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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不谙 第34章 月皎惊鸟晓无迹(一)

作者:江水舟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24 22:23:09 来源:文学城

那女子心中不免一阵羞愧,可是她死死抿着唇,既不说些什么反驳也不再开口。

陈谷虽然在旁人心中是草包的存在,可他毕竟出身在医学世家中,并不是那种一窍不通的废材。

他瞧一眼女子,转身去往旁人救治,也不会在不愿意的人身上多花时间,毕竟现在形式紧迫,无论救起谁都是一样的。

陈谷给人把了脉,发现着脉象诡异,他不免诧异地看向一旁,发现土地都已经有了干枯的趋势,就连植物的经脉也变得干巴。

他并非是去关注这些植物,只是将视线放在此地,脑袋放空地思索,指尖在脉搏上一点点地去感知跳动。

枕清从未见过这样的陈谷,这好像是陈谷原本就该有的样子。干净贵气的脸庞没有一丝的不耐和烦躁,微微蹙起的眉眼好像是湖面的波纹,表露出平静祥和的状态,底下又是另一番的暗潮汹涌。

别说枕清没有看过这么认真的陈谷,就连同窗多年的包启元也没有看到这样的陈谷。

虽然说陈谷经常喊他包子,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草包子,就算是草包子,起码还有个陈谷拉出来垫背,这下好了,不会真的只有他一个闷在鼓里,是真草包吧。

陈谷眉眼忽然松动,好像是找到了解救之法,就连原本紧绷的唇瓣也开始扬起一点弧度,他装得人模狗样般朝眼前的人温和一笑,脚步不紧不慢地朝枕清走去,似乎早有预算,也有胸有成竹之气势。

包启元第一次觉得陈谷还有那么一点可靠的样子,于是扔下那一口锅,朝枕清走去。

陈谷自然也看到了包启元的步子,他唇角维持的笑容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绽放地更大,好像是一株盛开在烈日的花。

他们三个人围在一团,又觉得站在众人的中央并不好,于是走到一棵树旁。

陈谷也不维持刻意地笑容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逐渐疲软下来,两手一摊。

“你们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个看病我哪里会啊,装得我心气儿不足,我压根不会啊,就连号脉的地方我也是学着别人的模样把的,我哪里知晓其中的门道。”陈谷越说越觉得自己上不得台面,于是求助般看向枕清。

枕清耸了耸肩,转头望向一言难尽的包启元。

包启元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又重重地压了下去,他咬牙切齿道:“装的这般像,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大能耐,结果也是和我一样的废物草包!那你装什么胸有成竹、势如破竹!”

陈谷眉尾一挑,笑道:“呦,还会成语了,还两个。”

包启元怒道:“现在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当下的玩笑才叫开大了,赶紧想办法把你!”

他们三个分明是一个热锅里的蚂蚁,偏偏又只有他包启元一个人在跳脚,他这气得呦,简直要说不出话来,可是一转头又见那些人望着他们三个,只好压下心中火气,微微一笑。

转身背对着众人,只把气急的一面露在枕清和陈谷面前。

这叫什么?

这就是他老爹经常骂他的千里送人头!

这下好了,是真送人头。

包启元无可奈何道:“这下好了,三个送死的来了。”

枕清默默看向陈谷,随后开口道:“我之前好像看过一个方子,我到时候写出来,你先来看看再开给他们。”

包启元眼睛一亮,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陈谷则是点头。

枕清并没动手,而是让陈谷自己写,她只是念出中草药的名字。陈谷执笔很稳,笔尖落在纸上也是行云流水,只是那个字迹多多少少太龙飞凤舞了,大部分都叫包启元认不出来。

这个药方子,陈谷一句话都没有过问,也老老实实按照这个方子抓药,至于药量控制在多少钱,都是陈谷分配的。

看似随手,但多多少少还有准头的。

枕清并不相信陈谷所说他对把脉一事一窍不通,刚才把脉的地方以及手法,都是准确的。

她虽然没学过多少,但是看总是会看的。

在上一世里,她最后几年里,不说天天,但也是大半个月泡在药罐里,有不少的太医为她整治,可惜最后还是为时已晚,中毒太深。

给大伙喝了药,不出一个时辰,有些人便说自己身上爽利了,也不那么疼了,今晚似乎能睡一个好觉了,不用在半夜中被疼醒,又或者是疼到睡不着。

众人对她们三个感激涕零。

这一夜,他们真的看到了生的希望。

包启元看到这样的场景,简直高兴得睡不着,好似小时候的英雄梦,在这一刻成真了。

他竟然想不到会这么轻松容易,好像所有的事情只要有枕清和陈谷在,都是小事情。

日色逐渐下沉,郊外的树林里风声厚重,枕清坐在一棵树下,数着天上的星星。

她隐隐觉得这事有古怪,或许是她这个配方得到得太容易,又或者是阿之奎的动作太大,让她觉得一切顺利到不可思议。

她又看到了那一抹黑色的影子游走,顺着视线望去,那影子似进了长安城内,隔绝了外边的一切,至于里边的事,她一概不知。

除了应钰和宁千渝,大概没人会想到她会出来。

不对。

阿之奎也知道。

在此之前,阿只奎早已经派人盯着枕清,只要一有动静,便让人告知他。

所以他早知道枕清出了长安城外,当然也知道枕清暗中和他较劲收购了中草药。枕清自以为得到了草药和药方,其实他也早就发现了枕清的动作。

这药方是对的,不过缺了其中的两味至关重要的药材。

阿之奎并非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他会出击,甚至在必要时,给枕清致命一击。这样阻挡他的人只会越来越少,到最后,他依旧可以一举拿下长安。

枕清醒来的时候,并不是被坚硬的草地和冷风吹醒,而是被此起彼伏地呕吐和咳嗽声吵醒。

她睡眼朦胧地看向周围,不少人难受到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竟也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仿佛比之前的样子更糟糕。

枕清的睡意顷刻消散,眉间微微跳动,她按耐住情绪,眼底的焦灼却揭开了她彼时假意维持的平静。

包启元刚想问些什么,看着枕清思索的模样并没去打扰。

昨儿个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日一下子病重得这么厉害。

有些人怒指陈谷,骂道:“你开得什么破药方子,咳得人快要死了。什么神医?我看你们三个人就是催命的祸害!”

包启元这下也不惯着,挡在陈谷身前道:“你这人,骂一个还不够,还要骂三个是吧!是谁昨天又哭又感谢的!”

那人指上包启元,即使喉咙又痛又痒,还是要不依不饶地骂道:“就是骂你们三个!三个刚出来的毛头小子,居然还妄想着救人!我们大家都要被你们害死了!原本就已经丢了半条命,现在真叫我们都不用活了!我看你们就是朝廷里派来害死我们的,让我们大伙真死了才好!”

这人的话尖酸刻薄,又拿年龄说事,不免让大家察觉,这三个人确实叫人觉得不可信服。

现在大家变成这样,没有怨气是假,但是他们还要依仗这三个人,没有敢像这人横冲直撞的怒骂。

枕清走出来道:“我们是第一次用这个方子,昨日没有问题,说明这个药方其中的药材是有用的,我们再往里面加几味药材,又或者是去掉几味药材,便是真正的解药。大家稍安勿躁,我们......”

为首的人怒不可遏道:“瞧你这话,我们是试炼的药罐子呗,你们没配置出解药,拿我们活人来呗!”

陈谷抿了抿唇,似也不想再隐藏什么,他反驳道:“昨日开得药方,既没有毒性,也没特别相冲的药性,药方并未有问题。至于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大抵是体内有与药材相冲的东西,我们......”

那人打断道!“够了!我们不信你们!”

枕清拉住陈谷,示意他别再出声。

他们三人,好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过大抵是身份原因,也没有人真的去欺负他们。

陈谷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写下的药方。

包启元坐在一旁,憋着气,一声不吭。

枕清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真就笑出了声来,想到阿之奎那张脸,她唇角带起一抹嘲意。

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一抹黑色的影子从眼前掠过,又漫延到了城墙内去。

阿之奎听到了城郊外的事情,特地去拜访了禹王,说有东西要给小县主。

恰在此时,江诉正同禹王一道而来,江诉看到阿之奎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和意外,反倒是阿之奎更为吃惊和错愕。

江诉并没有让阿之奎进去,反倒是问他,真的有东西要给县主吗?

那语气冷淡到刺骨。

禹王也察觉到两人的问题,他正要开口缓解,阿之奎的小厮便焦急忙慌地上前,两人私密交谈间,只见阿之奎眸中闪过一抹惊慌,随后又表现如常,颇有歉意道自己家中有急事,要先回府一趟,改日再来拜访。

“你若有东西给小女,明日也可以来。”禹王和善道。

阿之奎目光虽是落在禹王身上,可全身的注意力都去往了江诉那边,叫他在这里如同喉中卡住鱼刺,上不来也下不去,难以动辄。

他勉强笑道:“还是改日吧。”

回身离开的那一瞬间,阿之奎窥探到江诉的思绪,好似早知道他今日进不了这禹王府的大门。

唇角弯起似有若无的苦涩笑容。

早已经物是人非。

阿之奎踏上马车,整个人松松散散地靠在马车背上,原本阴骘恶劣的神情在此时也消散了去,满脸只剩下疲惫。

马车的帷帐掀起又落下,一束束很淡的阳光显露又散开,好似虚无飘渺的云雾,他既握不住,也逃不开。

小厮跟他说齐离弦生病了,状态和城外的疫病一模一样,或许是染上了。

可是齐离弦并没有出城门,又是从哪里染上了这样的怪病?

大抵又是为了枕清来试探他。

原本狂妄阴骘的面容,在此刻显露出茫然,眼神逐渐变得清澈。没人看到这样的阿之奎,也没人记得,他也还是未冠笄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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