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是个高危职业 第19章 第 19 章

砂糖桔正站在洗手间的大镜子前，她伸出手，捧着凉水往脸上泼了几下。

重复两三遍后，才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缓缓降下来了。眯着眼睛，从一旁扯下来几张纸，将脸上湿漉漉的水滴擦去。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恍惚。

“桔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紫棠飞到了砂糖桔的身旁，她伸出小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用着老气横秋的语气安慰道：“不要担心，一辈子很快就过去啦。“

拂尘直接给了紫棠一个暴栗，听听，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还是要她这个天才出马才行，于是拂尘自信地在脖颈处晃了晃手，颇为霸总地问道：“说吧女人，你想鲨了哪个，还是说要我把他们都鲨了？”

“嘁，你这个听起来也很差劲嘛...”捂着自己头上包的紫棠小声嘟囔着，要不是打不过她，总有一天要报仇回去！

砂糖桔将废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看着两个还在菜鸡互啄的小家伙，她弯了弯唇角，“阿里嘎多，现在是感觉好多了。”

嗯，如果可以让自己快速失忆就好了。

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可能是比赛要开始的缘故，走廊里没有看见任何人。

她贴着墙边，一步一步慢慢向前。

体育馆的设计很有意思，头顶处没有完全密封，设计成玻璃的样式，大片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上，认真观察，还能看见几片云朵的阴影。

砂糖桔认真地观察着云朵的走向，一抹黑色的影子飞快略过，如果不是刻意盯着，可能都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有人在上面。”砂糖桔猛地抬起头，过于耀眼的阳光让她没忍住眯起了眼睛，只能迷迷糊糊看见一条很长的猫尾巴一闪而过。

“哪里哪里？”

紫棠也跟着抬起了头，她东张西望一会儿，却怎么也没找到有东西。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一脸淡定的拂尘，“拂尘，你这么厉害，一定知道刚刚是什么东西吧？”

如此不加掩饰的崇拜语气让拂尘微微抬起下巴，“当然，但是个人，不是个东西。”

“哦呼，原来不是个东西。”紫棠认真点点头。

“笨蛋吗你！”拂尘开始骂骂咧咧。

砂糖桔打断了两个小家伙的对话，她似乎在哪里看见这个人，给她一种熟悉的味道，究竟会是在哪里呢......

忽地，脑中闪过了一个答案。

“是那个黑皮蛋！”

没错了，就在这个人靠近时，她能感受到一股类似黑皮蛋的味道，这种颇具有吸引力的味道应该没人能拒绝吧。

紫棠还是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但耳边传来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还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

她的眼睛一亮，催促着砂糖桔先去看比赛，什么黑蛋皮蛋的，等比赛完再说吧！

砂糖桔同样对比赛更好奇一些，拿着手中的票跟随地标指示向网球馆走去。

“嘁，真不知道你们花之精灵每天都在干什么。”拂尘撇撇嘴，还是跟着飞了过去。

网球馆内，

比赛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现在正是双方队长的单打。

幸村精市vs迹部景吾

足以想想，场内观众的情绪究竟有多么激流，呐喊声几乎要冲破了整个场馆，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生怕自己被震聋。

场内，两人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打湿，高傲如迹部景吾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实力确实很不错。

当然，也仅限于不错。

他随意用手将有些凌乱的碎发向后一捋，用球拍指向对面同样在微微喘气的幸村精市。

“你在等着什么，难道是不认同本大爷当你的对手吗？”

他能感受到对方没有使出全力，这让他很是不爽。

又是一击，对方终于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他意识到，自己终于可以来一场华丽的演出了。

“灭五感。”

随着对方轻轻吐出的话语，迹部景吾抬起头，那一颗小小的网球不停旋转，让他不自觉地感到战栗。双手握紧了球拍，他忽然意识到这一招的可怕之处。

听觉、视觉、触觉、嗅觉和痛觉，全部消失，整个人仿佛在黑洞一般，无法挪动半分。

与此同时，

本来还在直播着球场画面的屏幕“刺啦”一下，陷入黑屏，头顶的灯球忽然破裂，引起几声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

“为什么灯会突然裂开？”

“转播呢？转播怎么不见了？”

人群开始喧哗，大家对于这个突发状况摸不着头脑。好在没有发生大规模踩踏实践，大部分人都站在原地，等着主办方给一个交代。

“咳咳，请所有人不要担心，是一些小事故而已。”从广播内传来了声音，“为了补偿大家，特意邀请了当红偶像，星那歌呗为大家进行一次演出。”

“还请各位观众不要惊慌，安心听完音乐后再欣赏这紧张的网球比赛吧。”

“嗡”的一下，广播没了声音，但现场的观众倒是更加激动。

“他刚刚是说星那歌呗吗？！那是我的偶像！”女生眨着星星眼。

“没想到今天还可以免费听上一次演出，超级值啊。”

“......”

黑屏上终于了几分光亮，一个穿着黑色蓬蓬裙的双马尾女生站在中间，她的蝴蝶骨后还有一对惟妙惟肖的恶魔翅膀。

名为星那歌呗的女生终于睁开眼，紫色的眸子像是有种莫名的魔力，让人忍不住看过去。

随着伴奏的响起，她拿着话筒，站在唯有一道光的舞台上开口缓缓唱了出声。

【不思议な夜 舞い降りた

足音立てず忍び寄る

悩ましげな黒猫のポーズ

......】

歌曲名为——迷宫蝴蝶。

观众席上本来还在拍手鼓掌的观众眼神渐渐迷离，他们仰着头，就这么失神地看向大屏幕，无数黑蛋从体内飞出，聚集在天空上方。

这着实是一个非常可怕又壮观的场景，任何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看见这一幕都需要立马急救。

恰好闯进这一幕的砂糖桔：......

她默默将即将迈进去的脚收回来，又望了眼天空上黑蛋的数量。

没救了，绝对没救了。

这么多的臭皮蛋聚集在一起，那股臭味简直要将她熏倒在地。究竟是怎样可怕的人，才会想到这个方法去做坏事呢？

砂糖桔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只是暗暗为人类反派的发展前途感到担心。

“这里不对劲。”拂尘把刚想撤步的砂糖桔一把揪了回去，指着网球场上空还在不断聚集的黑蛋，表情非常严肃：“这和上次我们在并盛町遇见的黑蛋有些相似，但不完全一样。“

拂尘闭上眼，细细感受周围的魔法波动，再次睁眼，她大致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在通过某种方法引诱出黑皮蛋。”她又抬起头，“如果再不处理，可能会从中产生出更加可怕的东西。”

如果说一颗黑皮蛋上萦绕一些怨念，那么几千颗、几万颗黑皮蛋所凝聚起来产生的怨念，绝对就不再是怨念那么简单了。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产生实体。

“魔法使，现在的状况很危险。”拂尘扭过头，认真盯着砂糖桔的双眼，问道：“你愿意，和我缔结契约，成为我的主人吗？”

向来傲娇的拂尘低下头，她的指尖上出现了一抹闪耀的金色光芒。

砂糖桔一愣，她不自觉地看向紫棠，凭心而论，她不想和拂尘缔结任何有关于束缚的契约。紫棠是因为有求与她，但拂尘呢...

在没有真正搞清这些魔法前，她不敢赌。

所以，她犹豫了。

拂尘收起手中的契约，对于砂糖桔的举动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反问一句：“你还不相信我吗？”

砂糖桔盯着她的双眼，只觉得对方的样子逐渐模糊起来。

“虽然本天才也不想缔结契约...”她挥了挥衣袖，脚底光芒大作，一个巨大的金色五芒星法阵形成。

拂尘微微一笑，“但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

拂尘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之中，下一秒，砂糖桔的耳边想起熟悉的声音。

【魔法使·砂糖桔与拂尘仙子，缔结契约】

砂糖桔叹口气，有了上一次和爱丽丝契约的经验，她已经准备上了自己缝制好的桔子头套，熟练套在自己头上。

“喂，戴这个干嘛，有本天才在，完全不用担心会暴露身份。”拂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砂糖桔吓了一条。

“你现在在哪，拂尘？”

“笨蛋，当然是和你融为一体了，本天才带着你打那些个臭皮蛋，完全不用担心，那些玩意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

拂尘兴致冲冲，恨不得立马冲上前来几个回合。

砂糖桔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她感觉自己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

“桔子，你变大了欸！”紫棠一脸惊讶地打量她许久。

拂尘得意洋洋地解释道：“那当然，只要和本天才契约后，每次进行合体都是最适合战斗的身体状态，所以也会自然而然地变大。”

现在的plus版砂糖桔穿着一身简单的深黑色短裙，过膝长靴配合上十厘米恨天高。那浅茶色的长发用深红色的绸带绑成复杂精美的样式。

砂糖桔这才察觉到自己突然拔高的海拔，低下头瞧了瞧那双恨天高，不自觉向前走几步，差点一头载到地上。

有些时候，美丽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砂糖桔拒绝这个代价，她捂着差点崴到的脚踝，强烈抗议。

拂尘不满地撇撇嘴，“可加上十厘米你就一米八了欸，多帅啊。“

砂糖桔：.....扶她起来，一米八什么的完全可以！

或许是这边的气氛太过于安逸，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黑皮蛋们终于有了动作。它们身上的黑气逐渐聚集在一起，化成一条黑线慢慢向上游走。

“不好，背后之人恐怕真的想要凝聚出一个实体。”

拂尘急忙催促还在整理头套的砂糖桔，现在急需找到对方的传播方法，先将这些不停躁动的黑蛋安抚下来再说。

“那...我就在这里为你们加油助威好啦。”紫棠熟练地从小背包里拿出瓜子花生，这里的黑皮蛋不是她的主场，不如在这里看戏呢。

砂糖桔点点头，迈步走进了场内。

四周的观众都高高仰着头，灰暗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彩。作为唯一一个还保持正常理智的人，砂糖桔悄无声息地混迹在人群之中，打算找到这个神秘的传播方式究竟会是什么。

什么东西，是可以在人群中最快传播开的呢？

砂糖桔的目光在全场巡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最上方的屏幕。

那个女生还在唱歌，她那对疑似装饰物的恶魔翅膀完全展开，将人完全包裹进了翅膀之中。

“是她的歌声！”

“是她的歌声。”

拂尘和砂糖桔的话语同时响起，一人一仙子一愣，对这句心意相同还有些懵。

砂糖桔轻轻咳嗽两声，又将自己隐藏进了人群中，她顺着一旁的台阶往上走，直至最高处。

果然，站在高处后就更好观察全局。砂糖桔保守估计，挂在最上方的音箱最少有五个，除非通过暴力手段，不然无法拆除。

或许可以试试去切断播音室的控制器？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她pass掉了，原因无他，这里的所有出口已经被完全锁死。而根据地图指示，播音室需要去体育馆的中心位置。

看来只有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将这些音响打坏了，她略微活动了下手腕，希望主办方不要让她赔钱。

“先等等，你有没有注意到网球场内的那个人似乎没有被控制？”拂尘忽然打断了砂糖桔的动作，指向了此时网球场的场景。

砂糖桔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果然，网球场内现在只有两个人，似乎还是两个队长——幸村精市和迹部景吾。

其中幸村精市的状况和大部分人一样，正抬起头无神地看着天空，可迹部景吾完全不一样。

他像是被周围的场景吓到了，皱着眉，拿起网球拍指向了屏幕，大声说了些什么。

糟糕！

就是这一嗓子，让头顶还在汇聚的黑蛋都盯住了他，同样，观众席上本来还在仰头望屏幕的人群也齐齐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被几万双宛如死人的眼睛盯上是种什么感受？

迹部景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说，堪比丧尸危机围城。

就在他好不容易从灭五感出来后，刚想再次好好讨教一番幸村精市，就发现对方早就不在场内，而是站在外围抬起头。

迹部景吾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他还是压下了这股莫名的愤怒。就像是被忽然催发的恶念，他只能再次狠狠咬住舌尖，这才堪堪保持清醒。

有些不对劲，他想。

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周围，看着所有人同样的目光和表情后，他也眯着眼睛抬起头，下一秒差点以为自己学过的科学都是假的。

那么多的黑色蛋蛋都聚集在高空之中，那浓郁到几乎实质化的雾气让人感到浑身不适。

迹部景吾捂住鼻子后撤一步，他暂时还没搞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升为迹部家的继承人，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如果对方是为了钱而来倒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振声问道。

下一秒，无数的目光和视线告诉他，这可能不是人......这就很尴尬了。

迹部景吾本来想说的话术全部作废，他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网球，打算先退到安全的范围内，这里不宜久留。

“抓住他。”一道声音从广播中传出，这道命令一下，刚刚还是在凝视迹部景吾的人全部动起来了，他们的关节僵硬，翻着白眼，嘴里不停念叨着：

“抓住他抓住他抓住他！！！”

就在如此可怕的一幕下，迹部景吾握着手中的网球拍向一个角落里跑去，他甚至还有心情想到，这里的丧尸片效果要好过所有影院了。

无数双手臂向他靠近，即便迹部景吾的速度再快，也抵挡不住如此人海。他的脚踝被一只手狠狠抓住，那冰凉不似人类的触感让他身子一僵。

不行，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迹部景吾喘着粗气，他在跑之前特意观察了一番，这里是离消防通道最近的一条路，没想到这里也被人堵上了。

看来，对方是早有预谋啊。

人群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迹部景吾握紧手中的球拍，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就算是死，也不能如此不华丽的死亡。

或许还有什么别的方法，他需要找到一个和幕后之人对话的机会，被这群不人不鬼的东西抓回去后，将计就计。

啧，总之先摆脱眼前这些玩意再说。

他心中有了计量，僵硬的身体也放松了些。

忽地，他感觉腰部被人抱起，接着就是身子一轻，他被人用一个公主抱的形式从这群“丧尸”的上方飞跃而过。

“别出声，我们先到高处。”

一道非常冷淡的女声，让人听着有些心痒，但确实不容置疑的语气。

迹部景吾没有反抗，只能感受到心脏因为突然的飞跃而加速跳动，即便是私人飞机也没有这样烂的驾驶技术。他将头扭了过去，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容。

终于，他看清了，一个带着桔子头套的可疑女人正带着他原地起飞、来回横跳。

女人对于这里的地形似乎很是熟悉，她脚下踩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个浅浅的五芒星法阵，接着消失在空气之中。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如此速度，一开口就被灌了一嘴风。无奈地闭上嘴，还是等停下来再说吧。

此时还在cos神秘桔子人的砂糖桔暗戳戳问拂尘：“怎么样，我的表现还可以吧？”

拂尘对怀中“较小·可怜·迹部景吾”露出了个大大的微笑：“干得好，本仙子不允许有人比我还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