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首 第9章 玖凤与凰

“娘，我下学堂了。爹什么时候回来？”一个尚略显稚嫩的孩童跑到正在做饭的妇人面前。

“你爹给人问诊一会就回来了。”妇人哄小孩玩似的回应道，“渊儿，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琼渊笑着对母亲说：“我想吃八珍糕！还有洛神山药糕！娘都要给我做！”

琼母宠溺地摸着琼渊的脑袋，“好好好，都做给渊儿吃。小馋猫。”

等了许久，琼渊父亲才从外边回来。

“爹，娘。”琼渊坐在饭桌上，十几岁的他已经初具大人模样，“我们搬家好不好？”

“怎么了，渊儿？你想搬到哪里去住啊？”母亲此时还只当他在开玩笑。

但是琼渊父亲看出了他的认真。“渊儿，和爹讲，发生什么了？”

琼渊晃了晃脑袋，“我们学堂要选才子，我什么都不会。他们都欺负我。”说着他还有模有样地挤出两滴眼泪，惹得父母心疼不已。

“搬家可是大事啊。渊儿，你可确定？”琼渊父亲再次问他。

“嗯嗯，爹，你就相信我吧。”琼渊嘴里还塞着八珍糕，使劲点点脑袋，差点没把糕点点出来。

“那你可有钟意的住所？”他母亲也十分理解地问。

“洛河郡。听说那里春景最胜。”琼渊不假思索地回答。

“随渊儿的意愿。”父亲随意扒了几口饭，“我这几日告别一些病人，省得他们找我和你娘找不到。过几日就搬。”

“谢谢爹。”

大明二年，琼渊年十四，随父母迁居洛河。自此建康城并未出现才子琼渊，只有洛河布衣琼渊。

经年以后，上元节华灯初上，夜色未央。

“面具，想买的过来看一看。”摆摊的老者兴许是出摊久了，连叫卖的气力都略显不足。

“这个款式的面具，两个都要了。”两道声音异口同声，两双纤指指向凤凰面具。

两人的初识终是变成了重逢。

“两位公子好眼力，这是凤与凰面具。鎏金镌刻而成，是上好的手工。”老者把两个人的银子尽数收入囊袋，很是俏皮地说，“材质比较好，所以贵点。你们俩的钱加起来刚刚好。”说罢老者收摊离去。

走远之后，老者又回头添上一句：“上元节记得吃元宵。团团圆圆。”

曾慕与琼渊四目相对，深邃夜空中烟花划破天际，跑马灯的车队经过他们身旁，沉默许久后曾慕开口介绍自己，“我叫曾慕。”

“嗯，我知道。我叫琼渊。”琼渊故作镇定掩抑心中的紧张与期待。

“你……知道？”曾慕听闻此话不知是激动还是惊讶。

“好久不见，我的爱人。”在烟花炸响的那一刻琼渊踮脚亲吻他的夫君。

两人在灯火行人间接吻，内心压抑的情感如同洪水猛兽。

“和我回家吃元宵。”琼渊说着就拉起曾慕朝曾府反方向走去。

“分隔数载，忘记家在哪边了？”曾慕以为是要回曾府，掰开琼渊拉他的手反手改了方向。

琼渊无奈苦笑，“去我家。我现如今不再是建康才子，只是一介布衣，你可会嫌弃我？”

“何时搬到这儿的？为何不早些找我？”曾慕其实内心十分开心，但是又确有疑惑。

“搬来好多年了。我喜欢顺其自然。”琼渊带曾慕来到自己家中，“我今年及冠，行事方便。”

琼渊直截了当地向父母介绍了曾慕，二人也像先前一样没有过多言语。只是招呼二人快些吃元宵。

大明八年，琼渊与曾慕相识相知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