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桑榆晚 第22章 大二订婚了

凌小小本来没想把赵晨往老家带的，也是碰巧了。大二寒假的时候她在西洲市快递公司做兼职，临近过年公司全体员工放假了。凌小小的母亲过年也回老家，于是跟小小商量一起买票同一天回去。

凌小小母亲在平宁市距离西洲市100来公里，回老家路过西洲市，正好同乘坐一辆火车一起回老家。

凌小小本来在西洲市就已经和赵晨同居了，过年回老家也是一起回。虽然赵晨老家莱湖市和凌小小老家不在同一个地方，但是从西洲市发车也正好经过莱湖市，再过几站才到凌小小老家。

这不就所有事情什么都赶到一起去了，于是凌小小就决定，大家一起吧！这样路上也有个照应，也热闹。

凌小小母亲见过赵晨一次，那是大二上半年端午节的时候。学校放三天假，凌小小把赵晨一起带到平宁市去见了父母。

凌小小不懂什么礼节，不知道带对象见父母的含义，她是真的不知道，更没想那么多！就是很简单的想法，赵晨平时难得能休息，俩人能一起出玩的机会特别特别少，她就是想和赵晨一起度过完整的几天。偏偏父母在的平宁市又离西洲市很近，端午不回去，凌小小怕母亲会说话。左右为难，干脆把赵晨带着一起去平宁市了。

那天赵晨很紧张，凌小小从没见他这样过。赵晨对着镜子精心选好合适的衣服，一遍遍问小小：“这样穿可以吗？”凌小小不以为意，随便回答：“可以！可以！穿什么都一样。”她觉得怎么穿都没什么区别，毕竟她一直喜欢的都是赵晨的性格品格，穿什么都无所谓。她从来没想过，让赵晨第一次见她父母想要留下个很好的印象，因为凌小小明白自己父母更看重的是外在世俗的条件。只当是随便谈个恋爱，父母不会放心上的。

赵晨平时是从不在意形象的，家里的衣服鞋子只要干净能穿就行。端午见凌小小父母的那次，他格外重视，怕凌小小的父母看不上他。凌小小突然有点心疼赵晨，她不曾想平时云淡风轻，纯真简单的赵晨竟然为了给她父母留下个好印象，第一次为了穿着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凌小小的父母，早在凌小小的描述中知道了赵晨这个人。他们第一次见赵晨，谈不上特别喜欢，也没有任何不悦。

赵晨长相清秀，皮肤白净，一双眼睛很大，睫毛长长，大大的眼睛中透着明亮纯真和一股子认真劲。性格温和，少言寡语，有修养，别人说话他认真倾听，从不乱说话打断别人。他待人有礼，亲近温和，由于心思纯真，简单没有心眼。所以他很难感受到别人对他的态度，他也不甚在意别人的评价。

凌小小的父母虽然内心不太赞成凌小小和赵晨相处，但是他们也是有修养的人。看到懂事礼貌纯真的赵晨，他们也是一直保持着微笑，礼貌招待着赵晨。

赵晨很开心，在他看来凌小小的父母挺好相处，而且并没有被丈母娘给吓到。凌小小的父亲，木讷老实，一辈子只知道埋头干活，话很少，不怎么会应付人情世故。凌小小的父亲是个善良朴实的人，他待赵晨礼貌随和。

凌小小的母亲精明能干，人情世故拿捏的特别好。只不过，她不该把这一套用在凌小小身上。小小的母亲还没见到赵晨的时候，就从凌小小口中了解到了赵晨的家庭情况。她蹙眉担心道：“嫁到穷人家日子会很难的，有公婆扶持的家庭至少能让你俩少奋斗十几年……”

凌小小的母亲不是看不上赵晨，而是看不上赵晨的家庭。所以她见到赵晨的时候，依旧礼貌相迎，对赵晨很客气。

凌小小20岁出头，天真无邪，心思简单赤诚。她哪里能体会到一个家庭经济不好的苦楚。

凌小小的母亲怕说了赵晨的坏话会让心思敏感的小小埋怨她。于是她的母亲拜托大舅妈来说服凌小小放弃赵晨。大舅妈把凌小小拉到一旁说：“赵晨家太穷了，以后你苦日子多着呢，而且他家还两个兄弟。你爸妈把你培养那么大，上了大学，不是让你找个初中生的。没有文化的人花花肠子多，尤其是厨师，我们见多了厨师和服务员一起花花，不管家里老婆的……”

凌小小并没有把这些长辈的“好言相劝”放进心里去。更没有去生长辈的气，毕竟他们第一次见赵晨。在凌小小眼里，赵晨是天下最好的人，不关乎经济和学历。只是亲戚还没看到他的好而已。

端午节，凌小小父母的菜店里很忙，平时也很忙，每天都是凌晨3点多开着车子去批发菜。所以他们也没法好好招待赵晨，匆匆相处了两天，大家热情不高。但还好总算客客气气，没有让赵晨受委屈。赵晨也很开心过了两天，他丝毫感觉不出凌小小父母微妙的不甚高涨的情绪。在赵晨的生活世界里，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很爱他很照顾他，包括上班老板同事也和善待他。凌小小生怕自己那世俗的家庭会伤害到赵晨，还好凌小小的母亲是有文化有涵养的人，她虽然好面子世俗，但是她不会没礼貌去伤害一个善良的小辈。

于是过年的时候，大家在一辆火车上，凌小小的母亲出于客气邀请赵晨说：“赵晨，你要有空，来我们老家看看，呆几天。”

当时凌小小高兴坏了，平时赵晨太忙了，她很想赵晨休息的时候多陪她几天。既然母亲都同意赵晨去老家了，那她就充满期待立马问赵晨：“可以吗？去我们老家呆几天呢？”

赵晨欣然同意了，很多时候他都是听凌小小的，凌小小想让他哪样，他便就会同意照做。两个傻孩子一路上心里喜滋滋，有说有笑一起回凌小小老家了。根本听不出凌小小母亲是客气之言。此刻凌小小的母亲欲后悔也来不及了。

赵晨第一次去北方，被冻得不行。大雪覆盖农村，凌小小的农村老家没有暖气没有空调，人只有躲在被窝才会暖和。出了被窝那都是硬抗着寒冷，去哪都哆哆嗦嗦。秋冬天不能在家里洗澡，洗澡都要去镇上澡堂子。吃饭早上基本是稀饭馒头，中午晚上面条。很少吃米饭，这让每天吃米饭的赵晨很不适应，他说：“吃馒头很噎人。”

两个孩子也不懂事，第一次带对象回老家，也不知道给父母买点礼品。就天天跟玩闹似的在一起傻乐呵。

赵晨在凌小小家呆了三四天就要回自己老家过年了。虽然他那几天吃不习惯北方的面食，但是他依然一双大眼睛眼神清亮，天真一派。

赵晨快要回自己老家的那两天，一天晚上凌小小正在母亲的卧室看电视，赵晨在二楼一间卧室躺被窝里玩手机。

凌小小母亲突然试探性询问凌小小说：“赵晨都来我们老家住几天了，村里人都知道了，他们家人也没提订婚的事情吗？”

凌小小自电视上收回视线，非常诧异地看着母亲疑惑地问：“什么？订婚？”

凌小小母亲平静说道：“对啊！老家都来了，我们家亲戚，村里人都知道了，不订婚不像话啊。”

凌小小从来没想过订婚，就婚姻对她而言还非常遥远，就像梦一样，而且她还在上学。是真没想到，母亲能提出让她去订婚。

见母亲是认真的，随后反应过来，凌小小又立马欣喜起来问：“真的吗？你同意我和赵晨订婚？”明明父母一直以来对赵晨不是非常热情，也不是非常喜欢，更不是那么认同他们在一起。这怎么突然间就愿意让她和赵晨订婚了？凌小小被母亲整得措手不及，她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只是越说越觉得激动。她从来都没想过，她和赵晨的婚姻在父母这能这么顺利被通过，又是那么突然，那么提前。

凌小小立马跑去二楼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赵晨。她“哒哒哒……”跑到赵晨的床前，难以平复激动的心情。欣喜问赵晨：“我妈说，你在我家住了几天，村里人都知道了，让我问你有没有订婚的想法？”

赵晨躺在被窝，露出一个头，一双大眼睛清澈眸亮看着欣喜若狂的凌小小。赵晨一开始也不可置信，这事太突然了。随后他也欣喜起来反复问小小：“真的吗？你妈妈真的同意我们订婚吗？”待他确定凌小小说的是真的，他起身坐起来，拉过凌小小的手，满眼都是满足和珍惜，欣喜溢于言表。

大晚上赵晨立马给他父母打去了电话，那边赵晨的父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喜到了。赵晨向他父母详细说明了情况，只听到电话那头，二老立马欣然同意订婚。

二楼卧室里，突然温暖了很多，灯光很暖和。两个人脸颊发烫，血液沸腾，心砰砰跳个不停。这真是一件令人激动的大事！

凌小小又跑下楼到母亲的卧室，向母亲传达了赵晨和赵晨父母的想法。

凌小小母亲听后有点惊喜说：“那你们最近就把定订婚宴办了吧，我们这边重要的亲戚去几个到他老家见见他父母，订婚让他父母办个酒席，订婚礼金准备2万块。”

凌小小觉得这也太突然了，双方父母都没见过面呢，直接就订婚宴见了。她问母亲：“要这么快定亲吗？”

小小母亲说：“一年到头都在外地忙，也就过年这段时间空，现在不定亲又要到明年过年了。”

虽然觉得挺仓促着急，凌小小更多的是开心。凌小小又跑上楼找赵晨，把母亲的话传达给赵晨。

赵晨也开心能和小小订婚了，他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红晕在脸上，惊喜的表情，他又立马给他父母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边对女方父母提出的要求都能满足。

凌小小跑上跑下，来来回回几趟。赵晨给父母打了几个电话。就这样，在凌小小大二的这年寒假，两个人订婚了。两个热恋中的人，就在这一夜间突然走向了订婚。反正两个年轻的人都很开心，这代表两个人的相处得到了双方家人的认可。

北方人办事风风火火，头天晚上双方父母刚商定完订婚大概事宜。第二天就直接确定好了订婚的日子，就在过完春节的几天后，趁着双方亲戚都还没外出打工，火速举办了订婚宴。这个时候双方父母连见一面都没见过呢。

凌小小的父母和姐姐弟弟，叔叔、姑姑、舅舅、姨母……被赵晨家雇了几辆车带到了莱湖市赵晨的老家。在赵晨和凌小小订婚前天，这才是双方父母第一次的见面。

赵晨的父母很客气也很周到，将凌小小家一众亲戚安排到镇上的宾馆，双方家长亲戚见面都喜乐融融，大家以礼相待，气氛喜庆和谐。

第二日，大家在宾馆休息好，就吃订婚酒席了。订婚酒席是在镇上一家中型饭店举行的，摆了四五桌。

赵晨父母提前把两万礼金现金准备好，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喜笑颜开地把礼金给了凌小小。男方亲戚每人也都包了几百块红包给了凌小小，男方的亲戚也都亲和有礼，二人的订婚宴喜乐融融。

凌小小与母亲的矛盾也在这天爆发了，一大早在宾馆母亲托二姑突然跟凌小小说：“按照老家的习俗，订婚男方父母还要给女方父母一个6888的红包，是给女方父母的什么礼金。”

凌小小觉得事情突然，碍于情面不太好开口再向男方家要钱。这个6888要是能订婚前几天，母亲能提出来，让人家男方提前准备也行。在这个喜庆的日子，一大早张口就再要钱，凌小小心里怎么也不舒服。主要还是怕男方家亲戚说闲话看低了自己，可是母亲却无法体会凌小小的处境。

不过还好，凌小小给赵晨打去电话说了这个给父母六千多礼金的事，赵晨立马跟他父母商量，这事他父母很快也欣然答应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晨父母把这六千多给了凌小小的父母。

中午饭还没吃完，饭桌上凌小小母亲又托二姑轻声对凌小小说：“男方家还需要准备一个新的行李箱，行李箱里要放上香烟和糖。按照老家的习俗，这个香烟和糖要带回去分发给村里人，让村里人都知道谁家订婚了。”

赵晨又带着凌小小去镇上的超市，买了个新的红色行李箱，买了香烟和糖。

凌小小主要不开心的是，这些事情母亲为什么不能在订婚之前提前说，让男方家人提前准备好。又或者在前一天到达宾馆的时候提前说，让赵晨父母提前有个准备。一会让小小张口要钱，一会又要东西，好好的订婚宴搞得像场交易。

凌小小压着轻微的怒火，等到席散，众人上车准备回老家。不过总体来说双方亲戚吃这顿饭都是其乐融融的。凌小小的怒气也逐渐没有了。

就在大家都上车后，凌小小的母亲突然打来电话，凌小小和母亲不在同一辆车。电话里母亲说：“钱怎么少了？”

凌小小刚压下的怒火蹭一下又被点燃了怒问道：“哪个钱少了？2万礼金还有6888都放在行李箱了啊？”钱放行李箱以后，凌小小母亲就提着行李箱放到自己坐的那辆车上了。

电话那边说：“那个2万多礼金的钱都在，他们家亲戚一起给你的红包还有2千多块钱怎么没看见？”

凌小小此刻真的伤心到绝望，自己大喜的日子，母亲眼里只有钱，甚至刚坐上回家的车就打开行李箱开始清点钱了。就连长辈给的点红包她都记在心上。凌小小此刻明白了，母亲这么快让她订婚，并不是很满意这门婚事，她只是觉得凌小小和赵晨不合适迟早会分……

凌小小大声怒吼母亲：“2千多在我身上。”

电话那头母亲根本不理会凌小小的愤怒说道：“那你们把车在马路边停一下，你把那2千多块钱放我这，你别拿掉了。”

凌小小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了母亲后，心难过到极点。这么多亲戚在场，都看着这可笑的一幕。

凌小小不能理解，父母卖菜做生意十来年了，也挣了有一百多万了。怎么此刻对钱却这么看重？此刻是自己的女儿订婚，他们不应该规划的是女儿的未来吗？怎么能在车上清点起钱来了？

回到家里，凌小小不搭理母亲，没几天就离开家去西洲市兼职去了。

当然她的母亲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她只会跟家里人跟亲戚说：“凌小小性格古怪，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还莫名其妙生气。”家里没人向着凌小小，凌小小在这个家一刻也呆不住。

再开学，依旧每个月母亲固定给凌小小1千块钱生活费。凌小小再困难再缺钱，每个月除了这1千块，就没再主动要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