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短篇合集 第1章 松田阵平

[第一人称]

终于在休假日之前做完企划书，我婉拒了同事下班聚餐的邀请，连着一周加班到深夜的我只想回到温暖的房间好好睡一觉。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我匆匆洗漱完毕就躺到床上，柔软的羽绒被轻飘飘搭在我的身上。或许上帝诚心想让我和我的床来一场霍乱时期的爱情，手机开始响个不停，我看了眼屏幕，是陌生号码。

我按下接听键，对方念出了我的名字，很急切地说：“很抱歉打扰到你，我是萩原研二，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能和我见一面？”

……萩原研二？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身为高中同学兼前任的至交好友，松田阵平几乎与他形影不离，在我和他约会时会为他出主意、每次吵架也都会充当起和事佬的角色，一来二去连我们都熟络起来互加了联系方式，只是在分手后连着松田阵平一起被我拉黑。

“请问有什么事吗？”我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精神些。

“是关于小阵平的事，他现在……出了点状况。总之电话不方便说——如果有时间的话请你务必和我当面谈。”

理智上是不该管的。

或许是因为超负荷工作的大脑思考能力过低，或许是因为什么不可抗力，总之我答应了。

到达约定好的咖啡厅时，萩原研二正被几个高中女生包围，而他游刃有余地和她们交谈，见到我来，他才向这群女孩笑着告别。

“你看起来好像很疲倦。”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我没答，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余光瞥到坐在他对面的自来卷小男孩。

长相和凶巴巴的表情都与松田阵平极像，我瞬间清醒了点：“……这是松田阵平的私生子？”

“不！当然不是——”他立刻否认，招呼着男孩坐到他旁边给我让位，放低音量，“这是小阵平。”

“哈？”

我皱起眉，萩原研二向我解释了松田阵平是如何傻兮兮误食一种可以使人缩小的药物的。

“事情就是这样，小阵平缩小后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现在的记忆，他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小孩子，我已经试过许多办法还是没能让他记起来。如果多接触以前的人或事能帮助他快点想起来，但阵平现在这个年纪非常痛恨警察，不肯和同事们交流，所以我才来找你。”

……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玄幻。

我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对着萩原研二说：“我拒绝，你也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吧。”

萩原研二右手撑着下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他面上的笑很是狡猾：“分手了还能复合嘛，小阵平在你们分手之后可是伤心的不停喝酒，颓废了好长时间。——差不多也该原谅他了吧。”

我沉默，分手的理由的确有些勉强。不过因他受伤住院却只说在出差，出院时我才发现。与其说是气他不肯告诉我，倒不如说是在气我自己没尽到女朋友的职责，迟钝的过分，连男友受伤都不知道。回想起吵的最后一架——说是吵架其实只有我一人歇斯底里，他自知理亏，只是说怕我担心。

后来当然不欢而散，吵到一半我自己都觉得没劲，只说冷静一段时间，然后就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

疲惫感又袭来，大脑无法继续支撑思考，我拿起桌上的冰镇柠檬汁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勉强打起点精神。

“啊，那杯是小阵平喝过的。”

衣角被拉了一下，我低头去看，缩小的松田阵平拽着我的衣服，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沉默一阵，我突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和我住吗？”

萩原研二“啊”了声：“如果可以的话。”

拉过松田阵平扯住我衣角的手，我看向萩原研二：“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可爱的JK们聊天了，作为打扰我休息的代价——”我弯了弯眼，“账单你付。”

萩原研二干笑几声：“当然。”

被晚风吹过一阵，困意也消散了点。我带他走进公寓旁边的便利店：“吃过晚饭了吗？”

见松田阵平摇头，我拿过一盒速食咖喱，“那今晚先随便吃一点，明天再带你出去吃。”

又买了几盒泡面和冰淇淋，松田阵平似乎很不乐意地看我，我没多想，拎着提篮就去前台结账。

把冰淇淋塞进冰箱冷冻层，我撕开速食咖喱，淋在米饭上直接放进微波炉加热。等待的过程中又开始犯困，我去取了新的洗漱用品给他，微波炉里的咖喱已经加热好，松田阵平坐到餐桌前，我把勺子递给他，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吃，因为缩小了，原本的假牙是不能戴了，张嘴的时候能看到牙齿缺了一颗。我弯了弯眼睛，问他：“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他动作顿了顿，摇了摇头。我抿抿唇：“好吧，你吃完把盘子放在那里就好，洗漱用品在洗手台上——是新的。我太困了，我得去和我的费尔明娜约会了。”

松田阵平“哦”了一声，我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实在是过于疲惫，我懒得细想，直接走回卧室。

睡得昏昏沉沉间，房门轻响一声，似乎有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在额头上贴了一瞬。

……

第二天中午。

“带你出去吃好了。”我仔细思索了自己目前为止会做的菜，敲下决定。

在做饭方面，我的技能点大概从出生起就被点了负点数，除了一些不需要什么厨艺的水煮菜和煎蛋，哪怕是做法式吐司都能煎糊，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很难理解明明是照着菜谱一步一步做，为什么还是会失败。和松田阵平在一起的时候还能吃一些他做的菜——虽然味道一般，但起码能吃，自己生活的话就只能靠速食料理度日。

松田阵平把蘑菇天妇罗夹到我碗里，又挑出炸芹菜天妇罗放到一边，我下意识接过，一口咬下去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做了什么。

连我名字都忘了的松田阵平会记得我喜欢吃蘑菇吗？终于想明白昨晚那点不对劲是什么，我从前总会和松田阵平开玩笑说我的床就是我的费尔明娜，但那不该是现在失去记忆的他知道的。

看他的目光犀利了些，卷毛小男孩生的稚气，举止却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眼看着他快要吃完，我开口叫他：“亲爱的。”

对于这种肉麻的称呼，曾经的他表面很嫌弃，但无论是一开始通红的耳尖，还是习惯以后止不住上扬的嘴角都会出卖他真实的想法。

再次听到，松田阵平下意识应了声，过了几秒才意识过来。

我笑弯眼：“阵平，你是在装失忆吗？”

发现瞒不住，他很干脆地承认。

其实并不生气，只是有些担心。见他承认，我才问道：“你是怎么误食的那个药，还能变回来吗？”

松田阵平视线飘忽不定：“啊，那个。其实是……”

他脸红了几分：“就是分手之后和zero他们喝酒喝的神志不清，误把他用来装研究药物的盒子当作你之前给我的解酒药盒带走了。第二天醒来，看也没看就吃了颗。至于变回来——解药明天就能拿给我。”

“……”

我想过很多种他缩小的原因，却没想到松田阵平这种谨慎的警官居然会犯这种算是弱智的错误。

“明天才能变回来是吗？”

松田阵平点点头，又说：“加急一点的话，今天也可以。”

“不，我不要。”我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捏了一把他的脸，软软的，手感极佳。

我又去揉他的卷毛：“我还没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今天就让我好好玩……看看。”

嘿嘿嘿嘿好好玩玩卷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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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松田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