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枝脑子‘嗡’的一声, 第一念头就是冤枉,她巨冤!
第二念头就是要是被傅清许知道了她和另外一个男生拉手,她岂不是社会性死亡了?不过傅清许......也有可能压根不在乎她和别人怎么样。xinghuozuowen
但顾枝虽然没谈过恋爱什么的, 但在婚期内基本的道德羞耻感还是有的。
她可不想被别人误会成婚内出轨什么的!这么一想,愈发急了, 顾枝使劲儿瞪了邹梁好几眼,冷冷道:“再说一遍, 你给我放开。”
邹梁能感觉到顾枝在看到那辆车后显而易见的慌了——因为他喜欢她, 所以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很留意敏感, 愣了一下, 不自觉的放开了她。
小姑娘白皙的手腕有一圈明显的红色。
邹梁看了一眼不远处那辆玛莎拉蒂, 此刻伴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响动,梁祁宁已经下车走了过来,个高腿长气势凌人的样子一下子就让邹梁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忍不住酸溜溜的问顾枝:“枝枝,这就是你男朋友啊?”
邹梁之前听顾枝说自己有男朋友,一直以为她是搪塞他, 可现在......他突然没有那种自信了。
顾枝没说话, 有些紧张的攥紧了拳头咬了咬唇, 刚要开口的时候,身后闲庭信步走过来的梁祁宁就淡淡的开口, 一句话让邹梁原地爆炸——
“少夫人,我帮您提包吧。”
顾枝:“......”
她没打算公开的已婚身份就这么被梁祁宁一句话淡淡的点破了,这种称呼还给她安了一个‘神秘’的富太太名头。什么少夫人啊?像是民国时期一样的古旧叫法......顾枝真想求梁祁宁以后再公共场合可别这么称呼她了。
“枝、枝枝?”邹梁犹如被雷劈了一样, 错愕的看着顾枝:“你结婚了?”
“呃......”顾枝在梁祁宁的‘眼神监视’下,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是的。”
虽然说这婚没准过一段也得离。
顾枝真的是毫无自信心,她本来也不打算告诉别人的,除了一开始的裴兮竹以外, 但是生活中总有意外......今天这个场面她也没办法。
留下目瞪口呆的邹梁独自站在原地,顾枝‘无情’的走了——还是梁祁宁拎的包。
平时梁祁宁过来接她,路上的时候两个人一般不会说什么,都是顾枝自己玩自己的,也不会觉得尴尬什么的。
可今天这个氛围,还真是让她有点尴尬。顾枝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梁秘书,刚刚那个事情...你能不能别告诉傅清许?”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梁祁宁告诉傅清许,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梁祁宁没犹豫,毫不犹豫的点头微笑:“好啊。”
在顾枝这儿他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只负责接送和对傅清许报告就好。试问一个工具人说的话,可信么?该对傅清许报告的,他当然还是会报告。
可惜顾枝不懂跟在傅清许旁边的这些‘黑心鬼’,听到梁祁宁应承就心安理得的松了一口气了。
甚至于回到傅宅后下车的脚步,比起上车的沉重要显得‘轻快’许多。
梁祁宁目送着她离开,转身去了傅宅地下室的‘秘密基地’。
是一个偌大的‘书房’,大门都是用五角大楼的防弹级别打造的,梁祁宁输入密码进去的时候傅清许正坐在桌后喝茶。见到他进来,微微一颔首。
因为穿了黑色衬衫的缘故,他本来就清瘦苍白的皮肤更加的白,近乎有了种病态凛冽的清冷感。长睫毛轻轻一抬望向别人的时候,身处夏天脊梁骨似乎都有种清凉的感觉。
但傅清许好歹还算是柔和,听完梁祁宁条理清晰的一系列报告,赞许的一点头,夸奖:“不错。”
他难得的夸奖让梁祁宁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又道:“少爷,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邮件发到傅叶龙的私人邮箱里了。”
距离傅清许之前交代的时间,刚刚好三天。
“好。”傅清许弯了弯唇,轻慢的说:“那我该养病了。”
“对了少爷。”梁祁宁想起刚刚在公司门口看见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交代了:“刚刚我去接夫人的时候...看到她们公司里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纠缠夫人。”
傅清许本来还算放松的神态倏地皱起了眉:“仔细说。”
说起关于顾枝的事情,梁祁宁的语气之犹豫,用词之谨慎,态度之忐忑要比在商场时处理上亿的文件还艰难。
“就看那小伙子大概跟夫人差不多大,胸前挂着环球实习生的牌子,拉着夫人的手腕...”说到此处的时候,不禁被傅清许冷凝的目光冻的声音一顿——一瞬间,梁祁宁感同身受了宣楚当时的惊惧。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战战兢兢的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就摁车喇叭了下车说明夫人的已婚身份了......少爷,我看当时夫人的态度是拒绝的。”
梁祁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补充了最后一句。
他多少还是了解傅清许那近乎变态的占有欲,也清楚的知道傅清许在顾枝身上下了多大的功夫,如果某一天顾枝要是对别的男人有好感了......那梁祁宁不敢想象那个男人会怎么样。
但总之顾枝,他觉得傅清许约莫是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的,他只是很讨厌顾枝被别人碰。
偌大的地下室气氛凝滞了片刻,半晌后傅清许才抬手,轻轻挥了挥,像是带着一丝疲惫似的示意他下去。
梁祁宁顿时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他无声的松了口气,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那男生,叫邹梁是么?”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轻飘飘的问话叫住。
梁祁宁连忙回头:“是的。”
他内心有点感慨——邹梁何德何能,居然被傅清许连名带姓的记住了......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你记不记得,”傅清许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他哪只手握的枝枝手腕?握的是枝枝哪只手?”
梁祁宁记性好,有些懵的回答完离开后,才后知后觉的觉得不对劲儿。
他怔愣片刻,后脊梁骨登时出了一下子冷汗。
傅清许问这个问题......该不会想要剁手吧???要知道这可是犯法的啊啊啊啊啊!!!
*
不过傅清许多少还是没有梁祁宁所想的那么变态,他只是在听说了之后等顾枝睡熟,拿着自己平时专门用的湿纸巾上了楼——福尔马林浸泡过的那种。
然后轻柔的,缓慢的擦拭着顾枝早已经没有任何痕迹的皓白手腕。
认真的态度,就像是对待着什么神圣的珍宝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到近乎有些虔诚。
如果顾枝睁着眼睛,一定会被这样的傅清许吓到,因为他的眼睛里一片冰凉。
“枝枝。”傅清许声音很轻,近乎有些喃喃的自言自语:“你不要喜欢上别人好不好?”
再给他一段时间,至多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假如顾枝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也许......会真的变态也说不定,只怕到时候顾枝会更怕他了。
傅清许有些讽刺的弯了弯唇,心想着他大概永远没办法坦诚。
就例如他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无法让顾枝知道——算计异母兄弟,甚至于算计自己的父亲,让他们骨肉相残,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他该怎么告诉顾枝,他一直以来的‘虚弱伤病’都是伪装,从小到大的伪装,实际上他利用他母亲给他留下的人脉培养出了一个强大的心腹后盾团体,这个团体足以让他在日后‘篡位’的路上平顺坦荡。
他所谓的身体不好,除了是真残疾,其他的都是假的。
顾枝知道了,是会为他开心还是会觉得他可怕?傅清许不敢想。
他又该怎么告诉她,按照他现在进行的计划和步骤,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傅氏将迎来一段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病危的消息穿出去,傅叶龙多少会有点真心实意的着急,而傅永罗会蠢蠢欲动,这个节骨眼上的变动会让傅叶龙更敏感,他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然后把傅永罗和陈烨私底下有商业交涉的假证据发过去,凭借傅叶龙多疑的性子几乎不用调查就会相信,本来他就忌惮着傅永罗......
他亲手设计了他们父子离间的一场好戏,分明是做着残忍的事情,可内心却无比爽快。
实际上这种场景,他已经等了许多年了。
只是这种爽快,他也不敢与顾枝分享罢了。
计划如果顺利的话,傅叶龙在三天后收到‘证据’会开诚布公的警告敲打傅永罗,而这么一盆脏水从天而降,傅永罗肯定要算账到他头上。
那个时候,才是真的有热闹看呢——那将是一场真正危险的博弈,从商业到自身,傅永罗的脑子不配称为对手,但脏手段却很多。
傅清许微笑,也并不畏惧,他只是低头轻轻亲了亲顾枝嫣粉色的唇瓣。小姑娘嘴唇香香软软,像樱花一样。
只是很可惜,他平时并不敢光明正大的亲。
“枝枝。”傅清许声音低低的:“快要变天了。”
这些天都是大晴天,但‘风雨欲来’,他想给顾枝一个筑好的屋子,让她遮风挡雨。傅清许已经习惯了事事计划,并且让每个人都成为他的旗子,按照他的规划走。
按照接下来的动静,他该是找个机会,让顾枝回娘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