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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岸 第16章 十六枝玉兰

作者:予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11 00:13:44 来源:文学城

岑绵疼得受不了,护士给她注射了挤镇痛药,药劲起效,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醒来病房里已经完全黑了,窗户也已经关上窗帘拉得严实,只有一缕月光钻进了空隙,正好落在花上,桌上那束花好像被换走了,现在这束开得势头正盛。

“欸我让人买了些吃的,你们吃完就回吧,这边有我们呢。”

岑绵觉得外面说话这人声音听着很像高槐斯,她用那只能动的胳膊撑起来,想把他叫进来。

“醒了?”对面沙发的皮革轻微摩擦,言维叶走出阴影来到床边,很轻柔地揉了揉她发顶,“想吃什么吗?”

岑绵漆黑的眼珠紧紧看着他,那双丹凤眼总是蓄满了情。她摇摇头。

“那就吃点清淡的,医生说不能重口。”他俯身到床头去开灯,这样他们距离就太近了,那种琥珀木的味道掺杂着外面的寒气缥缈在岑绵周围,她怯怯地攥住他衣襟,言维叶眉眼微敛,颔首吻了她那侧没有伤的脸,问她哪疼。

岑绵想了想,说好多了。言维叶捏了下脸蛋,知道她又在忍了。

看到病房里灯亮,外面的人一窝蜂全进来了,高槐斯一屁股坐到最近的位置哭诉岑绵怎么伤成这样,又问她觉得花怎么样。

岑绵偏头去看,高槐斯说:“我选了很久,燕哥说就玉兰吧。”

“很美。”岑绵转回头,目光流转到言维叶身上一瞬,“谢谢你们。”

“咱们这关系客气什么。”高槐斯摆摆手,继续滔滔不绝:“听说你一直没吃东西,想吃什么?”

信誓旦旦说天上地下绝对都能买到。

岑绵终于被逗笑了,但是一笑牵扯着伤口疼,她轻轻皱了下眉,洛嘉嘉看看他俩纠结一番,轻轻戳了高槐斯一下,“你别闹她了,把伤口扯开怎么办。”

高槐斯举起双手:“我错了,姑娘你可别把这么大顶帽子扣我头上,我得罪不起啊。”

病房门口正好有人,高槐斯站起来看了眼招呼着洛嘉嘉和自己一块,边走边说,“我给你们买了点小甜品,现在小岑绵已经醒了你们吃完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洛嘉嘉回来时脸和耳朵都红着,她把蛋糕分给孙妍和方雨静,她们想把钱付给高槐斯。

高槐斯一口回绝:“打住哈,千万别给我,我钱多,花都花不完。”

“我觉着你也可以回去。”言维叶站在那里,神色恹恹,按往常看是不耐烦了。

高槐斯左右看看,“行吧,我把这三朵金花顺路送回去。”

病房里只剩言维叶和岑绵,言维叶帮她倒了杯水,岑绵刚动一下手指,杯子已经贴到她唇上,她抬起眼皮看着他。

“你手不方便,我拿着吧。”

惨淡的灯光打在岑绵身上,微凹的面庞和苍白的面色都显得更加嶙峋。

言维叶订的餐送到了,他把桌子推过来,又是东星斑又是松露、龙虾,岑绵怕他多来几次自己就要补得流鼻血了。虽然左手用不习惯,但也不是不能夹菜,她要去拿的时候,言维叶先拿走了,另只手拿着餐碟,要一口一口喂她。

“你不用这样,我自己可以。”岑绵想要拿回主导权,言维叶手伸到远处不让她够到,“我知道你可以,但是我在,你可以依赖我。”

岑绵心脏被这句话揪紧,神色稍滞悻悻放下手不和他争了,乖乖等待他投喂。

太久没进食,要先用流食慢慢适应,言维叶舀了勺粥送过来,岑绵樱唇微启,安安静静吃饭。

粥的温度刚好,不烫,温热软糯的米粒慢慢唤醒岑绵的胃,她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言维叶舀起来新的一勺,吹了吹等温度变凉。

“今天五号?你是在我醒来前没多久到这的么?”

言维叶“嗯”了声:“电话里哭得梨花带雨,我火急火燎跑来,小朋友倒是睡得安心。”

岑绵咽下粥解释:“太疼了,护士来我求了好久才给我打了止痛针。”

感觉她应该能吃点别的了,言维叶换成筷子夹得很小块喂她吃,每道菜只吃寥寥几口她就吃不下了。

“明天带你回北京可以么?”言维叶继续说,“两边医院我都沟通了,但还是看你的意愿。”

他们的关系还没说明,如果以后注定是陌生人,岑绵不想欠他太多,她现在病情稳定了其实哪家医院没太大区别。

岑绵觉着这个姿势有些累了,换姿势时收了下受伤的右腿被言维叶一把握住腿根,他手掌的热度细密的钻进病号服,烫到她皮肤,岑绵想躲又躲不掉。

“要躺下吗?”

岑绵说好。可是躺下就看不到言维叶了,她还有话要说,于是叫他坐近些。

“言维叶,你总说我是你女朋友,我想知道你真这样想么。”岑绵想了想,又补充道,“是包养的女朋友,还是平等关系的女朋友?”

“我们普通人不管情人叫女朋友。”

岑绵看他什么都不说,已经知道答案,她最后的一点希望就此掐断,闭上眼睛懒得多说:“你走吧,我要休息。”

言维叶没走,他帮她揶好被角,缓缓说:“我养情儿可不会熬夜陪床,满足不了我需求早换下一个了。”

岑绵依旧阖着眸:“看来你经验丰富啊。”

言维叶叫她宝贝,“改名是因为小时候遇到过绑架,你要说哪个才是我的真名,其实都是。第一个名字我也可以告诉你。”

岑绵终于睁眼,言维叶的眼睛在夜里很亮,像萃进了星光。

“燕熙庭。我的第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你用了多久?”岑绵唇瓣翕动。

“初中毕业,绑架是初二的事。”

两人分开这些天,岑绵时而出现在言维叶脑海里,强迫他去想彼此之间的事情。

他曾说过自己有分寸,细想下来已经在悬崖边摇摇欲坠,有些事已经不可控了。

就这样结束?他特么不想。

岑绵静静听他讲,原本干到微裂的唇现在变得健康不少,言维叶望着那里眉目之间染上春意,他用指尖抹了一下岑绵下唇。

“岑绵,我也有个问题。你和江璄,我不在那几天你俩没别的关系?”

岑绵噗嗤笑出了声:“什么别的关系?我俩这年纪肯定不是母子关系。”

言维叶曲指弹了下她额头:“拐着弯说我年纪大是吧。”

“没有啊,你不是刚过完28岁生日嘛。”岑绵学着自己都不认识的方言,“小的嘞。”

“话里有话?”言维叶的手钻进被窝捏她腰上的痒痒肉,岑绵立刻缴械投降。

或许就是她这种鲜活自由的生命,这种他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吸引了他。

“是你想得不干净!”岑绵嗖的半张脸缩进被子里,两只澄黑的眼睛像受惊的小兔,言维叶喉结微微耸动,捏了下她的耳垂,“跟我回北京吧。”

夜里,他音量不高,比以往还要低磁。

他看着岑绵还缩在被子里的半张脸点了点头。

“很晚了,你回去吧。”她声音埋在被底,闷闷的。

“我回哪去。”言维叶双腿架在沙发上已经准备躺下了,“我不得照顾我家小朋友么。”

沙发很小,也就够两人坐,言维叶手长腿长的,躺在上边腿伸出去一大截,看着就憋屈。

“那你来我这睡吧。”

“您那细胳膊细腿,我怕轻轻一碰又折了。”言维叶枕着胳膊侧身躺着揶揄她。

转而又说,“我没事,你晚上有需要叫我。睡吧。”

清晨或者更早,病房里开始进进出出很多人,岑绵实在是困,乜开眼看到宽阔的脊背挡在身前,他的身影能够完全笼罩住她。

他们似是在小声交谈什么,达成一致后言维叶才让开。

岑绵的床被推着动了动,言维叶感受到胳膊上的柔软,垂眸,岑绵虚握住他,问要去哪。

“做几项检查,没问题就回北京,困的话再睡会。”

结果出来当天,他们便启程了。就好像后续的一切都早已准备就绪,只等他们使用。

言维叶推着她走到无人的登机口,进入只有他们两位乘客的飞机。

折腾这么一段时间岑绵无比清醒,她挥动着还在固定中的胳膊在言维叶面前比划:“来个表演啊言维叶,太无聊了。”

言维叶:“这时候突然挺需要高槐斯。”

“对欸,他人呢?”

“带你同学回北京玩去了吧。”

岑绵侧过身往前凑了凑:“什么情况?”

“你没看出来吗,我猜应该是那天他叫出去的女孩吧。”

那晚高槐斯拉洛嘉嘉一起去拿蛋糕,回来岑绵看出来他们不太对,但也没多想。

这要是他们圈子里的女孩,她当八卦听听就算了,可洛嘉嘉是她的同学,是很可爱单纯的女孩,高槐斯平时举止轻挑,他们俩肯定不能在一起。

“我知道你想什么,高槐斯人不错,平时是爱玩,遇到正事拎得清。”

岑绵枕着言维叶肩,“好吧我信你,不过你还是得替我跟他说一声,让他悠着点。”

言维叶说好,又问她车祸是怎么回事。

“肇事司机说你当时站在路中间走走停停,因为什么事?”

“工作室的事情,我太投入,走着走着就上路了。”岑绵不再靠着,坐正了些,言维叶睨着看,眼中若有所思,听岑绵自顾自抱怨,“真是太倒霉了。”

西安和北京只有两小时的航程,真要说,估计比他们从T3到家还快。为了赶时间没走廊桥,直接从停机坪坐车离开,岑绵腿脚不方便,工作人员说可以帮忙抬轮椅带岑绵出去。

“不用,我来。”言维叶拒绝了,他让岑绵勾紧自己脖子,单臂轻松一捞就把她抱了起来安顿进车里。

机场高速上那条奥运车道上08年印制的五环图案还很清晰。北二环走起来还是不太顺,岑绵无所事事的时候喜欢看窗外。月初这几天雍和宫香火很旺,连带安定门东大街人头攒动,游人在雍王府前走走停停,仿若古画上的市井坊众。

她恍然发现路不对,不是回家的路。

“我们要去哪?”她问。

“医院,病情初期我觉得还是住院放心。”言维叶说。

岑绵象征性抬几下腿以示自己没事了:“我回家养几天等着拆石膏就好了呀,还去什么医院。”

“本来也到了要复查的日子,在医院更放心。”

到医院岑绵才知道言维叶为什么要这样说。

是家私人医院,内外装修实在是高级精致,岑绵庆幸人不多,不会有太多人看到她此刻窘迫的样子。在外人面前被抱着实在是太社死了,她的脸紧紧藏进言维叶怀里,掩耳盗铃似的只要自己看不见别人,就不尴尬。言维叶走了私人通道,看到诊室里头发半白的医生,他先了解了病情和处理过程,随即开出了检查方案。

在去检查前,医生问言维叶他母亲身体是否康健。

言维叶浅笑着颔首:“她觉得自己还年轻,现在每天健身。”

医生笔尖戳了几下桌上的本子,眼中有一丝动容,又在看到岑绵后眉峰稍粗,“这是女朋友啊,快带人去检查吧,小姑娘怎么摔成这样。”

护士上前来推岑绵的轮椅,言维叶跟在身旁。

“你和医生认识?”岑绵问言维叶。

言维叶“嗯”了声,说是他母亲的初恋。

岑绵惊讶的“啊”了一声,推轮椅的护士眼睛倏地瞪圆,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八卦,尽量装成不懂的样子。

言维叶跟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我父母很早就离婚了。”

“哦——”她还以为……以为这个初恋惦记着别人老婆呢。

一系列检查结束,护士为岑绵检查脸上的伤口。

“恢复得很好,纱布可以都拆掉了。”

面前没有镜子,岑绵担心落疤。

“言维叶你快看看,脸上是不是有疤啊。”

言维叶站过来,站着看了许久面露难色,这种表情让岑绵更紧张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很丑吗?”

护士放纱布的时候偏头看了眼言维叶,然后默默继续工作。

“嗯,挺严重,医院挽救不了那种。”言维叶眉眼之间已经在流露笑意了,“放整容医院得当成模版,逐字背诵。”

护士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估计是顾忌医院形象和职业操守,很快就忍回去了,用胳膊捂上嘴等了好一会才继续帮她拆纱布。

“你的皮肤好,放心吧一点痕迹都没有,还是漂亮的小仙女。”

“谢谢你,天使姐姐。”岑绵弯起眉眼,脸颊浮现两枚酒窝。

-

在医生和营养师调理下,岑绵的胳膊终于可以拆纱布了。这些天言维叶每天寸步不离,今天终于可以出院,

从医院出来她就总是抬起胳膊反复端详。

“看这么久,长出花来了吗?”言维叶逗她。

岑绵挥动刚解开束缚的右手拍了一把言维叶,“你帮我看看长没长。”

言维叶握住她腕子,慢慢抚着那寸皮肤,岑绵问他为什么是玉兰。

“什么?”言维叶。

“跨年那天,还有病房,为什么是白玉兰?”

言维叶推着岑绵走得很慢,今天天气格外好,阳光充足,尽管还是冬天但穿着风衣岑绵会觉得有点热。北京的松柏很多,也可以说是北方都很喜欢种植松柏,因为能在零下的冬天生存的绿植并不多。

医院为了美观,路两侧还栽了很多腊梅,朱砂色的腊梅花正挂于枝头。

“因为有次我去学校看你的时候,你正蹲在玉兰树下采花,还有几次你买花带去公司。”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偷偷摸摸的啊言维叶。”

“女友是大忙人,说自己最近很忙没法陪我,我只好去学校远观一会。”言维叶说得还挺委屈,他们走到阳光丰沛的地方停下,“后来几次去公司接你看你带着蔫了的花出来。我就想这姑娘怎么这么喜欢白玉兰?”

“不知道啊。”岑绵仰头闭起眼享受日光,“就觉得很适合我们。总有太多说不清的东西啦,何必纠结呢。”

“嚯,感言还挺深刻。”言维叶促狭。

岑绵扬着小调“嗯”了一声,就像只傲娇的小鹿。

她就这么闭着眼在空中乱挥手:“言维叶你扶我起来,我想站起来待会。”

“好的,公主。”言维叶低下身让她扶着他肩膀,岑绵另一只手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依偎着站起,睫羽与他鼻尖徐徐轻摩,岑绵耳朵瞬间烫了,眼睛盯着自己足尖不敢动。

言维叶单根手指挑起她下巴,“害羞了?”没给她机会回答,吻了上去,挑逗她的舌尖。他的吻热烈强势,岑绵全身酥麻,踉跄了下,被截住腰枝迅速捞回来,两人的唇瓣又微微碰了几下。

“言维叶,你怎么这么用力啊。”岑绵轻触着自己嘴唇,“我感觉肿了。”

“罚你自己玩去吧,我约了高梅依出来吃饭,你等下送我过去。”岑绵收回手不抱他,一瘸一拐走了。

因为离车没太远,言维叶由着她性子,她前边走,他后边慢悠悠跟。

“我这到底是转正了还是降职了?”言维叶双手揣进羊绒大衣口袋里,“今天下达这么多任务。”

小姑娘又说一遍是惩罚。

今天岑绵在车上选了周杰伦的歌单。

“从前行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1]

她的心情和这首歌名一样是晴天,降下来一点窗户让风进来,“今天天气好好,适合去钓鱼。”

“没看出来,我家还藏着个隐藏捕鱼达人。”

“其实我不会钓,只是喜欢去河边坐着,心静。”岑绵说完反应过来言维叶又在拿她开玩笑,“不是,我说的是钓鱼不是游戏!”

言维叶眼尾微弯:“等你有空,我们去海钓。”

“其实随便哪里都可以,你玩这么隆重我翻到不会钓。”岑绵只是顺嘴一问,没想过真要去。

言维叶轻声笑了下,揉了揉岑绵发顶,说不算什么。

孙妍的电话打断了他们。

说学校里有人自杀,听说是跳河自杀。洛嘉嘉挤进来说想问岑绵点事,“岑绵,你和高槐斯熟吗?”

岑绵看了看言维叶,他应该听到了但只是笑笑就继续开车了。

“也不算很熟,他人挺有趣的。”

“他有女朋友吗?”

问到这个问题,旁边的孙妍开始忿忿,洛嘉嘉声音变小,可能是把手机拿远了,“我就问问嘛”。

岑绵低头想了想还是觉得直说比较好。

“没见过他带女生,不过还是算了吧嘉嘉,他可以跟所有人成为朋友,也可以在下一秒就忘记。”

两人都不说话了,屏幕上的计时还在走,通话已经十二分钟。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岑绵。”洛嘉嘉声音细若蚊吟,岑绵知道她在失落。

高槐斯那样的男生,谁看到都会有好感吧。内疚的情绪像无数气泡飘入肺腑,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让洛嘉嘉陷入这种局面。

言维叶猜到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揉了一下她的发顶:“缘分这种事,谁都说不准,不怪你。”

-

和高梅依吃饭时候,她也提起女生自杀的事儿。岑绵不知道她是从哪听说的,因为他俩学校根本不在一个区。

平时大家总调侃跨区谈恋爱无异于异地恋,这事能落进高梅依耳朵里就说明不简单。

“这事儿应该跟严征有关,你知道严征吧。”高梅依手指点了几下桌子,“燕哥不是因为他欺负你,给他家公司搞了波大的。”

岑绵眼眸微颤,言维叶没跟她提过。

高梅依兴致盎然的语调把她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家不是娱乐公司么,这姑娘跟他有段时间了,几乎每晚都被欺负的不成人形。这女孩就是奔着拿资源去的,结果现在呢什么都没了,在这么美好的年纪一直被严征玷污,是个人都受不了。”

高梅依呷了几口茶败火:“我哥和燕哥都不爱搭理他,他还狗皮膏药似的贴着,也是因为涵养才没直接甩脸子,按往常他就配给我燕哥开开车门。”

岑绵夹了片三文鱼沾了几下料汁:“你说他们玩得过火是……”

“哎呀,就是好几个人一块弄。”高梅依拍了拍岑绵的手,“我怕你听了吃不下饭没明说,你问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岑绵瘪了瘪嘴,“确实有点。”

高梅依叹了声:“总之啊嫂子,他们这些男人啊都靠不住,还是自己最靠谱。”

在她毫无察觉察觉时,岑绵的脸红到像个水蜜桃。

“你刚才叫我什么?”

“嫂子啊?”高梅依看着她的面色大笑了起来,“你脸怎么爆红,我要给燕哥拍一张。”

她掏出手机一连拍了三张。

“他竟然秒回我。”高梅依前一秒激动,后一秒冷脸,“啊他让我把相册里的删掉。”

“啊嫂子你看!”高梅依叫嫂子叫得实在是太顺口了,每叫一声岑绵心脏就跟着骤跳一下。

她把手机转过来。高梅依坚持不删照片,然后言维叶发来个转账,高梅依立马变得百依百顺。

“嫂子,真是太谢谢你了,我的包又有着落了。”

岑绵受不了了,双手捂脸:“你还是跟原先一样叫我名字吧。”

“那不行,到时候燕哥该不乐意了。”

之前明明他说随意的,“怎么会……没事了。”

岑绵明白其中原因了,顿然感觉他们这些人都太现实。

言维叶接岑绵回去的时候,特地跟高梅依确认已经删掉。

“几张照片至于花那么多钱吗,感觉我是被抓住绯闻的大明星似的。”岑绵嗫嚅。

“你打开手机看看。”

岑绵正要点开微信找高梅依的聊天记录,言维叶说“直接翻相册看”。

“你还存到相册啦?”岑绵点开相册,没几张照片,时间全是和她在一起之后的,最新三张就是出自于高梅依,脸蛋微红,眼裂宽眼仁黑亮,嘴角微微上翘,唇珠饱满但不过分厚,两侧的浅窝总能让她笑看起来很甜。

“怎么了?”岑绵对着自己照片面面相觑三分钟没看出名堂。

言维叶单手打方向盘,捏了下她的脸:“这么可爱,她心血来潮起来一准要跟别人显摆。”

再一晃,岑绵看他们走这路不太对,言维叶告诉她搬家了。

“搬去哪?”

“等会就到。”

车开过奥森公园,再向前没多久便是别墅区,无论外面多吵闹这里都是静谧的,人造湖结了薄冰,落了几片白梅花瓣,隔开不远就有一户,门厅明亮,半隐在树木之后。

两人在夜里漫步,岑绵问。

“不是说之前那离公司近吗,怎么,你公司破产啦?”

“破产了你养我?”

“那我得把你关起来,每天只能见我只能想着我,还不给你衣服穿。”

言维叶挑了下眉:“打算跟我夜夜笙歌?”

岑绵回身想捂他嘴,但是她坐在轮椅上实在是够不着,“还在外面呢,你说话一点都不注意影响。”

“除了咱俩你还看到别人了?”言维叶推着岑绵回家,“那我得快点带我家小姑娘休息了,精神都恍惚了。”

进屋,岑绵就十分决绝的割舍掉轮椅,站了起来,但却被玄关的爬宠怔住了。

一条黑王蛇和一只鬆狮蜥。

“你害怕我就找人把他们带走。”言维叶。

岑绵说没事,问他为什么会养这些宠物。

“蛇和蜥蜴需要特定生存环境。”言维叶弯腰隔着玻璃逗弄它们,“它们需要对我绝对依赖。”

“不过小时候只是觉得它们是不粘人,不用我倾注太多情绪就可以得到的朋友。”

岑绵凝视着他,饲养箱内的冷光灯映在脸上,显得他的五官越发凌厉。

她想知道言维叶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

或许因为她的目光过于沉韧,言维叶从对它们的欣赏中抽离,莞尔,带她熟悉各个房间的位置。

“平时有人来照顾它们?”岑绵问。

言维叶说是。

房间多在电梯里上上下下,岑绵的腿还没适应有些累了就坐在沙发上休息,看着在那里孤零零的三角钢琴,转头把下巴垫在沙发靠背上问言维叶:“能不能弹琴给我听?”

言维叶说好,在钢琴前坐下,他的每个指甲修剪得圆润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刚柔相济,曲调和缓悠远,完全不输她在演奏会上看的那些钢琴家。

一曲结束,他抬手那刻,她问:“是不是playing love,当时看完《海上钢琴师》印象深刻。”

言维叶坐到岑绵对面桌几,蹭了蹭她鼻梁:“原来我的女朋友深藏不露,对音乐也颇有研究。”

“没有啦,以前学过一点小提琴,很菜的那种!”岑绵努努嘴嗫嚅,“不过还是有点职业病的,听到喜欢的曲子就想找来看看。”

“希望有机会领略。”言维叶倾身吻她的额头。

岑绵觉得自己太班门弄斧了,打太极说下次一定。

又挑起一个新话题,说要去洗澡了。

“我今天可以自己洗澡。”脚故意踩言维叶拖鞋,而且还是踩一下松一下,言维叶想要忽视都难。

“对我之前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吗?”他现在换上了宽松的居家服,歪着头的样儿像个叛逆少年。

“你手不老实。”岑绵不睬脚了,去踩他大腿。

言维叶一只手就可以将她脚包住,到冬天她四肢会很凉,他这样弄可以帮她暖暖脚,所以她就任他随便弄了。

“对我的手不满意?”他点点头,肩颈线条因为笑而轻颤,“那我等会用嘴服务?”

“言维叶!”岑绵捂上脸,收回脚然后猛地往大腿再上几公分踩去惩罚他,娇嗔,“你怎么回事啊?”

“别踩了宝贝。”他的喉结沉了下,攥住她脚踝,“一直忍着呢。”

岑绵仗着自己还是病号言维叶拿她没办法,脚下加大力度,故意提醒他:“我还是伤员。”

言维叶捂住脚踝猛地拽向自己,岑绵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滑躺到沙发上,言维叶身上干涩的琥珀木味道随他笼罩而来的阴影沁入心脾,岑绵两只手和一只脚都被他掌控住。

她只能用孱弱的力气挣扎,在言维叶看来不过是条小金鱼在手里扑腾。

“刚才不还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这会想起来是病号了?”他张开手指撬开岑绵十指,插入指缝。

“言维叶。”岑绵忽闪着灵动的眼眸,声音绵软。两厢对视,他眼中旖念晃荡,岑绵心跳怦然得不像话,紧紧闭起了眼,听沙发摩擦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突然身子腾空,被捞着腘窝抱起进了浴室。

言维叶让她放心,什么都不做,帮她洗好澡又为她吹头发抱进被窝,岑绵以为可以安心入眠,在等言维叶洗澡的时候困意渐起,过会听到脚步声,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一瞬,看到屋内那抹身影在忙碌很快又睡去了。

倏尔,岑绵猛然清醒,感受到月退间毛茸茸的触感掀开被子,言维叶乌黑发亮的眼看向她。

“你、你要做什么?!”

“答应你要用嘴服务。”言维叶指尖碰了碰.女乔.nen的皮肤,岑绵双手撑在他肩膀上阻止,可是这点力气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言维叶舌.尖去触.碰。

他的唇.舌似激烈的B52。

热焰与烈酒于此细细雕琢。

岑绵紧咬.下.唇希望自己不会发出奇怪的声音,言维叶却怎么都不放过她,指尖撬开她唇齿。

“绵绵。”喉音沉浊,“别忍着,放松。不要吝啬于对我的奖励。”

白蚌开珠匣,明珰溅水香。[2]

说不清是因为言维叶的污言秽语,还是他极致的服务。

现在他的每一下抚触都会换来岑绵的紧和瑟缩。言维叶吻了吻那片可爱,便结束了。

翌日岑绵养精蓄锐够,对闲情逸致逗弄宠物的言维叶小发雷霆。

“流氓,坏蛋,讨厌鬼!”

“你都是从哪学来的坏毛病啊,快改掉!”

“我要说,是遇见你后无师自通,你信么。”言维叶听她讲完不轻不重的“辱骂”,把小太阳马克杯放进她手里,“润润嗓子,喉咙还哑着少发脾气。”

……

2012年的春节在一月最后一周,岑绵在月中结束考试周也去拆掉了腿上石膏,很幸运,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言维叶和岑绵岑绵刚从学校回来。岑绵的假期开始,她又收拾了一些物品放到这,高槐斯来了通视频电话。

“明天去不去露营啊?”

“欸兄弟,怎么跑你婚房来了。”高槐斯。

“刚搬进来。”

话音刚落高梅依也凑了过来,“和谁,是和嫂子嘛?”

言维叶回眸看向岛台边那抹柔荑身影,和腿上还有未消的痕迹,睨了须臾,垂眉“嗯”了声。

“谁?岑绵?”高槐斯说话急,干咳了好几下。

[1]周杰伦《晴天》

[2]唐代 杜牧《题扬州禅智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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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枝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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