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演员和他的保镖 第38章 阿耀

一晚上没睡，现在戴斯予疲惫不堪。

“太早了，我要再去睡一会儿。”

看着他起身朝卧室的方向走去，梁承安认为自己莫名其妙，他想追上去，身体还是动弹不得，怎么会这样，意识居然能和行动分开。

他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却掌握不了身体的运动。

强行冲破牢笼，梁承安挣扎着迈开腿追过去，在门口拉住他。

正欲开口和他说话时，画面跳跃。

周围环境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室内来到室外，梁承安眼睁睁看着他消失不见。

眼前是一片青草地，周围是哥特式风格的建筑，他盯着高耸的尖塔，这不就是卡奈大学的教堂吗？

那时，他和戴斯予另花钱买了票登了顶。

意识是静止的，身体在行动。

“Daniel。”

Daniel是谁，梁承安并未理会，可身体停了下来，并找准声音的发声方向往后看，是一个单眼皮有很重黑眼圈的男人。

他走得太快，魏昌云好不容易追上他，双手撑在大腿上喘着粗气说：“你最近注意点。”

梁承安不认识他，身体做出了下一步反应：“为什么这么说。”

“还不是那些少爷小姐。”自认为和他是同地位的魏昌云有心和他交好，“上次他们聚会的时候有人提出了一个恶劣的爱情游戏，选择一个对象假意表白，成功后和其假装恋爱，约定一个时间在所有人在场的时候宣布这是假的，以对象的出糗博大家一笑。”

“真的是钱多了吃饱了撑着，还是作业少了，有时间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不如研究自己的毕业论文。”

梁承安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呢。”

魏昌云是想卖他一个人情，他人这么厉害，和他搞好关系无论是现在在哈兰还是以后回国都有利于他。

“戴斯予在，他也加入了，你小心点，他最可能祸害的就是你，你等着吧，不出几天，他就会对你表白。”

梁承安听不明白。

魏昌云有心离间他们的关系：“他就是不把你当人看，以你们的关系也算得上是半个兄弟，他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何况你和那个西莉亚不是在交往吗，他肯定不想让你好过，总之你小心点。”

西莉亚。

又是这个名字。

按照现在已知的信息，串联不出来一条完整的故事线，梁承发感觉自己像个旁观的第三者。

紧接着画面再次跳转，从室外回到了室内。

鼻尖萦绕着一股浓烈的酒味，梁承安看着酒杯里猩红的液体，也难以忽视旁边炽热的视线。

喝了太多的酒，一向酒量好的戴斯予意识逐渐涣散，催促道：“你怎么不喝，快喝。”

梁承安扭头看他，脸颊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眼睛也是微眯的状态，很明显喝醉了。

好可爱，想亲。

戴斯予眼神闪烁着迷离的光，但不代表他不记得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一件大事，那就是灌醉他，趁他没有防备，生米煮成熟饭。

见他迟迟未有动作，直接端起酒杯，凑到他的嘴边，就差直接撬开他的嘴喂下去：“你喝啊。”

他的心思太明显，梁承安不可能不知道。

见他不喝，戴斯予觉得郁闷直接一口气喝了，眼前出现重影，然后不管不顾把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你不喝，等会儿我怎么对你霸王硬上弓。”

饶是知晓他的心思，听到这样露|骨的话，梁承安撇过头嘴角勾了勾。

做完这个动作后，梁承安感觉不对，意识居然和行为一致。

使用了无数招都不行，戴斯予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含在嘴里，按住他的后脑勺。

“你不喝的话我只能喂给你喝。”

梁承安准备去接，身体却躲开了。

液体从嘴角流出，戴斯予嘴角向下：“我要亲你，我要和你接吻。”

“我要等你喝醉后，把你拖上床，把你的衣服全扒了。”戴斯予直接上手，“扒衣服，脱光，看你还怎么躲。”

去抓他的衣服，抓到毛衣后，就是脱不下来。

脑袋直发晕，戴斯予开始指挥他，语速时而快时而慢：“你自己脱。”

“脱完了，然后躺上床，等我，等我马奇。”

梁承安就这样看着他，喝醉了原来是比平时还要可爱一百倍，什么话都往外说，这叫他怎么不心动。

想配合他让他开心，身心却又开始不一致。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

这时，心里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

要是是真的就好了，可惜只是他和朋友玩的一个游戏而已。

心酸开始蔓延。

嘭咚一声。

在他失神的片刻，戴斯予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这一摔，没把他摔醒，戴斯予意识更加模糊不清，他眼巴巴地望着他，伸出手求安慰：“屁股好痛。”

梁承安弯腰将他抱起来。

戴斯予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手往他领口里面伸：“快点，抱我去床上。”

梁承安快步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场景再度切换，怀里的人消失，他走进一家中餐厅。

“唉，最近太无聊了。”

“是啊，都没新鲜事。”

“上次本来那个提议挺好的，找个人表白，然后再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这是假的，多有趣啊，咱们就在内部玩，和自己的朋友们开个玩笑而已，戴斯予不参加就算了，他还不让我们玩。”

“就是，说什么太伤感情，可是不都是一直这么玩的吗，不知道他最近怎么回事，怪怪的。”

刚坐下，准备点餐打包带回去，梁承安转身就出了餐厅，往公寓的方向狂奔。

开心和喜悦充斥全身。

身心达成一致，梁承安根据上述的画面，大概了解现在是一个怎样的情况，我喜欢戴斯予，他也喜欢我，但是由于一个误会我误以为戴斯予不喜欢我还想玩弄我，所以拒绝他。

眼下真相大白，我迫不及待要找到他，对他坦白自己的心意。

跑得太快，耳边的风呼啸而过。

矗立在两边的建筑物飞快地从视野中掠过，街道上的各种快速地在眼前切换，光影轮番变化。

梁承安穿过一条条巷子，就在他即将抵达公寓的时候，拐角之后大雾弥散开来遮住了他的去路。

汽车的轰鸣声、行人的交谈声还有鸟鸣声等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侵入他的大脑。

变化来得突然，站在原地，他不知道哪边是正确的方向，只想快点找到戴斯予，把自己埋藏在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给他听。

他不想再蹉跎下去。

无论他往哪个方向冲，一团雾永远跟着他绊住他前行的脚步。

无限寻找出路下去，体力渐渐消失，他支撑不住倒下去。

紧接着，大雾将他吞噬。

伴随着爆炸，梁承安醒过来，大口大口呼吸，心跳异常，心慌得很厉害。

脑子负荷过重，肩颈这一块特别酸胀，脑子也是空得厉害。

他知道自己做了梦，和上次一样，无论怎样回忆都想不起来梦的内容。

是什么梦呢。

梁承安想了又想，一定是梦里有重要的信息，不然的话身体反应不会如此大。

会是什么呢？

他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他做的梦和上辈子有关，或者说他就是那个阿耀。

*

在家过了个比较舒适的春节后，戴斯予着手复工的事。

上次经纪人谈到的悬疑喜剧电影，接触后才知道准确来说这是一部现代公路喜剧犯罪悬疑电影。

电影名是《追凶之旅》。

故事梗概是警察接到报案，村里的老鳏夫在家死亡，他老实巴交，不与人交恶，唯独和自己儿子水火不容。

据村民所述其儿子不学无术，花钱大手大脚，经常敲诈勒索小学生，结合家中钱财被洗劫一空的情况，老鳏夫很有可能因为钱财问题被儿子杀死。

除此之外，还有村民表示亲眼见到昨天晚上村长儿子来过老鳏夫家，两个明显不太会有交集的人凑到一起可能也有怪事。

说起村长儿子这人，也是一祸害，仗着老爸的官职在村里横行霸道，简直就是一村霸，村民对他颇有怨言，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和老鳏夫儿子蛇鼠一窝。

两名嫌疑人都找不到，警察推断可能是合作杀人。

于是就踏上了追凶之旅。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看剧本，戴斯予就很喜欢，一方面是故事好，另一方面是他从未挑战过反派人物。

还在拍《少年游》时，他就跟经纪人聊过，按理说村长儿子很适合他，玩世不恭、看着心眼挺好其实蔫坏、身上还带点文气。

形象适合，又是个突破的角色，可以说是量身打造。

戴斯予认同，但他看上的是另一个角色。

当时朱川就反驳他说：“你一看就没过过苦日子，还地痞流氓，欺软怕硬的怂包小混混，气质上就不符合。”

“欸。”戴斯予说，“就是要反差，不然我演这部戏还是没有太大的突破，也没有新意，对吧。”

那时，梁承安也是鼓励他挑战一下老鳏夫儿子角色。

想到这，戴斯予挺想他。

本来一个好好的春节，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腻歪，盼着关系还能再进一步，没进反而倒退。

他们虽没断过联系，但联系得不多，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都已经道歉了，为什么梁承安不满意。

“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朱川最近有时间，都陪着他在剧组，不仅关心他的生活和工作状态还操心他的感情，“你和他最近怎么样？”

小杨倒水的手一抖，最近可不太妙。

戴斯予实话实说：“吵架了。”

年轻人，感情不稳定是正常的，难怪从开机到现在都没提起过他，朱川说：“闹分手。”

“没有。”戴斯予用筷子戳戳米粒，“是我做错了件事，他生气了。”

朱川：“有多久。”

“从过年前到现在。”戴斯予叹了口气，“我道歉了，他不原谅我，我想不通。”

“快两个月了，真够长的。”朱川算了算时间，“那肯定是你找错他生气的原因。”

戴斯予：“我想也是。”

问他他也不说，他是真的没办法。

看他那么惆怅，朱川还是想多开解他：“演员呢，说谈恋爱容易也说难，拍一部戏又是爱情戏很容易就看对眼，但接下来聚少离多，进到一个新环境里和另一位搭档演亲密戏又容易产生感情，不稳定。”

“你忙他也忙，见面时间很少，一个小矛盾就很容易变成大矛盾，久而久之就容易走散，你们又都很年轻，年轻气盛，都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容易摇摆产生放弃的念头。”

“有时候一气之下就容易分手，谁也不愿意放下自尊去找另外一个人，多年后回过头看就会很可惜，我还是觉得珍惜很重要，不是什么大问题，约个时间见面好好谈一谈，一下就解决了。”

是看着长大的，在这个复杂的环境里，见识过很多意难平的情侣，朱川还是希望他能够拥有一段平稳的感情。

戴斯予就不可能会放弃：“我知道。”

感情的事再烦都要放一边，工作时间工作最重要。

拍戏的地点是在西北，风沙弥漫，比较荒凉，每天都灰头土脸。

刚开始还有点水土不服，吃也吃不下，谁也睡不好，春节期间好不容易养出来点肉全都瘦没。

每天收工回去看到一张营养不良的黄毛小子脸，戴斯予还真有点不习惯。

今天下午在拍摄一场沙漠追逐戏时，小杨就听到一点骚动，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吓一跳：“朱哥，你看。”

“梁承安，他来这里干嘛。”朱川马上转回去看还在沙子里打滚的人，“不会借着探班的由头来看人的吧。”

小杨感到奇怪：“不可能啊，来探班，小白怎么不跟我说。”

拍了好几遍，戴斯予吃了一嘴的沙这个镜头才过，从沙子里爬起来的时候走路还不太稳，也看得不太清楚。

“是不是沙子进眼睛了。”

小杨马上带着水和毛巾帮他处理，整头的沙就跟小黄人似的，考虑到接下来还要继续演，不能擦得太干净，只擦了眼睛还有嘴巴。

戴斯予咕咚咕咚喝着水。

“斯予，你看那边，梁老板他来了。”

喉咙关闭，吞咽动作一停，戴斯予眨了眨眼，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小杨看到朱川已经和他聊得火热：“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我不去。”

戴斯予突然叛逆了起来，胃里冒出酸水，很委屈，他居然不告诉自己今天会来，那就不是来看他的。

解释了那么久，他都不满意，感情上头的时候说得好听，其他不重要，只在乎他。

现在呢，翻脸不认人。

他才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