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轮回【末世】 第36章 搅起风浪（6）

红色从天上掉落，落入所有人的眼睛里。不知道有没有科学家研究过，究竟是天空变成红色，还是人类的眼睛得了间歇性显色错误的病。

这种事谁知道呢，来到人类的聚集地，先大逛一场吧，即使一切看起来像是针对某些客人的样板间，这又有谁说得清呢？

中央的巨大金色半身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天空降下的红光给它镀上了一层带着邪性的光，姜凝直视雕像的眼睛，感觉那里面有种恶意。

不是秦长逸的样子，这在姜凝的意料之中。

雕像下方围着数百个穿着红袍的人，他们在人群的中央。

持续的红日，风吹起他们的红袍，他们的身躯逐渐膨胀，直到变成一个巨大的气球飘在空中。

他们的脑袋朝下，脖子上连着锁链，锁链全部拴在雕像的底座上。

像是放风筝，他们在空中飘荡。

隔得太远的话就会以为这些都只是普通的气球。

姜凝一行人站在外围。

狂热的人潮向她们涌来，往后退了几步，中央空出一大块地盘。

雕像背后的银行打开大门，有人缓缓走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聚光灯照射在他头顶。

他举起弓箭，底下的声浪越来越大。

闪着红光的箭矢飞出射下一颗红色“气球”，它迅速瘪了下来，漏着气掉落到地上。

“教主！教主！教主！”

狂热的人群在欢呼，他们失去了面目。

“教主！教主！教主！”何礼站进人群里大喊起来，她转过来看向其她人：“多好玩啊，一起来啊！”

“这是在做什么？”秦金凤问道。

香香微笑着说：“每月一次的日出祭，我们的教主为我们展示他赋予人类新生的景象。”

“没看出来，看不懂，什么意思啊？”薛两双往前凑了凑，还是没懂这么一大群人看着的这场表演。

而姚义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周围的心脏太多了，每一个都在不停地跳动，这种超负荷的运作让她感觉有点晕眩。

古以晴则神秘莫测地看向教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神棍！”火蛇的声音不大，但是“神棍”像是触碰到了他们的神经。一米内的人都转过头来，注视着火蛇。

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谴责，更像是同情这样一群人，这样一群愚昧无知的人。

教主的动作结束，所有的“气球”都被射下来。他清了清嗓子，挺着肥大的肚子站上更高的演讲台。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所有的人收回了目光。

“祝福我虔诚的信徒们，你们将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教主！教主！”

被称为教主的人，穿着红袍，肚子将整件衣服撑得很滑稽。和他身旁的半身像对比实在是滑稽，姜凝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郁香好奇地看向她。

“我在笑那个雕像。”

队友都看了眼雕像又转回头看向姜凝，哪里有意思？

就连鹤鸣和古以晴也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姜凝有种一定要解释一个笑话会降低这个笑话的好笑程度的感觉。

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就是觉得他们做半身像的原因或许是主教的肚子太大了，浪费材料。”

众人都觉得很无趣，视线从姜凝身上缓缓移开。

古以晴拍拍姜凝的肩，“没想到你还挺有意思的。”

但是香香却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整个人前后摇摆。

姜凝想起基础语文课上积累的一个成语——捧腹大笑。

香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持续了很久才缓缓停下。有……这么好笑吗？

“姜凝你的想法是对的，因为整个银行的金库就没有那么多金子。为了整体的承重，我做了好几版设计。但是这种甲方就是不知足啊，不能接受自己的肚子里塞的不是金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我往他脑袋里塞的都是石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这段话的时候，香香已经带着她们离开了人群，没什么人听到她的不敬发言。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姜凝的名字，赶忙和身旁的古以晴交流视线。

“这位是我们在B市的线人——香香。”古以晴介绍道，“虽然是我们的人，但是为了她的安全，她并不参与我们的行动并且对行动内容一无所知，你们最好也不要在行动中与她交流太多。”

大家纷纷应是，姜凝却在想，古以晴究竟会怎么安排这次的行动，靠卡牌吗？那会是什么样的卡牌？

姜凝走在队伍中间，还是有点好奇那些红衣服的人。

回过头远远看到那群红衣人簇拥着教主进入了银行——或者说是他们的教堂。

“走吧，我带你们去真正值得逛的地方走走。”香香带着她们往更偏僻的地方走。

道路不再那么干净整洁，路上堆满了垃圾，什么都有：轮胎、断了的枪、混着烂泥的电脑、玻璃碴、尿布。风把它们卷在一起，飘来飘去。

“不会有人跟踪吗？”走了大概半小时的路程了，鹤鸣问道。

火蛇一直注意着身后，“目前没看到人。”

“不用担心，这里不是什么禁区。他们高贵的脚不愿意踩到这些肮脏的地方，没人会跟来的。”香香带着她们饶了很多圈，走过几条夹在两栋大楼之间的阴暗小道，“这几个大楼也装了屏蔽器，我们进去后不会被拍到。”

最后进入一条十分狭长的夹道，跳过半人高的垃圾堆，她们在中央停下脚步。十分狭窄的空间，她们只能呈一字排开。

香香站在最中央，她的面前是一扇门，和周围的墙壁融为一体。不仔细查看不会注意到，在这样的地方还有一扇门。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刻，红日刚刚落下，黑暗回归大地，两栋高楼中间的地带伸手不见五指。

香香靠近墙壁，虹膜识别通过后，隐蔽地弹出一个小型的输入密码的装置，纯机械按键周围亮着微弱的荧光。

输密码前，香香笑了笑说：“希望你们不要偷窥我的密码，毕竟这是我自费买的，没人给我买单。”

她输入一串数字，机械音响起，“欢迎您，死老板不报销。”，入口弹出。

全体沉默的时刻。

香香神色自若：“请进。”

古以晴进去后，大家陆陆续续进入。

火蛇看着关起来的门问道：“要是我们想迅速离开，这样的方式不会太过麻烦吗？这种进入都十分麻烦的门，在外面发生缠斗，根本没法逃跑。”

“自有妙计。”香香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走到人群的前方，“现在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整个大陆最大的卡牌交易市场！”

两个高个壮汉站在市场的前方，脖子上带着锁链，身上什么都没有穿，皮肤涂得亮亮的看起来很油腻。他们手上拿着电子屏幕，字体和颜色不断变幻。

【欢迎死老板不报销，今日全场酒水免费畅饮。】

他们背后的市场里人头攒动，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孔。爆炸一般的音乐响动，很厉害的隔音，刚才在门外一点都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咦，小郁香闭眼。”秦金凤迅速把手遮上郁香的眼睛，“这还有孩子呢，真是的，几个大小伙子一点都没有男德，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

“跟奶奶进去喝点酒。”，说完她抱着郁香率先走了进去。

“这怎么了？小孩子多看看省得以后做了老实人，接了谁的盘。对吧，小郁香。”何礼跟上去，摸了一把男人的胸，看向下方评价了一番：“这种水平太次了，你们老板应该给你降工资，当不了门面。啧啧啧。”

这一番连续的动作看得姜凝一愣一愣的，何礼真的很奇怪。总之很怪异，像是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她拉着姚义往里面走，姚义的额头有汗珠留下，姜凝问：“你还好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吵。”姚义摇摇头，撑着拐杖往里走。

火蛇盯着两个男模特看，薛两双问道：“怎么了吗？我们该进去了。”

“他们这样遇到危险怎么跑？一点防御都没有。”火蛇上手拽了拽拴住他们的铁链，“这居然还是真的，遇到危险你们俩可就跑不了了。”

男模回以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火蛇这才注意到他们面上都涂了粉，嘴上抹了口红。

“你管他们做什么快走了。”薛两双拉着火蛇往里面去。

“急什么？我们进去也没钱买东西。”火蛇抓着刀把挺着腰背慢步前进，“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把脸涂的那么白？”

“不知道，可能天生爱美吧。”

薛两双的声音远去，古以晴还不着急进去，她问道：“你的账户等级这么高？能让全场酒水全免？可说好了，这种消费基地肯定不会报销的。”

香香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先进去吧。”

鹤鸣站在古以晴身旁寸步不离，香香说：“不用紧张，这个市场不对教徒开放。”

里面的音浪更强，姜凝一进来就感觉耳朵要爆炸。

人挤着人，姜凝拉住姚义，看向她的脸才发现她的脸上也出现了面具。一个狮子的脑袋，金色的毛发像是和姚义的脸融合在一起。要不是进来的时候拉着姚义，她现在估计不会认出她。

因为她的身型也变得模糊，也看不出她手里拿着拐杖。

应该是什么卡牌的效果，用于保护所有顾客的**。那她的面具是什么？她有点好奇想让姚义帮她看一下，但是姚义根本看不见。

姜凝转向一旁摊位上的镜子，里面是她自己的脸，根本没什么面具。

放弃了，前后都是人，大家都分散开来了。但是整个市场看起来只有一条路，看起来走到尽头大家都会相遇的。

有和门口一样什么都没穿的侍者端着酒杯在路旁站着，他们是真的什么都没穿还是和面具一样的幻觉，姜凝分不清，只是感觉他们碰过的酒有点恶心。

每个摊位前都聚满了人，还有人为了争夺同一张卡牌大打出手。没人阻止，大家都跟看好戏一样围在一起，甚至有拱火的。

看来是默认谁打得过归谁。

“这里用什么货币？这些人拿什么买卡牌？”

“对于这里来说，外面的货币都没用，一文不值。想要卡牌就要拿你的卡牌去换，一张不够就两张，两张不够就三张。符合卖家需求的就能进行交易了。”姚义回答道。

“那怎么确保你交换来的卡牌是那个功能呢？如果是消耗性的卡牌，你都没法确定是不是值得。”

“所以这里也可以换个名字，骗子市集。卖家和买家都是经验丰富的骗子。”姚义面上带着讽刺的笑，狮子张开嘴，呲出尖利的牙齿。

“是吗？没人管吗？”

“没人管，这里还提供其他服务维持运转。去逛逛吧姜凝，我可以帮你看看有什么有用的卡牌。”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姜凝问道。

“基地的信源很广，这里三年前换过老板，这作为重要情报在基地日志里能查到。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市场不对教徒开放，开在B市并且躲在B市的翅膀下，却不对这里的信徒开放。”姚义说。

“所以这里是被默许存在的喽，那我们来的时候偷偷默默的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搞一下气氛，”香香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而且要是真的被一般信徒跟踪到这里的位置，我还要付七十张卡牌的违约金。”

她语气中对于报销的怨念很深，说话时还一直盯着古以晴。

姜凝转头就看到一只老鼠头一个老虎还有一只鸟，大概是鹤吧，姜凝有点不确定。

“你能看到我的脸？”姜凝问。

香香点头：“你们都是我带进来的，所以你们的脸在我眼里是没有障碍的。怎么了吗？”

姜凝看向鹤鸣：“我的脸上是什么动物。”

鹤鸣端详了一会说：“狐狸？狼？”

过了两秒她又拽住古以晴说：“你看着像什么？”

“嗯，狼吧。看来基地生物课应该添加一些动物识别的内容了，你真的分辨不出来吗？”古以晴的语气越来越严厉，面上的老虎都炸了毛。

一旁的鸟头尴尬地张了张长长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