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宗毅皇帝实录 第64章 明武宗毅皇帝实录卷之六十三

正德五年五月

○乙卯朔。升翰林院学士毛纪为户部·右·侍郎，仍兼日讲，南京·太仆寺·少卿张凤为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提督操江。

○升分守宁夏·西路·都指挥·佥事 冯祯为署都指挥·同知，实授协守署指挥佥事 孙隆为都指挥·佥事。祯、隆及灵州守备史镛以宁夏之变驰奏，镛已升用，故并录二人之功。

○太监张永请赏功银牌，及所需粮草，且言：“随征官军，例宜赏。”诏：“银牌于赏军银内取用，粮草令侍郎陈震、都御史徐以贞整理官军冒署。出征人赏银五两、布二疋，不为例。”

○丙辰升刑部·署郎中·事主事 王玹、恽巍为按察司·佥事。玹狭西，巍湖广。

○改太仆寺·少卿杨廷议为太常寺·少卿，提督四夷馆。

○以狭西·署都指挥·佥事 李佐充固靖·游击将军。

○湖广盗刘惟华、洪景清等掠桂阳，至担鱼岭伏焉，守备指挥邓旻御之。其佐千方杨泰请先往，未及盗所而遁。旻驰进力战死，盗遂杀指挥瞿翱、刘怀，百户朱镛。趋章桥百户于江率所部力战，击景清、惟华，皆杀之，余盗并力剌江死。事闻，升旻、江之子职一级，翱、怀、镛之子署职一级，阵亡被伤者赏银有差。杨泰失律先遁，令巡按御史逮治。

○丁巳升严州府·知府 孟春为太仆寺·少卿，四川·按察司·副使谢绶为南京·太仆寺·少卿。

○山东·布政司·右·参政郭纴乞致仕，许之。

○免山东盐运宾乐分司今岁盐课，以久旱池井竭，故也。

○掌鸿胪寺事·光禄寺·卿杨瑢卒。瑢，初以舍人除鸿胪寺·通事、序班，历升司仪署丞鸿胪右寺丞、右少卿，进鸿胪卿，再进今官。遭丧，有旨：“夺情起复供事。”至是卒于官，其妻陈乞祭葬恩荫。礼部言：“瑢发身杂流，无卓异劳绩。虽经三品，满考得追荣祖父足矣，所请宜勿许。”诏：“特与祭一坛。”

○戊午升翰林院·侍讲·学士傅圭为本院·学士。

○巡抚·大同·都御史王纶以公事杖二人致死，为瑾缉事者所发，下巡按御史逮问，拟为民。有旨谓：“巡按者庇纶。”于是，都察院改拟纶斩。纶复奏辩，乃从巡按所拟。

○都察院以诏赦所未及者四事上请，请旨：“文武官为民非赃犯者，悉与冠带闲住，充军者非赃罪失机，及军民非盗贼人命者，悉放回原籍为民。其正犯已故，家属并释之。军职子孙袭替者，姑免考试，俟三年后奏处。致仕罢闲官吏，在京生长有籍者，仍旧居住。若外方人，虽有产，不许潜住。”

○己未端午节免群臣宴，以边方多事也。

○命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魏讷巡抚苏松等处，专管粮储。先是，总督右副都御史罗鉴，以那借钱粮得罪。吏部议：“请裁革。”至是，又以苏松常镇水灾，请仍设大臣督理，故有是命。

○辛酉孝宗敬皇帝忌辰，奉先殿行祭礼，遣驸马·都尉蔡震祭泰陵。

○升右春坊·右谕德兼翰林院·侍讲蒋冕为翰林院·侍读·学士，侍读毛澄为侍讲·学士。

○壬戌改贵州·左·布政使高崇熙 为四川·左·布政使，升广西·右·布政使翁徤之 为贵州·左·布政使。

○升辽东·署都指挥·佥事 韩玺为署都督·佥事，挂印充总兵官，镇守辽东地方。

○沈阳·中卫城旗竿火自起，良久乃灭。

○癸亥升四川·右·参议蔡炼 为四川·按察司·副使。

○甲子总兵官曹雄奏：“寘鐇已擒，宁夏平。”赐敕奖励，且升其奏捷者一级。寘鐇既败之二日，雄兵始至，因攘以为功焉。

○己丑遣太常寺官祭都城隍之神。

○录灵州黄河渡夺船功。初，宁夏变，周广盗撤渡船，以绝援兵。副总兵杨英、游击史镛率都指挥韩斌、陈洵、尹清、郑廉、吴山、韩达、李完、韩连、苏勇、黄正，镇抚温良，副千户郭春，夺船杀贼。至是，英、镛以闻。命升廉、恂、达、完、连、勇、山、正、春、良各署职一级，其余各银三两，加赏英、镛、斌、清银币有差。

○湖广洞庭盗杨奇等入城陵矶，杀巡检 刘瑜，命总制尚书 洪钟及镇巡官率官军捕之。

○丙寅仁宗昭皇帝忌辰，奉先殿行祭礼，遣驸马·都尉樊凯祭献陵。

○升江西·右·参政周津为云南·按察使。

○遣太常寺官祭汉寿亭侯。

○丁卯升户部·署郎中·事主事 朱智为四川按察司·佥事。

○命都指挥使阎纲充狭西副总兵，御盗于汉中府等处。

○狭西韩城县，地连震。

○戊辰升卫辉府·知府 高友玑为江西·布政司·左·参政。

○革褒城王府·辅国将军偕瀜 职，以其淫纵致死人也。

○己巳建万全·右卫·儒学。怀安及万全·左卫，旧有武学，右卫军生以就学怀安不便，乞别建儒学。礼部议，从之。

○左通政丛兰奉命清查延绥等处地土，以宁夏之变，建言十事：“一 榆林官军前所获功次，已经勘验人，皆翘首希赏。今又遣都给事中叚豸覆勘，人多不安。况今边方多警，正悬赏待功之时，乞早为升赏。一 狭西文武官员，罚米陪粮者监禁，亲属贸鬻产业，尚不能完。今地方有变，请亟除免。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今各路战守官军，食且不给，何以作其锐气乎？请发银十余万，遣科道官给赏，则踊跃争用命矣。一 往岁，达虏入寇，沿边地土多未耕种，人皆缺食，自救不瞻，而乃催徵粮草急如星火，是迫之逃窜也。宜将正德三年以前者，暂且停免。一 武举中式者，分配狭西各镇，随伍操备。今孤处边方，已逾二年，衣食不给，又多有都指挥等官，一旦与军为伍，豪杰丧气有病死者，请照原中等第推用。一 黄河渡船，尽为反贼所掠，官军岂能飞渡。今都指挥保勣潜令泅者，复夺为我。有请并其军士，速加升赏，以励有功。一 旧制，在外官员每三岁考察。人有固志，爱惜名节。今三岁之内考察者，已三四次矣。妻子之往还，道路之供费，自非有定守者，孰不变易初志。本欲止人之贪，而反诱人以贪，此为法之弊也，今后请仍照旧制。一 各营堡每岁会计粮草，不询地里缓急多寡，止按旧额坐派，以致应多者愈少，应少者愈多。如榆林东路黄甫川，所积草有十七八万，清水营有四十余万。又边墙完固，非虏所必犯。自弘治十五年至今，尚未放支。西路定边营草止一万八千，清平堡止二万九千，而虏常出没，客兵留驻，岁常告乏，其他营堡大率类此。今事势危迫，请多发官帑，仍令管粮官斟酌多寡，通融坐派。一 近年，文武官有因事充军为民，流窜远方，禁锢牢狱，抄没产业者，皆由问刑衙门妄引新例，鍜炼成狱，以致无所控诉。今宁夏反贼藉此为辞，动摇人心，莫甚于此，宜亟改正。今后止遵律例问拟，庶人皆自安，反贼师出无名矣。一 近来，校尉遍行边塞，官吏军民祸福，在其掌握。凡所经历声熏灼，镇守重臣出郊迎送，延之上坐。其中情弊，难以枚举。况所来之人，未必皆真。所访之事，未必是实。往来络绎，人不自保。自今大小事情，乞照旧委之镇巡校尉，可不必遣。庶边方宁靖，人不疑惧。”有旨责：“兰出位泛言，要誉惑众，姑免究。”于是，左给事中张王□赞、监察御史汪赐等交章劾兰，且谓：“巡抚狭西致仕·都御史黄宝 临事避难，俱宜治。”遂令宝 闲住，仍夺其诰命，兰以前旨置不问。先是，兰山此奏，多与赦书合，刘瑾恶之，劾者盖承瑾意也。宝 已闲住，既而以吏部尚书 张彩为之言，再留巡抚。至是，彩复劾宝，请黜为民。一月之间，屡进屡退，令之无常如此。然宝 在狭西，实非巡抚才，贼在汉中，一筹莫展，募用矿贼，谓之银兵，卒无成功，而遗患地方，至今为梗。

○庚午工部议覆漕运都御史屈直等奏：“扬州淮安一带湖河，设有涵洞等沟、减水等闸，以便蓄洩总，为漕河计也。近管河官多不得人，沿河种艺军民，雨多则固闭闸洞不使，洩水天旱则盗水以资灌溉，欲将前项闸洞如法筑塞，仍行各管河官自通州直抵扬州，有仍蹈前弊者田入官，受财者永戍边卫。”诏：“准拟，仍命出榜禁约。”

○卒未命分守·开原·署都指挥·佥事 刘晖充副总兵，分守辽阳。

○壬申以宁夏平，命总兵神英班师，太监张永仍往会都御史杨一清等，护寘鐇宫眷，及械系何锦 等家属至京。胁从者，皆宥之。纪功御史，亦令回京。其功次，令巡按勘报。

○癸酉命湖广·衡州蒸湘来河口、黄河湾、柏枋山场、锡坑及河泊所诸税课，赐雍府者仍输官，以雍王即薨也。

○乙亥兵部之请设狭西副总兵也。有旨：“令查先年奏革者，主名以闻。”兵部言：“狭西初无副总兵、总制，秦雄始请增设，寻复请革之。主其议者，尚书 刘大夏也。”乃诘责大夏以为纷更旧制，姑宥弗罪。自今设为定额，有奏革者科道劾治之。初，瑾党曹雄为狭西副总兵，纮、大夏以边事既宁革之别镇，故瑾以为憾云。

○命辽东·都指挥·同知耿贤充右·参将，分守开原地方。

○致仕·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曹凤卒。凤，字鸣岐，河南上蔡县人。成化辛丑进士，授祁门知县，有廉能声入，为监察御史，按山东、辽东，有风采，出守苏州，毁淫词、置义冢，有遗爱在民。历山西左参政，湖广右布政使。正德丙寅，进右副都御史，巡抚榆林，与镇守中官不合，即欲乞归，不得请。戊辰，召入内台莅事。闻父丧，遽归守制。时刘瑾用事，怒凤赴任后期，矫旨罢之。至是卒，如例祭葬。凤，容仪修整，颀然杰出，为知府政迹卓异，亦一时良吏云。

○丙子金星昼见于辰。

○丁丑免狭西镇番卫屯粮四千一百石有奇，以去年蝗灾也。

○以寘鐇平，赏内阁部院大臣李东阳等，副总兵仇钺等，白金彩叚有差。

○戊寅太监刘瑾传旨：“谕宁夏官员军民旗尉人等，近寘鐇、何锦 等谋反，神人共怒。朕念尔等是朝廷赤子，被其迫胁，心不自安，已有旨晓谕。其寘鐇、何锦 待解至京，依法处治。有功官军，已降敕奖励。待报功至日，另行升赏。尔等世受国恩，纵是一时迫胁，势非得已，并行宽宥。况朝廷节次薄税，省刑事从宽处。尔等官各安心保守职业，同享太平之福。镇巡等官并家口，被杀者与之棺歛，见存者与脚力口粮送回，在彼闲住被伤者听回原籍，致仕官军人等被杀家属，各赏银五两，被伤者三两，令巡按御史查处回奏。”

○晋府·庆成王 奇浈、永和王 表桻乞复侍卫官军。下兵部议谓：“二府典仗正校足充使令，不宜奏扰。辅导官不能谏阻，请罪之。”诏：“与正军百名，改为校尉，不为例，辅导官免究。”

○罢镇守密云古北口等处右·参将·署都指挥·佥事 杨恭，坐剥削军士也。

○己卯辽东广宁天鼓鸣，次日复鸣。

○庚辰命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徐以贞巡历保定等处，兼理屯田。

○辛巳调分守怀来永宁等处·右·参将许泰镇守密云古北口等处。

○宁夏地震，有声如雷。

○壬午大学士李东阳言：“臣历仕途者四十七年，居秘阁者一十六载。累陈衰疾，并蒙慰留。今春风霾水旱，盗贼之奏，殆无虗月。臣窃思古人策免之义，即欲引咎自陈，不意有宁夏之变。主忧臣辱，死亦何辞。近贼党就擒，边境获安。顾疾疢生于喜乐，筋力痿于安闲，百病交作，难虽驱驰。伏望赦其瘝旷之愆，悯其恳激之，请许令休致，以全余生。”上曰：“卿累朝重臣，受先帝遗命，辅导朕躬，才德兼隆，誉望显著，年未从心，神釆精健，正当辅佐，安忍求闲。近日宁夏叛贼剿平，皆卿之力。有疾宜善调护，安心办事，毋负遗命，所辞不允。”

○大学士杨廷和上言：“遭际盛时，擢居秘阁，未及一年，猥沐殊恩，骤加三少。曾祖以下，俱得貤封。顷因父疾乞归，复荷命医驰视。誓捐躯以为报，顾驱策之不前。今春以来，风霾示异，雨泽愆期，责重臣邻，实司其咎，分宜策免，更复何辞。伏望圣明俯赐放归，使于亲有一日之餋，则在臣无终身之悔。”上曰：“卿春宫旧臣，学行老成，辅导有劳。往者，引亲病乞餋，已曾命医往视。近者，宁夏乱平，皆卿代言之力，宜仍旧供职，以副朕怀，不允所辞。”

○太监刘瑾传旨：锦衣卫·带俸·指挥·佥事 朱翥南镇抚司办事。翥，姓苗，以义子赐朱姓云。

○守备荆瞿地方·都指挥·佥事 朱辅坐取盗赃下狱，以荆州卫·都指挥·佥事 许凤代之。

○癸未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焦芳乞致仕，许之，赐敕听驰驿，令有司给食米月五石，役夫岁八人。芳，初荐张彩于刘瑾，以彩与己合，可共为奸利也。彩既为吏部尚书，芳与子黄中纳赂，荐人殆无虗日。彩未能尽从，遂有隙。瑾闻，亦心恶之。芳尝受俘奴之赏，盖土官岑浚妾也，色颇艳，芳以为妾而嬖焉。与其妻反目，至欲持刃杀之，瑾尝对诸司斥其过。及西事既平，颁诏赦。芳又以黄中充使，瑾于顺门复斥芳，并怒礼部官不当，承顺芳意。芳知不可复留，乃乞归老。论者谓：“芳附瑾取容，而竟不容于瑾，可为进不以正者之戒矣。”

○山西·巡盐·御史萧选奏：“山西官盐应卖未尽者三十余万，而应支商盐复百余万，停止则病商，尽支则妨官。请于应支商盐数内，带买官盐如□百引则官二十引，庶官商两便。”下户部覆奏：“边储取给盐利，宜先官盐减价亟卖，其商盐则酌其资本多寡，岁加引数量支，仍严搀越请托之禁。”诏：“官商盐引中半相兼支，卖搀越作弊者，罪之。”

○甲申奔古等族番人喃剌他等，及骆驼巷等族番人恶巴等，各贡马及方物，赐宴赏彩叚绢钞如例。

○命署都指挥·佥事 王辅充右参将，分守怀来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