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吟抬眼看向沈楚白,他觉得自己要是现在不说出来,这个家伙肯定会毫无顾忌的吃掉这些食物,到时候肯定要把他送到医院进行治疗,肯定要派人到医院陪着他,而这里跟他熟悉的人除了自己再就是老陈,但老陈是法医,不说凶案,就单说伤情鉴定都需要他去帮忙,所以如果沈楚白出了问题的话,照顾他的人很大概率就是自己,一想到这里,纪时吟开口说:“路忱,沈楚白他吃不了辣,他对辣椒过敏,下次买外卖的时候注意着点。”
听了纪时吟说的话后,路忱有些歉疚的看着沈楚白,说:“楚白,我当时买的时候不知道……你不能吃辣的,我就按照队列的传统买的,要不我现在给你现买一份?”
沈楚白看了纪时吟一眼,眼含笑意地说:“算了,我其实现在可以吃辣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时吟开口打断了,“我带他去外面吃,先走了啊,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话音刚落,纪时吟直接扯着沈楚白的手离开了这里,动作十分生硬,在走出办公室后,纪时吟皱着眉说:“沈楚白,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你还是不知道自己不能吃辣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还是说你不想让自己身体好了,一天不折腾一下子身体就难受?”
他说了这么多,却没有听见沈楚白的一声反驳,按照他对于沈楚白的了解,他现在肯定跳着脚开始反驳自己,但现在为什么一言不发?是自己说的太过了吗?
也是,他们已经分手了,即便自己是他的搭档,是他的队长,也没有资格管他这么多。
想到这里,纪时吟松开了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今天一看见沈楚白就情绪很激动,跟以往的他很不一样。
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沈楚白缓缓开口,说:“但我真的没有在折腾自己的身体,”说话的同时他还伸手握住了纪时吟即将抽离开的手。
“你还顶嘴!”纪时吟露出被戳穿后的恼羞。
“那还去外面吃吗?”沈楚白问。
“去!”纪时吟咬牙切齿地说。
等他们一回来,就看见坐在办公位看着资料的其他队员。
“都过来一下,一起开个会。”
下午一点,所有队员都坐在会议桌旁。
纪时吟总结道:“据目前调查到的线索可以确定死者何渡,男,今年27岁,妻子褚霞,女,今年28岁,俩人前年结的婚,直到现在没有子女,只不过据褚霞所说她和何渡正准备今年备孕。”
“另外,经核查确定死者何渡患有艾滋病,对于这一点他的同事和妻子拒不知情。除了这一点,据死者妻子褚霞所说她曾经收到过一封信件,何渡在看见里面的内容后表情很惊慌,据死者同事闻柯所说,办公室曾经收到过一幅画,这幅画并不是死者在网上购买所得,且上面没有标注寄画人的任何信息,且死者在看见这幅画后,表情很害怕。”
“死者于半年前搬离家,在酒店入住,一直持续到现在,时野,你和白彻去酒店都得到什么信息了?”
时野将监控截图投放到大屏幕上,“我和白彻按照死者的信息,查到了他所入住的酒店,这是酒店员工提供的监控视频,据酒店前台说,大概在三四个月前有一名女生曾经到这里办理过入住,她当时预约的房间正是何渡这半年入住的房间,当时她因为是刚入职的员工,所以造成了这个乌龙,但是她说这两名顾客之间很熟悉,但又装作彼此很陌生的样子,而那个女生只出现了不到一个月就消失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家酒店。”
沈情将一张合照投放了上去,说:“这是我在调查何渡时,找到了一张合照,上面这位年龄有些偏大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叫何陌,是隔壁市的一所叫轻语孤儿院的院长,在两年前孤儿院突发火灾,导致何陌身体出现大面积烧伤,现在依旧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据案卷资料显示这场火灾发生的太突然,火势又极其凶猛,当时还烧死了孤儿院的几个小孩子,总之结局很不好。”
“何渡因为担心父亲,就把他转到了本地的医院,现在正在ICU进行治疗,每个月的费用都很高。除了这件事,我还查了何渡的银行卡流水情况,他每个月除了固定的消费费用,剩下的就没有别的消费费用了。”
沈楚白斜倚着椅子,转着笔问:“那何陌每个月的住院以及治疗费用都是谁交的?他的妻子褚霞吗?”
纪时吟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看见沈楚白的坐姿后,他咳嗽了几下。
在察觉到自己身上出现的警告目光后,沈楚白十分自然的坐直身体,就好像他原本就是这么坐的一样。
“不是,”沈情说,“是一个陌生的账号支付的费用,经过网警调查,发现是国外的账号,账号的持有者是谁这个还需要时间去调查,我已经联系了常铭,但是他没有接通电话。”
沈楚白在看见大屏幕上出现的何陌合照时,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打开手机,在看清楚手机相册中的合照后,他久久没有回过神。
“沈楚白?”纪时吟见他情况不对,喊了他一声,但沈楚白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见其依旧没有反应,纪时吟加大音量喊了他一声,“沈楚白!”
沈楚白被纪时吟的喊声惊醒了,“啊?抱歉,我刚才走神了,现在讲到哪里了?”
纪时吟被气得不想跟他说话,他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沈情分别看了这俩人一眼,打破尴尬氛围说:“我刚才说我给常铭打了电话,但是他没接电话。”
沈楚白主动发出邀请,说:“时队,我们一起去看看?”
纪时吟的身体转过幅度更大了,几乎快要把自己的身体给转成了陀螺,“不……”
要字还没说完,就听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局长说:“去,一起去,必须一起去。不什么不,纪时吟你赶紧把你那转成陀螺的身体给我摆正喽,你看看你刚才那都成什么样子了?!我都说了多少遍要注意形象!你自己的形象不要紧,不能带坏其他孩子!行了,就这么定了,赶紧麻溜的给我去破案,”临要走了,周绪又补了一句:“抽空去刮刮胡子,别影响分局的形象。”
纪时吟的要字被硬生生的吞下了,“去就去,现在就走。”
有些气急的他直接抓着沈楚白走出了会议室,会议室还没有走的其他人,例如时野在看见这俩人的动作后,有些感慨说:“我好久没有看见这么生动的时队了,好怀念他之前的样子,”感慨完后,他拿着自己的本体——一个水杯,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咱们也都别闲着,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开车去常铭家的路上,纪时吟刚准备再跟沈楚白梳理一下案情,一转过头就看见已经睡着的沈楚白,有些无语的转回头继续开车,在抵达常铭家后,纪时吟伸出手晃了晃沈楚白的安全带,压低声音说:“醒醒,到地方了,沈楚白。”
沈楚白迷糊中睁开眼睛,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后解开了安全带,声音有些沙哑的说:“走吧。”
常铭居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巷子的一旁堆积着一些已经废弃的材料,地上更是散落着一些空瓶子或者是碎掉了的玻璃,组成巷子的墙上面也都写着‘危墙’二字,俩人十分小心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小心点,”沈楚白下意识开口,只不过话刚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不过好在他说这话的声音很低,跟他说话时的想法一样没有被人听见。
俩人就这么来到了常铭的住处,在费劲的爬到三楼后,纪时吟调整好呼吸,敲了敲门。
几分钟过后,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想着会不会是里面的人没有听见敲门声,纪时吟再一次敲了敲门,敲门声惊扰到了隔壁邻居,一位老奶奶推开了门,看着站在常铭家门口的纪时吟和沈楚白,她趴在门框上十分警惕地问:“你们是谁?也是过来找常铭的吗?”
纪时吟说:“是,我们是……”
“快点走!要不然我可报警了!快走!”
要不是老人的自身素养高,估计她这会儿说的就应该是“快滚了”。
“我们是……”纪时吟刚准备掏出自己的证件,就看见一个矿泉水瓶朝着自己迎面砸来,由于距离极近,他来不及闪躲,就在他准备抬手挡住自己的脸时,就看见原本站在自己旁边的沈楚白往前一站,替自己挡下了来自矿泉水瓶的袭击。
“谢谢了,”纪时吟小声说着。
就在沈楚白刚想说话的时候,楼道里正往上面走着一个人,只是一眼,沈楚白就认出了现在正在往上面走的人正是他们这一次想要找到的常铭,他装作没有认出来对方身份的样子,朝着楼下走。
刚下了两个台阶,沈楚白就和常铭并肩对立,他大声喊了一句:“常铭!站住!”
常铭像是收到了惊吓,在将自己怀中的东西朝身后一扔后,撒腿就朝着楼下跑,虽然是数学老师,但是他的逃跑速度极快,再加对这里更熟悉一点,没过多久他就跑到了楼下的平台。
沈楚白左躲右躲的来到窗前,他向下看了眼高度,在确认自己可以成功后,他打开窗户直接跳了下去,沈楚白的左手牢牢地抓着窗户的边框,在左脚找到着力点,刚准备跳下去时,由于楼道常年没有人清理,窗户的边框变得十分松散,沈楚白的手没抓住,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摔下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往回拽了拽,沈楚白顺着力度向上看去,就看见纪时吟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声音有些焦急地问:“沈楚白,你还好吗?”
沈楚白朝他点了点头,在确认自己还行后,他一个纵跳跳到了平台,随后顺着平台的边缘看去,确认回没问题后,沈楚白左手支撑着身体,身体向□□,朝着下面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