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9点左右,夜深人静,我想这时候安静没人,一旦有动静我能听见。我举着手电筒又来小树林,喊着“妙妙啊,快出来吧。喵~~喵~~妙妙啊......”
果然,在矮灌木底侧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灯光一照,嚯,那俩眼珠子,一颗放蓝光,一颗放绿光,在黑夜里就像精灵一般,简直太曼妙。
我打开猫罐头,引诱它闻味儿走过来,它小心翼翼的朝我走来,警惕的观察我,我俩就这样周旋了十分钟,它就是不过来,我腿都蹲麻了,一着急,蹬腿伸手臂地往灌木丛空隙里扑,这一惊动妙妙醋溜吓跑了,只剩下树枝扎得我手掌生疼,哎呦哎呦地叫,又特么出血了。
贱猫妙妙,跟我八字绝对不合,是凌群我在大学遇到的最大的孽缘克星!我恨死这只猫了!炖了煮了烤了它的心都有。
转天下午,刘诗贯回来了,我像个犯错误出了轨的小媳妇对他嘘寒问暖、蹑手蹑脚、服侍到位,羽绒服是我给挂起来的,脱了靴子是我放在鞋架上摆正的,还主动给他倒了杯红枣姜汤茶,这个配方做法还是见宛雪喝过才知道的,我想着大冬天的,男生喝了也暖胃啊,特意在厨房给他做的。
“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把我冰箱吃的都吃光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你雅思考的咋么样,9分没问题吧?”
“考得不太好,估计还得考一次。说吧,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搓着两只手,尴尬假笑,刚要说明事情经过。刘诗贯眼尖,抓起我的手,关心的说:“你手怎么这么多印子?你跟妙妙开战了是吗?它咬你了吗?疼不疼?虽然妙妙打过猫三联和狂犬疫苗,但不保证它不带病毒。明天我带你去兽医院打针吧。”
刘诗贯抓着我的手,此时此刻对我关心备至嘘寒问暖,我的心里就像炸了油的热锅,牙齿生生挤出了这几个字:“妙,妙,丢,了。”说完,紧张的一口唾沫深深咽下喉咙,喉结都跟着颤抖一下。
刘诗贯先是愣了会,眼神从关切变成了惊讶、鄙视、困惑、无奈、放弃,松开我手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可能是想骂我又说不出口,平静了两分钟,说:“算了,他本来就是学校里的野猫。我也不该圈养她占为己有,不赖你,缘分断了。”
刘诗贯居然没骂我,连丢猫经过都不问。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踌躇自责、愧疚难当。
“你走吧,我会好好照顾盖儿的。考试弄得我太累了。”
这是极度厌烦我而哄我走呢。
“要不然咱俩再去小树林找找她,昨晚我拿着猫罐头看到它了,就是不好抓......”
“跟你说过了,它本来就是只野猫,在学校里野生长大的,野性难驯,没准它也有几个好朋友在校园里。是我发现它是只品种猫才占为私有,按理说它属于学校的资产,不属于我个人。如果是我养,也许有一天它贪玩,从窗户跳出去也很有可能发生。所以这事也不全赖你。你走吧,让我静静。”
刘诗贯下了两遍逐客令了,我也不好多说多呆,把钥匙留下,蔫蔫的离开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想着:“早知道诗贯并不发飙的话,我昨天也不至于那一通找寻,大冬天的,怪冷的,又累又冷。”
想是这么想,但我的眼睛依旧到处瞟,寻找白猫妙妙可能出现的身影和踪迹。
转天早起,我感觉起不来了,浑身酸痛,脑袋发热,直流鼻涕,咽喉生疼。我发烧了,特么的,这是我来大学第一次发烧,真难受啊。
我躺了一上午,午睡时尹庚来宿舍找我:“凌群,一家亲晚会的钱报销下来了,这是你的,咱工委真不错,我听说别的组织报销都巨慢,我还以为得拖到下学期才给。咦,你怎么了?不舒服啊?发烧了?”说着凑近坐我床铺上,摸了摸我脑门。
我有气无力地讲诉了整个经过。
“别是那猫真有病毒,得了狂犬病吧,你赶紧去查查吧。”
“我就是先累着了有点上火,找猫的时候急火攻心,大冬天冻得受了寒,外冷内热全激一块了。”
尹庚根本不听我解释,拿起电话就拨号:“诗贯,凌群发烧了,我看他被妙妙抓过,我怕是狂犬病病毒,关于动物挠伤诊断方面的医务肯定你比较有经验,你来带他去看看病吧。排除一下嫌疑,如果不是就开点发烧退烧药呗。”
“啊,居然发烧了啊,八成是抓妙妙急得。我正好要给他去电话,叮嘱他去校医院一定排查检查下。行,让他等会我,我去宿舍接他。”
“你们不用这样紧张,我一大老爷们,就发个烧生点小病,不至于让诗贯跑一趟过来。”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冲尹庚电话方向喊。
“还小病呢,我听着嗓子都哑了。”刘诗贯从电话里说。
尹庚挂了电话,从桌子上找我的水杯给我倒了杯温水,扶我起来喝。
我受到如此温暖的待遇,跟他开玩笑:“我要真是狂犬病,你就不怕我传给你?”
“狂犬病出血了才可能传播,狂犬病患者不是传染源,不形成人与人之间的传染,唾液中含病毒含量也极少。你要是得个**SARS我肯定远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