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准月亮 第15章 第15章

戴月提着食材，跟在李迦易后面一同上楼。

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可以换，李浅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双一次性的白色拖鞋。李迦易立马把脚上的棉拖鞋换给了戴月：“你穿这个，舒服一点。”

李浅看侄女的眼神微变，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沙发旁的纸盒子里掏了一大堆装饰品出来。

赵迎尔听到有客人上门，焖上锅盖之后从厨房里出来。

“我来介绍一下。”戴月没有见过自己的班主任，李迦易很有眼力劲 ，为两人相互介绍，“这位，是我的班主任赵老师。这位，是戴月。”

戴月向来对老师这个职业十分尊重，虽然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迦易的班主任也出现在这种场合，可还是很客气地跟她打招呼：“赵老师，你好。”还微微鞠了一躬。

赵迎尔笑得温和，“你好，不用那么客气，叫我迎尔就行了。没想到正好今天赶上迦易的生日，冒昧打扰了。”

“哪里哪里，有赵老师一起为迦易庆祝生日，是我们的荣幸。”

李浅在一旁听得费劲，“我说你俩别客气来客气去了，都快中午了，抓紧时间。”

她手里正在为气球打气，脚边已经堆了一些红红绿绿的彩条。

戴月觉得奇怪，怎么李浅对迦易的班主任是这种态度，难道是熟人、好友？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蛮好的，迦易在学校里多多少少能被照顾一些。

“对对，时候不早了。正好买了些菜，我来做饭吧。”戴月拎着食材前往厨房。

李迦易拦住了要回厨房的赵迎尔：“赵老师，我去吧。您是客人，不该让您动手的。要不，您去帮我小姑搭把手，我看她一个人也不好弄。”

“行吧，锅里的红烧鱼已经加过盐了。”

顺利接过赵迎尔脱下的围裙，李迦易立马进了厨房。

几样蔬菜已经被取出，摆放在干净整洁的案台上。戴月见她进来，凑过去，小声问她：“你小姑和赵老师认识？”

“算是认识吧，之前你出差的时候，一起吃过饭。后来因为打架的事情，小姑帮我出面的时候，又见过一次。”李迦易清洗着水槽中的土豆。

戴月追问：“那之前呢？不认识么？我还以为她们是中学同学之类的，两人看着挺熟的。”

“应该不是，她们差了三岁。可能是因为赵老师经常来这里抓逃课偷玩的同学，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吧。”

李迦易讲得有理，戴月没再多想，专心处理手中的牛肉。

所有的食材在戴月的手中都被巧妙地烹饪成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李迦易又是独立惯了的，在烧饭煮菜方面，也完全不逊于她。两人配合默契，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呈上了一桌佳肴。

原本空旷的客厅也呈现出温馨和喜庆的色彩，一组很大的金色“HAPPY BIRTHDAY”被贴在了白墙之上，周边辅以粉绿蓝各色的塑料彩条。

戴月在厨房里为最后一道东坡肉收汁，李迦易将几道凉菜率先端上了桌。随后，是赵迎尔做的红烧鱼，戴月煲的排骨玉米汤，还有几道炒时蔬。

李浅凑近餐桌，还没吃早饭的她立马被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勾起了馋虫。手刚伸出去呢，就被赵迎尔轻拍一下，嗔她：“先去洗手。”

“又打我！”李浅不情不愿地收回手，往洗手间去了。

赵迎尔盯着她，什么叫“又打”，我什么时候打过你？等李浅走远一些，婀娜腰身之下的部位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轻扭着。所以，李浅埋怨的是……可是，她在床上的时候明明挺享受的呀，怎么这会又翻起旧账了。

“赵老师，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盘子移动个位置，不然这菜没地方放。”

戴月的声音打断了赵迎尔的思索，李迦易端着碗筷也出来了。

菜上齐之后，李浅招呼大家先拍个合照。

照相机被摆在了离沙发不远处的桌面上。小寿星李迦易头上被套了一个尖尖的生日帽，戴月靠在她身边坐在沙发上。李浅和赵迎尔站在了沙发后面，两人的头歪到了一处。

三二一，茄子……

四个女人的青春就这样被定格。多年以后，她们依然会回忆这段难以抹杀的时光。或追念、或珍视、或不忍回望、或无声追悼。

之后，各自又拍了几张单人照。李迦易要和戴月拍几张合照，李浅忍着饥饿的肚子耐心调试，给她们找角度。拍完之后，她也让李迦易给她和赵迎尔拍了一张合照。

人生中第一次这么隆重地过生日，李迦易觉得不适应，在一整套流程里，显得局促。

三人为她唱了一首生日歌，在几重温柔的声音里，她分辨着戴月的嗓音。唇角连接着两颊的酒窝。

许愿环节，第一个愿望仍是坚定不移地考一个好大学。至于第二个……

她在心里默想了好久，希望戴月幸福。嗯，那就祝愿她觅得良人……

不对，她不要戴月和别人在一起……

那就，希望明年和戴月一起去莘市……可自己是去上学，戴月怎么会跟她走呢？

双手合十，双目紧闭的她，脑中百转千回，都没有寻到一个合适的说辞。

见那蛋糕上的蜡烛都快烧完了，李迦易还在许愿，李浅伸出手在她眼前划拉了两下，用口型向另外两人询问：“睡着啦？”

李迦易终于睁开了眼睛，以一个还算清晰的愿望结束了成人礼的祝祷。

“你这是许了几个愿望啊？小小年纪不能太贪心的。”李浅向来嘴毒，在侄女面前已经算收敛了。

戴月维护她：“每年生日都应该许一个愿的，以前迦易都没许过愿望吧。所以这次就算是许十个愿望，也不算贪心的。”

李迦易开心地摘下寿星帽。

其实，她也没有太贪心，就许了两个愿望。

“戴月，你别惯坏了她。”李浅留下一句，去房间里拿生日礼物。

赵迎尔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套精美的文具，“迦易，生日快乐，祝你前程似锦。”

这是早有准备啊，和先前说的只是凑巧碰上了好像有点出入。李迦易谢过了她，将文具盒放到一旁。

“喏，你小姑我，斥巨资给你买的，再过半年就高中毕业了，以后上大学用得上。”李浅给她买了一个手机，包装还未拆封，“还有这个，就别打开了，自己回去看。成人了，有些事情，理应由你爸妈教你，我这个小姑，就当是替他们叮嘱你几句。要保护好自己，谈恋爱的话，别被人几句甜言蜜语就骗走了，知道吧？”

在座的其他两个成年人都了然。

戴月心里不好受。迦易这才多大，就跟她说这些。可李浅说的又不无道理，那她又在不开心什么呢？也许，是那句“谈恋爱”。

是啊，迦易成人了。以后进入大学之后，就可以谈恋爱了呢。

“迦易，最后的冲刺阶段，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虽然现在是大人了，高中阶段还是不能早恋。”

赵迎尔没有忘记身为班主任的责任。

李浅腹诽，赵老师可真是严格呢，怪不得母单这么多年。

“我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MP3比较好，听人推荐买的，希望你能喜欢。”戴月也从自己的帆布包中掏出了礼物。她是见李迦易时常要练习英语听力，又爱听歌，可那个老旧的随身听不仅体积大，还经常罢工，所以给她选了个最新款的MP3。

“谢谢。”

“好了好了，礼物收完，赶紧吃饭了，我快饿死了。”

李浅已经等不及了，抓起筷子就去夹红烧鱼。这种对她而言是高难度的菜，也只有赵迎尔偶尔来访的时候才能吃上。

戴月给大家切蛋糕，把堆着新鲜水果的那一块切给了李迦易。

一顿饭吃得相当愉快。饭后，戴月还要回厂里上班，李迦易要回去写作业。李浅拒绝了她们帮忙收拾的好意，挥挥手赶她们赶紧各忙各的。

李迦易捧着一堆礼物，和戴月一起下楼。

“迦易，时间还早，我先送你回去吧。”戴月推来自行车，将车靠在自己身上，替站在她身侧的李迦易拉上了外套拉链，“天冷，别敞着了，当心着凉。”

风确实蛮大的，李迦易吸了吸鼻子，把东西放进了前面的车筐里，只留下戴月给她送的东西还在手里握着，随后，跨坐在后座上。

戴月正准备骑走，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今天早上买菜的时候，把零钱夹子随手放在了装菜的塑料袋里，落在了楼上。

“我那零钱夹，忘记拿了，还在李浅的厨房里。”

“那我上去帮你拿。”李迦易又起身，离开了车后座。

“不用，我去吧，你不知道在哪个袋子里。帮我扶着车，我很快下来。”

戴月又上楼去了。

到了门口，发现玻璃窗和玻璃门后面的帘子都被拉了起来。戴月疑惑，怎么刚吃完午饭，就开始睡午觉了，不怕消化不良么。

刚准备敲门，就透过那未拉严实的缝隙，看到了沙发上两个女人交叠的身体。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李浅和赵迎尔，分明在热吻！

李迦易站在楼下，往楼上看，见戴月迟迟没有进门，便喊她：“戴月，怎么不进去啊？”

戴月被她的喊声惊醒，扭头往下看她，眼神里是难以描述的震颤。李迦易迷惑，将自行车的脚撑放下，准备上楼帮她敲门。

室内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戴月，交颈相缠。戴月匆匆下楼，脚上的力道收了好几分。

“别去。”

李浅算是某些人的启蒙老师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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