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异闻录？不，是咒术师哒！ 第9章 009

“明天再见，神使桑！家里还要拜托您多看顾啦！”神宫寺一手搭电视机，一手猛挥告别。

屏幕光影变换，映照在她脸上，凭空增添几分好气色。

朝着神宫寺摆摆手，狐狸先生倚靠门框目送她离开。

在他眼中，随着女孩儿大幅度钻进电视机的动作，那头金色长发荡起波浪，叫他想起了秋收时节的麦穗。

——家里还要拜托您啦！

活泼的声音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狐狸先生嘴角勾起浅笑。果然，在铃音心中，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神社才是他们的家。

悠然坐下，他拎起壶续上一杯热茶。目光随意扫过，动作不由得一顿。

青陶杯中，一根茶梗正笔直地立在茶汤中央。

狐狸先生心猛地跳了一下，记忆回到与幼年神宫寺铃音的一场对话。

那是神宫寺被打包扔到神社修行刚刚度过半年时，那时的她还是个极为难搞的小孩儿。

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神宫寺总是沉默寡言的模样，还总是会突然陷进自己的世界中。在神社其他人眼里，那是在与神明交流，更加不敢打扰她。只有狐狸先生，锲而不舍地找机会与她交流。

终于，经过半年的时间，他获得了走近女孩儿心房的入场券。

身高不过他大腿、留着妹妹头的幼年铃音面无表情，用力仰头看向他说：“神使大人，您可以坦诚告知我，我是不是被神明厌弃的人呢？”

他蹲下身直视铃音的眼睛，温柔地询问她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

可铃音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言不发。只定定看着他，执着于那个问题的答案。

好说歹说把这固执的孩子带到廊下，用亲手做的茶点和一些诱导谈话技巧（bushi）成功使她放松戒备，讲出了心里话。

虽然出生在大家族，衣食无忧。可对于神宫寺来讲，她从来没有经历过一件好事。

挂着父亲、母亲名号的两个人，对她的态度与陌生人无异；本该最为亲密的同胞姐姐，恐怕连陌生人也不如。

不是他们的错。

神宫寺眼睛死板无光，语气冰冷地这样说着。

自她有记忆起，便禁止与姐姐相处。连见一面都是奢望，更何谈培养感情？

而这，只是为了能够让她们能够无所顾忌地对抗，以便选出最优秀的继承人。

【一切只为家族荣光！】

被带到她面前侍奉的族人，在她面前整齐划一地宣誓，面色涨红、眼神狂热。

神宫寺毫不怀疑，只要她下令，他们甚至会毫不犹豫献出生命。

太可怕了！她感觉宅子里所有人都有病！

可当她开始反抗、尝试改善身边人待遇时，却得到了所有人的不认同。

抱有那样想法的她，是异类。

可怕地是，她选择逃离父亲家族，也终究是到了另一种病灶缠身的家族而已。

多可悲啊，我是他们很多人痛苦生活的罪魁祸首。

神宫寺语气毫无变化，可他却能看出了潜藏在其中的无边痛苦。这更加坚定了他“养孩子”的心。

自己世界的人，怎么能让外人欺负！

不过，这也得慢慢来，狐狸先生想的明白。而且，铃音能说出心里的话，就是好兆头。

深知自己作为铃音眼中的神使，言语的分量有多重。他仔细斟酌后，心里做好了养育计划。

首先就是——

“不是的，铃音没有被神明厌弃。你看——”他放柔语气，伸出手指向铃音茶杯中立起的茶梗，“这是吉兆，是世界在给小铃音送祝福呢，一切都会变好的。”

很有效果。

神宫寺死水般的眼眸重新燃起微光。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杯，泪水大颗打在桌面，手却稳定如初，生怕惊动那根倔强的茶梗。

也就是从那天起，在狐狸先生刻意的包容放纵下，她一天天恢复了被压抑的本性。

［听起来真是辛苦啊，没想到铃音酱还有过这样的过往。］系统君若有所思。

（某狐狸桑：可惜，她后来还是……）

［Stop！你又不是先知，总会有预料不到的事。而且如今我们都在，那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毕竟，我们是最强！

是啊，系统君未言明的话，狐狸先生自然也清楚。他笑着应和，换了个姿势看向茶汤。

灯光柔和，在茶汤上投下一片金色光晕。茶梗的影子倒映在杯底，像一根细细的指针。

［嗯嗯，这也是世界在给你送祝福呢，狐狸桑～］

狐狸先生不置可否。

但愿这次能够为铃音指出一条光明顺遂的大路。

“阿嚏！”神宫寺揉揉鼻子，皱着眉戳系统君。

「您在听吗？不会在偷偷讲我坏话吧？」

自她回到波洛咖啡厅小屋，就关了电视机，一直与系统君商议“正事”。可是，没得到一句像样的答复。

「老师在听啦，就是给铃音酱补习嘛～」

系统君虽然一心二用，但完全没有混乱，哪一方的情况都没耽搁。

铃音酱回来后就掏出崭新的书本，以及特意留下的勒布朗咖啡，说是要挑灯夜读，还想拜托他辅导嘛。

问她为什么不早点休息，然后白天好好听课？

神宫寺必须要说，她认为在晚上自学加上系统君的辅导效率比听课要高很多。

毕业多年，只有国文、外语和体育这三门课程她有把握。之前其他科目老师提问，都是靠系统君给她传答案作弊蒙混过关的。

说起来，系统君真是天才！

无论是之前全世界训练时，对各国风俗人情的了解；还是进入帝丹高中后，每科知识的熟悉。

神宫寺完全没发现有什么是系统君不会的。

这是因为这样，她先前才会认为系统君是AI。不过，现在证明她判断错误。她也只能感叹一句，系统是天才。

至于为什么不想再继续靠系统君作弊？

咳咳，主要是不想丢神使桑的脸。

既然重返高中，那她一定要在每一次大考中取得头名！不能在神使桑的朋友面前丢人！

神宫寺在额头系上红飘带，背后仿佛有熊熊烈火燃烧，轰轰烈烈地一把冲进知识的海洋。

系统君好笑地摇摇头，任由她行动。

什么，万一白天更困了怎么办？——困了就睡呗。要是一个天天课上睡觉的人取得大考第一，不觉得更有趣吗？

时光飞速流逝，神宫寺抻抻腰，发现手边的咖啡已经喝尽。

不得不说，勒布朗的咖啡口感超级棒！

而且因为一些复杂的私人交情，她喝的是经过处理的特供版，可以一直保持最佳赏味温度。

「铃音酱，垃圾出去丢了吧。」

系统君突然这样建议，神宫寺满脸困惑。

「就当是出门清醒清醒，换换脑子喽。」

也是，已经学了很长时间，是该劳逸结合一下。神宫寺点点头，熟练地拆分垃圾并分类装好，推门而出。

凌晨的街道很安静，空气中还带着雨后水汽的味道。

楼上事务所有一个房间貌似点了小夜灯，昏黄的亮光看不分明，不过神宫寺也没细想。

她慢悠悠朝垃圾桶走去，脑子里仍然回放着各种解题步骤。

“不对吧，刚刚那题用洛必达法则倒是能解出来，可是高二没学这个吧，能给分吗？要不就直接写答案？嗯……”

神宫寺喃喃自语，完全忽视了周围都有事物。

「到了！还有，回去再想这些东西。」

系统君的话唤醒神宫寺，她连忙停下脚步，仔细对照分类扔下垃圾。

咚！

垃圾桶空荡荡，纸盒丢进去撞出巨响。

柯南下意识扯下耳机，反应过来重新戴上，只听到耳机中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因为神宫寺在波洛咖啡厅的表现太过奇怪，而且他有点在意那个凌厉敏锐的眼神。所以在神宫寺赴小兰的邀约，来家里吃寿喜锅时，柯南趁机粘了一个窃听器。

说实话，从神宫寺离开事务所算起，这个窃听器算是工作了数个小时。

但是，柯南愣是完完全全没听到一点儿想要的情报，甚至听到神宫寺开口讲话也只有刚刚这一句而已！

江户川柯南不理解，真的！

以他的能力，当然可以通过音频大致还原出现场情况。那么，在他的分析中，神宫寺今晚做了什么呢？

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打开电视，然后完全没有其他动作，就这样整整持续了四个小时！

柯南很清楚，那间由杂物间改造的屋子只有一扇老旧的木门，任谁推动都会“咯吱咯吱”作响。

而且电视的音量不算大，他很确定那四个小时没听到神宫寺出门的声音。

这太离谱了吧！

神宫寺是在电视机前一动不动站了四个小时吗？这种判断，让他怎么去相信啊！

可刨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只能是真相。

而且，神宫寺这人好像确实挺离谱的。柯南继续回想他还原的场景。

凌晨零点四十，她关掉电视机，然后，开始学习？！

本来只能通过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判断她在写东西，但好死不死，他最后听到了神宫寺念叨的“洛必达法则”、“解题”、“给分”这样的单词。

所以你大晚上不睡，就是要做数学题？！

为什么非要通宵做数学题？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做？为什么非的看四个多小时电视？

想到从兰那里套出的情报，柯南险些绷不住。

神宫寺，入学第一天就睡遍每一节课，但能完美回答上所有老师提问的奇人。

对于她为什么白天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困意，柯南疯狂头脑风暴，想出了无数可能。

但，光凭窃听器传回来的情报判断，竟然只是因为她喜欢通宵。

通宵的原因居然是要做数学题？！

离谱，离大谱！

窃听一遭，柯南只感觉笼罩在神宫寺身上的迷题更多，没休息好的头都开始痛了起来。

他准备洗把脸清醒清醒，结果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待客厅窗边立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