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从那天起,白渡烟只要没事就跑来紫衣楼,有时候听沈厌弹琴,有时候是自己吹笛子给沈厌听,有时候沈厌会把自己会的琴曲改成适合笛子吹奏的旋律,再教授给白渡烟,有时候两个人则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的聊各种事。
“阿厌,你在长安每天要忙很多事情吗。”白渡烟坐在秋千上,一边悠闲地晃着两条腿,一边啃着苹果歪着头问道。
“在长安,就有很多人和事要处理。”
“难怪你没时间养身体呢。你是做官的吗?”
“以前是。”
“很大的官吗?”
“大理寺卿,小先生听说吗?”
“那不是主管刑狱的最高官位吗?阿厌,你这么厉害啊。” 白渡渊惊叹道。
“那个职位并不好做。”
“依你的性格,怕是得罪了很多权贵吧。”
“我的性格很容易得罪人吗,小先生?”
“这个和你性格没什么关系,你在那个位置,要想秉公办案,坚守原则,就会得罪很多人啊。”
“哈,其实我没有小先生你想的那么好,你远离朝堂,也并不知道我的声誉如何。也许以后,会有人和你说我在长安做过的一些事情,到那时,小先生可能会不认得眼前这个我了。”
“但是我为什么要从别人嘴里听你的事情呢,你就在这里,我要你亲自告诉我你以前的事情。”
“……”
“我信你。只要你说,我便信。”
沈厌无法拒绝,心内暗自叹了一口气,也罢。正要沈厌准备娓娓道来的时候,初七快步走了过来。
“公子,门外有一个自称炎夕阁的使者送来这封拜帖。”
沈厌接过拜帖,拜帖上的字苍劲锋利,隐隐透着迫人的气势。
“炎夕阁中,温酒以待大理寺卿沈厌,傅君泽恭候大驾。”寥寥几字,却是不可拒绝的语气。
沈厌看完这张拜帖,嘴角微微勾起。
“怎么了。”白渡烟问道。
“炎夕阁主邀请我去他阁中作客。”沈厌一边喝茶一边说着。
“傅君泽!他怎么认识阿厌的。”
“我也想知道。”
“炎夕阁,十年间新崛起的门派,主暗杀,武功路数诡谲难测,他们的阁主傅君泽据说对战从无败绩,阿厌,这个人很危险的。”白渡烟的眼神里有一丝忧虑。
“想不到小先生对江湖的事情还挺熟悉。”
“那你要去吗?”
“要去,初七,准备一下,一会出发。”沈厌叮嘱道。
“这就要去吗?”
“早去早回,明日还要赶回来按时喝药呢。”
“这个你戴上,有避毒作用的。”白渡烟从自己手上摘下了一串珠串,紫色得晶莹剔透,也不管沈厌拒不拒绝,直接拉过沈厌的手,便给他戴上了。
初七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嘴已经抿成了一字。
沈厌任由白渡烟拉过自己的手,看着手上的珠串,嘴角微微勾起。
“放心吧。”
沈厌起身整理衣冠,白渡烟站在旁边看着沈厌一头披散的白发,被血玉发冠整整齐齐高高的束起,一袭黑衣穿在身上更是高挑挺拔,嵌着金丝的黑玉腰带和镂金的面具相得益彰,没了一身白衣时的仙气,竟有几分邪魔之气。白渡烟看着这样的沈厌,竟比他穿白衣时心跳的还要厉害。
“我去去就回。”沈厌说完,便和初七离开了。
白渡烟望着沈厌离去的背影,小声叹息道:“说好的安心养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