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绽放前 第50章 西瑞尔（7）

飞艇在平稳飞行。

威廉睁开眼睛。

他躺在床上。

女人拉住她的手。

一股暖流流入她的身体。

维多利亚看到男人醒来。

伸手抚上男人的脸。

“你好，年轻帅气的杀手先生。”

威廉坐起身，看着年轻的妻子，握住她的手：“我不再年轻了。”

“但你依然很帅气。”维多利亚抱住男人，说：“和你说个秘密。”维多利亚笑了：“我看起来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实际上，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你对我来说，还真的是个年轻人。”

威廉感到他的伤口在缓慢恢复。

维多利亚：“真神奇，我擅长破坏，简单的治疗却要费上很多时间。”

男人肌肉发达，脸上有了皱纹，银白的头发给他带来了一丝岁月的沧桑。

她记得男人年轻力壮的模样，为他的苍老感到心疼。维多利亚吻上他，“不到四十岁，你还很年轻，我有一个好主意，你要听听吗？”

“嗯？”

“我们结婚吧。”她的绿眼睛亮晶晶：“再结一次。”

威廉笑了：“好。”

“我们去黑山脚下的教堂，我们之前结婚的那个教堂，黄昏的时候，我们会到达雷文，还能赶上神父的最后一班，让他为我们主持婚礼，依然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威廉抱着妻子，像是抱着珍惜之物：“好。”

维多利亚流下泪水。

威廉为她擦去泪水：“怎么又哭了？”

维多利亚也伸手拂去：“我只是，太开心了……”

她曾给这片大陆带来真正的恐惧和绝望，而她曾经征服与毁灭的野心在威廉面前均已烟消云散。

权力对她已毫无意义。

维多利亚泪眼汪汪：“能遇到你，能爱上你，能走出时间的循环，能和你在一起生活，生养孩子，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她怀着第三个孩子，这是他们第三个孩子，却是第一个纯粹因爱而降生的的孩子。

他们降落在雷文黑山山脚，他们去了教堂，在即将关门之前，找到将要下班的神父。她没有穿婚纱，他没有穿西装，他们用教堂的简易戒指，两个人在一脸想下班的神父的主持下，结婚誓词都没念完，她就说yes i do 结了婚，那是神父主持的最简单的婚礼。

晚钟敲响。

天空奏起礼炮——

西瑞尔站在阿萨辛北部分公司高层，远远遥望柯西岛的方位，升起的蘑菇云，发出癫狂的笑声，他黑色的长发飞扬，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邪恶的气息，“庆祝文明对野蛮的胜利吧，费米——哈哈哈哈哈——”

费米一动都不敢动，死死的制住艾斯拉冲上送死的动作，他捂住她的嘴，感受她牙齿的狠咬和留下的泪水。

“柯西海贼团的残党已经清剿，费米，她是你的了。”他黑色的长发拂过，像一个黑色的鬼影。艾斯拉挣脱费米的钳制，费米一个踉跄，后退几步，而她发起的进攻甚至没能近男人的身，就被他一个抬手，制在原地。

她由内而外感到深深的恐惧。

这是人类能修炼出来的力量吗？

西瑞尔看着满脸泪痕的女人，开口：“乔，在哪？”

而她不受控制的发出声：“酒馆的地下室。”

他收手，十分礼貌：“谢谢。”那控制她的力量消失，她跌落在地。

西瑞尔走进黑暗的地下室，拿出手机，照亮起灰尘。

妈妈发来了结婚的照片。

“妈妈在故乡是长老，在阿萨辛却只能辅助爸爸做一些工作，不觉得可惜吗？”年幼的时候，他问妈妈。

而美丽的女人摇了摇头，那绿色的眼睛看着他：“怎么会觉得可惜呢？我找到了比当一个岛屿的女王更珍贵的东西。”

他移下手机，看着休眠舱里沉睡的黑发的男人，他抬手，指甲化作利刃。

“小西——”

“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

西瑞尔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女人。

收回了指甲，熟人打招呼似的轻松：“啊，莉莉呀。”

莉莉安喘着气，看着穿着西装的，成熟优雅的男人。

他曾经是她的恋人，在父亲的葬礼上，向她提出婚约。

而他身后的休眠舱里，躺着的，是她真正的爱人。

莉莉安看着男人：“西瑞尔，我都想起来了。”

西瑞尔勾起笑容：“全部都想起来了吗？”

男人的眼睛空如幽井，“既然你来到了这里，那就意味着，在你得到了你全部的记忆之后，你的选择，是乔吗？”

她完成了她的画作。

而按照时间，莉莉安一号，会在黄昏时刻投放柯西岛。

“秋后算账？莉莉还是快一点比较好，因为，要你未婚夫命的，另有其人……”阿什利垂下了手，停止了呼吸。

莉莉安质问：“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解决阿什利？”

乌黑发亮的头发在西瑞尔的白皙精致的脸上投下阴影，他微微抬头，一半脸走出阴影，“我给过你选择，你也可以收手，和我结婚，这样的话，柯西岛的人我就会出面解决，选择去讨伐柯西海贼团，是莉莉的选择，不是吗？”

“选择？”莉莉安感到可笑：“你知道按我的性格，我一定会按照你预想的走，只要阿什利死了，你的权力就稳了，你利用了我，也利用了阿什利对我，对柯西岛的感情，这样，你就可以毫不费力做最后的收割者，是吗？”

西瑞尔勾起微笑，“既然莉莉都发现了，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柯西岛注定走向灭亡，塞洛也是，科波也是。”

“碍事的人都消失了，现在，就是我们之间的事了。”

“阿萨辛的资金可以拯救你的家族，而我也需要你的助力，完善阿萨辛的军事储备，我们结婚的话，都能最大利益化。”

莉莉安：“我不会和你结婚的，西瑞尔，我已经和乔订婚了。”

“嗯？”西瑞尔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那我现在把乔杀了，莉莉不就恢复单身了吗？”

莉莉安发冷，声音颤抖：“不，西瑞尔，你不能这么做。”

“不能？”他的笑容带着平静与疯狂，“我为什么不能呢？莉莉你忘了吗？我是职业杀手，我杀昏迷不醒的他，轻而易举。”

莉莉安迅速分析地形，找到可以将乔救出的当口。

可即使她可以触碰到乔，又怎么将一个昏迷的成年人带出去？

怎么办？

莉莉安做出战斗的姿势。

西瑞尔伸出手，对着她的方位，“别动，莉莉。”

“在我面前，一点侥幸心理都不要有，莉莉很清楚吧？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学生时代你就打不过我，更别说这么多年，一直忙于做研究，疏忽于训练的你了。”他如黑夜中的帝王，对她，翻云覆雨，“已经没有人可以帮莉莉了吧？塞洛早就衰亡了，你的父亲死了，阿什利死了，你的那些同僚们也早就死了，所有站在莉莉这一边的人都死了。”

“就算现在我杀了乔，把莉莉绑回阿萨辛，日日欢爱，让莉莉给我生孩子，莉莉也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呢。”

莉莉安咬牙：“我刚炸了柯西岛，这个时间点失踪，就算是阿萨辛，也很难处理舆论吧？”

“舆论？”西瑞尔冷笑：“民众不在意这个，他们的注意力最容易转移，莉莉难道不知道舆论是怎么一会儿事吗？一开始，他们会说你是结束战争的英雄，然后，就会思考炸毁一个岛屿是否正确，人死了之后，又开始搞人道主义。”

他向她走去。“更何况莉莉的反对派更多，你消失，不少人都能松一口气。”

莉莉安内心升起恐惧。

她下意识想要后退。

“不要动。”他逼近，“你敢动一步，我就杀了乔。”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莉莉安被钉在原地，任他抱在怀里，他的手揽住她的后腰，嘴唇在她耳侧：“你最好，还是乖一点，这样的话，我还会考虑为了钳制你，留住乔的命。”他的嘴唇轻轻吻她的脸，“碍事的人就是太多了，你的父亲也好，乔也好，阿什利也好，我们错过了这么久……”他凑近她的嘴唇：“莉莉可要用下半生好好补偿我。”

毕业之际，莉莉安提了两人之后发展规划。

并不是分手，只是他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莉莉安递交了武器研究院的申请资料，“只是升学啦，我们周末依然可以见面呀，小西？”他绿色的眼睛蒙上一层阴影，莉莉安解释：“我们每天都可以打电话呀。”

虽这么说，莉莉安知道两人的分开已成定局。

她诚然爱这个少年，也愈发无法忍受西瑞尔的占有欲，他对她的每一个新的社交表示了不悦。他们曾占满了彼此的人生，而现在，毕业也好，升学也好，她需要自我的空间，自己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他们的关系。

她知道西瑞尔需要一些时间来去接受这件事。

但是……

她的双手被绑在床头，他身上的西瑞尔有些头疼的样子，“莉莉怎么可以这么想呢？怎么可以想和我分开呢？”他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是不是社团的那些人和你说了什么，你才会想着疏远我？”

莉莉安久久无法从西瑞尔的行动中反应过来，等回过神，西瑞尔已经用气化做细细的针，“还是哪个神经出问题了呢？”那针刺入她的大脑，莉莉安感到针扎的细微疼痛，挣扎：“小西……”

“这可不行呢，莉莉，毕竟这几年我都要忙我的生意，没办法离开雷文，也没办法和莉莉一起升学去研究院，只能麻烦莉莉留在我身边了。”他的针在她脑子里拨弄，“没有问题吗？”他看着她的脸，思考：“难道，是莉莉对我厌倦了，想离开我？”

莉莉安身体颤抖：“小西……”

“不行，不行。”他说，高高在上，露出一个令人生死难料的微笑：“莉莉可是要成为我新娘的人啊，我费了很多功夫，好不容易要解决掉我叔叔，好多事情都要完成了呢，这个时间点，莉莉可不能离开我哦。”

他加重了身体的气力，想出了好点子似的，恶作剧，活泼，顽皮的笑：“这样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就和莉莉一直做，直到莉莉怀孕，莉莉怀孕，也就只能嫁给我了，我爸爸妈妈就是这么在一起的哦。”

“神经和电路是一样的。”西瑞尔探究她的大脑，“只要改变一下路线，电就会流通。”他待她如穿着洋装的人偶，自她向他提起毕业的规划，她未能出宿舍一步。

即使是手脚上的镣铐已被解开，她也未曾走出那可以推开的，宿舍的门。而从未有人对她的闭门不出表示异样，宿管定时向他们的房间提供三餐。

她的精神和身体好像分裂成两具，她知道她应该离开这里，看到西瑞尔的那一刻，却下意识的索吻求欢。

西瑞尔的本性既是如此。

可是，那双闪着绿色的光芒的眼睛，每次看着这双眼睛，莉莉安想起的，依旧是爱情，依旧是很多美好的事物。

在莉莉安奋发图强，决定不会再让西瑞尔的名次压在她的头上的时候，斯卡老师开了新课：“□□，也是杀手课程中必须学习的一环。欢迎来到成人杀手小课堂，虽然你们还没有到法定成年年纪——但是无所谓。也许有同学会问，老师，我们是杀手，为什么要学妓女的技能？问得好！俗话说，杀手和妓女是世界上最悠久的职业，不分家的嘛——回到正题，□□！掌握这个技能，重要时刻，甚至可以保住你们不值钱的命！”

课程考核，莉莉安和西瑞尔分到了一组，无论是西瑞尔美丽如艺术的脸，看向她的单纯的眼神，还是那句“好喜欢你，莉莉。”抑或是白衬衫下，肌肉线条明晰的身体，随便一个，都让莉莉安败下阵来。

更别说西瑞尔十分不客气的全都出招。

莉莉安徘徊在挂科的边缘。

斯卡老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她拉到一边，教育她：“女人的泪水就是最强大的武器，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嫂子当初一脸委屈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哥的时候，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哭，你给我哭！”

莉莉安：“……”

可面对美色如西瑞尔，真有泪水，也应该从鼻子和嘴角流下。莉莉安十分努力去想难过的事情，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和西瑞尔一起度过的，快乐的时刻，于是她只好去想悲情电影的片段，终于挤出一滴眼泪。

西瑞尔愣了下，秒投降了。

在西瑞尔的放海，斯卡老师的拼命捞，莉莉安才勉强在这个科目及格。考试结束后放学的路上，西瑞尔一直看着他，平时不大动的表情总露着一丝欢欣雀跃的神色。兴致？莉莉安倒是第一次见西瑞尔对什么展露浓烈的兴趣，两人回到宿舍，西瑞尔对她不依不饶：“莉莉再哭一次给我看嘛。”

莉莉安：“……”

当然，西瑞尔总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平日没什么情绪的眼浮起愉悦，俯下身，猫似的，伸出舌头，舔舐她流下的泪水，**的胸膛贴在她的身上。从那时起，莉莉安才发现，原来西瑞尔是个很喜欢恶作剧，有许多恶趣味的人。

莉莉安流下泪水。

西瑞尔愣了：诶？

莉莉安咬住嘴唇，泪水汩汩而出。

西瑞尔离开女人的嘴唇，看着女人泪眼汪汪的脸，“莉莉！”他一阵慌张，女人的泪水止不住，甚至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开玩笑，我开玩笑。”西瑞尔一脸头疼。

莉莉安抬手，擦了擦泪水，带着哭腔：“真的吗？”

西瑞尔卸了一口气：“真拿你没辙。”他看着莉莉安红红的眼，“我可是职业杀手，不拿钱，不干活，不干白工是我的职业准则，你知道这点吧？”

莉莉安想到，好像如此，学生时代起，西瑞尔就秉持着不白工作的原则。

“而且，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上市公司的董事，媒体一直盯着我呢，怎么能做出绑架非法监禁的事呢？”

他伸手擦她的泪水：“好了，别哭了，我可不想我们之间，恋人变仇人，莉莉早就有新的生活了，我就是想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复合的可能。”西瑞尔看着年少时，恋人的脸，带着些可惜：“看来这次，莉莉真的是铁了心向前走了。”

莉莉安哭着说：“我爱过你。”

“嗯。”西瑞尔应道，“这就够了。”

莉莉安睁着湿润的眼睛。

西瑞尔无奈，摸了摸她的头：“莉莉就是仗着我对你的喜欢才这么胡作非为。果然，再怎么聪明，莉莉也是个女人，会被社会定义上适合做丈夫的男人吸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还以为莉莉对乔的感情是媚俗，原来是真爱啊，真是头疼啊，初恋滤镜也打不过好嫁风男。”

莉莉安笑出声。

哭笑不得。

西瑞尔都是从哪看来这些奇奇怪怪的词？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把你弄哭是我的不对，抱歉抱歉。”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哦，结婚就不要叫我了，我还没有心大到参加前女友婚礼送祝福。”他的长发掠过她，“反正柯西岛那群人都解决了，收工了。”他走上地下室的楼梯，脚步声渐远。

赌赢了——

待西瑞尔的气息彻底消失，莉莉安才向休眠舱奔去，“乔——”

她打开休眠舱。

缓缓地，他睁开眼睛，带着迷茫的神色。

看到她的时候，又不再疑惑了。

他看到她，惊讶的叫道：“莉莉？”他从船舱中起身，浑身无力，乔环顾四周：“这是哪？”他的声音中带着熟悉的温柔，那目光如声音柔和，望向她：“你怎么哭了，莉莉？”他伸手，触碰她的脸颊。

“我好像睡了很久，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成这样？”

莉莉安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生。”莉莉安抹去泪水，抱住日思夜想的爱人：“我只是太开心了，见到你，太开心了，我们走吧，乔，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回家吧。”

男人也回抱她，“好，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