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吠 第78章 逼她

齐涵急忙挽住杨思珈胳膊，压着声解释：“是她先印我小卡说我是鸭国内国外到处发，害得我被派出所传唤，电话微信都用不了，反反复复好几次，我忍无可忍才回击她的！”

齐涵专门雇了个人搞上门用亲身经历劝诫无知少男迷途知返的事，一直到19年初，林轻羽在齐涵奶奶华峦84岁寿宴上撒了顿泼，掀了好几张桌子，把齐涵一脚踹进六米高的大蛋糕里，齐谨律当众揍了他一顿，扔去老家关了3个月禁闭，俩人的恩怨才算告一段落。

原来背后是这么个情况。

“……”杨思珈蹙起眉抿住嘴假装起深沉，才堪堪忍住笑意，随意点了个头就当揭过，但桌子对面显然没有要停的意思，继续道：“好，行，发小卡是我有错在先，被报复我无话可说，那你欺负我没能力，不懂管公司，找了两个人装我爸私生子来抢我公司，自己又假惺惺跳出来当好人帮我，把公司拿去给孟序回加杠杆，差点害得我破产的账怎么算？”

齐涵就知道又要提这个事。

他把杨思珈挽紧了一点，一脸无所谓地看着林轻羽：“我一开始就说了让你借我们用用啊，你不肯，那我不就只能耍点手段喽。”

“我凭什么借你用用？”

“大家从小一块长大……”

“谁和你们一块长大？老娘上小学五年级之前一直在新泽西。”林轻羽的音量骤然拔高：“再说了，老娘凭什么要帮死前男友的忙？”

其实也不是不帮，只不过林轻羽说前提是和她复合，齐涵要是不同意，她为难上他几次也就借给他了，毕竟她肯定斗不过董事会那群老帮菜，扔给齐涵，她也能坐享其成，可齐涵嘴贱回了一句‘讲正事呢开什么玩笑。你看我像是饿到得吃回头草的人吗？’把林轻羽给惹毛了。

“不帮就不帮喽。”齐涵的嘴角恶劣地勾起：“反正你缺心眼，我前脚才和你说完，后脚就有私生子找上门都没察觉任何异常，我不欺负你欺负谁？”

“齐涵！”林轻羽猛地拍了一把桌子便站起身，指着齐涵便要开骂，被姗姗来迟的朱医生咳嗽着打断：“开始吧。”

林轻羽嘁了一声，去旁边拉了条椅子坐到朱医生旁边。

“仍旧需要小齐总先做几份测试。”朱医生看看杨思珈又看看林轻羽，笑笑：“还请二位到客厅稍等片刻。”

“……”齐涵看了一眼林轻羽，又看朝朱医生：“让我女朋友待在里面不会有太大影响吧？”

朱医生仍旧微笑：“是有一定影响的。因为知道她在场，您会下意识地想在她面前表现良好，那您选填的选项，可能会和实际情况有偏差。”

“……好吧。”齐涵起身，把杨思珈推去客厅，侯在外面的二助三助连忙起身帮忙。

折返路过林轻羽的时候，齐涵压着声平静道：“不要让我知道你在她面前乱讲话。”

林轻羽不自然地撇了撇嘴：“我是有多闲。”

不过齐涵一把门关上，林轻羽就欻一下起了身，一边紧张兮兮地看着紧闭的办公室房门，一边小碎步挪到杨思珈身边蹲下，朝她昂昂头，小声道：“欸，你这手和脚怎么弄到的？”

杨思珈想了想，说：“自残。”

“………………………………”林轻羽把嘴抿成一条线，瞬间惊恐得瞪大的一双眼眨巴个不停：“你，你有抑郁症啊？”

“不算是。”杨思珈说：“就是有的时候生起气来，喜欢砸点东西，这次生气，手边只有玻璃，就捶了一拳，嫌不过瘾，又踹了一脚，就被扎到了。”

林轻羽讪讪然笑了一下：“你倒是实诚。”

“撒谎很难圆好的。”

“那确实。”林轻羽抱着手，畏畏缩缩地再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小声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来和你道歉的。”

＊

朱医生把一直按在手里的资料移到齐涵面前，齐涵拿起来一看，并不是测试题，而是——她和林轻羽的谈话记录。

“考虑到您和林小姐的关系较为紧张，我就临时调整了一下这次的治疗方案。”朱医生温声道：“您可以结合我对我和林小姐谈话的复述，和这份书面资料，对记忆画面进行脑补，可以重复想象某个画面，或者某段对话，尽可能多地构建其中的细节。比如说天气，晚霞的颜色，脚下沙滩的湿度，海风的大小……”

但看到手头的谈话记录后，齐涵的目光就久久地停留在了几个字眼上——“他说，我才是杨思珈男朋友，你给我滚蛋”，朱医生的声音就像被什么东西加了扩音放慢效果似的，在齐涵耳边沉闷地聒噪着，根本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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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珈睨了林轻羽一眼：“道什么歉？”

“主要有两点。”林轻羽伸出两根手指，神色坦荡地抬头看着杨思珈：“首先是上高中的时候，他打赌追你的事，是我传出去的。”

“嫉妒是主要动机。”

“但他做得也不对啊，是吧？我提早让你知道，及时止损了啊，免得你被他那张脸给蛊惑了，没两天就同意了，被他拿着你的真心当战利品践踏炫耀，多伤人啊！但我没想到他是真喜欢你，一直到孟序回生日那次我才看出来的。这不怪我，怪他自己嘴硬。”

“然后是大一寒假的时候。”林轻羽抿了抿唇，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我喜欢他这件事呢，大家都知道，我已经是用尽浑身解数追过他了，但他就是不肯和我在一起，那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和其他人谈恋爱喽。”

“我长这么好看又这么有钱，什么样的男人我得不到？总不可能为了一个始终都不给我回应的人，浪费我大好年华吧？但即便和其他人谈恋爱，我还是喜欢他，我就算是同时谈好几个，也还是惦记他。”

“那天我就和往常一样逗他，问他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他居然说好，还帮我打电话给我男朋友说分手，电话一接通，就对着手机吼了一句‘我他妈才是杨思珈男朋友，你他妈给我滚蛋’，我就知道，他果然是受刺激了。但一说完，他又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说他刚刚说了一个名字，问我是什么。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失忆了，我们大家都不知道，我又喜欢了他那么久，眼见着就能和他在一起了，怎么可能拱手让人？我就骗他，说他说的就是我的名字，他也没追问，我们就在一起了。”

“可是就算我告诉他，他当时喊的是你的名字，他也没法儿和你一起啊。”林轻羽说：“你那时候都有男朋友了。他总不可能杀去厦门，把你抢过来吧？”

＊

见齐涵眉头紧锁，朱医生默默闭上嘴，任由他发散。

但很快，齐涵又抬头看向朱医生：“也就是说，我在和林轻羽恋爱之前，见过我女友？”

朱医生观察着他的表情，点了点头：“是。”

“什么时候？”

“您……要不要回想一下？”

“我不想想。”齐涵说：“直接告诉我吧。”

“您去找过她。”朱医生又将另一份谈话记录推到齐涵面前。

是孟序回的。

齐涵一眼就看到那行字——【……打电话给我，哭着骂我，说我骗他，她有男朋友了。】

目光往上。

【差不多是15年12月中旬，他放寒假，在伦敦住，时不时有人找他搭讪要联系方式，他都没给。我老婆旁观了几次，起了好奇心，就问他为什么不给。

他说除了得浪费时间回消息外没什么意思。我老婆继续问他，上了大学难道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吗？他说没有。我老婆又问他，难道他没有喜欢过谁吗？

他瘪了瘪嘴说，高中的时候倒是喜欢过一个女生，当着他的面把他写给她的情书撕了，气得他哭了好久。

我不知道他那时是否失忆，但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他肯定还喜欢杨同学。所以我发消息问杨同学的朋友万心一她是否还单身，很快得到肯定答复，就告诉了他，她的近况。

他嘴巴上说‘关我屁事’，但我看到他立马偷偷在桌子底下买了从伦敦到厦门的机票，一出票就说有事先走了，然后第二天凌晨打来电话，哭着骂我，说我骗他，她有男朋友了。】

＊

“寒假？”杨思珈笑了一下：“12月份？”

林轻羽点点头：“对啊。”

杨思珈又笑了一下：“我恋爱是大一下学期才谈的，五一收假之后。”

“啊？”林轻羽一头雾水：“因为他喊你的名字，那晚我悄悄去和孟序回打听了。孟序回说他才去厦门找过你，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