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弦 第46章 07

李太傅与卫洵联手逼宫，宫中下人逃了大半。

皇上寝殿中，皇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眼睛浑浊无光。短短几个月，就像换了个人，了无生气。

皇后瘫坐在地上，华服脏乱，青丝散落，此时正大笑着像个疯妇。

“哈哈哈！报应啊！天道好轮回……”皇后喊得歇斯底里，颤抖着手臂指着卫洵。

“珍嫔！你生了个好儿子！报杀母之仇啊，敢给父皇下毒。哈哈哈！”皇后仰天笑着，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卫洵说着，从脚边踢了一个药瓶到皇后跟前。

“里面是鹤顶红，”卫洵目光阴冷，周身上下凉嗖嗖的。

他道：“当年你就是用此毒杀的我母妃，现在我还给你。”

皇后看着他，似笑非笑。她伸手拿起药瓶，慢慢打开盖子：“卫洵我抚育了你整整十二年，费尽心机给了你嫡子的身份，让你备受尊崇。”

卫洵咬牙：“这不是我想要的！”

“是吗，我不知道。”皇后喝下毒药，闭了闭眼，“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和你母妃从幼年好友长成秀女，又一路走到嫔位。得到了太多，放下了太多。”

“最后反目成仇，哈哈……”皇后不知是哭是笑，毒性发作，她蜷缩在地上痛苦不已。

“是她要杀我啊！我能怎么办！宫中女人多厉害啊……”

“我母妃根本没想过要害你，毒药她早就换掉了！！”想起母妃惨死的模样，卫洵两眼发红，青筋冒起。

闻言，皇后神色变了变。已经没有力气再笑，她吐出一摊黑血，望着富丽堂皇的屋顶，喃喃道：“皇上，你又骗我……”

皇后死了，皇上眼角滑出一滴眼泪，眼泪很快没入发里。

处理完皇后，大仇得报。卫洵心中畅快几分，舒了口气。但心底却泛起丝丝苦涩，皇后待他，犹如亲生。

按住颤抖的手，卫洵朝殿里道：“戏唱完了，顾丞相觉得如何？”

顾牧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心中酸涩。他年幼时见过皇后几面，女人总是笑吟吟地朝他招手，给他皇宫里最好的点心。

那时皇后还是厢嫔，位分不算高。再后来就慢慢成为皇后了，继后。

卫洵身后的护卫把顾牧硬拽过来丢在地上，顾牧的目光算不上友好，而卫洵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顾丞相，卫衍在哪里？”卫洵逼问。

“不知道。”顾牧扭过头不与他对视。

一旁的护卫急眼道：“殿下不用跟他费话，直接上刑，”

听闻，顾牧身体僵了几分，倒吸冷气。

卫洵当然察觉到了，他笑了笑摆手：“他这副身子可受不住。”

顾牧刚刚放心，卫洵又问了一个让他心脏狂跳的问题：“你收集的我那些罪证在哪？”

那些用来扳倒他的罪证，他翻遍顾家、楚家、廖家和张家也没寻到。不过现在用不上了，顾牧不说也没关系。

顾牧没有说话，就是死死盯着他。卫洵俯视他慢慢道：“你不会以为楚容会回来救你吧，他现在可自身难保了。你不该和他扯上关系的。”

“卫洵你通匪——！”

这一声几乎是咆哮出来的，顾牧双目刺红，眼泪在眶里打转。爬起来就想去打卫洵，却被卫洵一脚踢回地上。

捂着肚子蜷缩在地，顾牧额上冷汗直冒。恍惚间听卫洵在道：“省省吧顾牧，卫衍可能已经跑了。说起来，张怀和也找不见了。”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声凄惨的怒吼声：“皇兄！皇嫂！”

卫洵一看，只见成王跌撞着跑进来，当即心中生烦。这厮是如何闯进来的？

成王进来一看，瞧见如此惨状。皇后已死，皇上躺床上就差咽气了，地上还缩着一个……顾牧？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他怒吼一声冲上去，却被护卫拦下。

殿外也来了姗姗来迟的护卫：“属下等没拦下成王，望殿下恕罪。”

“无事，免的我去寻了，一并关去椒兰阁！”卫洵下令。

“对了，叫一个御医看着，别叫顾牧死了。他还有用。”

成王被拉下去时，还一直拳打脚踢，口中骂道：“卫洵你没有孝义，会遭报应的！”

过后，两人一齐被丢进椒兰阁。

椒兰阁原先是皇后寝宫，现下外面守卫森严，俨然成为一座牢笼。

“放本王出去！！等本王出来一定要一个一个杀了你们！”

殿门被成王拍得啪啪作响，外面也无人答话。

“你这样说，谁会放你出去。放你出去杀他们？”

顾牧揉着发青的肚子，倒水的手还在抖。死卫洵，差点被他一脚踢死。

成王恼怒地坐在地上，对他道：“你就知道说我！你夫君怎么不来救你？”

哗一声，水洒了一桌子。顾牧茶杯都拿不稳了，卫青宣这个家伙总能给他精准伤害。

看到顾牧神色不对，成王想到什么突然一捂嘴，不可思议道：“难不成，你夫君不要你了？”

“闭嘴！”顾牧咬牙说出这句话，肚皮扯得生疼。是自己连累了他，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想着，竟掉下一滴泪来，看着眼泪，顾牧诧异片刻。

“司南…司南啊……”

角落里发出阵阵气音，若有若无。

“谁在那？”顾牧问。

“是我……”

顾牧寻着声音寻过去，发现了躺在角落里遍体鳞伤的廖惊鸿。

“廖惊鸿！”顾牧惊呼，连忙将人扶起。

两人一起被带走后，进了皇宫就分开了，没想到卫洵竟对廖惊鸿用刑逼问。

廖惊鸿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惨。

“廖羽？！”看清廖惊鸿后，成王都吓到了，这副惨样不敢认。

顾牧：“倒杯水过来。”

成王：“你敢使唤本王？”

成王倒了杯茶水递给顾牧，廖惊鸿喝了水后，活了几分。

卫洵用刑逼问廖惊鸿只是想知道卫衍的下落，但卫洵逼宫事发突然，他们并未有所准备。

况且，他们当中的确无人知晓卫衍去了哪里。

廖惊鸿受伤颇重，顾牧去求门外御医救治。谁料御医却道：“二殿下只吩咐看你死不死，其余外人一律不管。”

“你——”顾牧气急，“死板！”

廖惊鸿摇摇头：“没事，我能撑。”

“你知道卫洵为何等不急了吗？”廖惊鸿问。

顾牧：“为何？”

廖惊鸿：“诏书，皇上早下了立储的诏书。”

听言，顾牧嗤笑一声：“卫洵就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他做的事，皇上又岂会不知。”廖惊鸿叹气。

“他为什么要如此做？万一诏书上写的是他的名字呢？就算他不是皇帝又能怎么样呢？”成王想不明白，当个闲散王爷不也挺好。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没有抱负？”顾牧毫不客气地讥讽他。

顾牧：“他想当皇帝不是一日两日了，执念如此，他回不了头。”

就这样熬过了三日，顾牧发觉门外守卫脚步声杂乱无章。

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附在门板上偷听。

“他怎么会活着回来？”

“听说带兵打进皇城了。”

“卫衍也带了兵，驻扎在京师外。”

闻此好消息，三人眼中慢慢聚光，突然门被打开。李塘黑着脸站在门外，他的目光落在顾牧身上。

“此人，带走。”李塘凉凉道。

两名守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扛起顾牧就走。

“哎哎！”廖惊鸿抓着顾牧的袖子却被人一脚踢开，只好在后面喊，“你们要干什么？”

“李塘！李塘！”成王也在后面喊，“外面情势怎么样了！”

语毕几人望着他，皆是无言。

李塘自然不会理他，吩咐手下关了门就走。

廖惊鸿：“卫青宣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成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会儿才答：“当然是你们一边的！我刚刚只不过是打探形势而已。”

“……”

他会说就怪了。

这边，顾牧再一次见到卫洵。三日不见，他憔悴了好多。一直没有找到诏书和传国玉玺，怎么能不急。

见到顾牧，卫洵第一句话就是：“你猜谁来救你了？”

卫洵嗓音发哑，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头。目光扫过顾牧的脸，道：“你的好夫君。”

“！”顾牧心中又惊又喜，忙问，“他在哪？！”

刚说完他又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他道：“你想用我威胁他？”

卫洵眯眼：“你很聪明。”

突然，顾牧一笑：“那你就算错了，他不喜欢我。他忠于皇上，不，应该是北中。”

“哦，”卫洵挑眉，“是吗？那试试看也不费功夫，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带走！”

挣扎只是徒劳，顾牧没动，任由他们动作。

此时的皇宫已经被楚容带的兵包围，卫洵用匕首架着顾牧出现在皇宫门前。

“司南……”

楚容刚一说话，顾牧就想哭了。但他还是忍住了：“别管我，弄死他。”

刀刃刺入脖颈，渗出丝丝鲜血。

“卫洵！”楚容叫住他，眼底出现难得一见的慌乱。

这一刻，卫洵觉得他赌对了。

“交出兵符，本宫就不伤他。”

这人好卑鄙，竟然用顾大人威胁自家将军。章都心想。

看着顾牧绯红的眼眶，楚容心中一紧：“好，我交。”

“不要！不能交！”顾牧喊道，交出来就真的输了，卫衍的兵不多，抓住卫衍只是时间问题。

兵符还是交了，楚容和章都被关进地牢。只要顾牧还活着，楚容就不敢越狱。

卫洵得意的在顾牧耳边道：“你看，本宫赌赢了。”

“对了，这是楚将军让本宫交与你的东西。”卫洵手里的是一枚青白玉佩。

看清后，玉佩被顾牧一把抢过，护在手里。

“为什么……”眼泪砸在地面上，他以为他们的关系没有好到以命相交的地步。

顾牧又被送回椒兰阁，廖惊鸿听闻事情的经过后气得直锤墙。

这几天顾牧一直不说话，蹲在角落里一直看那枚青白玉佩，不吃也不喝，谁劝都没用。

卫洵怕顾牧死掉，自己手里没把柄。便威胁顾牧，他要是一个日不吃饭，他就剁下楚容一根手指。

闻言，顾牧吓坏了。把欠的几日的饭都吃了，吃到吐。

这样又过了五天，顾牧突然道：“廖惊鸿我有个计划，敢不敢赌一把。”

成王：“敢！”

“……”廖惊鸿无言看了会儿卫青宣，习惯性摇扇，发现无扇可摇，“有何不敢。”

-

顾牧病了，很严重，一直吐个不停。卫洵派了御医诊治。

这些天，卫洵把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既没有找到诏书，也没有找到传国玉玺。

“不好了，殿下！”李塘突然跑过来。

卫洵刚喂完皇上喝药，有些疲惫：“怎么了？”

李塘支支吾吾开口：“顾牧……顾牧他死了。”

卫洵赶到椒兰阁时，廖惊鸿正抱着顾牧的尸身痛哭。

“司南！司南……”他哭得面容扭曲，上气不接下气。

成王则一副不敢相信，不能接受的样子，脸上挂着泪痕。在见到卫洵的那一刻像找到了爆发点，扑过去就喊：“卫洵！顾牧他死了！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成王被李塘按住，在地上哭个不停：“皇兄！呜呜……”

廖惊鸿将顾牧尸身轻轻放下，双目刺红地看着卫洵，恨不得上前撕碎他。

“卫洵！！”廖惊鸿暴喝一声，随手抄起桌上的茶壶朝卫洵砸过去，“我要你赔命！”

卫洵一侧身，轻松躲过。廖惊鸿很快也被按住，他问御医：“真的死了？”

御医不停咽口水，怕得要死，连忙跪下：“微臣无能，顾丞相已经咽气。”

卫洵上手探了探顾牧的鼻息，无气。于是他对李塘道：“本宫与他幼时相识，就不用他的尸体喂狼了，丢乱葬岗吧。”

李塘：“遵命。”

接着卫洵又对御医道：“无事，他一向体弱。想必是忧虑过度的缘故。此事切勿传出去，尤其是不要让楚容知晓。”

说完，便走了出去。

“卫洵！卫洵！！你回来——！”廖惊鸿还在声嘶力竭地喊，差点背过气去。

让我们欢迎廖影帝和卫影帝一起上台领奖！

（手拉手上台）（鞠躬）（发表获奖感言）

鼓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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