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外边不远的街道上,一个面容白皙,形态温婉的女子心头忽然一阵躁动,“长哥哥,方才我心头忽然一阵不安,不会是风兰和少儿出事了吧?”
棉长关切的将手附在妻子的后背上,轻声安慰,“今日是钟家小姐选婿的日子,父亲只怕早就将那小子拎去了,风兰更不可能有事了,有父亲在,你就放心吧。”
“啊,也对,你说咱们总是这样四处游玩,会不会太难为他们姐弟俩了。”女子难为情的说着,面上显露出娇羞的神色。
棉长痴迷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情不自禁的拉起妻子的手,“怎么会,他们都长大了,我听说城东有一处桂花糕特别好吃,我带你去尝尝?”
“嗯。”二人谈笑着朝着城东的方向走去。
这个女子不知,她之所以会有不安之感,是因为她曾和自己族中的灵器擦肩而过,而灵器此时正在尝试召唤沐家的人。
正午临近,百仪的婚事也有了着落,同升宴正式开始,众婢女从厅外依次而入,手中都端着一枚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粉色果子,看起来诱人至极。
钟太白心情大好,声音洪亮的说道,“这就是我钟家仙枝树上的果子,这果子可是数年才结一次,有疏通经脉和增强功力的功效,这次叫大家来,就是来品尝这枚果子的,大家不要客气,都尝尝,都尝尝。”说着,钟太白就将一枚果子放进了自己的口中,细细咀嚼,显得很是满足。百仪和耿潇吟安静的坐在一旁,被无数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一一看着面前的果子小心翼翼的拿起来闻了闻,果然清香无比。她轻轻的将果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汁水顺着齿间留下,清香四溢,果然好吃,吃着这样美味的果子,甚至连方才的担心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棉少看着一一吃东西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将自己盘中的果子放到了一一的面前。
一一挥着手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有一个就够了。”
“这果子对我用处不大,你多吃些,功力长了,想要的东西自然就能快些飞回来了。”
一一被棉少调侃的涨红了脸颊,抿着嘴巴,睁大眼睛,看着果子就像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不客气的将棉少递过来的那个也一口装进了肚子。
看着一一满足的样子,棉少竟难得笑出了声,此情此景看的棉岁老爷子是一阵阵的吹胡子。老子这样,儿子也这样,真不知道棉家是吹了什么风,竟然这般的鸾星高照。
同升宴散,既然百仪已经选了耿潇吟,棉家自然没有多留的道理。棉岁带着棉家一行人准备回府。
“家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棉少对着棉岁说道。
“你爹娘传信,他们已经回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府。”棉岁声音生冷,面容紧绷。
“知道了。”棉少带着一一翻身上马,二人利落的离开了棉家的队伍。
“我们去哪?”一一下意识的问道。
“你跟着我目标太明显了,我要先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先去棉家的暗线收集一些消息,等有了线索,我再回去接你。”
“那,是什么时候?”一一有些担心,自己的眼睛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你放心,灵器不是凡物,那个人本就压制不了多久,而且既然不在棉家和钟家,那就只有杜家和耿家了,一个月后是耿秋儿的生辰,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你带过去,那个人碍于时间,肯定会露出马脚。”
“好,我刚才只是有些心急,怕我的眼睛撑不了多久,最近看东西有些模糊,心情也跟着有些急躁,你不要放在心上。”一一小声的解释。
棉少骑着马没有说话,眼底的担忧越来越重。
表面上越是平静,就越是危险。一定要想个办法保护好这个小丫头。
离钟家不远的避风城中有一处烟花巷,棉少带着一一穿行其中。在这样的地方,一一竟难得的多了几份熟悉的感觉。上岸之后,她待得最长的地方,就是千仪的百花楼了。
“你还敢来找我?!我姐的事你怎么解释!”千仪怒目圆睁的看着棉少,脸色愠怒,头上的珠翠都跟着千仪的怒火颤抖起来。虽然她不愿回家,但是姐姐的亲事她还是很关心的,所以便在她的几个落脚点中选了一个离钟家最近的,好方便打探消息,怎料之前接到飞鸽传书,百仪竟然选了耿潇吟。她又不是别人,她可是姐姐最亲的人,自然知道姐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姐姐选了别人,肯定是棉少的错!
“麻烦你再照顾一一一段时间,她跟着我太危险。”棉少无视千仪的愤怒平静的说道。
“好好好,左右我姐也已经选了那只鸟,再不济,也比你这冰块强。”看着棉少雷打不动的样子,千仪突然觉得,姐姐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耿潇吟为人正直,又是凤首箜篌的主人,他会对百仪好的。”棉少看着千仪无奈的表情,难得语气温和的说了一句。
听到棉少话语诚恳,千仪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些,虽然不愿娶姐姐,但他终归还是将姐姐放在心上的,“算你有点良心。”千仪白了棉少一眼,然后将一一拉到了身边。
“千仪姐姐。”一一乖巧的喊道。刚才真是被他们两人的阵仗吓到了。
“乖,姐姐教你的舞还记不记得?”千仪一脸妩媚的问道。
“她眼睛受伤了,你护好她即可,不必”想起上次看见一一时的样子,棉少的脸色冷了下来叮嘱。
“不必什么?”没等棉少说完,千仪就一脸桀骜的打断了棉少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惹了多少眼线,一一我自有办法,你还是操心操心你怎么甩掉那些尾巴吧。”
棉少知道千仪因为百仪的事余怒未消,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要她能保护好一一,其它的都不重要。“还要借你婢女一用。”他又嘱咐了一一几句后,就带着装扮成一一的婢女出了烟花巷。
一一看着棉少离去的身影,心里一阵失落,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棉少作为了自己依靠的人。
傍晚千仪的婢女回来,进到了千仪的房中。
千仪此时正对这一面铜镜比划着手里的翡翠簪子,“一一可休息了?”
“已经安排好了。”婢女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恭敬的回答着她的话。
“你跟着那个冰块可发现些什么。”
“他这一路只是带着我疾行,并未说什么话,后来临近出城他将我放在一家客栈,便独自走了,不过,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路都没有什么表情。”婢女一边思索一边答道,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
“呵呵。”千仪冷笑了一下,“他要是笑着跟你说话才是不正常,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还是上次的那些消息,没什么动静。”
“可有玄龟鼓主人的描述,比如是不是一个女子?”千仪放下手中的簪子眼神凝重。
“没有,只是说玄龟鼓已经认主,新的主人可能上岸了,但没有关于玄龟鼓主人的描述。”
千仪又继续拿起了手中的钗,挑了一下眉毛,微扬起嘴角,“去准备几身惹眼的衣服,我要好好的培养培养我的小一一。”
“是。”
“继续打听着玄龟鼓的消息,若有什么动静不管我在干什么都要立即来回我。”千仪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边,这应该是世家子弟与生俱来的敏感。
“是。”婢女退了出去,千仪自己在铜镜前左右思量,“棉少这般小心的保护这丫头,这丫头难道真的是?罢了罢了,姐姐成亲的事要紧,我还是赶紧给姐姐准备嫁妆才是。”
三日后,钟家钟百仪和耿家耿潇吟结亲的消息便被散布了出来,日子就定在了一个月后,也就是耿秋儿生辰的三日之后。日子是由杜家新晋的家主提议的,两家人也都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婚期定的这般急促,让几大家族的人都嗅到了点儿不一样的味道。
钟耿两家联姻这般重大的事,一下子就让沉静了多年的几大家族兴奋起来。钟百仪是出了名的冰雪美人,耿潇吟又是耿家家主的不二人选,大家都觉得这次二人携手,定能成为一段佳话。
棉少听到这个消息后反倒平静了许多,看来果然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对付明面上的敌人,总要比对付暗地里的办法多。
自打知道了姐姐的婚期,千仪就选了一块上好的白玉,每日都会雕刻一会儿,她想要给姐姐一枝自己亲手制作的镂空白玉簪做嫁妆。
一一因为眼睛越来越模糊,就在千仪的指点下每日踩在一个巨大的鼓上画着浓妆,翩翩起舞,既可以不用移动,又能遮掩身份。一一倒也很是勤奋,几天就把舞蹈练得有模有样的,惹得千仪不断的夸赞自己慧眼识珠。
一一来后不过几天,巷中就多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锦衣华服,褒衣博带,面容白皙,身为男儿身,姿容比起美女来竟是毫不逊色,让众仙子一度窃窃私语,争相攀谈。那位客人也不推辞,不管谁来都会亲切的交谈几句,不过也言明只是来观舞的。使得众仙子悻悻而归。
“那位新来的公子叫什么?可有提过什么要求?”千仪站在舞台边上,一边看着众人的舞蹈一边朝着边上的婢女问道。
“那位新来的公子叫沐玄羽,每次都只是要一壶清茶,没有提过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最近只要有一一姑娘在的场,他都在。”
沐家?难道是冲着一一来的?一一难道是沐家的人?千仪吊起眼角仔细的打量着沐玄羽。长得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