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陆刚刚说的那些实际上是有些颠覆顾枝的认知的。maixi9
难不成之前那个视频的事情是梁祁宁到了环球这边警告, 他们才删的么?怪不得呢,前一天还振振有词后来就删除了。原来他们以为自己和梁祁宁有关系,不敢得罪了傅氏。
而甘陆对她的态度, 也是从那天开始就起了变化,看来是梁祁宁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功劳了。只是替她出头这件事, 是傅清许授意的么?他不是讨厌自己,对自己漠不关心的么?
傅清许也许会派人替她出头这件事情一时间给顾枝的冲击太大, 大到她想了半天都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 自然而然就忽视了一旁的甘陆。
甘陆等半天没等到顾枝的应承, 打量着她微微皱眉的模样, 不安的说:“其实我这也就是一个建议。”
顾枝被他叫回了神, 眨了眨眼后迟钝的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他的。”
实际上她和别人打起来这事儿非常丢人,顾枝本身就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只是没想到能从甘陆口中听到这个意外的事情。
“那就好。”甘陆简直觉得感天动地欢天喜地了,他真情实感道:“多谢了!”
“......”他这感恩戴德的模样让顾枝觉得别扭,忍不住解释道:“我和梁秘书只是认识,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甘陆不以为然, 却笑呵呵的点头:“知道, 知道。”
可这回答的样子显然就是敷衍,没往心里去的模样。
顾枝也不至于傻到看不出来, 这乌龙搞的她有些郁闷,还有心里的疑惑和身上的疼痛困扰着,在甘陆让她提前下班时顾枝大方的就接受了, 也没推三阻四——她现在这行头,这样子显然不适合回去继续练习,还不如早点走。
更何况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这几天不回傅宅去住,等身上的伤好点了再回去, 现如今提前下班正好能躲过梁祁宁过来接。
顾枝果断的打了个车投奔秦初初,路上的时候给梁祁宁发了条微信,简略的告诉他去朋友家住几天。至于傅清许......顾枝眼神在微信置顶的那个联系人头像上停顿了一下,还是没管。
反正她不管跟不跟他说,最后所有的行踪都会落到他耳朵里的。
生怕秦初初咋咋呼呼的,所以顾枝梳了梳头发,用外套包裹住自己才进了门——她有秦初初家里的密码门指纹,自己就进去了。
秦初初正在厨房里做减脂沙拉,听到动静就窜出来对着她兴奋的招了招手:“进来进来,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秦初初拥有着一身女汉子的泼辣,却打小就喜欢‘钻研’厨艺。
做出了不少黑暗料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顾枝顺从的走进去厨房,然而目光在触及到秦初初那一大碗乱糟糟的沙拉时,都有点后悔过来投奔她这件事了。
她不得已吃了一口,表情僵硬了一瞬间,毫不犹豫的吐了出来。
“你能不能别再祸害食物了?”顾枝看着这糟心的厨房,无情吐槽。
“切,我这不是听说你要过来跟我住几天,特意做来欢迎你的么!”秦初初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自己也尝了一勺——然后她呲牙咧嘴的转移话题:“对了,你这个有夫之妇怎么跑出来住了?跟老公吵架了?”
吵架?要吵也得她能看到人好吧。
顾枝苦笑,她脑子里现在就是一团乱麻,萦绕的都是刚刚甘陆说的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简略的把事情跟秦初初说了一番。顾枝实在太困惑了,迫切的需要跟一个人倾诉,毕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初初,你说傅清许到底怎么想的?”顾枝在秦初初目瞪口呆的神色中,纠结的咬着自己的指关节,秀气的眉头紧皱:“平时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冷淡就是无视,要不然就是好几天见不到人。”
“我以为他跟我一样不喜欢这种商业联姻所以讨厌我,但是他又偷偷去帮我解决那些糟心的事儿。”
“还瞒着不告诉我,要不是今天甘陆说了,我还以为是环球良心发现呢。”
“还有之前......”再联想到之前墓园那天,大晚上的傅清许亲自去接喝醉酒的自己,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他说的‘互不相干’,反倒好像是十分在意自己似的。
种种蛛丝马迹之下,顾枝觉得自己实在不能不多想。
“枝枝。”秦初初思索半晌,心直口快的帮顾枝说出了她的心中那个最大胆,也是最不可思议的猜测——
“我觉得你老公不是对你漠不关心的啊?他其实是不是喜欢你呀?”傅清许是不是喜欢自己?
这个念头隐隐约约生出来的时候,顾枝迷糊了一瞬间,随后就想否认——不可能,傅清许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都结婚了。”秦初初对于顾枝的否认不以为然,条条是道的分析:“他要不喜欢你,干什么帮你出头啊?还有你说那几个贱人跟你打起来了?艹,你没受伤吧?”
秦初初说着,就要过来扯顾枝的衣服。
“没受什么伤,就被抓了几道。”顾枝把白嫩嫩的手臂给秦初初看了一眼。
“艹,这还没什么事儿?!”秦初初一看,气的眼睛都红了,当即就要拉着顾枝起来:“走走走,我必须去你们公司帮你讨个公道回来。”
“不用了啦。”顾枝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说:“那几个人...都被开除了。”
“开除?”秦初初一愣,模样就像刚刚听到甘陆说开除时候懵逼的顾枝,她也问了同样的问题:“这么严重?你们公司规矩挺严格啊。”
“不是不是。”说完不待顾枝回应,她便又自我否定,恍然大悟的说:“他估计是怕那个梁秘书,啧啧。”
顾枝捧着脸怔怔的望着秦初初家的鱼缸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枝枝,你这样不回家行么?”秦初初一挑眉,戏谑的笑道:“你老公万一过来管我要人怎么办?”
“......什么呀。”顾枝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染上两抹红晕:“别胡说八道。”
“切,我觉得我不是胡说八道。”
“我都快一周没见到傅清许了。”顾枝垂下眸子,淡淡的说:“那次在墓园过后,我们两个就没怎么说过话,他一直说是在出差,可我觉得...他就是不想见到我。”
具体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只能说是女人的直觉,第六感。
顾枝抬头看秦初初,怔怔的问:“这样,你还能说他喜欢我么?”
虽然说傅清许私底下关照着她,帮她出头,可他实际上就是对她爱搭不惜理啊,这样能算是一种喜欢?她不信。
秦初初根据多年看言情小说的经验‘分析’一番,在猜测到某个可能性时,忽然觉得福至心灵——
“我知道了!”她左手握成拳锤了一下右手的手心,顿悟的模样吓了顾枝一跳。
她忍无可忍的问:“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老公为什么这样了。”秦初初眼睛亮亮的,兴奋的描述自己的‘分析’:“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来着。”
顾枝:“什么?”
“哎呀,就知道你忘了。”秦初初掐了她一把,小声道:“就你老公,八成是个阳痿那件事儿。”
“干嘛呀。”顾枝皱眉:“你怎么又说起这个了。”
“我觉得,你老公是因为这个自卑了。”秦初初抿唇,轻声说:“要不然他干嘛就对你默默付出,面上能多冷淡就多冷淡呢?”
一般的男人,为女朋友做了一点事就恨不能用大喇叭广而告之,让女朋友对自己感恩戴德。
然而傅清许这厮对老婆的温柔和维护都是背地里的,面上冷漠又高傲的模样......除了自卑,秦初初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人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往往都是忽视,可傅清许对于顾枝那可是看的结结实实,维护的妥妥当当。
要不是因为喜欢的话,一个‘妻子’的身份就值得傅大少爷那么上心?反正秦初初是不信。
顾枝被她说的简直犹如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再加上她心里本来就有的隐约猜测,登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这,这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秦初初叹了口气:“有几个男人有这方面的问题能不自卑么?说实话,傅大少爷人挺好的,又帅的一批,但这方面有问题......还是不能托付终生啊。”
在结婚之前,秦初初和顾枝想的都是傅清许传言中活不过三十五,左右也就四五年的时间,到时候她就重获自由了。傅清许别说是阳痿,就算浑身上下都有问题也不干她的事情,只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这么一听,顾枝心里竟然有些难受。
“初初。”她郁闷的打断秦初初的话,闷闷道:“你别说了。”
本来顾枝就同情傅清许身体不好一身病,现在再加上以为他‘喜欢自己而自卑’的光环,就更有点心疼他了。顾枝瓷白的牙齿咬着唇,小手不自觉的抠着指甲。
“喂,虽然傅大少爷美貌惑人,但你可别真喜欢上他。”秦初初推了推愣神的顾枝,警告道:“喜欢上,没结果的。”
且不说傅清许本人这病秧子体质,单说傅家这龙潭虎穴,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顾枝精巧的下巴枕在膝盖上,闷闷的说:“你真讨厌,你干嘛告诉我他喜欢我。”
搞的她......似乎都有点心动了呢,不过这么容易心动,也许本身就因为她一开始就对傅清许有好感。
从新婚之夜那天晚上第一次见到他,她就对他有好感。
要不然不会每次傅清许对她冷漠无视的时候,她心里都会那么难受。
*
“少爷,夫人她今天提早下班了一会儿,说要去她那个姓秦的朋友家住几天。”
傍晚,傅宅的书房内,梁祁宁站在傅清许的轮椅身后,规规矩矩的报告着。
傅清许正在偌大的书墙前面找书,闻言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几秒后,他声音平静无波的问:“说去住几天了么?”
“夫人没有跟我说过。”
“唔。”傅清许微蹙的清俊的眉,遥控着轮椅转了个身,又回到桌子后面,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把玩着桌上的镇纸。
半晌后还是轻声开口,语气有点不悦:“怎么会突然去别人家住了。”
傅清许难得有这种鲜明的抱怨,不开心的时候,几乎是可以算是有点孩子气了。
梁祁宁忍着笑,猜测道:“或许是夫人想和朋友聚聚了。”
傅清许没说话,面无表情的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婚戒。
“大少爷,今天二少爷去见宏丰集团的老总了。”梁祁宁适时的提起公事:“二少爷估计是想要和宏丰的千金陈小姐把婚事确定下来了。”
傅清许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饶有兴致的问:“老头那边怎么说?”
‘老头’指的自然是傅叶龙,梁祁宁心知肚明,微抿着唇角的笑意回答:“老爷那边是有些不开心的,但大夫人说了好几次,现在好像也不反对了。”
唔,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傅叶龙对于傅永罗这次自作主张的联姻不会反对,但隔阂算是埋下了。
“那现在就是走流程了。”傅清许淡淡的道:“估计他会找个时间带着‘弟妹’过来见我,祁宁,你觉得我这个做哥哥的,送点什么见面礼好呢?”
梁祁宁一愣,有些迟疑:“这个......”
“算了,随便买点什么吧。”傅清许挑起嘴角,讥诮的一笑:“太矜贵的,带不住。”
至于这个‘带不住’指的是谁,他还是她,梁祁宁不敢问。
他‘嗯’了一声应了下来,边知情识趣的退下了。
梁祁宁一走偌大的书房轻悄悄的,床边细微的鸟叫声就异常鲜明,傅清许听到声音,转着轮椅挪到窗边,微微仰头。
挂在窗边的笼子精雕细琢,空中阁楼一样的华丽,笼子里细细的绳子上踩着一只鸟儿细细的腿,小巧玲珑,一身金灿灿的羽毛熠熠生辉。
一只别人送给他的......金丝雀,叫声都细细弱弱的,需要娇养着,矜贵的很。
傅清许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动物,但这胆小的鸟儿让他想起了顾枝,破天荒的就收了下来。索性挂在书房里,权当逗个乐。
他一个不喜欢动物,活物的人,先后送了猫,养了鸟......都是顾枝的功劳。
傅清许有些无奈的笑了声,修长的手指伸进去逗了它一会儿,指尖差点被咬住。这雀儿,还挺有脾气。
不知道顾枝怎么想到去朋友家住了?又闹脾气了么?
原来傅清许闲暇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行程’‘报表’这些关键词,可现在都齐刷刷的清空了,只变成了‘顾枝’这两个字。
他骗她自己去出差了,快要一周多时间的刻意冷落,不知道小姑娘有没有...想过她。
总之自己挺想她的,但傅清许不会忍着。
夜深人静时,他总会去卧室看一看,顾枝枕着管家给调制的安眠香每夜都睡的无知无觉。他进去的时候,她睡裙穿着的从来是不规矩的,睡姿也不规矩。
往往都是被盖了一半,简单掉到肩膀上,露出大片的雪白皮肤......或者是侧着躺,头发凌乱,胸口的曲线饱满优美。
总之看起来,每个姿势都十分适合让人‘疼爱’她。
但傅清许什么都不会干,他只是看看她,偶尔亲一下顾枝白皙光洁的额头。有的时候顾枝睡的不安份,会嘤咛出声,他也偶尔会有冲动把她弄醒。
但凡顾枝在夜间睁一下眼睛,就能看到傅清许区别于白天,幽深的双眼炽热,像是匹狼。
他想让她看看自己,让她知道自己这难以启齿的,快要把他逼疯了的**。
傅清许也知道自己越来越变态了,常年破败的身子和不为人知的病态阴郁,逐渐让他成了一个自己都没办法直视的偏执狂。
有的时候看着顾枝,他知道该冷落她,却又忍不住想把她绑起来。
傅清许微微侧着头,讽刺的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