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感觉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睡过这么香的觉了,自从当初狠心偷偷溜走,他就做好此生都见不到他的准备了。
到了那边的医院,他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他压根就不抱希望,离开也只是不想让乔乔看着自己死在他眼前,后来慕容清风骂了他一顿。
心里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他真的舍不得乔乔,那个傻子肯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打起架来拼命三郎的,要是自己不在,说不定还怎么着呢。
每一次手术前他都忍不住想着,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乔乔怎么办?
那封信也被他猜到了,他肯定苦等自己呢。
但上天终究是眷顾他,一次又一次的扛过来,术后的每一天他都过得煎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就想跑回上海,他想给乔乔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不容易溜回上海见到让他魂牵梦萦的人,靠在他的怀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还能看见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大帅哥,怎么想都高兴!
“怎么了?笑什么呢?”乔楚生端杯水插了根吸管喂给他喝,好笑的刮刮他鼻尖,这家伙莫不是睡傻了?老盯着他傻笑干嘛?
“没什么呀,我高兴不行啊,毕竟醒来看见大名鼎鼎的乔四爷守在身边还喂我喝水,搁谁谁不高兴啊?”
乔楚生:“……”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种阴阳怪气的味儿?
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剥开个橘子喂给他吃,“感觉怎么样?用不用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真没事。”
乔楚生还是不放心,硬是把慕容清风叫过来检查一遍,得到满意的答复才安心,给他后背垫了个靠枕,坐回去的时候留意到他胸口因为睡觉撑开的衣服,像是想看什么,犹豫很久才敢伸手掀他的衣服。
路垚正吃苹果呢,没反应过来他想干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吓得脸色都白了,急忙往后躲去,坑坑巴巴的说道:“干…干嘛?”
“别动,让我看下。”
眼看阻止无望,小少爷急得直接上手摁住他的手腕,不敢看他的眼睛,别过头小声说道:“别看,丑。”
他做过好几次手术,胸口有好多开刀的疤痕,祛除不了的,连他自己看到都会吓一跳,嫌弃难看,慕容说等他身体再好一些给他开点祛疤痕的药涂抹一段时间,应该能淡化一下。
万一乔乔嫌弃他怎么办啊?
“手拿开,”乔楚生气的都不想看他了,这说的什么鬼话,丑什么啊?怎么会丑呢?
胸口的扣子被解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几道纵横交错缝合后的伤疤,食指轻颤着拂过,心疼的没忍住低头亲了亲。
路垚感受到胸口的温热,浑身轻颤一下,像逃脱开却被他死死地摁住,急的眼底都泛起水雾了,“别…别亲。”
“丑,你不嫌难看么?”
乔楚生抬起头,拂去他眼角的泪花,无奈叹息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傻?丑什么啊?”
要知道这些疤痕,有一多半是源于他,如果当初他可以多信任他一点,如果当初他可以不那么倔,可以多听老爷子和幼宁的话早早地把话与他说清楚,那这些就都不会发生了。
他不用受这么多苦的,在英国孤立无援的被人欺负,回到上海遇见他,却不是遇见了幸福,反而被他那么恶劣的欺负,除了没动手打他之外,其余什么事什么难听的话他都说了。
不…不对,他…他记得他好像是推过他。
那次路淼暗地里对他下手,路垚知道后急急忙忙跑过来检查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他因为不好意思就用力推开他了,要不是当时六子扶住他,那他就被自己推倒了。
再后来…再后来他就再也没见过路垚了,幼宁说他有事离开了,他当时没有去找,也没有去问,再见面,就是江边他问自己是不是要结婚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要是没有那么要面子,留住他,该多好啊?
只可惜,万般事物,皆没有如果。
乔楚生摸了伤疤好久,久到小少爷都害羞了,扯过杯子盖上,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瞄着他,闷声闷气的说道:“你干嘛呀?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
“进来怎么了?再说了,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乔探长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他只是心疼而已,想摸摸他家小少爷的伤疤,谁敢说句不行?
路垚:“……”
他说不过他!
“乔乔,那…”小少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从被子里伸出手牵住他,打着商量道:“你看你摸也摸了,那是不是能出院了?我实在不想在医院住了。”
在国外住了那么长时间医院,好不容易回到上海,他才不要再住医院!
“不行,”乔楚生收回被他握住的手,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有关他身体的任何问题,他都不可以妥协!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