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人留着黑色寸头,头发短得能看到圆溜溜的头型,五官也圆圆的,气质温和。他似乎想要缓和下气氛,说得比较温吞正经:
“我从来没有,因为作弊收到过学校处罚。”
塔夫终于忍不住看向拉斐尔,这几乎称得上是她与他相遇的契机。
拉斐尔也正望向她,视线与她相汇却又立刻移开。塔夫的微笑便只弯一半又收了回去。不是她的错觉,拉斐尔真的在有意同她保持距离。
至于这位温和派的好好先生,落了个以自己喝一口酒的下场,于是,接下来几人便又开始搞怪,而且是没有明显指向目标的胡乱攻击:
从来没有在洗澡的时候唱歌。
从来没有在冲萨河里裸泳。
从来没有因为笑得太厉害把嘴里的食物或饮料喷出来。
……
气氛一下重新热烈起来。
阿斯代伦带头搞事情:“拉斐尔,你唱的是什么歌?”
金色头发立刻跟上:“原来队长你是会洗澡唱歌的那种人?所以才要自己用单独的更衣室吗?唱两句让我们听听!”
拉斐尔正倒出酒,闻言半环过塔夫,一把抓在阿斯代伦肩膀:“校友日第二天晚上,我和阿斯代伦有演出,在小剧院。”阿斯代伦没好气地斜他一眼,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呵。是。”
塔夫惊喜起来,正准备再多介绍几句,欢迎大家带朋友一起去,金色头发已经先大大咧咧道:“先把酒喝了,别想糊弄过去!一滴也不能洒!”她便错过了那个开口的最佳时机。
不过她倒是没有遗憾,拉斐尔刚才仍没有提到她,阿斯代伦也没有,也许推销太多反而会帮倒忙。只可惜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拉斐尔唱了什么歌。
塔夫偷笑着在心里记住,准备私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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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萨河裸泳直接让一圈男生都喝了酒,除了拉斐尔。
金色头发正式出局,阿斯代伦再次针对拉斐尔搞事情:“你居然还没有遵守兄弟会的优良传统?不如今晚就去好了?我们会一起替你好好看着衣服的,一人抱一件。”
金色头发咧开嘴,一副准备要大笑着赞同的模样,拉斐尔似笑非笑:“你仍在兄弟会。”他一下噤声,站起身才“啧”了一句,接着立刻跑去找另一边也被淘汰的人,重新组织玩弹球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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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笑喷,又有几个人喝了酒,但没人淘汰。下一个终于到阿斯代伦,他充满戏剧感地一个人一个人慢慢扫视过去:“我想知道点什么呢。”
拉斐尔却突然看向塔夫:“你喷过食物。罚酒。”
塔夫诧异,下意识否认:“不,我没有。”
“我当时就在那儿。”
“哪儿?”
“学生自助餐厅。”
“什么时候?”
“有很多薯片那次。”
“我那时可没有笑。”塔夫也回忆起来,却忍不住笑了,“我是因为太过吃惊。”
拉斐尔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塔夫得意洋洋地下结论:“所以我不需要喝酒。”
一圈人都没说话,静静看着二人。
塔夫反应过来,不由得有些尴尬,连忙轻咳一声,又催促阿斯代伦快说:“到你了,你从来没有做过什么?”
阿斯代伦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仔细凝望观察她:“我从来没有,唔嗯,对一起玩这游戏的人,哼嗯,做过不太好形容的梦。”
塔夫脸一下子涨红:“什、什么?”
栗色头发已经问出口:“什么叫作不太好形容?”
“就是你不会对那个人主动说出来。”
“对淘汰的人也算?”
“算。”
“行。”她倒出一小杯,一仰头,直接灌进喉咙。
有栗色头发带头,塔夫尴尬一下少了很多,也飞快喝了一杯。放下杯子,她发现身旁拉斐尔也喝过,心里顿时像有猫爪子在挠。
阿斯代伦摆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拖着长音又唔一声。
塔夫暗叫糟糕:阿斯代伦下一轮肯定会继续再问点什么,她得快点出局不能再玩到下一轮了!
等等,为什么要她出局呢,她完全可以把阿斯代伦先淘汰出去。
塔夫瞄了眼阿斯代伦的杯子,只剩最后两口,又看看自己几乎还是满的杯子,一下子激起胜负欲。
有什么是她没做过,但是阿斯代伦一定做过的呢。
这简直是太容易不过了!
塔夫开口:“我从来没有读过法学院。”
“哈!”阿斯代伦一个人干脆地喝下一杯,慢悠悠说,“你在针对我呢,塔夫。你在害怕什么吗?这可是说明了‘更多’事情。”
塔夫没有想到这点,下意识地咬起嘴唇。
这群贵族都是这样的吗,对别人的害怕情绪这么敏锐?好吧,怪她没多想。
她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好在拉斐尔已经直接说出他的从未:“我从来没有亲吻过,”他顿了下,看着阿斯代伦,“认识不满一整天的人。”
阿斯代伦愤愤直接喝下最后一口:“该死的,拉斐尔!你也是故……”他停住了,因为塔夫也跟着默默喝了一杯。事实上每个人都喝了,除他之外另有三人惨遭出局。
“哦?”阿斯代伦成功捕捉到拉斐尔眉毛瞬间蹙起又抚平,轻笑一声又看看塔夫,凑到她耳边,“这可还真是个令人愉快的意外。”
塔夫立刻躲开,靠到拉斐尔身上。而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向旁边避了下,拉开二人距离。她不由得一怔。
“好极了!我很喜欢!”阿斯代伦看上去更开心了,悠哉游哉道,“我们继续。”
“你已经出局了。”塔夫立刻说。
“但我仍可以在旁观看。”阿斯代伦抱起手臂,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似乎没有规则要求输掉游戏的人必须离开。另外三人中,两位男生跑去跟金色头发玩桌球,而栗色头发的朋友则仍陪着她。
“轮到下一个人了。”阿斯代伦得意地说。
淘汰的人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那对怨侣再次双双攻击对方,顺便带走栗色头发,几个人一起直接离开沙龙,大概要去吵一架或哭一场。
好好先生则说他:“从来没有食物掉到地上后又捡起来再吃掉。”塔夫在阿斯代伦的嫌弃声中黑着脸又喝一小杯:“不能浪费粮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喝掉一半。
令阿斯代伦有些失望但令塔夫安心的是,接下来两位搞怪份子的问题明显是冲着拉斐尔去的,并满意地确认了几个关于他的传闻:
——拉斐尔吃过某种由幼年海怪膜翅制成的、最近被泛费伦-稀有物种保护者联盟呼吁禁止的昂贵菜肴。
——以及,拉斐尔从来没有穿过丁字裤。
(其他人却都喝了一杯,包括好好先生,又两人出局。阿斯代伦笑得非常开心并拒绝回答自己对内衣的偏好和经历:“你忘记了吗,亲爱的,我已经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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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来到第三轮,只剩下四人:塔夫、拉斐尔、好好先生、搞怪份子。除了搞怪份子只剩最后一口酒,塔夫等三人居然都仍有三次机会。
塔夫问前两个问题时很是取巧,眼下真的思索起来,脑袋里却充满她做过的一桩桩事,没有一件是她没做过的。
阿斯代伦大发善心:“达~令~,不如让我来帮你好了。”
塔夫同一时间脱口而出:“我从来没有加入过任何一支男子运动队!”
另外三人都需要喝酒,搞怪份子终于被淘汰。阿斯代伦啧一声:“男子运动队?这种你也能说得出口?你是真的很想赢呢。”
塔夫对自己刚才的急智很满意:“我的确是。”
拉斐尔正放下杯子,闻言轻笑一声。
阿斯代伦意有所指:“但是拉斐尔也是一位玩家。”
塔夫不理睬他的双关语,笑着答:“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最有机会。”
阿斯代伦又说:“但你也错过了很多机会。”
塔夫不再和他玩文字游戏,朝拉斐尔挑下眉:“到你了!”
拉斐尔微微弯起唇,看向好好先生:“我从来没有剃掉过所有头发。”
好好先生摸着自己刚长出来不久的短寸头发,意识到自己在被集火,叹了口气。没想到塔夫也有些无奈地倒了一杯。他发现仍有机会,又重新努力思索起来,结果再次自罚,自己把自己送出局。
“啊哈!”阿斯代伦夸张地大声道,“王不见王!最后的巅峰对决!”
另一边的“我从来没有”已经结束,而弹球似乎也正好告一段落,不少人都聚了上来。
塔夫突然被一大群人围观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瞪阿斯代伦一眼,又举起杯子问拉斐尔:“干脆就到这儿好了。平局?”
“那可不行!”阿斯代伦立刻回答。
塔夫朝拉斐尔使了个眼色:我们可以把问题留到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那不是更有意思吗。
这眼色也太过复杂,她估计拉斐尔一定没办法接收到,又不想在众人面前直白地说出口。拉斐尔已经和她碰下杯子:“好。”
塔夫垂眼望着酒杯,抿唇笑了下。
阿斯代伦低声配起旁白音:“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话音未落,二人一起仰头把酒喝光,他惊呼,“什么?没有任何诡计?!这简直是我能想到的最无趣、最令人失望、最反**的结束游戏的方法!”
“你怎么知道我其实挺喜欢反**的情节设计?”塔夫放下杯子,笑嘻嘻道,“而且反**不才是真正的意外吗?我以为你也很喜欢意外呢。”
其他人见游戏就这样结束,转身重新找起别的乐子。金色头发更是揪着一人直接嚷嚷起来:
“嘿!差点忘了!你还有两杯没喝!别想逃!”
阿斯代伦看上去却是真情实感地气愤起来:“嘁!这可真是个令人败兴的意外!在扫别人兴的这个领域,你们两个还真是格外般配!”
“阿斯代伦。”拉斐尔开口。
阿斯代伦想到什么,轻哼一声又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我们有一整晚可以玩游戏,胜负还未分呢。”
塔夫继续笑嘻嘻:“可我已经赢了。现在,赢家准备去其他地方转转。”
“来。”拉斐尔直接站起身,又对阿斯代伦补充说,“因为我也是赢家。”
塔夫伸出拇指和食指,贴在额头上比了个L:“拜啦,输家!”
阿斯代伦:“……”
“幼稚!”他翻了个大白眼,非常有气势,“你们两个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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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夫没说想要去哪里也没有询问,只是开心跟着拉斐尔,没想到他居然带她来到赛艇队的健身房前。里面望进去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只有一整面墙的镜子反射着走廊上的灯光。
她忍不住想要打趣一句,拉斐尔已经转过身拉住她的手。他看上去恨不得立刻拥抱她,但必须先说清楚一些事情:
“塔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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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代伦:你们欺负猫!猫好!人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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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