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已撞大冰山（综影视） 第4章 泰坦尼克号（4）

夜色愈浓，气温也越发寒冷，世界仿佛随着西下的太阳睡去，万物悄然静默。

直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桌上茶杯里的红汤也随之剧烈震动，冰山来了——

巨轮好像突然间惊醒了过来，从驾驶舱到机炉舱全员出动，极力抢救。但可惜泰坦尼克号如早已被命运盯紧的猎物一般，被狠狠地咬下了一个致命的豁口，无力回天。

很快，船长就下命令让侍者通知乘客都穿上救生衣，到主甲板上等候撤离——所有人都开始慌乱。

“泰坦尼克号最多只能坚持两小时，对吧？”阅览室里，露易丝又给自己添了一杯热茶。

幽灵回答得很快：“是的，求救信号已经发出去了，附近最快的船只也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达。”

“杰克现在也已经被霍克利诬陷，关到监禁室去了吧。”露易丝还有空想起电影剧情，“像白雪公主一样，等待着他的真命天女去拯救。”

“天啊，我真的很喜欢他的女朋友萝斯，你有没有看过她冲那个暴力狂霍克利吐口水？大快人心！”她手撑着下巴，眼睛泛着幽光，好像在思考着想法的可行性，“你说他死了之后，我把萝斯拐跑，怎么样？”

幽灵很冷漠：【等你能活下来再说吧。】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冷冰的话？”露易丝对它的表现大为不满，“你对其他小孩子也这样吗？

按理来说，我可还是个宝宝！”

幽灵咬牙切齿：【别太蹬鼻子上脸了，我答应已经帮你偷书了。】

“哦……我忘了。”露易丝缩了缩脖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时，不知道哪里又传来几声巨响，她立刻眼睛一亮，“是枪！”

她喃喃自语，像憧憬着心爱玩具的小女孩：“……我也想要一把枪。洛夫乔伊，霍克利的那个仆从就有一把枪。银白色的，非常漂亮。”

幽灵无奈地叹了口气：【……会有的，你会家财万贯，然后长命百岁。】

它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像是想要给她力量。

“是的，是的我会的……”

露易丝掀开了腿上的毯子，双腿用力地站了起来，言简意赅：“救生衣，谢谢。”

米白色的救生衣随着她的话音一起落在沙发上，露易丝手脚麻利地穿上救生衣。此时，终于有一位侍者还想起阅览室里有人，神色张皇地喊道：“女士，请快到甲板上！船要沉了！”

尽责地提醒完后，他又离开了，也许还有客人在什么地方等着他。

露易丝紧随着他的脚步也走出了阅览室——茶水喝得有点多，她先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然后四下张望，终于在走廊尽头看到了想要找的消防器材。

她快步走过去，拿起旁边的消防管子，用上面的金属环狠狠地敲在消防箱的玻璃盖上，取出了里面的消防斧头，迈着大步重新返回阅览室。

【你想要做什么？】幽灵疑惑地问。

“让我们热热身吧宝贝！”露易丝用力抡起斧头，狠狠地砸到茶几上，三五次下来成功让它裂开，她稍微瞥了一眼，指着一条尺寸合适的木条，厉声说道：“我要这块做‘船桨’。”

幽灵如她所愿把木条收了起来，同时还收走了沙发上的毯子、一些书柜上的书——

不能全部拿走，毕竟以后会有好奇的人类重新打捞泰坦尼克号，阅览室里一本书都没有会惹人生疑。

一切准备就绪了，露易丝再次拎着斧头出发。外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到处是惊慌失措的人，但看到她都纷纷让开，毕竟谁不怕一个莫名其妙拿着武器的人。

露易丝看到一些孩子，一些老人，一些女人和男人，不管他们衣着光鲜还是打扮朴素，都一样的无助、绝望。

这里是人间地狱，一望无际的海是他们的死刑。

“去把门板砍下来当救生船……”露易丝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她拼尽全力冲人们大喊：“去把门板和桌子砍下来当救生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在海上浮起来！”

大家被她的声音吓得愣在了原地，正当露易丝以为他们根本听不见，心灰意冷的时候，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最先行动了起来，朝餐厅的方向冲了过去。

然后人们都如同从冬眠中苏醒了一样，纷纷行动了起来，有的去搬桌椅，有的模仿她去拿斧头劈门。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露易丝不知道为何鼻子发酸，她用力抹了把脸，独自逆着人流，迈开腿重新出发。

路面越走越往下倾斜，露易丝知道船体进水已经越发严重，海水的重量在坠着泰坦尼克号的船头下沉。

等她走到目的地，B层甲板的时候，水面已经追到触手可及的距离了。

露易丝表情轻快地调侃：“哇哦~泳池到了，我的跳台在哪呢？”

“说实话，这海看起来还挺干净的。”不用谁回复，她自己就能聊下去。露易丝蹲下身子，用右手拨了拨海水试温度，瞬间被冰得一激灵。

她像被针扎一样迅速缩回手，面目扭曲，“这海水也太凉了！”

“幽灵，能把我箱子里的酒给我吗？”露易丝放下了斧头、脱了外套，这温度冷得让她直跺脚，呼出阵阵白气。她忍着发抖的**，拉伸着四肢开始做热身准备。

耳边有谁轻轻叹了口气：【喝酒不能取暖的。】

尽管幽灵这样说着，还是把伏特加拿出给女孩，顺便帮她把地上的外套和斧头收了起来。

露易丝拧开了酒瓶子，满不在乎地说道：“但是酒壮怂人胆啊！”

说完，她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烈酒浇入口腔的瞬间连同她的喉道一块燃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露易丝真的觉得身子有些暖了起来。

不过，“酒真的很难喝。”女孩有些狼狈地吐槽道，“收起来吧，我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酒瓶就从她的手上消失了，就像有人担心速度太慢，耽误了她一样。

海面真蓝，现在泰坦尼克号上还有灯——不得不承认船上的员工真的十分尽忠职守，现在依然待在发电室，背叛求生本能，以放弃逃生为代价，为乘客撤离换来了宝贵的光源。

露易丝还能借着这光亮，看到远些正在划远的救生船，甚至还能看到救生船上大约的人影——

该死的贵族，居然因为怕挤，让一艘救生船上只坐了十二人！

他们甚至因为害怕，不敢返回来救落水的人！

天杀的！

露易丝又咒骂了一句，尤不解气。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海水已经快爬到她的脚边了。她必须立刻下水，借着泰坦尼克号的光亮尽可能地游得越远越好。不然再晚一会电停了，她只能摸黑在海里游了。

露易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船外头纵身一跃跳进海里，溅起一圈小小的水花。

几秒后，一颗人头在离水花几米远的海面上破水而出，并且能看到那人在迅速游动。

太冷了，太冷了……

这海水冰得露易丝想骂爹，但她忍着一言不发，死死抿着嘴唇，将全身力气分给四肢——不能讲话浪费力气。

不知道游了多久，身后的巨轮那边似乎非常热闹——枪声、人声、烟花声，但露易丝的耳边只有自己努力划动的水声。

终于，一阵前所未有的巨大喧嚣声后，光亮熄灭了，巨轮再也承受不住海水的重量，被死神拉得几乎裂成两半。

海面上彻底漆黑一片。

露易丝不敢停，她摸黑继续闷头往前游，直到感觉四肢越来越酸软、自己也离巨轮够远，不会被沉船造成的漩涡卷走的距离后才慢了下来。

“这里可以了吗？”露易丝哆哆嗦嗦地询问，她不敢回头确认，她怕浪费不必要的力气。

【够了，已经很远了！】幽灵声音低沉而急切，边说边拿出了床板，【快爬上来！】

那床板被贴心地就停在她的手边，露易丝手脚并用挣扎地爬上去，像条死狗一样平静且安详地躺着。

下一刻，她的外套回到了她身上，上面似乎还带着原本的体温。那瓶酒，伏特加、黄油小酥饼和糖果也就在露易丝的手边。

“谢，谢谢你。”女孩裹紧外套坐了起来，颤抖着把食物一股脑塞进嘴里，就着酒一块咽下。

一口烈酒下肚，食道灼烧带给人以温暖的错觉。

但露易丝分得出什么是虚假，什么是真实。

她抑制着自己想要继续饮酒的冲动，只专注于多吃下去些食物，让身体得到真正的需要的。

渐渐地，眼睛习惯了在黑暗中视物，耳朵也听见了远处的尖叫，露易丝下意识回头，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号称“永不沉没”的巨轮泰坦尼克号，像太阳西沉那样，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彻底沉入了大西洋的海底。

【现在是1912年4月15日凌晨2点20分。】幽灵的声音平静地在她耳边说道。

在大自然面前，钢铁巨物也实在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