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快醒醒!”
许含烟听着耳边的叫唤睁开眼睛。
今天是要去庙里的日子,小宫女们忙碌地整理打扮着她。
而她睡意朦胧中又进入梦境。
又再一次在梦中见到了马明煦,那日比试之后,没过几天马明煦就走了,最后一眼的记忆就是在城门外。
“这是朕准备的烟儿的庚帖,三年后小女及笄便可来迎娶”
“陛下放心,明煦定不负所约。”望了一眼许含烟。
那时候她并不着急,因为三年的时间能改变太多东西了。
但是遗憾的是,事在人为,要改变一件既定是事情是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其他她都具备了,唯独人和。
轰隆隆,马车出发,掀起帘子的一角,看着马上的吕炫明。
他到底是爱我,还是不爱我呢。大抵是不爱的,不然他不可能就这样看着我嫁人而无动于衷,就连我的引诱都不足以让他动摇。
罢了,这个至始至终都是我的事情,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好不容易能够出来,欣赏美景便好了吧。
支起下巴,看着外面的行军。
之前见到吕炫明,因为是侍卫,所以总是着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总之很禁欲很禁欲。
而现如今做了行军首领以后,一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流连于这山水之间,漆黑的眼眸,如同一潭深水,让人无处喘息。
稍稍收回目光,许含烟心想,当时让他做自己的侍卫果然还是辱没了他,也是当时自己太自私了。这才是他想做的,想要的世界吧。
她又再一次想到马明煦走的时候的样子。
策马而奔,与人群中他回头一眼,明明周围皆是人群,但是许含烟却觉得天地万物失色,只看到他嘴角的上扬,还有那犹如烈火的双眸,焚烧至心。
“公主,到了”
“好”
一声蝉噪划开秋意,摇曳在风中的枯树。禅智寺树林茂密,阳光不透,夕阳西下,暮霭顿生。透过暮霭深树,看到一抹斜阳的余辉,幽而不暗。在那斜阳之下站着一个女子,身穿藏青色碧霞罗,身披逶迤拖地的藏青色云肩。飞云斜髻,配上一簪,娇小玲珑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莹然有光眸子,整个人千娇百媚。站在那斜阳之下,楼宇之间,宛若一幅画卷。
这是宫女视角下的许含烟,美的惊为天人,美的不带瑕疵,在她心中公主就是仙一般的存在,谁也不能亵渎她家的公主,看久了,往远处天边望一眼,心中估摸着时间,虽不忍打破这美卷,却也不得不启程了。
略略顿了顿,她开口道“公主,要动身了”
许含烟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好”,又往远处望了一眼,心中波澜四起,真美啊!残阳似血。
最近许含烟总觉得心神不宁,经常被梦境惊醒,但是醒来梦中是什么样的情状也会尽数忘记,所以她便寻了个理由,说要为父王幕后祈福,为子民祈福。
许含烟是安国的公主,从小也是娇养着长大。除了疼爱她的父王母后,还有一个极其宠着她的兄长,就连子民也都很爱戴她。亲人疼她自然是因为亲情,而子民爱她则是因为传说。其实对于许含烟而言那并不是传说,也不是偶然,而是她的爱好使然。
虽然顶着这幅十五六的躯壳,但是只有许含烟自己知道自己年龄相加算起来已经有四十好几了。她原来便是孤儿,其实也不算是孤儿,只是从小被母亲卖到了驯兽师的身边,算是杂技团吧。因为母亲觉得在她身边是没有前途和出路的,而且也过不好,所以自以为为她好地将她卖了。
卖给了当时巡游的一个国际上很有名气的驯兽师,自小就开始接受训练,早早便成为了有名的驯兽师。上一世,她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便是这个职业与这个职业带给她的人气,亲情、爱情以及友情都不曾拥有,有也被她拒之门外,亲生母亲的抛弃在她心里留着始终抹不去的划痕。
但是这一世却不一样,她从儿童起便被期待,每天被母亲抱在怀中,每天都能看到兄长趴在摇篮前询问母亲她何时可以长大。早早便享受着这份温暖,自然也就更加珍惜。所以在那场狩猎中,父皇射伤了一只大猛虎。终日为它烦恼,她便想要帮帮忙,拿出以前的看家本领,但是那一次也让她有了新发现。之前都是驯化,但是很显然,这一次她竟然能够与动物沟通。但是她并没有去可以确认,因为这个可能是好事情,也可能会带来祸患。
在这个时代,人民还没有开智。所以自然地崇拜着自然中的强者,猛虎更是被视为祥瑞。而当那个猛虎的故事流传出来后,便被幻化成各个版本传颂着,更有人将她称为神女。
许含烟生在这个时代,不算富足,不算安稳。战争纷乱,民不聊生。安国处南方,地势偏远,难攻,但是相比它地富饶。两面都是强国,这样说来倒像是待宰的小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