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晨宫,东华慵懒的倚坐在榻上,一手撑着额角,一手捏着个品相极佳的素胚茶盏闲闲的瞧着。
这墨渊也不知发的哪门子神经,这成亲才不过三日,不在家抱着小娇妻,一大早的跑到他这来给他送到了一套亲手烧制的茶具,还把皓德给扔下诛仙台了~他好心留他尝尝新得的好茶,他却又急的很了,说什么怕他家里那位醒来见不着他!哼,他觉得他就是来跟他炫耀的,无趣!
不过墨渊这杯子烧的倒是真好,勉强称得上完美~想当年父神教这陶艺时,他年少浮躁,耐不住性子,倒是墨渊,打他们相识他便是这么个无趣的性子,忒沉闷,就他这么个闷葫芦能教出什么好徒弟~
洗梧宫,夜华端谨的枯坐在矮榻上,凝望着远方的虚空。适才墨渊来过,只说了几句话便走了。只短短的几句话,便掀起他心底深藏的伤疤。
“身为一个男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君子坦荡,言出必行,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当遵守承诺。”
“不要轻易言爱,倘若不够强大,无法护住那个人周全,便是一场悲剧。”
他听到他这些话时,很想反驳他,奈何他无话可说,最后只应了一句,“是,夜华记下了。”
墨渊走到门口时顿住脚步,并未回头,语气温和的似长辈,“他日若遇到心仪的女子,当坦诚相待。”
他勾了勾嘴角,并未答话。
墨渊走的很急,出了门就用了术法,他知道他是急着回去陪她……
他想对他说一句祝福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想说让他照顾好她,亦没有说出口。
他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
心仪的女子?他不会再有心仪的女子了……
清冷的宫殿沉肃又压抑,如他的一身玄袍,压的他喘不过气……
……
仲秋的晨曦温暖又清澈,山间龙气磅礴,偶有仙鹤啼鸣,蜿蜒的山路两侧但凡平坦开阔之处皆布了喜宴,赴宴的小仙们一波走了,一波又来,这三日来是未间断的推杯换盏,热火朝天,且今日赴宴的小仙格外精神抖擞,因为这大婚后第三日两位新人要归宁,他们此时就盼着能再度瞻仰两位上神的绝世风采呢!
柔和的晨光洒落在寝殿的红毯上,铺出斑驳的鎏金碎茫,一室暧昧的香气裹着幽淡的桃花香。
墨渊缓步到床榻边拢起层层垂瀑的帐幔,娇美如玉的人儿还睡得香甜,他不自觉的弯起唇角,眸中满是柔软的宠溺,伸手又为她拢了拢被子,情不自禁的在光洁的额间落上一吻,又印上长长的睫毛。
她迷迷糊糊的抱住他的脖颈,懒懒的抬起下巴寻上安心的气息,轻笑着贪恋的磨蹭。
他握住热乎乎的小手放回被子里,温柔的亲吻印上樱唇,低柔的嗓音含着笑意,“睡好了么?今日要回青丘。”
她颤着睫毛撑开惺忪睡眼,回青丘?对了,今日成婚是第三日了,要归宁,懒洋洋的伸出手捧住他的脸,殷勤的撅起小嘴儿吧唧一下亲上去,想往他怀里蹭,才发现他已穿戴整齐,一身朝露的气息。
她坐起来拉着他的手放进手心里暖着,抬起柔媚的眸子,软糯的嗓音甜的腻人,“师父这么早就出去了么?”
他坐到她身边,拿被子裹住她抱进怀里,下颚抵着幽香的发顶,轻缓的应声,“嗯,去了一趟天宫,给东华送了份谢礼。”
她忽闪忽闪眼睛,送谢礼?也是,东华这个万万年不出太晨宫的老石头来给他们做证婚人,确实该送份谢礼,况且七万年前若不是老石头多事,她同师父说不定还要再走多少弯路呢。往事涌上心头,转过身痴痴的凝望着他,他们已经成亲三日了,他们真的成亲了,他们终于成亲了……再也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他无奈又好笑的点上小鼻尖,这小丫头一大早就这样犯花痴的看着他,真是磨人的紧,手覆上娇嫩的小脸儿轻柔的摩挲,“睡好了么?若没睡好便再睡会儿。”
她眨巴眨巴眼睛,狡黠的扬起娇媚的笑,纤纤玉指抚上他的脸颊,“师父陪十七么?”
他微微挑眉,嘴角抿起点似笑非笑,大手探进被子里揽上纤腰,暧昧的低语,“当真要为师陪?”
她调皮的娇笑出声,澄澈的眸子里水波流转,小手点上结实的胸膛,羞怯又娇嗔的含糊,“夫君还未吃饱么?~”
他微蹙了眉,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坏了,伸手抚上细嫩的玉颈,凝脂胜雪的肌肤上一朵娇艳的红梅,两日都还未褪去,眸中满是怜惜,声音低的似轻叹,“疼么?”
她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心头登时漾满甜蜜,疼倒是有那么一点小疼,但是她好喜欢呀~她就是喜欢看他为她失控的模样~忽的想起什么,急切的扑到他身上扒开领口,忍不住甜甜的傻笑,指尖抚上锁骨处一抹殷红的印记,嗓音娇娇软软的,“十七的不疼~师父的疼么?~”
他一下下顺着长发,眉目间是甜蜜的心疼,淡笑着柔声,“不疼”
她拿指腹轻轻的摩挲着红痕,真是越看越喜爱,忍不住再扒开衣襟,一副寻宝的模样,她记得心口也有的,可好看了~
他挑起眉心垂眸看她,规整的衣袍被她祸害的凌乱不堪,哭笑不得的拉起往怀里钻的小爪子禁锢在掌心里。
她不满意的颦起眉头,嫣红的唇瓣也微微嘟起,抬起亮晶晶的眸子凶巴巴的看他。
他不禁失笑,低头在翘起的小嘴儿上啄了一口,低笑着哑声,“不睡了便起吧,我们早去早回。”
她怔怔的抿住唇,难得的嗅觉灵敏了一回,察觉到那温润沉静的眸子里有别样的意味,恍然想起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媚态天成的眸子闪了一闪,她拂开披在身上的锦被,跪直身子腻到他身前,一手搭上他的脖颈柔柔的磨蹭着,一手抚上俊美的脸庞,意味深长的娇声细语,“师父还未说一说,十七的功课做的如何呢~师父可还满意?~”
前夜她的小裙子被他毁了以后他们便未再着衣物,昨夜她嚷嚷着肚子饿,他便拿了他的寝衣给她穿,此时莹莹玉润的身子只着了件宽大的寝衣,松垮的领口下,峰峦壮阔,一览无余……
他觉着,他的小娘子着实很需要好好调/教一番,他不动声色的深吸了口气,幽深的目光移回白里透红的娇颜,泰然自若的淡淡道,“尚可。”
她忽闪了一下亮晶晶的大眼睛,心头有些忿忿然,欲炸毛之前,在宠溺的眸光里瞧见了深藏的笑意,不禁得意的扬起眉梢,一把拉过温热的大手塞进自己的衣襟,笑眯眯的贴近他,堆了一脸的不怀好意,两手搂住他的脖颈,凑到耳边娇声娇气的呢喃,“就只是尚可么?~唔……那十七可得继续努力才是~”
掌心满是细腻的柔软,他深深的吐息了一回,一手扣上纤弱的腰肢不让她后退,唇瓣挨上绯红诱人的小耳垂,低哑的嗓音里携了丝笑意,“难得小十七如此上进,待晚上回来,为师定细细的检查,小十七的课业……”
……
粉雾弥漫的屏风后,白浅红着脸耷拉着脑袋为她夫君整理衣袍,对于一回又一回的另她们九尾狐一族蒙羞,她觉得很是挫败。
适才明明是她占了上峰的,可不知怎么的,最后就又变成了她瘫/软在他怀里了,委实太过不济!
她暗暗琢磨着,许是做了几万年的小十七,对上昔日里威严的师尊,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怕怕的,虽说一直以来他待她都是极好的,但她自幼便将战神墨渊放在心里崇拜着,仰慕着,之后上了昆仑虚又做了他的弟子,日日叫着师父,虽她有时会情不自禁的偷偷肖想一下下师父他老人家,但她心底里是真的很尊敬他的,他于她来说,是神圣的信仰,是半分都不可亵渎的。
如今他突然一下子成了她的夫君,许是她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归根结底,她觉得此事的问题是出在地点上,昆仑虚……
她觉着若是换个地方,比如青丘……
对了,今日回了青丘便是她的地盘了,她定要在她的地盘上将师父吃干抹净!
墨渊一手顺着幽香的长发,一手指尖凝上仙力抚去玉颈边的红痕,身前的小狐狸垂着头,贝齿咬着娇艳的唇瓣,微微颦着小眉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为他理衣袍的手劲还颇大……
他抱着她往身前带了带,低头印上嫣红的小嘴儿,明明是她先撩/拨他的,此时又这副气呼呼的小模样,着实可爱的紧。
……
寝殿外,叠风踌躇再三,终是朝着三日未撤的仙障里面,恭敬又忐忑的朗声道,“师父,师娘,归宁礼已备好了!”
他本是想说,‘师父,您起来了么?’可他微一思量,如今师父成亲了,这屋里还有师娘,他这样问便显得很不妥当!
其实他已在寝殿外候了近一个时辰了,今日归宁,按理说辰时初新人便该起来准备了,可这眼看着就要辰时末了,他也未听见动静,若是再不起可就来不及了,他作为昆仑虚首徒,也只好硬着头皮来搅师父的好事了,但愿师父他老人家不要怪罪才好!
……
寝殿里……
墨渊一下下顺着小狐狸的背,眉目间满是宠溺的笑。
白浅连连喘着伏在坚实的胸膛,恨恨的捏起小拳头拍上他肩头,心下更加深切的坚定了今夜要将她夫君吃的骨头渣都不剩的宏伟志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