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的是,次日下午我睡过头了。
我睡之前就换上了戏服,本来想着小眯一会儿,没想到睡得死沉。
不过左右思索,我还是在一刻钟后冲了出去。
我拖着沉重的戏服翻墙,险些栽个狗啃泥。得亏沈暵溯恰巧路过这面矮墙,这才避免了我破相的悲剧发生。
他替我理理乱糟糟的头发:“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也不怕让人笑话 。”
我愧疚万分:“少爷,对不起。我······我迟到了。”
“没事。”他很轻地说。低头看我,一双眼眸中没有一丝责备之意。
但我还是过意不去,心里难受极了。他仿佛看出我所思所想:“银票不能白花,不如你唱给我听听?”
殊不知,因为我未如期到达,沈暵溯代他二姨娘揽下罪过,挨了老爷子一顿训。原先老爷子就觉得他这个儿子不学无术,离经叛道。这下看他更不顺眼。
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似偏要与老爷子对着干。
我匆忙上了妆面,便提着衣摆上了临时搭的戏台。
台下的人是他,我便也不紧张,很自如地唱了起来。
沈暵溯看着台上的人儿,她一改先前的灰头土脸,着了戏妆,很是艳丽漂亮。嗓子开的很好,又柔又刚,迂回动人。举手投足的姿态也很美。
他以前不喜欢听戏,觉得戏中的人惨兮兮的,总是不得圆满,连带着戏外人的情绪也受影响。
可如今台上的人是她。如果她在戏中,他也不愿活在戏外逍遥。
许是我唱的用情至深,把老爷子都招来了。还遣小少爷多留我几日。
趁他们二人不注意,我慌忙跑走。让老爷子认出我是谁就糟了。
我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虚汗,躲进了少爷的屋里,殊不知,末了,老爷子还狐疑道:“这姑娘怎么这么像顾丫头?你看出来没有?”
沈暵溯面不改色:“她那么淘。上去能把台掀了。”
日落西山,沈暵溯送我回去。临进屋时他才道:“我给你想了个名字不知你喜不喜欢。叫顾绝念。”他说着在我掌心写了一遍。
师父收留我时也只告诉我姓顾,其他一概不知。所以我一直有姓无名,被叫做小顾。如今少爷给我取了个名字,还很好听,我自然欣喜万分,未解其中深意便爽快应下,与沈漢溯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