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高府的宁静。
府上的管家一脸愁容地接起电话。
“是是是,先生一早就离开去接夫人去了。好好好,我马上派人去把先生叫回来。”
管家放下电话,长舒了一口气,向主卧走去。
犹豫再三,管家敲了门。
屋内传来低沉的人声,窸窸窣窣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了。
高闰远湿着头发,手上夹着根香烟,腰上系着条浴巾,裸着上半身堵在了门口。
管家飞快地低下头,面不改色地汇报今早的电话。
晨光打在告闰远的半边脸上,高闰远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吐出来,缭绕的青雾将他的神色隔开,看不真切。
听完管家的话,高闰远回头看了房内一眼,转头对管家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府里的人该干嘛干嘛,别让我听到有谁在嚼舌根。”
管家头低得更低了,高闰远没再说什么,直接关门回屋了。
高闰远是在中午到的七月楼。
不巧的是,这徐秋颖母子二人一大早就坐黄包车离开了。
有人来汇报的时候,乔楚生还没起床。
乔楚生一边下楼一边慢悠悠地扣着衣服扣子,尽管已经是中午了,但不知怎的,他还是感觉没睡醒一样,脸上带着些不耐烦。
乔楚生招来萨利姆:“路先生呢?”
“路先生买早点去了。”
乔楚生看了一眼窗外放晴的大太阳:“这都大中午了,他买的哪门子早点啊,去看看。”
高闰远一脸焦急,刚想和乔楚生说话,就被他脸上的不悦给堵住了。
乔楚生看向高闰远,脸上突然春暖花开。
“这不是高先生嘛,真是稀罕,又见面了。怎么,高先生是报案呢还是自首啊?”
高闰远面露尴尬:“乔探长哪里的话,有目共睹,我高某人向来是行得端坐得直,今天来,是为了接我夫人回府的。”
乔楚生继续笑:“那看来是不巧了,尊夫人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高先生来晚了。”
高闰远俯身行了个礼:“既然这样,感谢乔探长的救命之恩和这两天对我妻儿的照顾,高某这就告辞。”
等高闰远走远了,乔楚生才喃喃自语:“这家人真是奇怪,昨天千方百计要把人带回去,今天我说了一句人走了,什么也没问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路垚就回来了。
脚还没跨进门,声音先到。
“诶,乔楚生,猜我今天看到什么了?”
路垚的嘴里还叼着块面包,脸上出了些汗,和他的眼睛一样亮晶晶的。
乔楚生配合着接过话:“看到什么了?”
路垚将手上用纸袋装的面包放桌上坐下,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开口道:“我啊,今早上出门,刚好看徐小姐一大早就抱着她儿子离开了,心里挺奇怪的,就叫了辆黄包车跟了上去。结果发现她没去高家,而是去了青年路的徐家。想不到这徐小姐还是上海人。”
青年路的徐家?
乔楚生沉吟片刻,问:“是那个轮船制造商的徐家?这家人只听说有个义子,可没听说有女儿啊。”
路垚一拍桌子:“正是!我看着她带着孩子一直站在徐家门口敲门,可是徐家大门紧闭。徐家不开门,她就一直敲,后来出来个老人,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她情绪变得很激动,直接就跪下了。那孩子也醒来,哭声越来越大,把周围人都吸引来了。”
“后来,当路上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徐家人恐怕是怕丢脸,把这母子才请了进去。”
乔楚生倒是不觉得太奇怪,这徐家人他不久前因为轮船的时就接触过,早些年也和他们打过交道。能把轮船这么大块蛋糕牢牢抓住,想藏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徐白两家一直都有合作,既然涉及到徐家的私宅事,这便不好插手了。
他不想沾上这事,这事确偏偏要找上他。
乔楚生怎么也没想到,高家会邀请他到家里做客。
而且这个请帖还是以温眠的名义发的。
当接到请帖的时候,乔楚生还躺在床上 整个人都不太清醒。
“他?让我?去高家做客?”
乔楚生怀疑他睁开眼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条热毛巾盖在了他脸上。
“唔唔唔?”
床边塌了一块,路垚俯身将下巴搁在乔楚生的胸膛上,鼓动的心脏咯得他下巴酸得慌。
路垚朝着手下的胸口拍了一巴掌,抱怨道:“你心跳得这么快做什么?我下巴都酸了。”
说完路垚就将乔楚生脸上的热毛巾正了正位置。从路垚的角度,他只能勉强看到乔楚生高挺的鼻梁和一点唇形。
路垚用手指将热毛巾敷平整,另外一只手还有功夫拦下偷袭他的手。
“老实点。”路垚手下重重一按,有点得意地开口:“怎么样,早上敷热毛巾舒服吧,现在是不是清醒多了?”
路垚正打算撑着手起身,就被身下的人抓住了手腕一拉,腰身被摁进了一个不平静都怀抱。
乔楚生曲起双腿,将人禁锢住自己身上。毛巾扯下来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因为缺氧,紧张的情绪使他下意识地加大力道。
“你这是要谋杀啊!”路垚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错位了,一阵阵急促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脖颈里,一个劲儿地从他的领口往里钻,刺激得他一阵哆嗦。
他手忙脚乱地试着挣脱,岂料乔楚生突然发疯了一样咬在了他的后颈上。
“唔......乔楚生你属狗的啊,怎么天天咬人。”
乔楚生放开了嘴边这块肉,借着腰上的劲儿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我就属狗的,怎么着,你还想跑了不成?”
路垚故作无奈地叹气,将手搭在乔楚生的脖子上:“我倒是想跑啊,可乔探长兜里的钱袋子不答应啊。”
说着说着路垚拿鼻子轻轻顶了一下乔楚生的鼻子,笑了:“乔探长你说是吧。”
乔楚生的神色一愣,随即笑得意味深长,坐直了身体,回敬一二。
“路大顾问说是,那肯定就是了。”
乔楚生学着路垚的样子,低垂眉眼,拿鼻子撞了一下路垚的鼻子,之后又用鼻尖在路垚的鼻梁上一路往下碾过。
感受到路垚放轻了呼吸,乔楚生舌尖扫过下唇,坏心眼地歪了一下头:“脾气挺大。只不过,吃得消吗?”
路垚“呵”了一声,卸了身上紧绷的力,伸手整理乔楚生的衣领,声音拖得长长的:“不用玩这么大吧?乔探长。”
窗外,晨光被薄薄的乌云遮住,在细微处露出一点天光,极为大胆的白头翁站在树上,歌声高低起伏,断断续续。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高府外。
乔楚生换了身西装,拒绝了萨利姆撑伞,自己一个人走在了前面。
“我这腿脚不方便,本想找个时间到外面的酒楼款待乔探长,感谢当初的出手相救。可惜,只能委屈乔探长亲自上门了。”
温眠坐在轮椅上,一脸歉意地看着乔楚生。
乔楚生满不在意地摆手:“没事儿,温先生严重了。几日不见,温先生的气色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温眠展颜:“多亏了路垚先生介绍的老中医帮我调养身体,路垚先生真是个热心的大好人呢。”
乔楚生跟着笑了:“哎呦,你可得了,我家那位大顾问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一夸他就飘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你真想夸他,就当着我面夸几句得了,皆大欢喜。”
温眠的脸色淡了些,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路垚先生今日没能一起来吗?”
“他最近有其他事情忙。”
我记得这个案子我当初做了详细的灵感记录 但是换了手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泪目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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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高府疑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