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的几乎裂开, 顾枝睁开眼睛悠悠转醒的时候,只觉得后颈木木的疼。jiujiuzuowen身子动弹不得,迷迷糊糊的向下一扫, 手背反剪着绑在身后的椅子上......
昏迷前傅永罗阴狠的眼神在脑子里闪过,从脚底板窜起一股子凉气, 顾枝刚刚还混沌的神经一下子清醒了,倏而瞪大了双眼。
她尽量冷静的看着自己是处在什么地方。
周身是一片破旧的仓库, 鸦雀无声的安静, 天看起来是刚刚蒙蒙亮的模样, 也不知道她究竟睡了多久。
但总之, 现在傅永罗是不在的。
这仓库里没人看着她, 想必外面是安排了人的。一想到昨天晚上傅永罗和他身后的那几个男人,顾枝就有些不寒而栗。
她从小到大没遇到过什么危险,还是第一次如此彷徨无助。
傅永罗抓了她肯定是要利用她对付傅清许的,傅清许......想到他,鼻尖就忍不住一酸, 眼前飞快的陇上一层雾气。
一眨眼, 晶莹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顾枝咬着唇,压抑着哭声不断抽噎。
傅清许现在肯定是要急疯了吧?都怪她不好, 明明他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可自己非要作天作地的和秦初初一起背着他的眼线跑出来,真是活该被抓。
对了, 初初,秦初初呢?
顾枝后知后觉的想到昨天和自己一起去酒吧的秦初初和裴兮竹,心里登时更着急了。
被绑在这里无望的等待就像是没有尽头的噩梦,一点一点凌迟着她的理智。
顾枝死死的咬着唇, 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啊——”
“啊!”结果她一叫,背后瞬间也响起一声惊慌的叫声,像是一唱一和似的,这突兀的一嗓子吓的顾枝嗓子哽住,随后立刻不敢置信的扭过头向后看——她之前以为只有自己被绑在这里,但居然还有别的人!
“谁在叫?!”结果是秦初初也被绑来了,她无知无觉的时候就被顾枝一嗓子喊醒,现在吓的简直有点不知所云,眼神懵懵的看着周边的一切,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
“初初!”顾枝连忙叫她,声音焦灼:“你怎么也被绑来了?”
傅永罗未免也有些太变态了吧,就绑自己一个人还不够?为什么还要牵连她的朋友!
“枝、枝枝?咱们这是怎么回事啊......”秦初初听到顾枝的声音,被吓醒的一头雾水渐渐散去,嗫嚅着说:“咱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在焊风门口么?昨天我正跟裴灿打电话呢一回头你前面就站着好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的...我刚走过去就看到他们给你打晕了。”
然后,在她的尖叫要去找保安的情况下,傅永罗的那几个狗腿子把她也给打晕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干脆就把两个姑娘一起打包绑了过来。
顾枝刚刚哭过,鼻头还红着,她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的给秦初初讲了一下傅永罗的事情。末了还是觉得自己过分,哽咽道:“我就不该避开傅清许的手下的,是我连累了你。”
“......说什么啊,要说有错我也有啊。”秦初初震惊过后就急忙安慰她:“还是我手把手教你怎么避开那群眼线的呢,不过谁能想到啊,艹,咱们怎么这么倒霉!”
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怒火滔天。
然而跳脚的灵魂统统被禁锢在绑着她们的绳子里,傅永罗是用粗大的好几条麻绳把两个姑娘绑在凳子上的,挣脱逃跑这些念头真就想都不要想。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其实两个姑娘心里面都是吓的半死了,抽抽噎噎的哭了一会儿就左看右看——奢望着能等到她们以外有个能喘气儿的人。
甭管傅永罗是什么条件,想要钱还是怎么样,都得见着个活人吧?
“艹,这王八蛋居然还敢在宜城混,还敢去酒吧!”秦初初被绑的浑身发疼发木,忍不住抱怨:“警察管制的可严了,他是怎么逃过去这天罗地网的追捕的?”
“傅清许那边也有派人找。”顾枝勉强镇定了下来:“我怎么感觉有人在背后帮着他呢......”
帮着傅永罗逃出来,可以对付傅清许。或者像是之前梁祁宁查账的时候说傅永罗卷走了不少钱,估计也有可能有钱能使鬼推磨。
两个人不着边际的想着,仓库大门就被‘砰’的一脚踹开,伴随着破旧的大铁门‘咯吱咯吱’的声音,两个姑娘都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身子。
门口走进来以傅永罗为首的,六七个流里流气的男人。
似乎以前的锦衣玉食都是一层一撕既破的虚假皮囊,傅永罗从养尊处优一下子变成过街老鼠,没了以前油头粉面的装饰,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流气和颓丧的。
就像,是个垃圾。
“嫂子,醒了啊?”傅永罗带着一群人站在两个姑娘面前,居高临下,眼皮子懒懒的耷拉着,几个人都是酒气冲天的模样,他邪邪的笑了笑:“睡的可好?”
“......”顾枝心里怦怦乱跳,表面佯装淡定的眉头蹙起:“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傅永罗点了根烟,和周围的哥们儿们凑近顾枝,似乎忌惮的把烟雾吐在她的脸上。在顾枝被呛的直咳嗽的声音里,他笑的畅快:“这时候还装什么傻?”
“你想用我来威胁傅清许么?”顾枝尖尖的指甲陷入手心,强迫自己不要再表面上露出什么麻椒,故作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膀:“你觉得会有用么?”
“傅永罗,你也知道我就是个跟傅清许联姻帮他冲喜的。”
“傅清许根本不喜欢也不在乎我,你用我来威胁他——啊!”
本来要说的话被重重的一巴掌打断,顾枝从小到大没有挨过打,此刻完全被傅永罗这突兀的一巴掌打晕了,脑子里面‘嗡嗡’作响。
男人的手劲儿太大,顾枝白嫩的半张脸全部红肿了起来,脑子里浆糊一般。
“艹!你有病吧!”秦初初一看就急了,被绑着也破口大骂:“你怎么打人啊?你好意思打女人?你是不是个男的啊?!”
“给我他妈的闭嘴!”傅永罗双目赤红,大吼着打断了秦初初的话。他双目赤红,几乎是如狼似虎的盯着顾枝,看着小姑娘脸部红肿嘴角流血的模样忧不过瘾,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打上去——
痛到极致,顾枝感觉自己的脸,都已经木了。
“艹,你个死贱货!□□!现在还想用这些屁话来他妈的忽悠老子?!”傅永罗上前,恶狠狠的抓住顾枝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唾沫横飞:“你他妈当老子傻?我现在还能不知道傅清许把你当宝似的捧?!”
“我告诉你,那个冷血的贱B我他妈这么多年就没看他在乎过什么,但他现在居然天天去接你下班?你他妈还敢说他不在乎你?”傅永罗心中像是装着一座火山一样不断喷火,重重的一脚踹在顾枝腹部,直把绑着两个小姑娘的凳子踹翻在地,让顾枝和秦初初疼的狼狈不堪。
傅永罗这才解了点气,咬着烟,阴沉沉的盯着顾枝:“你骗鬼呢?”
顾枝从小就是个娇气包,摔倒了嫌疼就会哭,哭了就要人红,矫情的很,没受过任何的苦和痛。然而现在在傅永罗的暴行下,她脸红肿的高高的,吓人的很,肚子也被踢得仿佛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可她没哭。
顾枝看着傅永罗,目光冷淡,硬气,还带着微微的嘲讽和怜悯,和平日里只会娇滴滴的傻白甜姑娘一点也不一样。
傅永罗被她这眼神看的心头起火,三两步走过去阴沉的问:“你他妈看什么呢?”
“我看你很傻。”顾枝轻轻的笑了一下,脸色苍白虚弱,但眼睛里却闪烁着不正常的光——她想自救,从未有一刻头脑这么清晰,再跟傅永罗这个变态东西博弈着心理。
顾枝问他:“你了解傅清许么?他会是把一个把弱点暴露在别人面前的人么?”
“什么意思?”傅永罗眯起眼睛,冷冷的笑了一声:“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没有花招,我只是说出一个事实。”顾枝轻轻的说:“你抓了我没用,傅清许不会来的。”
“这么不相信自己?”傅永罗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可我已经联系他了,用你的手机,我这个大哥着急得很呢,你猜他会不会来?”
顾枝心中‘咯噔’一声,不自觉的握紧拳头:“不会,他只会报警。”
“报警?”傅永罗忍不住笑了,反问她:“小嫂子,你知道咱们现在这是在哪儿么?”
......
“西渡河畔。”伴随着傅永罗的话,顾枝心脏就不断的下沉,只听他讥诮的声音:“我他妈用了一夜时间,刻意把你和你旁边的**绑到这十里开外都没地方的河边仓库,你他妈当我做运动呢?”
“我让傅清许独自过来,他要是敢报警不在乎你的命,那我他妈的就更不用在乎了,把你直接投河了。”
“这边可好跑了,警方抓不到我的。”
“我他妈既然敢绑架你,当然要给自己留退路。”
......
傅永罗每说一句话,顾枝心里就忍不住像是被敲打了一下,听到最后,她竟然只剩下一个想法了——
她自己作的被傅永罗抓到,责任就要自己承担。被扔进河里什么的都不怕了,她只希望傅清许不要来。
傅永罗这么恨他......顾枝简直想象不到如果傅清许真的来了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他本来就身子弱,假如因为救自己而被这帮人侮辱了的话,那顾枝想想都会心疼的。
眼见着顾枝神色越来越苍白,反倒让傅永罗十分解气,他忍不住扯唇笑了笑:“你不是牙尖嘴利的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哪儿来那么多屁话?”秦初初心里焦躁的几乎快爆炸,忍无可忍的怼:“婆婆妈妈的烦不烦——”
“傅永罗!”察觉到傅永罗额头青筋暴起要去找秦初初麻烦,顾枝连忙打断秦初初的话大声叫住他。
“叫我?干什么?”傅永罗上前捏住顾枝的脖子,恶狠狠地:“想留遗言?嗯?”
“我想说......”被掐住嗓子,顾枝声音缥缈沙哑,一双大眼睛嘲讽的看着他:“怪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起你。”
傅永罗神色一顿。
“你父亲,傅清许,他们都看不起你。”顾枝冷冷的笑了声:“因为你不配,你就是个窝囊废。”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在这种紧绷的氛围里,顾枝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好似就要被傅永罗掐死了。
以前不以为然,但知道这个时候,顾枝才发现死亡原来是真的可以离一个人很近的。像是现在,她随时都有可能直接被傅永罗弄死。
但顾枝诡异的不怕,她只是有些遗憾。
她觉得......自己是有点对不起傅清许的。如果死之前,还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顾枝闭上眼睛,不停挣动的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就在她昏厥的前一刻,大股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她猛烈的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傅永罗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死死的按着她的脑袋让她看向对面那些人——那些跟傅永罗一丘之貉的小流氓。
“嫂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辣呢?”傅永罗笑的淫邪,手指竟然去解她的绳子,神态几乎癫狂:“你不说我把你绑来没用么?没事,挺有用的。”
“就算不能把傅清许吊过来,也能让你伺候伺候我的这些兄弟!”
顾枝眉头强烈的一跳,嗓子像被人掐住,说不出话。
在秦初初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永罗和他身后的那几个流氓冲过来,三两下的就把她们两个身上的绳子解开——顿时遍体生寒。
顾枝怕的发抖,感觉浑身都冷。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世界上有一些事情,远远要比死亡更加让人觉得可怖......
‘倏’的一声,一阵强烈的风呼啸而过擦着顾枝的脸颊划过去,伴随着傅永罗的尖叫声——
“艹!!!”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的电光火石间,傅永罗就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蹲在地上疼的大叫起来。
这分明是子弹......枪、枪?!
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仓库里整个都乱套了。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在场各位所有人没有不怕枪的,跟刀枪棍棒不同,这玩意儿是实实在在能要人命的。
乱作一团的声音里,顾枝麻木了半晌忽然浑身一激灵,下一秒她倏地回过头——望向刚刚子弹飞来的方向。
在仓库顶端的一个狭窄窗户外,有隐隐约约的人影。
是傅清许么?他找人来救她们了么?
能持枪的人必然是特警级别的,想必傅清许是跟着警察一起来的。思及于此,顾枝心里忍不住浮起一丝绝处逢生的喜悦。
“艹,贱货!”还没等顾枝想出个所以然,手腕中了一弹已经决定破釜沉舟的傅永□□脆不逃了。他咬了咬牙,直接做出一个鱼死网破的决定——他要死,一定要有人给他陪葬!
他向前爬了两步直接抓住顾枝,男人强悍的大手死死将她勒在身前。
冷冽的刀锋抵住少女细嫩的脖子,就像是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