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旅殇花 第6章 双人宿舍

早上九点，齐白的闹铃准时响起。他不情不愿地按下，又眯了一会，才从床上缓缓坐起来。再揉眼一看，对面的白墨泽同样跟着自己起床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去。简单地洗漱后，摇摇林觞的肩，温柔且小声道：“林觞，起床啦。”

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的林觞翻了个身，睡眼朦胧，发出一声冷哼，“嗯……知道了，让我睡会，记得帮我带早餐，一个面包两个蛋……”

说完，林觞脑路突然连接，意识逐渐清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连忙捂住嘴巴，警觉地盯着白墨泽。一旁刷牙的齐白好奇地看过来，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林觞的脸“涮”地一下变红，尴尬地无地自容。以往都是白墨泽叫他起床，顺带给他带个早餐，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正在录节目。

不管白墨泽的眼神，他灰溜溜地下床去洗漱。三人的动静吵醒了还在睡的林嘉。林嘉摘下眼罩，问了一句：“你们这么卷吗？现在才几点……”

齐白一边做妆造一边说：“离录制也就一个小时不到，化完妆都不知道能不能吃早饭了。难道你想顶着素颜去录？”

林嘉揉揉眼睛，“素颜就素颜呗，反正大部分人肯定是没化妆的。”

齐白懒得跟他争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见林觞与白墨泽穿好节目组发的白色训练服正要出门，他又多问了一句：“你们不打个底妆再走？”

林觞正要说话，白墨泽抢在前面打断了他，“他平时比较磨蹭，吃个饭都得花好长时间，再化妆就得迟到了。咱就不化了。”然后笑着拉上林觞赶忙往外走。

出了宿舍楼，林觞甩开他，满脸不解，“你刚才着急拉着我走干吗啊？我都没说上一句话。而且我哪里磨蹭了……”

白墨泽和他并肩走，说：“昨晚收拾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齐白不太爱理人。万一说错了他又不高兴，以后相处起来也不好过。再者，要是不说你磨蹭，谁知道他心里会不会想着我们素颜都敢出来，无形中给他压力，造成心理不平衡。”

听完，林觞瞪大双眼，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的人，大脑宕机。还是白墨泽敲了敲他的脑袋才回神，“你发呆干什么？还去不去吃饭了？录的时候别说饿啊。”

林觞装作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白墨泽，你干吗把人想这么坏？这又不是宫斗，你甄嬛传看多了？人齐白不就是高冷嘛，万一只是怕生呢？”

白墨泽沉默了一会，随后说：“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因为之前碰见过类似的人，所以就往这方面想了。我也希望他不是这样的人。”

林觞摸摸他的头，“别多想啦，他可能只是社恐。”

摸完，两人都怔住了，待在原地。白墨泽转头去看他，他脸变得通红，马上环顾四周，确认没人看到后，快步地走进餐厅，心里默念：“该死，怎么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刚进门，由于没看台阶，林觞差点被绊倒，还是白墨泽迅速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小心点。”

“抱歉……”为了避免过度的眼神接触，林觞立刻从他怀里抽离出来。

九点多的餐厅人不算很多，一眼望去几乎全是空位，令人不禁回想起自己的高中时代。只不过和高中不同的是，大家吃的速度要慢得多。

也许是不着急吧，反正最后也是等人齐了再录制，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总能卡点到的。

两人打好早餐，穿过道路，找到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落座。他们安静地吃着，由于方才的举动都不敢互相看对方，把头埋得低低的。

忽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林觞！”

林觞抬眼，林子沐与赵明归一同坐到他们身旁，“你们也这么早来啊？诶，旁边这个是你舍友吗？哇，长得这么帅。”

“嗯……”林觞瞄了白墨泽一眼，“他叫白墨泽。”

林子沐托着腮，“你小子，尝得倒挺好。但丑话说在前头，不准搞有的没的。要是被发现了，你知道老泉会做什么。”

林觞点头，拍着胸脯道：“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游离在状况之外的白墨泽听得云里雾里的，等他们都静下来后问了一句：“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我一句都没懂。”

林子沐对他微笑了一下，“这个呢，是我们的约定。”

“……”看来是内部事务，不关他的事。

白墨泽不打算刨根问底，他们不愿意说就不说吧。

林觞再向林子沐问关于林嘉的事情。林子沐瞄了一眼时钟，只跟他们说，他和林嘉在自己进公司前就认识了，那时他们还是一块练舞的朋友。

“快十点了，再讲就迟到了，我们走吧。”

三人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分针指向十，离集合还有十分钟。集合地点是对面的大教室，吃完过去最少也要几分钟。

卡点进去必定拥挤，他们选择趁早进去，免得到时候场面乱哄哄的，甚至还可能被工作人员责骂，咎由自取。

集合的大教室明亮宽敞，一进去便看到有三块不同颜色的台阶放置在中间。他们探头进去，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到了。见他们磨磨蹭蹭，工作人员甩了个脸色，示意进来了就快点坐好，想快点下班就乖乖听话。

林觞跟在白墨泽身后，像误入镜头的仓鼠，静静地等待人员到齐。有训练生腾出位置给他们，他都是连连点头说谢谢，接着开启闭麦模式。

忽然，有声音在他旁边响起：“你好，请问我可以站这里吗？”他抬眼一看，齐彬正笑眯眯地站在他旁边，正是昨天跟自己比拼的人。

“当然可以。”林觞很礼貌地跟他打了招呼。

两分钟后，时间来到了十点，节目组开始组织训练生们进行录制，大家整装待发，等着导演发布任务。

萧翰冰十分准时地走进练习室。见到青春洋溢的男孩们，他上来第一句便问道：“大家，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

“还行！”

“很舒服！”

萧翰冰微笑着点点头，“看来大家休息得很好啊，精力很充沛。那么接下来，就由我发布赛程第一阶段的第一个任务——位置测评。”

“位置测评分成三大类，分别是声乐、舞蹈和说唱。你们脚下站着的三块区域就是对应大类的位置。左边为声乐，中间为舞蹈，右边为说唱。我们会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自己最擅长哪个位置，然后自行移步到对应的区域。”

最后，他不忘补一句：“我讲得明白吗？”

“明白！”

“好，大家现在可以考虑了。”

话音刚落，男孩们此起彼伏的声音就此响起，纷纷讨论或者分享自己待会要去哪个位置。

林觞瞥了一眼队友，“队长，你去唱歌还是跳舞？”

林子沐脱口而出：“我都行，但擅长的话肯定是跳舞。”

他又望向赵明归。赵明归指了指林子沐，“我跟他。”

林觞道：“你不去说唱？”

赵明归撇撇嘴，“说唱是工作，跳舞才是生活。”

林觞：“……这么说好像也没啥问题。”

林子沐问道：“那你去唱歌咯？”

林觞点头道：“毕竟是主唱，还是要专业对口才好。”

林子沐坏笑，“你是能跳的，说不定会很出彩呢。”

说完，他又指向白墨泽，“他刚好就是主舞，你们要不要考虑合作一个？”

白墨泽受宠若惊，随后摆摆手，“不了不了，这毕竟是比赛，还是选自己擅长的位置比较好。你说是吧？”

林觞点点头。

林子沐：“那好吧。”

随后，萧翰冰拿起话筒，叫停了他们，“好，一分钟已到。请各位训练生移步到自己对应的区域。”

一通交换后，大家来到了自己对应的区域。林觞原先就在声乐区，因此不需要走动。他观察往声乐方向来的训练生，有齐彬、秦萧樾、杜焕，还有昨天要和自己合作的白林霖。

嗯，都是大主唱候选。要是跟他们一组的话……

林觞不敢想待在练习室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白林霖看到林觞，眼睛都亮了，“林觞！你来啦？”

林觞回他一个手势，“包来的。”

两人心照不宣，只待听完小样就作选择。

待他们移动完，萧翰冰继续说道：“本次公演分为十五个小组，每个大类各五组。其中票数最高的小组将成为获胜小组，每人获得一万额外加票。这个加票将计入你们第一次顺位发表的排名。别小看这一万票，它可能是决定你们能否进入下一阶段的关键。”

“接下来请导演给我们放一下舞蹈大类的歌曲小样。”话音刚落，对面的屏幕忽然亮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本次比赛的舞蹈小样。

第一首《magic》，是来自隔壁棒国非常火的男团的一首歌曲。动作要求利落，舞姿要求性感，副歌部分甚至还要C位露腹肌。舞蹈组的训练生看完立刻发出了嚎叫——我看看会有谁要选这首歌！

前排的井樾对此赞不绝口。他往下瞅了瞅，心中有数，满意地点点头，“这歌可以。”

第二首《snow》，一首电子流行曲，舞步很碎，细节很多，走位也灵活，视觉上是最累的一首歌。舞蹈组的几位A班选手托着下巴，好像对它有些想法。

第三首《盲光》是萧翰冰出过的单曲。音乐出来之时，全场沸腾，都在佩服节目组的选歌。萧翰冰本人则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萧PD的歌！”

“有版权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刚才第一首我就在说谁敢选，现在这首我更想知道到底是谁敢选了。”

第四首是展现可爱的小甜歌《森宇》。

第五首是看似简单实则难以驾驭的唯美抒情曲《落花》。

五首播放完毕，萧翰冰又继续放声乐组的考核曲目。

第一首《云端》，去年火爆全网的夏日曲，唱好了等于宣告比赛结束。

当听到《云端》的小样时，林觞整个人跟飞起来一样，压制不住激动的心，跟着歌曲一起唱，好似演唱会递麦给他结果不亚于歌手本尊的神奇粉丝。婉转的歌声吸引了对面的人，甚至带动了周围会这首歌的人跟着一起。

小样放完后，林觞激动地心快跳出来了，一把拉住旁边的齐彬，“我超喜欢这首歌的！能在这里听到真的神了！”

齐彬微笑道：“你想选这首歌？”

林觞立刻平静，“倒也不急，再观望观望。”

《云端》难度很大，音域跨度很广，前面低音后马上接着高音，还有一系列的转音。唱好了直接宣告杀死比赛，而唱不好翻车便很严重，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林觞虽然心里喜欢，但也得分清主次。

第二首《纯白》，抒情大vocal曲，非常考验唱功与共情能力。白林霖听歌时满脸享受，似乎对它有什么想法。

第三首《气泡水》，选秀节目中总会出现的清新小甜歌。

第四首《遗忘之海》同为抒情歌，只不过是苦情那挂的。

第五首《紫藤花》，是展现八十年代风格的复古歌曲。

听完所有demo，林觞心里有了大概。

白林霖回头问他：“你有什么想法没？”

林觞凑过去小声说：“云端、纯白和遗忘之海。”

白林霖说：“我很喜欢纯白。”

“纯白我也行，如果你选它我就跟你。”

“行。”两人碰拳，表示一言为定。

播完说唱组的歌曲小样后，萧翰冰说：“现在所有歌曲小样已经播放完，想必大家心里也有自己想要的歌曲。那么，谁能优先选择呢？”

“A班！”

“应该是A班吧。”

“古往今来都是A先选的。”

萧翰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令大家摸不着头脑。

“萧PD，本届是不是有新规定啊？”

“难道A班不是最先选的啦？”

萧翰冰笑而不语，勾起大家的好奇心，求知的**越来越强烈。同时，A班的九位成员倍感煎熬，生怕自己真的失去了优先选择权。

“好啦，本次选歌仍然是A班的同学先选。”

“咦……”嘘声一片，“我就知道。”

身为A班的白林霖与邹宣诚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

“好，现在有请A班的同学出列，到你想要去的歌曲下面站定。”说完，九位A班学员陆陆续续地出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向自己想选的歌。

舞蹈组，林子沐与井樾非常干脆地选了《magic》；白墨泽犹豫了一会后选定了《snow》，林栎杨则气定神闲地走向《盲光》，引得众人惊呼。

“栎杨哥，respect！”

“什么栎杨哥，该叫懒羊羊大王！”

“你们看萧PD刚才的表情～”

萧翰冰止不住嘴角扬起的笑意，“林栎杨很有想法啊，我很好奇你能将这首歌演绎成什么样，期待你能带来的惊喜。”

林栎杨十分认真地说：“我一定不辜负PD的期望！”

到了声乐组这里，白林霖与杜焕同样选了《纯白》，齐彬第一时间就站定了《云端》，速度之快与邹宣诚天差地别。

“邹宣诚，你咋这么慢呢？”台上，邹宣诚因为一直在《黑》与《金锁》之间摇摆不定而被Q。别人都选完了，他还在纠结。

“哎呀，等会嘛。我马上就好了。”

“要不两首都给你唱得了。”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存心搞事。”

最终，他选择了《金锁》，纠结的选歌环节终于结束。

在选人的过程中，底下的人一边讨论着A班学员的选择情况，一边考虑着自己待会要选哪首歌。

本来A班的学员选完后，按理来说应该到B班。然而，萧翰冰捉摸不透的表情让他们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这次不按顺序来选？

萧翰冰：“按常理来说，A班选完到B班。不过呢，我们就是要不按常理出牌。这是一个抽奖盒子，里面装着你们的名字。请抽到的A班学员上前一次性补齐你想选的队友。”

“什么！”

“玩的够花啊。”

“怎么连抽卡都来啦？”

大家七嘴八舌，只有林觞觉得这是一个晴天霹雳——他很有可能进不了白林霖的组。他往白林霖那望了一眼，恰好白也在找他。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里都透露出一种无奈。

他做了个口型，“没事，随缘。”

同时希望白林霖是第一个被抽到的人。

“第一个，齐彬。”

好吧，好的不灵坏的灵。

林觞望了一眼前方带黑色发带的男孩，马上把头低下去，藏在其他人的身后，避免与他眼神对视，祈祷他别选到自己。

“这首歌需要七个人，请你再选六位训练生来补齐你的队伍。”

齐彬点点头，把视线移到声乐组的训练生后，开始了他的选人之旅。这首歌难度较大，声乐组的选手对此没太大把握，齐彬不知有谁想来，只好跟他们进行眼神匹配。

“第一个，白乾。”

“嗯……梁枳，你来。”

“还有夏添乐。”

“梁慕春、鲁深。”

选人期间，林觞疯狂低头，祈求齐彬不要选到他。

“最后一个，林……”

不好！林觞抬眼，刚好看到齐彬往自己这边看，似乎有要选他的意思。他更加着急，心慌得厉害，万一被选走就完不成与白林霖的约定了。

“难道真的要去云端吗？”林觞紧张地心怦怦跳。

而齐彬只是温柔一笑，往林觞身后看去，“林子阳。”

“呼……”林觞长舒一口气，看齐彬的眼神里都充满着感谢。对面的白林霖也放下悬着的心来。两人相视一眼，互相庆幸没有被选走。

很巧的是，齐彬第二个抽出来的人就是白林霖。白林霖大喜过望，一下来就挑了他们想要的人，“林觞，齐白，迟暮还有连至，就是你们！”

嗯？齐白？林觞瞥了瞥往队伍中走来的齐白，一如既往地冷脸，只是在跟白林霖轻拥的时候微笑了一下。他是为数不多化了妆的，在一众人里白得很突出。

林觞默念，他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随后，其他训练生陆陆续续地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歌曲。多出来的训练生则被调剂到其他大类，直到所有队伍完成组队。

林觞四处张望，看看各类的分组情况，大致分为三类。

第一类，强强联合，以A班与B班的选手居多，一眼望去没有弱的。

第二类，一人拖飞机，仅有一位A班或者B班选手，剩余的都是D班或者F班的选手。

第三类，菜鸡互啄，D班与F班的集结地，最好的班级甚至还没有C班。

分完组，萧翰冰顺势念完流程：“所有曲目和小组已经选择完毕。你们第一次的公演将在下周二进行，距离公演还有五天的时间。这是你们在这里面向观众的第一个舞台，希望大家好好努力，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不留遗憾。”

说完，他转身望向门外，导演组已经开门了，随后向训练生们说：“分完组后就可以到对应的练习室训练了。我们四位导师会在第二天与第三天各进行两次指导。希望大家全力以赴，加油！”

“加油！”打气声环绕在整个大教室。萧翰冰很欣慰，从他们此刻的眼神中能看出每个人都不想输，都为了拿到一万票而拼尽全力。

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热血沸腾的自己，心道：“努力冲吧，闪闪发光的少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