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我们买了苹果,傅清许给我包了一屋子的平安果。xinghuozuowen”
“我感觉那些苹果吃几个月都吃不完。”
“第二天圣诞节,他给了我一把钥匙。”
顾枝摊开手心, 对着眼前听她说事听的目瞪口呆的秦初初低低的叹了口气,然后摊开手心, 白皙的掌心里面躺着一串钥匙。
和普通的钥匙不同,这种钥匙反倒像是某个童话书里才会出现的模样, 古朴精致。
“这, ”秦初初咽了口口水, 虚虚的问:“这是什么啊?”
“一个地下室钥匙。”顾枝看着她, 一脸严肃的说:“在傅宅的地下室, 装修的像欧洲故事书里一样,里面全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圣诞老人和各种各样的奢侈品礼物。”
......
“初初。”顾枝叹了口气,说出自己昨天胆战心惊思考了一晚上的结论:“我觉得傅清许把我当孩子了。”
他过度的占有欲,保护,都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了。顾枝以前不知道被一个人放在心尖儿上捧着是什么感觉, 可她现在体会到了, 却又无措。
“这......”秦初初顿了下, 直白的说:“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
“讲道理,你老公多疼你啊。”秦初初眼睛亮晶晶的, 颇为羡艳:“所有女孩子的心愿就是男朋友把自己宠的跟孩子一样啊,你家傅先生多好,哪像裴灿, 就会跟我吵架!”
这...好像倒也没错,但她就是觉得别扭啊!
顾枝捧着脸,嘟囔:“可是我觉得很奇怪,之前我总以为他不喜欢我, 可现在我又觉得他太喜欢我了。”
一个人,可以在短时间内转变这么多么?
或者说,傅清许的演技可以做到这么好么?顾枝真的不明白了,就是因为她这段时间都没有搞明白这件事情,所以才会这么的心神不宁。
“枝枝,要我觉得你根本不用想太多,我问你啊。”之前顾枝把心里的煎熬隐隐约约的告知了秦初初,她也知道顾枝和傅清许那边的症结在哪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徐徐开导:“你就回答我,你愿意和傅清许离婚分开,从此再见陌路么?”
顾枝一怔,随后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这她肯定是不愿意的,一想到如果以后生命里再也没有傅清许这号人物......就会止不住的心痛。
“这不就得了?”秦初初握着她的手,声音清脆利落:“枝枝,你要知道你喜欢的是他这个人,那你尽可以放心大胆地跟他接触。你怕你看不透傅清许,觉得他可怕,可这些不是你逃避就能解决的事情,你得跟他在一起,去试着了解他才行。”
“你之前说的这些事情,我也觉得傅先生可能是有些偏激,但这也跟每个人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关系的。”
“他处境是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当然要想办法保护自己,反杀才能活下去。”
“至于骗你,那不是不得已而为之么?”
“我猜想你介意的是他设计你和他结婚这件事,但这不是恰恰说明傅先生在乎你么?”
“宜城这么多的千金小姐,他凭什么就看上你呀?”
“枝枝,我猜想,傅先生一定是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
顾枝蜷起双腿,把尖细的下巴抵在膝盖上,感觉秦初初的一字一句,就好似在她的心头敲击一样。
也不知道秦初初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或者自己耳朵里自动美化了她的话——总之秦初初的每一句,都好像在映衬着她的心中所想一样。
渐渐的,顾枝眼圈不自觉的就有些酸涩。
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的,她不是不知道傅清许有多在乎自己,只是前几个月,她内心焦灼,好似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那个坎。
总感觉,如果轻而易举的原谅了傅清许......那自己的道德底线好似都降低了一样,像是为爱屈服。
但现在有人和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顾枝好像就心安理得了一些。
心安理得的,想去重新审视傅清许了。
左右她也是不想离开他,那就要开始慢慢的接纳他呀。
“枝枝,我建议你就别想那么多,再给你老公一次机会就得了。”秦初初笑,抵着下巴给她出谋划策:“但你也不用干什么,就慢慢接纳他,让他追你就好了,只是不用那么纠结的抗拒。在这过程中,你倒是可以慢慢品品你老公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被秦初初这么一说,顾枝忽然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忍不住抿唇笑了笑,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种独特的,小女儿家的娇憨忍不住让秦初初噗嗤一笑,随后跃身把顾枝软绵绵的身子压在床上扮演登徒子——
“啧啧,不过我家枝枝这么水灵,怎么就在傅清许这一颗树上吊死了啊?”
“虽然我觉得你老公那人挺带感,但是......”秦初初犹豫了一下,声音放轻蚊蝇似的嘀咕:“他不是阳痿来着么?”
这也是她唯一觉得,傅清许有些可惜,配不上她姐妹儿的点。毕竟一个女人要是一直没有性生活的话,未免也太可怜了一些。
顾枝摇了摇头,无所谓的样子:“这个我倒是不介意的。”
她追求的是心灵上的契合和感觉,至于性这个东西......无非是锦上添花罢了。
顾枝总觉得,柏拉图恋爱对她来说根本没问题。
但前提是,得遇到对的人。
“好啦,那你就不要纠结啦。”秦初初听她这么说也释然了——好姐妹就是这样,不会质疑你,只会支持你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以此来激励安慰。她搂着顾枝,柳眉一挑跃跃欲试:“不然我们出去开心一下子?”
“开心?”顾枝忍不住笑:“去哪儿啊?”
“我最近心情不好,和裴灿吵架了。”秦初初哼了一声,白嫩的手指轻点着床单,哼唧道:“去酒吧喝酒吧。”
......
怎么最近老有人约她去酒吧?顾枝有些哭笑不得,心想着去也不是不行,只是......
“算了。”顾枝拖着下巴闷闷的说:“还是改天吧。”
“嗯?”秦初初推了她一把:“怎么了?”
“傅清许老让人跟着我。”顾枝有些郁闷的抱怨:“她要是知道我去酒吧,肯定得跟着过去,然后就那么看着我我根本玩不开,算了吧。”
有了上次和裴兮竹陶璇一起去玩被傅清许目视的经验,让顾枝结结实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没滋没味’。假如出去玩都那么束手束脚,还不如在家老老实实的呆着呢。
况且傅清许身上的压迫感极其强大,有他在,不光是她,她朋友也放不开。
“这有什么的。”秦初初却不以为然:“避开他派来盯着你的眼线不就得了。”
“避开?避不开的?”顾枝摇了摇头,诚实的给秦初初泼冷水:“傅清许派来看着我的人都可聪明了。”
她之前觉得被盯着的烦躁,也曾左拐右拐的想故意甩下那些眼线。
可那些人就跟长在了她身后的尾巴一样,任她如何‘灵活’,也没什么办法。
“你傻呀。”秦初初对她眨了眨眼睛,笑的狡黠:“你忘了我家有两个后门了?有一个很隐蔽的,你们家心腹也看管不到!”
顾枝一愣,顿时眼前一亮——秦家的确是有两个后门的,那个隐蔽的就是秦初初小时候古灵精怪,非要家里人给她在花园里安一个后门方便她直接去小公园里面。
没想到这个时候,那扇被人冷落了许久的小后门反倒能派上用场了。
“那还等什么?”顾枝兴奋的催促她:“赶紧走啊!”
她这段时间都被‘监控’的没脾气了,只要能恢复短暂的自主行动,就比什么都开心。
至于傅清许派来的心腹......就扔这儿吧。
两个人从小门钻到公园里‘逃’了出去,秦初初早就安排了家中的司机在指定位置等她们,犹如特务接头一样的上了车,两个人忍不住面面相觑的笑出声。
“第一次感觉从自己家出门像做贼心虚。”秦初初拨了拨头发,忍俊不禁:“你老公可真能折腾人。”
她说完就吩咐司机开去城西那边的焊风酒吧。
顾枝也忍不住笑,路上的时候给裴兮竹和陶璇打电话——上次三个人都被监视的坐立不安,没玩尽兴。这次正好叫出来,当补偿上次请客了。
接过电话打过去陶璇还在公司,没办法过来,裴兮竹倒是有时间,直接开车去焊风了。
秦家离城西那边有点远,司机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等到了焊风和裴兮竹回合的时候,天色都有些微黑了。
冬天,天黑的早,可实际上也才不过七点钟。
顾枝爱臭美,牛仔裤里没套秋裤,下车就被一阵风吹的有些抖,细长的小腿忍不住剁了两下。
酒吧人来人往,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焊风门前停着的这辆耀武扬威的路虎,然而更吸睛的是从车上走下来的两个美艳少女。
秦初初和司机交代事情的时候,顾枝就在一旁乖巧的等着她——少女眼睛明亮,被厚实的围巾围住了半张脸,冻的瑟瑟发抖的模样可爱极了。
不远处几个男人推推搡搡的看着这边,其中有一道视线落在顾枝身上,深邃,炽热。
“行了,刘叔,你先回去吧。”秦初初把自家的司机打发走:“我和我姐妹估计要玩通宵,不用你等。”
她说完就拉着顾枝要进去。
可今晚可能一切都那么凑巧,两个人刚刚走到焊风门口,秦初初手里的手机就不甘寂寞的狂响——上面是裴灿的名字。
秦初初忍不住抿了抿唇,她看了眼这名字,再看看酒吧里吵吵嚷嚷的乌烟瘴气......多半是进去接了也是什么都听不清的。
“算了,就给他一个认错的机会。”秦初初撇了撇嘴,傲娇的哼了一声拉着顾枝走到酒吧外侧比较安静无人的巷子里,声音是带着一丝笑意的:“枝枝,陪我接个电话。”
顾枝知道她这是有意要和裴灿和解了,不禁会心的笑了笑。
在秦初初接电话后和对面的男人娇嗔时,她还很有眼力见的走开了两步,只是心里多少有些落寞。
刚刚在车上,傅清许打来的好几个电话都被她拒接了。
想必那家伙,现在应该气疯了吧?顾枝有些恍惚的想着,靠着墙低头的瞬间,鼻尖忽然传来一股强烈的酒气,还有耳畔周遭忽而变得吵嚷的声音——
“嫂、嫂子?”
这熟悉又沙哑的声音让顾枝一愣,下一秒就感觉脊梁骨凉透了。她错愕的抬头,正好撞上傅永罗笑着的眼睛,邪笑。
他不是一个人,在这逼仄的巷子里除了她和秦初初以外,傅永罗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男人,牢牢的封死了这个巷子口。
傅永罗怎么还会在宜城?警察不是到处在抓他么!
顾枝头皮发麻,从脚趾到头发都有些颤抖。
她不自觉的说:“你......”
“嫂子,真他妈巧啊。”傅永罗喝了不少酒,开口便酒气冲天,眼神和声音狠厉的几乎滴水:“傅清许那狗东西把你保护的真好。”
幸好,老天有眼,让他在这儿碰到了顾枝。
“你!”顾枝握拳,死死瞪着他:“你想干嘛?”
“干嘛?”傅永罗冷笑:“你明天就会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一个毫不留情的手刀劈了下来。
顾枝晕过去之前,耳畔留下的是秦初初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