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和她谈恋爱的原因也很简单,大概率是因为上了大学,看周围的人都在谈恋爱,我也想谈了玩玩,她从小就喜欢我,总在我面前晃,长得也挺漂亮,还一边追我,一边恋爱不断,找她谈恋爱,分手没负担。”
“而且我们家境相似,又很熟,什么话题都能聊两句,我不需要在她身上投入精力和资源去帮扶她,顶多给点钱,让她买点想要的东西完事,很省心。她对我而言,并不特别,更不珍贵,所以我一见到你,就毫不犹豫甩了她。”
“她对我还挺上心的,所以我这种突然提分手的行为,和出轨没区别。”
“第二任,你见过了。也差不多半年。我朋友他哥生日会上认识的,在读硕士研究生。散场的时候来加我微信,我忘了那次为什么会同意加,大概率无非因为长得漂亮。她时不时发消息给我,内容无聊我懒得搭理。过了几个月我去北京出差,她刷到我朋友圈看出来是在北京,说请我吃饭。吃完饭我送她回学校,下车之前和我表白,问我可不可以和她谈恋爱,我说可以,没问题。我闲得很。”
“因为那阵子刚和我妈恢复联系,契机有点糟糕。”顿了顿,齐涵还是说:“她以前是我爸助理,共事四年结了婚,那次是在一个商场,我带项目组的去买点东西做绩效奖励,其他人还在选东西,就穆寒至站我旁边,她正巧路过看到,就以为我也和我爸一样,嚯嚯助理。所以我就找个女友避避嫌。但因为之前被搭讪都懒得理,一时找不到人谈恋爱,就赶巧了。我当然不会来真的。”
“所以在一起没多久就烦了,但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说分手,就把人支去国外工作,想让她自己提。她也有点迟钝,过了好几个月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不过学聪明了,出国后没再见面,却弄了个怀孕两个月的假B超单去找我奶奶,说要嫁进门,把对我们关系的处置权,推回我手里。我就赔了她一点钱,和她分了。”
说完这些,齐涵才抬起头,看着杨思珈,语气平静道:“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做什么对比强调,说你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我不会那样对你这种垃圾话。毕竟没人逼着我谈恋爱。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待之前的两段恋爱,是什么样的态度和做法,让你心里有个底,保持警觉。”
“你得时刻记住,我对待感情并不负责。”
“你并不是在和我一个人打交道,你还要应对我背后的一整个齐家。”
“之所以选择保持一对一的恋爱关系,无非是懒得把精力浪费在同时和几个女人周旋上。一个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干嘛要吃饱了撑的搞那么多个,跟影院调档期似的,还要琢磨把哪段时间排给谁,才能达成我的最大效益。这对我而言非常无聊。更想保留一点人的样子,不想退化成原始动物,拿什么激素一上来连路过的六旬保洁都想干当借口,对谁都发情。”
“直到在听到杨思捷说我挑中你,和挑中什么礼仪小姐、鼎岛里的女孩没什么区别之前,我都不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行径有什么问题,我不愧疚,不忏悔。比我渣的男人多的是,还总是有人为他们开脱辩解,我有什么错?”
“而且几乎所有的东西,到我手里,其实和商品已经没有区别了,他们全部都是按照我的要求筛选出来的,不好用了,不想用了,就有无数替代品来替换,基本不需要投入情感和精力去维系,怎么可能珍惜。”
“你必须时刻防备我。”
“你不能因为被我发现了真面目,就彻底无所谓了,连行车记录仪掌控在我手里这种事都能忘记。”
“可你安装行车记录仪的软件初衷,是担心我自己开车的时候遇到危险,你好及时救我,又不是……”
“初衷是好的,你怎么保证不会变质?”齐涵厉声打断杨思珈,声音陡然变得激动:“我现在对你好,是因为我正爱你,我愿意为你处理问题和麻烦。我给你钱,是因为我有比这多得多的钱,花在你身上的那些,完全不影响我本身。”
“我们之间的关系,掌控权毋庸置疑一直在我手里。要是我哪天又厌倦了,或者见到个更喜欢的了,突然和你提分手,还忌惮你行事极端,为防你气不过报复我,一次性把事情做绝,你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你明明知道。”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你不防备我,不把我给你的钱牢牢揣进兜里,不用婚姻限制我,你开着被我监控的车去撞人,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杨思珈怔住。
她看着那双又蓄满眼泪的眼睛,心下有源源不断的情绪在翻涌,可脑子却变得愚钝,她目光闪动着,企图能组织出可以让他高兴起来的话,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半晌,杨思珈才丧气地垂下头去,用压得小小的声音说:“可我真的不想算计你。齐涵。”
齐涵抠了抠眼皮,抹掉险些滚落的眼泪,别过脸去,继续骂道:“还什么烂人见多了免疫了,既然烂人多,那说明该清理交际圈了,训练容忍度是什么狗屁办法?”
“还给60岁老头当二//奶,你他……你!……”齐涵捂住眼睛。
在长久的静默中,他的眼泪汇入掌中,再从边沿滴落,滴在饭桌上,滴在他的西装上,滴在地上,也像是令人疼痛不堪的热油,一点一点炸到杨思珈心尖上。她颓唐地坐在旁边,偷偷地颤抖着。
直到情绪平复了一些,齐涵才尽量压下哽咽,收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才没能让你在听到那么难听的话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说‘齐涵就是很好,少拿自己和他相提并论’,但你也不该……”
齐涵又别过脸去,崩溃地流着泪道:“你也不该靠伤害自己来回击。”
原来症结在这儿。
杨思珈笑了一下,站起身,抱住齐涵:“哎呀,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好不好?”
“这是乱说话的问题吗!”
“哎呀,那我再也不自轻自贱,以后一定积极阳光,热爱生活,好好和你在一起,总行了吧?”
这话一出,怀里的抽噎声骤然变小。
杨思珈的手掌穿进他头发里揉了揉,又笑了一声。
“齐涵。”杨思珈喊他。
得到凶巴巴的回应:“干嘛!”
“你是不是故意说这些话的?说什么让我防备你算计你的话,其实反而是你算计我的一环。”杨思珈顺势坐到他腿上,圈着他的脖子,吻去他脸上的泪:“让我听进心里,更喜欢你,更对你不设防,是不是?”
齐涵以为杨思珈不知道他那俩前任还念着他吗?
一个是分手后虽然见面就吵架,有的时候齐涵还要挨两下,但19年中旬林轻羽父亲过世,公司乱作一团,圈子里全在看热闹的时候,齐涵默不吭声帮忙抢过控制权,还专门弄了个代理公司帮忙打理家业,让人能继续安安心心潇洒人生,一个是分手后回来求复合,他嘴巴上凶巴巴的,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是不是遇到了难处要不要帮忙,又给了一笔钱。
说什么对感情不负责,但他明面上挑不出错,仁至义尽。
“对啊,我就是在算计你。”齐涵冷哼了一声,伸手圈住杨思珈的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捏起筷子夹菜:“我聘了一支团队专门给我出谋划策算计你,你给我当心一点。”
“我要吃茶叶熏鸡。”杨思珈晃着腿说:“你撕个鸡腿给我。”
“先坐回自己的位置去。”
“不要。人家就是想在男朋友怀里。”杨思珈一脸乖巧地趴在他怀里不停蹭:“男朋友抱着喂鸡腿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你知道吗!”
“别闹。”齐涵扒开故意作乱的手。
杨思珈得寸进尺,转回身去抱紧他,左右蹭,身下很快就有了动静。
恶作剧得逞,杨思珈哈哈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摇头晃脑地戴上手套撕鸡腿。
“看来我家乖乖还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