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住院期间,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路子夫知道他病得很严重,连夜赶往上海,一痛随行的还有路淼路森等人。
私心里乔楚生并不想让路垚见他们,每见他们一次,他就难过一次,之前就是,要不是他放心不下偷偷地跟回去,还不知道他要怎么难过呢?
现在路垚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他有自己,有他们的家,谁也别想再伤害他!
小少爷张嘴吃下最后一勺粥,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没事的,让他们进来吧。”
乔楚生刚开始是不同意,奈何某个人太能撒娇了,抱着他黏黏糊糊的蹭着,就是想让他松口,从小到大,路垚要什么他都会给,有的,他会送到他面前,没有的,他也会想办法送到他面前,何况是现在呢?
弯下腰和他对视,给他擦去嘴角的水渍,“那你要听话,不可以激动,我就在门口,要是不舒服了就按铃或许叫我,知道吗?”
“知道啦,我中午想吃包子。”
“好,我叫人去给你买,你乖乖的,嗯?”
路垚依赖的在他腹部蹭了蹭,又偷偷的亲了他一口,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看的乔楚生丝毫不怀疑,要是他身后有条尾巴怕是恨不得能翘到天上。
可等到看见进来的人时,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容却在慢慢收敛,拿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淡声问道:“你们来干嘛?”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么?”
路子夫就是心里再有担心也被他这冷漠不待见的态度弄的一肚子的火。
“三土,怎么跟爹说话呢?”路淼粗了蹙眉不认同的说道,缓解了下气氛,“爹就是来看看你。”
路垚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态度?你想让我给你们什么态度?”
“你!”
“三土,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还要跟我们怄气到什么时候?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路淼有些头疼,怎么就有这么个任性的弟弟。
他们都知道,路垚心里一直在怨恨他们,怨恨当年瞒着他私自去找乔楚生把他逼走的事情,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们也在一起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放下?”
听到这两个字路垚才终于提起头看他,荒凉的笑着,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让我如何放下?”
心脏钝痛的好似在刀割,被子下的手紧紧地攥成拳,指尖深深的镶入掌心,可脸色却在逐渐变得惨白,“放下?你们差点害死了乔乔,他在路家生活了那么多年,你们怎么就能下得了手?”
路垚越说越激动,气息开始变得不稳,“那么狠心的把他扔到码头,若非那艘轮船是开往上海的,若非他遇到了白老爷子,他就没命了,你们差点害死他,现在跟我说让我放下?”
“我们这是为你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你……”
“啪!”
路垚失控的将杯子摔出去,怒声道:“为我好?为我好你就去伤害乔乔?你们差点杀了他还说是为我好?”
“三土,你别激动。”
“滚…咳…咳…滚…滚出去咳……”
“垚垚!”
一直守在外面的乔楚生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急匆匆地闯进来,见到的就是他的小少爷倒在床上,捂着胸口嘴唇都开始泛紫,吓得大脑空白,快步上前扶住他,一手按铃,一手不断抚着他的后背平复情绪,“垚垚,别激动,深呼吸,你别激动。”
“滚…咳…我恨你们…咳…滚……”
“愣着干什么?都出去啊!”
乔楚生急得六亲不认,冲着一旁杵着的几个人就吼,怀里的少年急促地呼吸着,凑近他才堪堪能听清他说什么,他在说“乔乔,对不起……”
不用想都知道这声对不起是为何而来,又联想到他看见路家的人这么激动,心好似被揪紧了,“没事,我没事,你别激动,啊,乖,你听话。”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又没保护好路垚,就不应该答应他见路家的人,他那么在乎自己,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路垚越来越喘不上气,心脏的疼痛传遍了全身,像是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揪着他的袖子,眼皮缓缓耷拉下来,晕倒在他怀里。
“垚垚!”
乔楚生眼睁睁地看着爱人晕倒在他怀里,慌得六神无主,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势,嗓子里仿佛堵了一团棉花,疯狂的按铃,直到慕容清风赶来,强硬的将他们分开,乔楚生整个人都僵住了,茫然的看着帘子拉上,隔绝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