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吠 第100章 苦头

一助给三个人开出高低不一的条件，让三人考虑一天后做决定，三个人都谈完，穆寒衍便接力找上门去，问一助是不是告知他们，穆寒衍是杨思珈的人，杨思珈让穆寒衍放名单出来，好让经伦能兵不血刃地处理这波危机。

见对面神色闪躲，穆寒衍急道：“千万别中计了！是穆寒至暴露了，从我这儿套到几个名字就立马开涮！你们要是同意了，才是真的祸到临头了！没猜错的话，穆寒至给你们三个开了不一样的条件，就是为了让你们起内讧，供出更多的人，她好拿着你们邀功脱身呢！”

对面心念一动，追问穆寒衍，另外两个人是谁。

穆寒衍忙打哈哈敷衍过去迅速开溜，转战下一个，三个人很快聚首，经商议后决定，一人给遇霖报信，一人继续试探，看是否真如穆寒衍所说的是穆寒至的把戏，以免错过招安，最后一人去和穆寒衍对峙，问她究竟是谁的人，到底想干嘛。

穆寒衍对对峙一笑置之。

因为抽到去报信的人，扭头就把他知道的卖了个一干二净。

毕竟以遇霖现在的态势，谁还有功夫搭理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能拆东墙补西墙就不错了。

对面立马就明白坏事了，拔腿就要去找人算账，可没走几步又猛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穆寒衍：“我应该可以代劳你这个角色吧？”

穆寒衍扬眉：“当然。”

所以穆寒至并不是因为被和真州招商局的谈判分走精力，连齐涵交代的事情都给忘了。

她是故意的。

冒险一搏，换齐涵下通牒。

一个由她负责牵头成立的分公司总经理，和开设在经济水平差不多城市的经伦分公司类比，算上福利待遇和年终奖，年薪到手一百万出头，虽然比起现在这份齐涵心情一好就发点加班费奖金的助理工作差点意思，但光和政府机关打交道这一项，就远超一百万了，跳起槽来，就是高管起步。

还算值当。

昨天齐涵才说完给穆寒至半天时间考虑，她便立马打包票说会尽快给公司一个交代，然后紧急召集穆寒衍、她的三个助理和她花3万买来的三个人开会，迅速整理了一遍目前掌握的名单，查缺补漏，疏通安抚，形成整顿报告。

升还是栽，只差最后一步。

穆寒至长舒了一口气，将已经在备忘录里打好的字复制粘贴，发给齐涵微信。

【小齐总，我到了】

【二楼书房】

穆寒至拎包下车，上电梯，按下2楼的选层按钮，迅速就着抛光内饰壁整理了一下头发，再抬手闻闻身上有没有残留快餐的味道——齐涵非常讨厌这种味道，要是被他闻到，会被要求立马去洗澡换衣服，并且扣3天工资——便又立马恢复得体端庄的姿态，从包里套出文件握在手里，快步下了电梯，敲敲大敞的书房门，快步进去，在桌前站定，微微躬身：“小齐总。”

“小穆。”齐涵将座椅转正，顺着丢丢毛的手抬起搭在桌上的文件夹上，指尖点了点：“有劳你核对一遍。”

果然。

穆寒至悬在嗓子眼的心回坠大半，急忙将她的名单从文件盒里取出来，再拿过齐涵的文件，双双摊开，逐字比对。

齐涵看她的名单一眼，起身把丢丢放到椅子上，往茶水岛台走：“还是喝铁观音？”

“是。”穆寒至急忙抬头看齐涵一眼，继续比对：“谢谢。”

“不客气。”齐涵仔仔细细洗了个手，打开悬浮边柜，拿出第二排最右边的瓷罐，从泡茶木盘边缘拿起镊子，夹一些茶叶放进茶盏里，灌注滚水，盖杯盖涮一道，便用镊子把涮洗过的茶叶夹进玻璃茶壶里加满水，把茶盏冲洗干净，擦去茶壶上的水渍，拿上一个空杯子，摆来桌上，给穆寒至倒上一杯：“喝完自己加。”

“好的。谢谢。”

齐涵又从旁边推来椅子：“坐。”

“好的。谢谢。”穆寒至把挎在身上的包扒到身前，拉近椅子坐下，余光瞥见齐涵去了阳台，又松了一大口气。

茶还没凉到不烫口，穆寒至的人便清点好了。

她起身摘下包放到椅子上，拿上另一份文件去阳台。

“小齐总。”穆寒至在躺椅旁站定：“清点好了。”

齐涵放下手机，抱手抬头看她，静候下文。

“遇霖安插在经伦的眼线，基本排查完了。”

齐涵抬手，穆寒至连忙奉上她的整顿报告。

齐涵快速过了一遍，把报告还给她，继续看手机：“就按你的方案做。下周交接好工作，下月1号去真州报道。”

穆寒至按下激动，镇定道：“感谢小齐总的信任。我还有两个问题想请教。”

“问。”

“29楼其实没去找冯瑄，而是直接去找了我堂姐。那三个人也是您让29楼卖给我的，对吗？”

齐涵耸耸肩，算是承认。

“为什么？”

“你能力还不错，只是去当个部门经理，有些可惜。但执行和管理是两码事，我需要验证一下。”

“那我可以带上我的三个助理过去吗？”

齐涵若有所思：“只是三个助理？”

“还有那三个人。”

“可以。”

“您不担心等风波结束，他们又继续为遇霖输送情报？”

“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齐涵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回书房：“安心通上发了份名单给你，半个小时内联系到位，组织他们和我开个视频会。”

穆寒至忙跟着他往回走：“是。”

＊

“关于岳溪湖303杀人案的情况通告。

岳溪湖作为真州规模最大、营业收入增长最快、入驻行业最广、从业人数最多的园区，具有重大社会责任，恒印有义务，配合官方彻查3月3号发生在岳溪湖园区内的绑架谋杀案。

因此我集团总裁商循先生于3月4日紧急赶往真州，积极协助警方展开调查，积极配合各部门约谈、检查，足额缴纳罚款合计637万，并亲自监督园区，按照各相关部门出具的整改意见，迅速完成整改，于今日通过验收。

非常感谢各界朋友多日以来对恒印的关心和帮助，岳溪湖将于下星期一（3月11号）恢复正常经营。

恒印集团。”

迅速念完，商循的助理小心翼翼问：“商总，这样可以吗？”

“发吧。”淡淡扫了一眼通告，商循下车。

昨晚的应酬喝得烂醉，一觉醒来都快十二点了，商循火速冲了个澡动身俞宁。

昨天付聪死的消息一传出，他便要来，奈何要应酬收尾抽不开身，只能推到今天，去机场的路上收到苏骆消息，说贺寒在时问这儿，他又改道过来。

8楼到，电梯门打开，时静印欣喜地大喊着，向商循抬起双臂：“干爹！”

和齐涵的‘爹凭妈贵’让时静印改口不同，商循是正儿八经按照临州习俗，在他家祠堂弄了个认亲礼，把时问家抱来的公鸡割喉放血祭拜祖先，受时静印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认的亲，上次齐涵让时静印改口，万心一便看出她不太情愿，回家路上跟她说没关系，两边都叫干爹就行，你更喜欢谁，那是你自己的事，不会有人强迫你。

反正俩人又不可能同时出现。

“诶。”商循熟稔地抱起她，和万心一一起往时问的病房走：“听妈妈说，籽籽最近照顾爸爸很认真辛苦，干爹觉得我们家籽籽特别棒，专门从……”

被万心一打断：“你来干嘛？”

“看时问啊。”

“贺寒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

“一大早就走了。”眼见着病房门就要到了，万心一又压了压声音：“陈文藻在。”

商循没听清，连忙弯腰：“谁？”

“就是那个特别坏的帅警察！”

“说谁坏呢小鬼。”陈文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被当场抓包的时静印被吓得哇哇乱叫着，直往商循嘎吱窝底下钻。

“没事没事。干爹立马打跑他。”商循笑着把时静印放回地上，和风风火火走到面前的陈文藻平静对视：“陈科长怎么有空来慰问伤员了？”

陈文藻犹疑了一下，耐着性子验证：“你把贺寒藏哪去了？”

杨思珈有个习惯，当她想用你的时候，会跳过中间几个环节，给出一个看起来和提问没有太大关系的回答。

为什么问5000万和裴冉坠楼，要扯上福康宁？

因为账做在福康宁。

为什么做账和裴冉也有关系？

因为裴冉是叁每旗下艺人。

这和坠楼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几年前，叁每旗下也有女艺人死于坠楼。

那为什么要来找贺寒？

因为那个女艺人，是贺寒主演的第一部电视剧的原定女主角，那天的饭局不出意外，她能签下合同。

但她死了。

而眼下，死法相近的案件，又出现了贺寒的身影，并且从今早10点离开医院后就失联了。

截至目前，4个小时。

商循神色一滞：“什么意思？”

“没什么。”陈文藻重重叹息着，快步朝电梯方向走去。

“藏哪去是什么意思？”商循急忙跟着陈文藻上了电梯：“他不是走了吗？”

商循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原来苏骆发来消息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