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怨 第32章 第三十一话：信仰

吃饱喝足后人也变得有力气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肉能量充足的关系，感觉脑袋从没这么清醒过。

帮站岗的人轮班吃饭的空档，阿吉教了我怎么使用手枪。船队所谓的兵器，不少是他们从沿路的军事博物馆里找来的。尽管不管到哪里都怀着善意，但熟知大航海时代历史的他知道这些火器将给他带来不少好处，这会儿就派上了大用场。

因为我不像船队的人那样懂武器，所以他把最容易的使用的自动手d枪交给了我。而他们用的则是一些步d枪之类的，甚至还有我只在历史片里见过的明清时代才用的火铳。在他的指导下，我好不容易击中了其中一个罐头瓶，因为子弹有限，所以我也不敢多浪费。

可是这种担心浪费不浪费的事，倒也打击了我不少信心。跟随着小队一起出发的时候，我甚至有些后悔，虽然想一起来是出于好意，但船队都有经验，麦可思在那边的时候也摸过武器，只有我第一次接触这些，会不会成为拖后腿的？

“渊！小心！”昊对我伸出了手，我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大水坑。扶着他的手过去后继续往前走，昊的脸上一直带着沉着和自信。

“你以前用过枪吗？”

“我这种人怎么可能用过？为什么这么问？”

“万一要是交火起来，你不害怕吗？听Max说，那些人以前可都是军人。”

“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说着，我们已经到了那座说过的临时竹桥，不过好在有昊的搀扶所以也没什么大问题。倒是相比起来我像是太过柔弱了，毕竟这么多人的行囊里我的是最轻的走的却是最慢的。

这路没有想得这么好走，海水涨潮不仅仅是没过路基这么简单，浪花不停地冲刷着小腿让人必须用力才能站稳，更何况在其中走路。但行进的队伍里好像只有我的脚步不稳，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成为了他们的负担，更重要的是人造山的那一面传来了震天的爆炸声。

“大家不要急，一步一步踩稳了！这种时候万一有个失误只会更耽误时间。”走在前面的阿吉大叫到。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这里以前就是湖区湿地，铁路受地形所限需沿着湖岸蜿蜒，而这会儿正是公路干道立交下，地形难免为了避让公路而降到了地面，被水淹得得更高的风险是脚受海浪的推力更大，站得也更不稳。好在那段路并不长，经过立交桥边的游乐场后铁路就又抬升起来。不过很快我们遇到了新的问题。

“我们该走哪一边？”带头开路的水手问。

“这路怎么会变成一南一北？不应该往西边走吗？”阿吉看着岔路抱怨到。

“两条路都能往圣卢娜。”

“往南走水就更深了，会更危险。为了保证安全我们只能往北走。”

“往南走！”就眼看大家要陷入犹豫的时候，昊说到，“往北走的铁路虽然也到圣卢娜，但路基贴着引金川的河岸，也就是王城河的下游，我们会和他们的队伍正面相遇的。“

“不行，南面太危险了。刚刚立交桥下我们就走不稳了，现在海浪这么大，我们往南肯定会被海浪冲走的。”

“如果往北面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吧？就算遇到了Commander的人想办法和他们周旋就好。”

“必须往南走，今天这一场是决战，对方已经杀急眼了，哪儿来的机会周旋？”

“我不管，我要往北边走，往南面走不是必死无疑吗？”

一旦有人带头往那边走，其他也有人赶紧跟了上去，坚持往南走的人也逐渐动摇。

“停住！现在这个时候必须团结，少一个人都不行！”阿吉这时喝住了他们说，“投票，支持往那边走。”

因为昊坚持往南走，我虽然有些犹豫，但也跟着他举手支持往南。结果南北向的人各占一半，就在我以为我们会陷入僵局的时候，阿吉说：“我是投票的主持人，本来应该按照规则在双方票数等同时投否决一方的，但现在的选择一来没有否决一说二来原计划就是按照这条线路的方向走。所以我支持南向，想想我们做这些的意义和王城河边的弟兄们。所有人跟上，一个都不要掉队！”

说着，他已经朝铁路线南面的展线走去，我们赶紧跟上去以免掉队。路基刚开始上升的时候地形抬得很高，两个湖之间的小丘一度成为了海平面上的小礁。可一旦过了那个小丘，铁路就意外往下了。

因为边上是不通路的湖边公园湿地，所以这一段都没有什么高架路段。人很快就克制不住海水的浮力，脚步也跟着变轻，而海浪不用说更大了。

“大家拉住手，记住我们还在陆地上，只是看不到而已。”

我们就在那浪花中艰难地前行，还好很快就到了一个大站。曾被海浪冲垮的站房成了一团废墟，那废墟正好垫高了地势，而被海水冲刷后的建筑垃圾也磨得圆滑不那么伤脚。

过了那个站后线路开始沿着湖的西边逐渐北移，没多久后就又上了陆地。

再北边一点是为了保护城市绿带抬升的高架路，在昊的建议下我们终于放弃了铁路，改走那条平行的高架快速路。进入圣卢娜市后路况好了不少。沿岸的高层建筑倒塌后形成了天然的大坝，将海水挡在城市之外。边上又是可以拿来开发当农地的城市大绿带湿地，这地方的条件其实比连块绿地都少见的丽影好多了。

昏暗的废弃都市里，小小的营火格外闪亮，在远处就像明灯一样给我们方向。下了快速路匝道后我们的脚步就变得更为小心了。但和情报不一样的是今天南面并没有什么巡逻的守卫，看来郑夫人培养的线人发挥了效应，也说服了Commander今天派出了所有的兵力发起决战，以让他们的大本营陷入空心。

“如果Commander也出了大本营怎么办？大将不在夺取了大本营真的有意义吗？这地方都是帐篷，本身建起来也不像是花了功夫的样子，他们随便找块空地很快就能再建起来吧？”

“那就烧了武器库和粮仓，等于解了他们的武装。Max，粮仓和武器库在哪里？我们先拿下那里。”

“没有什么武器库，也没有粮仓。食物早就不够，枪支弹药也早就分光了，本来回营后会统一保管，但今天这种时候肯定都不够用。我们只要攻下那个最大的帐篷就可以了，Commander肯定还在镇守。”Max说。

“你肯定？”

“Commander从没离开过那个帐篷，那边的灯亮着又有人看守，说明今天高层依然在里面。”

我们跟着Max说的看向那个最大的帐篷，的确如他所说，整个营区里只有那一个帐篷外有警卫。

原本围着营地的篱笆就不完整，而今难得的篱笆也有不少破洞。留下的人正围坐在萤火边喝粥聊天，留下的人几乎都是女人，而且还不见青壮年妇女。

“我刚刚听到了爆炸声，我们的男人应该不会有事吧？”

“那可说不定，我听我儿子说那些外岛人科技发达，武器也先进。比我们先进上不少。”

“我还以为岛外的人来了会来救我们，为什么来了却和我们打架呢？”

“还不是为了殖民我们？欺负我们弱小？”

“就是，他们也知道都政府已经完蛋了，想趁着我们弱小来趁机侵入统治我们。”

“Commander好不容易在大灾难后给我们吃给我们穿，让我们生存下来。这种时候我们可不能乱了阵脚，要团结在Commander周围，不能给岛外人钻了空子。”

“可不是，那些岛外人太可恶了！”

“我们这岛上有什么可掠夺的？为什么不试着和那些人和谈呢？他们还会把最新的技术教给我们，好让我们恢复生产。”

“我听说他们以前有派人和我们和谈过。”

“你可别为此中了岛外人的奸计了，他们就是想让我们投降。等他们把技术教给我们了你以为我们就能获得好处吗？要是真合作我们就什么都只能听他们的了，为他们生产，被他们压榨成为他们一辈子的奴隶。”

“可不是，参谋长都说了，他们所谓的和谈其实就是为了收买。先从中搞乱我们让我们变得不团结，然后推翻Commander的统治好让我们乱作一团，然后趁机占领我们的地盘。”

“你还记得那个叫Max的孩子吗？我听说他就是被岛外人策反了，伤害了我们这么多人后逃到了岛外人的阵营，前两天有人在船队的营地见过他。他现在活得就像狗一样。”

因为离人太近怕被发现，所以我们两两分组小心地上前移动。他们这么污蔑船队的人为什么都没人的脸上出现愠色？对了，她们说的都是英文，只是因为我听得懂所以到我耳朵里能理解成中文而已，越是这种时候我就越是要帮船队才是。

我刚忍不住想冲上去就被麦可思拉住了，他对我摇了摇头小声说：“别理他们，他们只不过是被Commander洗脑了而已，他们不被允许进入干部们的帐篷，不知道那些干部利用他们在过什么样的奢侈生活。”

正好轮到我们行进了，茂密的杂草让我们已看不到前面的人，正好也能掩护我们的行动。这昏暗的城市里，海风本身就会把杂草吹得沙沙作响，就算离得再近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就没人发现我们。

麦可思带我们绕过了最大的帐篷，在没有守卫的帐篷北面有一个一人大小的漏洞。那小洞只够一人通行，阿吉拿出了包裹里带着的液压剪，开始顺着洞沿剪大那一块面积。

“趴下趴下！”彭彭用气音叫了起来，原来这时原本站在帐篷正面的守卫听到动静后往这边巡逻了，这会儿正举着枪小心地往这边打探着挪动脚步。

眼看着他们临近了我们却毫无办法，只能握住枪准备战斗。这会儿如果在帐篷外引起什么动静势必会引起帐篷里的注意，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下最糟糕的情况。

我哆嗦着握紧了手d枪打算背水一战的时候，水手彭彭学了两声猫叫。

他这么做显然是为了让对方以为这边的动静是野猫，没想到他们放心地迈大了脚步。

“傻子！你知道这里食物多缺吗？宠物肉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食物。”

事实也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放下了防备反而脚步中都带着喜悦。就在我们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水手飞速地窜到了我们相反的方向大喊了一声：“Hey，here！I found a pussy!”

喊完后他就飞快地跑了起来，这成功地引起了警卫的注意，将他们引去了别的方向。

阿吉舒了口气，没多久后也扩完了洞。和外面萧条的气氛不同，洞中传来了悠扬的歌声和嬉闹声，透出的通明灯光也和外面昏暗的世界截然不同。

“记住之前说的阵型，我数到三后开始行动。”

阿吉开的洞让我们很快就列队进入了帐篷中，帐篷中的景象不得不让我震惊。这并不是简单的帐篷，和外面的破败比起来里面装饰得犹如中世纪欧洲的宫殿，绸缎和墙饰被几百支蜡烛照得熠熠生辉。自从没有电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明亮堂皇的夜晚。桌椅摆在四周围成了一个大圈，桌上正摆着吃剩的各式酒肉。而桌子围成的圈中央，一名舞女正放声歌唱。她的身边无疑是舞池，只是这会儿男男女女已经躺在了那西域风的羊绒地毯上，一个个衣衫不整。

这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啊，我们只想过双方对峙或是一开始就兵戎相见，从没想到过眼前这样的情景。毫无主意的我转头去看身边人，脸上唯一有表情的就只有Max，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他视线的方向三个人正在交合，只是中间那个跪着的并不是女人而是一个肤白貌美的男人。

Max上去就把他身后的男人喘在了地上，超他的脑袋开了一枪，血很快就在地毯上蔓延开来。

枪声终于叫醒了棚内的人，女生尖叫着四处乱窜，但有人叫着：“Nobody allow to leave here!”

说完后他手里的自动步d枪也跟着扫射了起来，我们赶紧低下头来到桌子后躲避。拿枪扫射的人这时正站在一个全身铠甲坐着的人身边，那人华丽的椅子正在宫殿的正位，如此正襟危坐的模样不用说就是他们口中的Commander了。而站在他身边疯狂扫射的人不用说就是Max口中的参谋长。

“Stop!Or I’ll kill him!”就在一轮扫射结束的空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和大家小心地探出头去，阿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Commander的身边，拿枪指着他的脑袋喊道。

参谋长这时已经换好了新的子弹，身边不少人也找到了藏在一边的枪对着阿吉。就在我以为阿吉的人质战略奏效的时候，参谋长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容。枪头正对着阿吉扣下了扳机。

突突突的声音让不少人又躲回了脑袋，就在我想着该怎么救阿吉的时候，Max已经沉着地走到了参谋长边上朝他脑袋开了一枪。看到参谋长挣扎后他又连忙补了几枪，这时我注意到不远处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试图偷袭，我连忙把手枪对准他，可到真的要开枪的时候又害怕了。

颤抖的手最后还是没能按下扳机，好在Max及时注意到了他，果断地朝他开了一枪。

“Commander has been dead!All you could choose surrender or dead!”他叫嚷着走到了一个**的男人身边，拿脑袋指住了他的头。他应该就是之前所谓的三号人物，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哆嗦着腿举起了双手。其他人也很快像他一样做出了投降的手势。

躲在Commander身后的阿吉也小心地探出头来看，四下打探了下后说：“把他们聚到中间来，防止他们再搞小动作。”

我们听令把他们压到中间，当然在这之前得让他们先穿上衣服。衣衫不整的一群人聚到了最中央的空地上，这场景倒和帐篷外那些妇女形成了对比，明亮灯火的照印下，一个个都肥头大耳白白胖胖的。

阿吉把所谓的Commander踢倒了，这时才发现那是一个空的盔甲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不仅是我们，就连他们的人看到这一幕后也不乏惊讶的表情。

“Commander人呢？他躲哪儿去了？”

阿吉给Max了一个颜色，Max连忙对刚刚他抓住的那个人拷问起来。那人颤抖着小声回答后，Max也满是惊讶，翻译到：“从来没什么Commander，真正的Commander一年前和参谋长发生内斗被参谋长杀了，现在Commander不过是参谋长制造出来的一个人造神。”

阿吉虽然意外但不至于失神，他指挥说：“彭！你把帐篷里的武器集中到一处，防止他们再制造混乱。金，渊！你带人出帐篷看还有什么带着武装的人，解除他们武装后给郑夫人发信号弹。剩下的人先把所谓的干部都绑起来，然后把剩下的人放到外面。”

我听命令和几个水手一起到帐篷外。听到了动静的人早就在帐篷外围了起来，看到我们出来后立即做鸟兽散。我赶紧让他们出来，说好不会伤害无辜，这时才有人听话的重新聚到空地上。外面并没有什么武装，原本守在大帐篷外的守卫也被刚刚跑远的那个水手押了回来。我们的战略获得了远超预料的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