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东西?”沐玄羽说道。
杜镇冷哼了一声,将先前困住棉少等人用的天石收了回来丢到了沐玄羽的手上。
沐玄羽拿着四块小小的天石不断的在手中揉搓,能够承受住灵力被凝结成镇石和打造成灵器的,只有这些天外飞来的火石才行。
许久,沐玄羽叹了口气,将这几块小小的天石小心的收在了衣襟之中。
棉少等人在耿家被带走后,大家也都识趣的陆陆续续离开了。本以为两族结好的盛大仪式,因为新娘的死。而变得无疾而终。
千仪抱起百仪,她不允许任何人再碰她的姐姐,她就这样一个人将百仪带回了钟家。
看着床上依旧一袭嫁衣的姐姐,千仪的心撕裂一般的难受,她小心翼翼的将千仪的喜服褪了下来,然后换上了她最爱的白色衣衫。
“姐姐,我知道你还是不喜欢穿红色。”千仪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止不住的掉落,浸透了百仪的白衣,“都怪我,我当年不应该因为自己的自尊心离开钟家,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她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簪子,那是她送给姐姐成亲的礼物。
钟太白站在百仪的房门外,他轻轻的推门而入,身形越发佝偻了。看着自己一手栽培的孩子,此时再不会睁开眼睛,他浑浊了双眼。本以为是对百仪最好的安排,没想到竟落到了这样一个下场。
“你出去!”千仪冷冷的说道,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钟家,要不是因为这些,百仪本可以活的更自在一些。
钟太白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压下心里的悲伤说道,“你不能去杜家!”
“为什么!我不去杜家,谁来还姐姐一个公道!”听到钟太白的话,千仪大怒!
“如今的形式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一切都是有人有意而为之,如今你姐姐已经去了,你若再犯险,以后钟家”
“别跟我提钟家!”千仪厉声打断了钟太白的话,“我不是姐姐,在我眼里,钟家连姐姐的头发丝都及不上。”
“你糊涂!没有钟家,何来你和百仪二人,没有钟家,你十二岁出走,以为凭你自己真能活的这般逍遥!”钟太白亦怒,连脸上的血色都淡了几分。
千仪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她又何尝不知道,姐姐一直在用钟家的势力暗中保护她,“我要报仇!”她红着眼睛态度强硬。
“还是我去吧,现在情况复杂,以你的功力,要留在钟家!”钟太白冷静的说道,“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我已经没有了你姐姐,你父亲也走了,我不能再眼看着你去送死!”
这么多年一直和自己怒目而立的祖父如今面对姐姐的死,竟然开始脆弱的如同一个孩子。千仪心下震动,毕竟是骨肉至亲,这儿多年漂泊在外,她又何尝不记挂她生长的地方,不记挂她的亲人,只不过她一直在等一个借口罢了。只是如今借口有了,姐姐却再也不见了。
千仪起身走到钟太白的身边,褪去一身戾气,将他扶到一旁坐下,她轻轻的唤了一声,“祖父!”
钟太白闭上眼睛,深深的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又认自己了,在这个钟家最艰难的时刻。
“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走了,但是姐姐的事,我一定要亲自查清楚!”
钟太白自然清楚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只得再退一步。“好,不过你要答应我,此事之后,你要留在钟家!”
千仪回头看向百仪的尸身,“我会的,因为这是姐姐一直想守住的!”
她没有亲眼看着百仪下葬,她怕夜长梦多,于是在收拾好百仪的身后事后,就来到了杜家。
千仪一脸严肃,看着杜家家主,眼底掩藏着很深的杀意,“为何不让我见棉少!”她大声质问,几次压制住自己摸向匕首的颤抖的手。
“千仪姑娘,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但是为了公平起见,我不能单独放你去见棉少,千仪小姐可以放心,我杜家向来主事公道,待耿家来人后,我自会让大家见面的。”杜镇一脸公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愤怒不已的千仪和颜悦色的宽慰道。
“好,那我便再等几日,希望到时候杜家主不要让我失望!”千仪一甩袖子,走了出去。只剩下屋里挂着阴森笑容的杜镇。
入夜,黑云沾满了天空,看来用不了几天便要下雨了,空气潮湿压抑的几近让人喘不过气来。
千仪在房中换了一身夜行衣,她相信棉少,也相信一一。更何况千仪和钟太白也在家中分析了许久,觉得不可能是是他们两人做的。既然相信他们,那么此事必是有人设计,而设计此事的人功法肯定不在他们之下,如此推测,杜镇的嫌疑最大。千仪之所以舍下尸骨未寒的姐姐,就是为了先去找棉少了解事情的真相。早就猜到了杜镇不会轻易让自己见棉少,所以她才会丢下耿潇吟想要先来弄个清楚,如果真是杜镇,哪怕粉身碎骨,也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正在千仪准备好要出去的时候,她眼中寒光一闪,飞身一跃一掌推开了窗子,随即从窗子的下面拽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儿!
只见那男孩儿周身穿着青色的长袍,青色的布鞋,而那衣服和鞋子的样子一看就是已经洗过很多遍的。小男孩眼神冷静的看着千仪,甚至还示好的冲着千仪笑了笑。但白嫩的小脸诚挚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打动对方,千仪手中的匕首依旧架在男孩的脖颈上丝毫没有放松。
“你是杜家的人?”千仪问道。
男孩也不说话,用脑袋点了点,眼睛使劲的往下看,示意千仪自己身上挂着的东西。千仪不耐烦的朝下望去,竟是一块黑色如玉一般的东西,那挂件的样子竟是一个古琴,余人古琴!
“你是灵器的主人!”千仪惊讶。
虽说余人古琴几年前就已经认主了,但毕竟新的主人是一个孩子,所以始终未在几大家族中露面。
“姐姐,咱们是一路人,我跟你是一伙儿的。”小男孩看着脖子上的匕首一脸郑重的说道,“我要是对你有不良企图,我就不会这样被你拿匕首架在脖子上了,更何况我功力低微,你看,我连灵器都没有办法收到体内,我定然是打不过姐姐的,姐姐我能跑出来的时间不多,咱还是好好说点正经的吧。”
千仪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孩,这行事作风和这身装扮真是毫不相符。她将匕首放下,小男孩呼了口气,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伸出双手恭敬的行了一礼,“杜曼见过姐姐!”
千仪挑眉问道,“你多大?”
“在下十四了。”杜曼老成的回到。
千仪冷笑了,“你?找我何事?”
“姐姐这身装扮出去想必是想查些什么,我虽然不是总能自由走动,但是帮姐姐带个路还是不成问题的。”杜曼说完还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可以信任。
“我为什么要出去?”千仪忽然笑着盯着杜曼说道。
“姐姐,前两日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首先希望姐姐节哀,其次,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虽然杜镇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现,但是我相信,他不是好人!姐姐若是有什么计划,我兴许可以帮上点小忙。”
“我凭什么信你?你可是杜家的人,如此揣测自家家主,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哎呀,我的好姐姐,我能跑出来的时间真的是不多,若是放在几年前,我定是乖乖听话,好好长大,做一个灵器主人的表率,可是现在玄龟鼓已经出世了,等到耿家大哥一来,我们五个人,谁都跑不了!”杜曼看着淡定的千仪,一脸焦急,生怕千仪耽误了时间。
“为何要跑?”千仪依旧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哎!杜镇要用我们开启五乐图,等到耿潇吟来了你们就都中计了,倒时候我们就都来不及了,千仪姐姐,我知道棉少被关在哪里,你快跟我去救人吧!”杜曼急的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声音压的极低,时不时的还偷偷朝着屋外望去,生怕别人发现他在这似的。
这个小孩到底知道些什么?看来果然是杜镇搞的鬼。听到棉少果然被关了起来,千仪心头一紧,自己一个人怕是对付不了,这个功力低微的杜曼虽说也是灵器的传人,关键时刻只怕也是杯水车薪。
“既然你知道的这般多,何不公诸于众?如此,哪还需这般小心?”千仪冷冷的问道。
“哎,看来你是不会信我了。”杜曼又叹了一口气,一脸早就知道和认命的样子,“我年纪小又没有证据,哎,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姐姐你忙,我先告辞了。”说完便转身要走。
千仪也不拦他,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杜曼见千仪丝毫不为所动,哭丧着脸又转过身来,“我错了,姐姐。”
“知道什么就赶紧说,你不是说你能跑出来的时间不多吗?”千仪早知道他不会轻易离开,毕竟年纪还小,人情世故方面,怎么可能是摸爬滚打的千仪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