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始,善逸的身体锻炼培训班如火如荼地开办了起来。
我妻善逸一改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惯,特意拜托炭治郎把自己早早叫醒,给自己系了个绑带,带着孩子们在蝶屋里锻炼身体。
“这一招锻炼我们的腿部肌肉,跟着我做,嘿!”
“嘿!”
“这一招锻炼我们的腰部力量,哈!”
“哈!”
炭治郎在一旁撑着脸看,给蝶屋里的大家捏饭团当早餐。
蝴蝶忍打着哈欠打开药剂室的门,抬眼就看见养病的孩子们都跟着善逸摆出金鸡独立的姿势。
蝴蝶忍:?这是在干什么?
“啊啦啊啦,真可爱。”香奈惠从她身后探出头来,捂着嘴笑,“大家都很有精神呢!太好了!”
“真是的,”蝴蝶忍转过头微微皱眉道,“对了姐姐,小沢先生今天会来一趟蝶屋。”
“今天?”蝴蝶香奈惠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外面瓢泼的大雨,不解道,“今天雨下得太大了,他怎么今天来呀,太危险了……”
蝴蝶忍摇摇头,看了看在人群中苍白着脸笑的男孩,身前的翡翠石格外惹人眼。小沢崇努力抬起自己的左腿,举起双手摇摇晃晃地平衡着。
“加油啊阿崇!你可要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剑士保护我哦!”
“是!善逸先生!”
“姐姐完全不用担心他,”蝴蝶忍抱起手,“他可是原来先遣队……”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屋内吵闹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孩子们都刷一下挤到善逸身后,抱成一团。而善逸被吓了一跳,好险没叫出声,拼命捂住嘴。
蝴蝶姐妹立刻停止交流,法阵的黄光微微亮起。善逸拼命给炭治郎使眼色。
炭治郎呜呜呜你快去看看!好吓人啊!是鬼吧!
不是鬼哦。炭治郎通过心音传来“让善逸放心”的声音:我闻到了气味,是人类,善逸不用害怕,我去看看。
见金发少年疯狂点头,炭治郎放下手中的饭团起身。
“来了。”炭治郎右手不动声色地放在日轮刀柄上,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请问您是?”
“小沢弘树。”
门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青年人,声音很嘶哑,像是锯木头的声音。
“爸爸。”善逸身后的小男孩慢慢走到他身边,扯了扯善逸松松垮垮的衣服,“善逸哥哥,那是我爸爸。”
“诶,是阿崇的爸爸吗?这个时候来未免也太奇怪了!”善逸蹲下身把孩子抱在怀里,发着抖道,“总之我们还是先开门再说吧!万一是魔物呢……”
“开门吧,炭治郎。”蝴蝶香奈惠走来拍拍灶门炭治郎的肩膀,“小沢先生今天有说来看阿崇的。”
“好的,香奈惠小姐,”炭治郎吐出一口气,猛地打开门。
门外的风雨一下子灌了进来,被香奈惠的魔法阵挡在了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身着灰色工装,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制马甲。男人看起来很颓废,眼窝深深,黑眼圈里的瞳孔没什么神采,像是毫无波澜的井。亚麻色的头发也卷得乱七八糟,脸上的胡子茬没有刮干净,七七八八地长着。
唯一特别的,是他背了一把剑。
那把剑没有收进剑鞘,而是被黑色的布层层包裹着。剑身很长,能在风雨里看到露出的漆黑剑柄。
“蝴蝶小姐,你好。”他开口,声音沙哑,“我来看看小崇。”
善逸一直愣在原地,怀里的小孩早已笑着扑了过去:“爸爸!”
小沢弘树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把小沢崇抱了起来。
而在善逸的世界里,他却听到了一阵阵的嗡鸣声。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如同潮水般褪去,只有那嗡鸣的声音在脑海中清晰盘旋,像是小时候清晨桃山上,爷爷敲响的钟声。
是那把剑。
嗡鸣声清脆而辽远,直击心灵。我妻善逸只在炭治郎的日轮刀上听过这种声音。
而且,小沢先生的声音……也很特别。
刚开始时,他只觉得小沢先生的声音听着闷闷的,很疲惫,有股许久没见过阳光的潮味。但是那声音与剑的嗡鸣声一起响在耳边,又像是马蹄与战鼓,带着沉闷的杀伐之气。
小沢先生……像是一把生锈的刀。
善逸这么想着。
“爸爸!我告诉你!我在跟着善逸哥哥学剑术!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做一名剑士!”小沢崇趴在自己父亲怀里,向善逸指了指。小孩跟父亲一样,都有着亚麻色的卷头发,他歪头,胸前的小铁剑就跟着晃一晃。
“……什么剑术?”小沢弘树愣了愣,本来平静无波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犹如一把利剑一般狠狠刺入善逸的心脏。
善逸被这么一吓,整个人都炸了毛。他护着身后同样被吓得像鹌鹑似的孩子们,哭道:“你干什么呀!瞪我干什么!我可是很胆小的哦你瞪我我会哭的哦!炭治郎你看他……”
炭治郎脚步一挪,挡在善逸身前遮住小沢弘树的视线,收起日轮刀微微颌首:“这位先生不用担心,善逸教的剑术是有强身之效的……”
“我不管,”小沢弘树“呸”了一声打断,把小沢崇放到地上道,“我送小崇到蝶屋来,只是来治病的,你们别教他些有的没的!”
善逸揪着炭治郎衣服的手蓦地紧了紧。
才不是……才不是什么有的没的……
“善逸,打起精神来,锻炼好身体是修行的第一步!”爷爷的教诲仿佛就在耳畔,我妻善逸有些愤愤,张嘴想要反驳。
“不是的!”善逸脚边的一个小女孩探出头来道,“善逸哥哥教我们的剑术可厉害了,他们打败了恶鬼!”
“是!”
“就是就是!”
小朋友们纷纷附和,小沢崇抬头,有些怯怯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我可以做一名剑士的……”
善逸刚想发作的话被孩子们这一席话打断,怒火也奇迹般地消失了不少。他正憋着气,炭治郎就伸手捂了捂他的指尖。
善逸,别生气。
他听到炭治郎这么说。
“别做梦了!”小沢弘树怒目圆睁,把孩子牵住自己工装裤的手掰开,斥责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做剑士,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全部是白费力气!”
“小沢先生,请冷静下来,这里是疗愈所。”
自己的胳膊被一只纤细的手狠狠握住。
蝴蝶香奈惠右手发力,淡紫色的瞳孔盯着小沢弘树,脸色沉沉。
“哼!”小沢弘树忽然甩手,蝴蝶香奈惠被猛地甩开,踉跄了几步。
“姐姐!!”
“香奈惠小姐!”
“香奈惠姐姐!”
“啊啊啊!你在干什么!怎么可以对女士这么粗鲁!”
善逸瞪大眼睛,雷之呼吸在刹那间发动,冲上前去指着他斥责道。
而蝴蝶忍则是扶住香奈惠,气得青筋暴起,抽出断刃横在小沢弘树的颈间。
赶上来的炭治郎虚虚扶了扶蝴蝶忍手中锋利的断刃,一边拉着气得要炸毛的善逸,头冒冷汗,努力想办法劝道:“忍小姐,善逸,你们都冷静一下……”
“炭治郎,我自有分寸。”谁知蝴蝶忍把断刃又往小沢弘树的方向移了移,“小沢先生,还请你给我姐姐道歉。”
“忍,把剑放下。”香奈惠站直身子,沉着脸道。
善逸低头,见小沢崇手足无措地看着乱成一团的大人们,狠狠瞪了小沢弘树一眼,蹲下身把小孩抱进了怀里轻声安慰。
“小沢,”蝴蝶香奈惠的语气不再似往日般温柔,“够了。你还要闹多久?”
小沢弘树抬眼看了看蝴蝶香奈惠,眼里情绪翻涌。良久,他才挪开视线,低头对小沢崇道:“第二场冷雨过后,我来接你。”
说完,他转身出门,身形逐渐隐没在了磅礴的大雨里。
“爸爸!”见小沢弘树要走,小沢崇忽地挣脱善逸的怀抱,冲出大门喊道,“我能做剑士的!我要做跟爸爸一样的剑士!”
“阿崇!”善逸立刻追出去,用自己的外袍替小沢崇挡住雨,把小孩抱回,“外面太冷了,快进来!”
小沢崇在善逸温暖的怀抱里,“哇”地哭了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不要在我这里哭啊这可怎么办……
善逸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小孩,却怎么也哄不好。最后,炭治郎把小孩接过去,递给小沢崇一个饭团,孩子才抽抽噎噎地吃了起来。
是夜,小沢崇开始发起了烧。
高烧来势汹汹,像是要把这个幼小的生命吞噬。蝴蝶香奈惠安抚着躁动不安的其他孩子,蝴蝶忍与炭治郎善逸二人则是在小沢崇的床前照顾着。
小沢崇瞧着便知道他很不好受。仅仅五六岁的小孩烧得满脸通红冷汗直冒,或许是因为冷,牙齿轻轻打着颤。炭治郎和蝴蝶忍都是照顾病人的好手,两人忙着拧干毛巾给小沢崇擦汗作物理降温。
我妻善逸没有照顾人的经验,自己也是个病人,但是他不愿意就这样去休息。炭治郎没办法,给善逸搬了个软软的凳子,让他歪在椅子上打瞌睡。
我妻善逸觉得自己一阵头昏,强撑着精神看着炭治郎仔细地擦着小沢崇的额头,咕哝道:“炭治郎,我生病时也是这样的吗?”
一句话指代得不明不白,炭治郎却知道善逸想说什么。他一面按摩着小沢弘树的穴位一边笑道:“善逸生病时可比小崇闹腾多了,会抱着我使劲哭说难受呢。”
“……因为生病本来就很难受嘛。”我妻善逸也觉得冷,抱着小暖炉又往软椅里缩了缩。
他正恍恍惚惚地盯着炭治郎发呆,蝴蝶忍端着一盘药剂进来,脸上是少见的歉意:“抱歉,今天麻烦你们了。”
“忍小姐,我们这段时间才是叨扰了。”炭治郎起身给蝴蝶忍让出位置。少女依旧穿着一身白色大褂,搭配干练。她将药剂推进针管里给小沢崇打针,眼神担忧:“要不是有十二使魔在,这些小孩光靠姐姐的治愈魔法就能痊愈了,哪能受这种罪。”
善逸撑起眼皮,问了一句:“十二使魔?”
“你们真是奇怪的人。”忍摇摇头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又好像对我们很熟悉,我觉得我要看不透你们了。”
“但是也不要紧吧,”善逸觉得嗓子痒痒的,咳嗽了一下,“忍小姐知道我们没有恶意就好。”
“是的,”炭治郎坐到善逸身旁,挺直肩背道,“我们一定会帮助忍小姐和香奈惠小姐。”
“炭治郎,没有无缘无故的承诺。”忍捂了捂小沢崇的额头皱皱眉,“一诺千金,我希望你是这样的人。”
忍小姐,你值得的。
善逸看着给小孩仔细盖被子的少女,心道。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你都值得。
“我和善逸都是,”炭治郎突然牵住善逸的手,把善逸吓了一跳,“我,善逸,祢豆子,伊之助,我们都会无条件帮助你们。”
蝴蝶忍转过头,紫色的瞳孔定定地看着他们,有着洞察人心的力量。
良久,她的视线才柔和下来。
“这样啊,”她坐直身子,“好,那我就告诉你们。”
“杀死我父母的凶手,盘踞于此处千年的魔族,第十二使魔——病,关于杀死他的方法。”
[撒花]放假啦!开始挑战这本跟预收古耽《将军,朕不是孬种!!》日六日九双开,我要给我家cp拉磨[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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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哀与乐的距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