乌云中响起一声沉重的闷雷，落雪更猛烈了。

冰灯照射下的审判阴影开始摇晃，伊桑*沙穆挺直背脊闭着眼睛，等待寒冰将他冻结。他清楚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但他毫不后悔。

唯一让他动摇的是腹中那活生生的胎儿，仅仅一个月大，还没有发育出完整的手脚和五官，也不知道有没有灵智。现在，他要与他的孩子一起沦陷在恶鬼遍布的冥界，而他的遗言将在全世界宣告，世人都会知道现在的卡特琳娜*布瑞尔*范维西是假的。

他等待着，等待着，回忆起人生的点点滴滴，他为自己是全知神的虔诚信徒而感到平静和自豪，他不惧怕任何降临在他身上的灾难或苦痛。

他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当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之后，他重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穿着华丽的宫廷长裙，披着厚重白色貂皮斗篷的惊世美人。她未戴兜帽，白色的雪花落在了她红棕色的发髻上，衬得她像是在风雪中熊熊燃烧的烈火。

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发生过多少不堪，再见到她那双碧绿如宝石的眼眸，他都难以避免产生燃烧的冲动。他愿意被那烈火点燃，烧尽后只剩下灰烬。

她朝他轻轻笑了，伊桑的心跳几乎停下来。

他意识到，审判已经结束。

冰雪判他无罪。

没修的部分衔接不上，等替换后再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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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指控罪行（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