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和男的恋爱我有什么办法 第9章 回忆

“你这周末回家吗？”宁时砚背着包站在池鱼宿舍门口问。

安中从周六下午开始放假，每周末是可以回家的，而住得远的学生也可以留在学校。

但池鱼临时接到池珊珊通知，这周末她会很忙，池鱼要是回家就得饿着了，所以池鱼这周末选择留校。

“不回了。”池鱼佯装无聊，轻轻扒拉着门说。

“珊珊姐没时间啊，没事啊你可以来我家蹭点，我妈之前可念叨你了。”宁时砚说。

宁时砚和池鱼是住在一层楼的邻居，当初池珊珊带着池鱼刚般进去时，宁妈一有空就来帮忙。所以池鱼和池珊珊那个时候常去他们家蹭饭。

但池鱼总觉得欠他们太多了，如今已经长大，放不下脸再去他们家受宁妈照顾了。

“不了，你还是快回去吧，别让阿姨等急了。”池鱼打发道。

“行吧，那我就先走了。”宁时砚转身冲摆摆手，“别想我啊鱼。”

池鱼笑着踹了他一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宁时砚一下躲开了他这一攻击，一下子跑开了。跑到自己宿舍门口还不忘大吼一声：“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了！”

秦霖骂着从里面探出来：“你妈的忘本啊，等等我宁狗！”

“等你的才是狗！”宁时砚的回音从楼梯口传上来。

池鱼笑着回到寝室里，现在宋雨和南聿已经结伴回家了，故渊这周回不回呢？池鱼想。

池鱼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两条腿翘起来，“哎，我管他干嘛，这种少爷肯定回家啊。”

“我不回去。”故渊对着电话那头说。

“行吧，正好家里的阿姨有点事情回去了。”故苑颖说，“不回来也行，我给你打点钱，学校吃不惯就出去吃。”

“好。”

故渊挂断电话回到了宿舍里就看见池鱼两腿张开的老大坐在椅子上，手机横着放在桌子上在玩游戏。

他手机声音开的很大，手指在屏幕上跟着音乐有节奏的动着，时不时还划两下。

“玩什么呢。”故渊装作不经意路过。

“音游。”池鱼头也没抬一下，“你不回家？”

“不回。”故渊坐下翻开书本。

池鱼没多问，只是说：“哦，那很好了。”

“你怎么不回去？”故渊问。

池鱼一心一意扑在游戏上，不想多说：“你少管，我忙着呢。”

“哦，那您继续吧，大忙人。”

正好池鱼这一把打完了，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S”，池鱼比较满意的关掉了手机，转头问道“那你呢？怎么不回去？”

“不想回。”

“哦，那我也不想回。”突然，他莫名其妙还补充了一句“留下来陪你。”

“？”

空气沉默了几秒池鱼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解释的说：“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留下来。”

……怎么越解释越怪？

“哎呀算了，就当我是陪你的吧。”池鱼自暴自弃地朝故渊摆摆手，“我先睡一会，五点叫我起来。”

“叫你干嘛，让你睡到明天早上多好。”

“我要吃饭，就算你不叫我我也饿醒。”池鱼躺进床里，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把被子盖到脖子处，只露出一个头，翻个身对着墙，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

宿舍外面，留校的学生和离校的学生有些疯狂。走廊里充斥着跑步声，叫骂声，甚至还有篮球在地面拍打的声音。

故渊沉默着起身关掉了宿舍门，但老旧的宿舍隔音并不是很好，声音此起彼伏，时不时有几句几句清晰的传入耳中。

“罗子，安姐找你！”

“我**的李辉旭！活腻了是不是，敢抢我人头！”

“王炸！”

“飞机！”

“……”

故渊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好吵，他也再一次佩服自己的同桌，在这个环境下都能睡着。

但没一会，隔壁床铺就出现了动静。池鱼抓起枕边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猛摁了几下，又关掉扔在一边。然后隔壁就传来李辉旭明显降低了音量但没多少效果的声音：

“憋叭叭了，池哥叫你们闭嘴呢。”

“这不是叫你闭嘴呢吗？”

“你瞎呢吗，这不发群里呢。”

“这不就艾特你一个吗。”

“哎不是，你管这么多呢，走走走去教室去。”

此时“葬爱家族3.0”里消息开始爆满，所有人跟没事找事发疯一样复制池鱼的话。

鲤鱼：[@碾压四班老大闭嘴。]

四班老大：[@碾压四班老大闭嘴。]

做掉碾压四班老大的：[@碾压四班老大闭嘴。]

没事：[@碾压四班老大闭嘴。]

碾压四班老大：[傻逼吧你们……]

故渊嗤笑了一声，在兜里摸出了蓝牙耳机走到了池鱼床边敲了两下问：“要不要？”

池鱼烦躁地回过头，看见耳机而又立马变脸惊喜接过戴上问：“你自己不要吗？”

“你都戴上了还问我？”故渊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戴着吧，我写作业。”

带上耳机后，虽然外面声音还是能听见一点，但更多的还是音乐的声音。

故渊的歌单还是这么几个，跟我的都差不多，有没有点新颖？池鱼想。但他并没说出口，翻过身回到刚刚那个姿势，再次闭上双眼。

歌声伴随着梦境，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池鱼又做梦了。

今天是小学艺术节，池鱼拿了钢琴比赛一等奖。

放学，他高高兴兴的抱着奖状跑到六年级部等池珊珊放学一起回家。

五点钟，池鱼等的都有些无聊了。终于，放学的铃声响起，班级里的学生一涌而出。人群里，他一眼看见池珊珊背着书包匆匆忙忙的出来。

“姐姐！你看！这是我拿的。”池鱼把奖状翻出来给池珊珊看。

“小鱼真棒。”池珊珊笑着摸了摸池鱼的头。

“哇，珊珊这是你弟弟吗？好可爱啊。”

一个女生蹲在池鱼的面前。

见有人打招呼，池鱼炫耀似的也把奖状立给那个人看，“我是姐姐的弟弟！姐姐，你瞧！这是我拿的奖状。”

女生听见池鱼的言辞先是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哇那你好厉害呀，珊珊你弟弟好乖好可爱啊。”

池珊珊牵起池鱼的小手，“是啊，可爱吧，那现在我可要和我可爱的弟弟回家喽。”

女生摸了摸池鱼的头，递给池鱼一颗糖：“可惜了，再见了小弟弟，这个糖就当姐姐送你得了一等奖的奖励喽。”

池鱼看了看一边的池珊珊，得到许可后，接过女生手里的棒棒糖笑了起来：“谢谢姐姐！”

女生站起身和他们告别说：“那我就先回家了啦，拜拜小弟弟，拜拜珊珊明天见哦。”

池珊珊摆摆手：“明天见静怡。”而后低下头对池鱼说：“走吧小鱼，我们也该回家了。”

池鱼应了一声，打开糖果包装袋尝鲜似的舔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内蔓延，是橙子味道的。

“姐姐，你说我把这个奖状拿回家，爸爸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

池珊珊看着他，有些难过，但还是鼓励道：

“嗯，爸爸会很高兴的，但是我们先藏起来，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要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呀。”

池鱼虽有些失落，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好吧！我听姐姐的！”说着将奖状塞进小书包里。

“姐姐你看我今天穿的，老师们都说我这样很帅。”

“嗯，小鱼穿白衬衫就是很帅呀。”

池珊珊每次一到放学就会走的很慢，池鱼有时候走的不耐烦了会松开池珊珊跑在前面，但没一会又回来牵上池珊珊的手。

“是妈妈！姐姐你看！是妈妈！”池鱼指着徐栀高兴地对池珊珊说。

池鱼一下松开池珊珊，徐栀也看见了他们，笑着朝池鱼张开双臂将他抱了起来。

“妈妈今天小鱼好开心呀！”

“什么事情让我们小鱼这么开心呀？”

池鱼回过头看了看池珊珊说：“唔，现在还不可以说，待会儿再告诉妈妈。”

“好。”徐栀哄着说。

三人回到家里，徐栀放下池鱼说：“小鱼去和姐姐玩会，妈妈现在就给你们做晚饭。”

池鱼恋恋不舍的抱着徐栀的胳膊：“好吧，那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等不及告诉你们这个好事情啦。”

听见这个昵称徐栀下意识的抖了一下，但随即像是池鱼的错觉一般一闪而过：“爸爸待会就回来了。”

“哦……那我去找姐姐啦！”徐栀应了一声，池鱼就哒哒哒地跑开了，但到了房间门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衣服，又哒哒哒地跑了回去。

“妈妈我好喜欢这件白衬衫我可以一直穿着睡觉嘛。”

徐栀摸了摸池鱼的头：“当然了……”

那天晚上池昌林并没有回来。

池鱼醒来时，徐栀已经不在旁边了。房间外面很吵，男人的谩骂声，玻璃的破碎声，还有女人哭着的求饶声。

池鱼慌乱的跑出房门，灯光很刺眼，好一会他才看清眼前：满头是血已经昏过去的池珊珊、头发凌乱满身是伤的徐栀和摇摇晃晃拿着酒杯的池昌林。

徐栀先看见了门前的池鱼，她惊恐着摇头，让池鱼快回去。

池昌林喝得有些醉并没有注意到。他叫骂着挥舞着空酒瓶，即将落下时，池鱼一下慌了哭着冲过去挡在了徐栀和池珊珊面前，“爸爸，你不要打姐姐和妈妈了！”

池昌林一把拎起池鱼砸在一边：“少管你老子的事情！这臭娘们整天出去勾搭男人，不打她打谁？”说着，他还回头看看池鱼说：“你就好好看着，这些女的，就该这样教育！”

池鱼摸了摸眼泪看见掉在一边的擀面杖，一把抓起丢到了池昌林身上。可并没有多少效果。

他再一次从地上爬了起来挡在徐栀面前，但又被池昌林骂着扔在一边。白色的衬衫上沾满了灰尘，他不知疼痛地挡在她们面前。

终于，他的做法终于激怒了池昌林。他把池鱼拎起来，“他妈的臭小子！我才是你老子！你分不分的清主次！”

一个个结实的拳头挥在池鱼脸上，他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他挣扎着双脚不停晃着，终于踢到了池昌林的肚子。但这点力气根本伤害不了池昌林，只会更加激怒他。

徐栀爬到池昌林脚边抓住他的脚踝苦苦哀求：“求求别打他了，他是我们的儿子啊……”

池昌林一脚踢开徐栀，“我教育我儿子关你屁事！”

时间一点点流逝，清晨第一束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池昌林打的也有些累了，猛的将池鱼扔在一边的钢琴上，回到卧室里睡觉去了。

池鱼碰撞在琴键上，又掉落在钢琴凳上，最后摔在地上。平时优美的音符现在发出了杂乱且吵闹的声响。

像美好的时光突然被打搅，被乱入。

钢琴上的鱼缸掉落，里面的小鱼掉了出来，在地面上不停地挣扎着，渴望着最后的水资源。

碎片四溅，玻璃渣子扎破了池鱼的皮肤，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可他却再也感不到疼痛了。

如今已是伤痕累累，又怎会在意这些？

“池鱼？池鱼？快醒醒！”

池鱼猛的睁开眼睛，看见故渊担忧的问：“你怎么了？”

池鱼盯着他看了好久，久到故渊再叫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弱弱的应了一声。

“你怎么了？”

“没事。”池鱼摇摇头坐起身来，耳机也顺着掉落。池鱼将耳机放在手心，喃喃道：“什么事也没有……”

故渊动了动手指：“那你怎么……”

池鱼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抓住了故渊的手。

“抱……抱歉。”

池鱼慌慌张张的放开，看见躺在手心里的耳机又笨拙的塞给故渊。最后逃似的下床跑进了洗手间。

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最后，残留在故渊手心的，唯有那一抹余温，还有池鱼仓皇逃跑时红透了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