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靳捷听到说要被带走,莫名慌乱起来,试图还原事情因果关系:“你们又是受谁所托?为什么之前不查,现在专门来查我?”
“我们没有义务跟你解释。”
电光火石间,靳捷脑中想起来闻组长曾经的话,赶紧自报身份:“这中间有误会!前辈,我是即将入职的合作社新人,我是想配合你们调查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坦诚跟你们如实都说,但你们……”
“什么?”对方果然注意力被新人转移了。
当着靳捷的面就掏出移动电话来打出去:“我调查科赵宇锋,帮我核实一下,今年入职的新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靳捷的,双沟大学……什么?草!……什么?我还要带他?!谁报的?……哦,好的,谢谢,再见。”
挂完电话转脸,阴恻恻地开口,质问另一个,光是旁听就面色已经开始尴尬的人:“王凤芝!你去申请了实习生,结果都不知道实习生就是靳捷?”
这位姐也是硬着头皮解释:“我真不知道,他们只跟我说一男一女两个人周四报道,没说具体名字……”
看到“唰”地转向自己的两道视线,靳捷规规矩矩装怂:“锋哥好,芝姐好,我还没收到人力具体通知,只知道要去实习,不知道是跟着您二位呢。”
赵宇锋仰天长叹:“唉!水逆啊最近!”
靳捷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就让人叹气了,赶紧表态:
“关于电池厂这件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能帮到两位前辈。但我真的……当时只是为了挣钱还债,所以接了聚福堂派的单,他们派单也不说前因后果,只交代具体要做的事情……我就,照做了……”
他又想起小黑说的话,感觉现在发生的,似乎都在居总预判中了,只是当时身陷其中。即使重来一遍,靳捷也未必能跳出来依小黑所言,不与孔乐他们打交道。
芝姐忖度了一下:“看来聚福堂做这种生意,就是为了逃脱干系,所以专门发展零散的下线接单,尤其是……”她看向靳捷,“这种,不清楚底细又没什么经验的新人。”
“最讨厌这种小白了!”赵宇锋毫不掩饰他的烦闷:“就因为‘没有经验’四个字就可以不用负责任!那到底谁来负责!你做个障眼法,没人发现,就不会再出事了吗?只会让人看不到危险,催化新的问题出现!就因为你们这些!懂点雕虫小技就要拿出来现的人,这世界要多出多少问题!”
又转身和王凤芝吐槽:“人力部现在都是些什么货色在管?连政审都不做了吗,这种正邪不分没有觉悟的人招进来确定不会添乱?”
没等王凤芝安抚,赵宇锋又转身指着靳捷:“你年轻,不懂事,好!我不管你以前都干了些什么,以后要在单位里要挂我们调查科的实习经验,我对你就一个要求,做任何事情,搞清楚前因后果!”
食指点了点靳捷心脏的位置:“问心无愧!”
看得出这人已经不想在靳捷身上浪费时间。交代周四报道再说,便要离去。
靳捷赶紧挽留:“我学校这边的事也差不多忙完了,需要我的话,随时可以开始实习,不一定非要等到周四。”虽然挨了一顿骂,但他觉得骂的也不是毫无道理,更何况,他还想讨好大神套点信息出来呢。
赵宇锋看了王凤芝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这位芝姐大概已经习惯此人秉性:“叫你周四报道就周四报道,听话,不要讨价还价。” 说罢和靳捷互相留了个电话号码,便撑开伞追了出去。
靳捷看过去,两人深色的背影在这山间浓墨般的**里,很快溶入其中消失痕迹。但莫名让靳捷生出难言的心情。赵宇锋浑身气质自带光芒,仿佛这是两个公严的正义使者,在世间为怨灵奔走。
想起A J男当时声讨他的话,忽然有点能理解了。
或许,有能力的人,确实应该多做些什么。
靳捷心情沮丧了起来。
还完书,撑着伞,又在后面的山路上散心。
真是冤家路窄,离艺术学院还有几百米,就看到A J男从楼里冲出来,仰头看了看天,又冲回楼里去。
好好好,靳捷想,你没伞就别出来,等我走过去了再出来。
不料他快步想要经过小白楼时,这人直接冲到了他伞下:“同学!带我一截!”
眼神对上面面相觑。
靳捷硬生生扭头:“我不回宿舍。”
“哦。”陆然看起来也不想理他,转身准备再跑回去,忽然记忆回笼,又转头揪住靳捷:“艺术学院事情解决了吗?钥匙还回来了吗?”
啧,还有这茬事,都忙忘了。
靳捷面无表情:“没查出来,我这就还你吧。”说着一起往小白楼走去。
掏掏书包,把当时院长给他的都掏出来给陆然,反正他在学校也待不了几天了。
但看到了一直放在包里的档案,想了想,靳捷翻到那两个粽子的页面,都是学音乐的说不定认识:“这俩人你熟吗?”
陆然瞅了眼:“知道,不熟。”
“听说你们有个已经毕业的学长叫王勇,跟这俩走得比较近,但接头的地方一般在下面有个酒吧,你知道具体是哪家吗?”
陆然拿了钥匙正准备上楼,听到这话又折返,掏出手机翻了翻,给靳捷看:“有可能是这家‘YOUNG’,我不太跟班里人来往,但经常见他们聊天说去这家,报学长名字有打折。”
靳捷发现,这是他们系的群聊记录,大为震惊:“你这什么手机,竟然可以上Q?”
陆然淡淡收回手机:“最新款,我们有钱人就是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嘛。”
靳捷有点窘,看来是上次背后吐槽被人给听见了。
好歹正经的第一桶金是从这人身上赚的,靳捷也觉得陆家人挺好的,便真心实意对陆然说:“我后面要开始实习,可能不怎么在学校了,不过如果有机会,还是会继续查艺术学院的事,之前我说的话,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道歉,还是很感谢你几次帮我。”
陆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上楼去。
靳捷在原地,发现之前的保安也没了,觉得很多事就这样,莫名其妙没下文了。在陆然角度看来,自己的确不靠谱,当时还在人家院长办公室里信誓旦旦。结果啥也没干。
想到这,靳捷决定晚上就去酒吧看看。
一进去,视线就被一个在小舞台上扭腰的纤瘦男生吸引了。靳捷几乎是凭借本能辨别出,这就是那个厕所里搞电吉他男的外国受。
除了舞台区域有灯,其他区域着实黑不溜秋。
靳捷摸去吧台边,眯眼打量了一会在收拾吧台的人,看着不像饭庄那晚的几个,便主动打招呼要了杯酒。那人竖起手指,表示收到,递酒过来的时候问靳捷:“第一次来吗?”
靳捷谢了对方,没回答问题,状似不经意地提起:“看到王勇了吗?”
“没见人,今天不一定过来。”说完,那人才反应过来追问一句:“你也艺术学院的吗?不像啊。”
靳捷一直盯着舞台上那人,此时看他停止了动作往下走,靳捷喝了一大口酒跟调酒师说:“看到个熟人,我过去一下。”便跟了过去。
那人要去厕所的。
见这里的厕所是单间,靳捷便紧跟其后进了单间,反手锁上门。
对方惊吓地转身,看着靳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口音生涩:“你干嘛?”
不仅高频的声线像,对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也扑鼻而来。但靳捷还是得先核实身份,大脑搜索了一下电吉他的名字,便问:“你就是阿峰的对象?”
听到阿峰的名字,对方脸色骤变,但大概意识到不对劲,又用东南亚学生特有的语调反问:“你是谁啊?”
“我是靳捷。”靳捷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对方的反应。
只见对方整个人忽然变小,靳捷赶紧催动山鬼,在对方要从他脚边溜走之际,用金色光束缚住对方。
弯腰抓起来发现,竟然是一只小猴子,大大的圆眼还怪可爱的。
“还能说话吗?”
对方吱哇叫了两声,大概在表示愤怒,又开始说话:“我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把阿峰弄失忆以后,我就跟他们断绝来往了!”
“我把你放开,我们好好聊聊行不行?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小猴子安静了下来,看着靳捷点了点头。
两个人坐到一个昏暗的角落:“再往里面去去,不要让王勇看见。”
“那我们换个地方聊呗,这里也够吵的了!”
小猴子是打算一次性把靳捷的问题解决完不再有联系:“你不想认清楚哪个是王勇吗,这样你以后找他就行了,别来找我。”
“他今晚会来吗?”
“不一定。”
小猴子说,他一进艺术学院,黑鸟老师就来联系他,说遇到什么问题或者困难,就跟她说,黑鸟老师是艺术学院管精怪们的负责人。但说管,也不过就是偶尔有些找线索的任务分给大家。
黑鸟老师失踪以后,就没人管了,小猴子也不知道,黑鸟老师的上线是否知情。
王勇则是前两届毕业的,由于人比较重感情讲义气,大家都比较崇拜这个学长。
所以精怪们有事也是找王勇。小猴子听说王勇以前也是跟着黑鸟老师做任务的,但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过回了普通人的生活,就没有再参与艺术楼精怪们的事,但蝙蝠和诸怀(那个四脚兽)和王勇有私交。
那天小猴子就听到,王勇答应他们帮忙去找靳捷拿回玉佩。蝙蝠意思是,拿到玉佩才好去找组织,汇报黑鸟老师失踪的事情,否则组织可能会直接放弃艺术学院这条分支。
靳捷对假玉佩的失踪还是存疑:“他们拿到了玉佩没有?”
小猴子睁大眼睛:“你玉佩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