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吹角连营[七五] 第22章 黄梨的分析

“小梨……姑娘，黄姑娘，醒醒，你醒醒。”

谁呀！大清早的就这么烦！

黄梨不耐烦的动了动身体，慢慢睁开眼睛，闯入她眼帘的是一个身着古装，脸庞白净，五官明朗帅气的年轻男人。

好帅呀！

她愣了一下，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里，突然反应过来，这是白玉堂呀！

他要干什么？

她闻到他一身酒气，不由得心中发慌。

黄梨没有接话，慢慢坐了起来，见他半蹲在床边，一脸兴奋之情。

只听他继续道：“我以前还觉得展昭是个君子，这次通过你的事，我才发觉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不是要逃出去么，我帮你。”

……

孤男寡女，露宿荒野？

黄梨忐忑不安的在一颗树下坐了下来，她看着白玉堂找了一个干净的地儿，熟练的生起一堆火，又将刚刚在城中买的点心、肉干和羊奶从马车里拿了下来。

“天冷，坐近点。”

白玉堂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黄梨赶紧露出一个顺从的微笑，假意往他那边挪了挪（实则根本没移动多少），接过他递来的肉干和羊奶，愉快地道了一声“谢”。

她现在已经是农家姑娘的模样了，白玉堂也贴了胡须，扮作一个青年农夫。

清晨他用轻功将她从展昭府邸带出来后，直奔市集，先买改装的衣物，再买马车和路上所需之物，跟着就带着她堂而皇之的出城了。

白玉堂似乎很着急，一路上快马加鞭。

黄梨被颠的七荤八素，灰头土脸，但她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她怕惹怒这位闯皇宫、盗官印、乔装成他人劫狱的……疯批。年纪轻轻就干出这么多无法无天的事，惹不起，她惹不起！

直到越行越偏，她才忍不住问白公子，要带她去哪儿。

“去一个展昭找不到的地方！”他回头，心花怒放的向着坐在车厢里的黄梨眨了眨眼。

黄梨看着他“真切”的笑容，不寒而立。

他要带我去一个展昭找不到的地方？他为什么这么自信他带我去的地方展昭找不到，虽说天大地大，但也没有哪个地方是绝对找不到的……这世上还真有一个地方是别人……不，准确的说是活人找不到！

早上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要帮她逃出展昭的魔爪，她当然愿意了，谁知道他把她骗出来是要暗害她。

一定是了！

黄梨心跳加速，手心不断冒出冷汗，她将装着羊奶的羊皮囊子抓得紧紧的，见白玉堂吃喝好后，从腰后取出一支笛子。

“这支笛子……你在哪里拿的？”

她早看到他腰后别了一支笛子，在马车上时她就觉得眼熟，很像展昭送她的那支。

“我在你屋里拿的。”白玉堂笑着回了一句，跟着横过笛子，吹奏起来。随着明快的笛音响起，黄梨的心情却如汹涌的海潮般极不平静：破案了！破案了！原来会吹笛子的是白玉堂！

他们俩真是一对！

昨晚她还只是猜测，她觉得那两人神情古怪，举止暧昧，猜测他俩有不为人之的秘密，这时候就完全对上了。

展昭和白玉堂是一对！二人日常相处的模式是白玉堂吹笛，展昭练剑，或则聊彼此的梦境，总之很甜蜜，但是时间一久，展昭受不了世俗的压力，选择伪装自己，所以才盯上了她。

或许他们很早就认识了，或则展昭想跟白玉堂分手才选择进京当官，或则这就是白玉堂一怒之下闯进皇宫报复展昭的原因。黄梨越分析越觉得事实就是她想得这样，因为这样更合理一点，哪有人仅凭一个称号被压，就闹到皇帝老儿那的，若背后牵扯了情感……

我的天，我成白玉堂的替身了！

黄梨心情复杂，将手中的羊皮囊子凑到嘴边猛灌一口，谁知喝得急了，呛得连连咳嗽。

白玉堂连忙坐到她身边，帮她拍背，黄梨更紧张了，连连婉拒。白玉堂没再吹笛子了，单手支在膝盖上，一直看着她，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黄梨一张小脸变得通红，也不知是因刚刚咳嗽，还是因为一个大帅哥一直看着她笑，她害羞。

“你好看。”

白玉堂笑着赞了她一句，跟着就伸手入怀，摸出一只白玉手镯，他二话不说，拉住黄梨的手，将手镯箍到了她的手腕上。“你的手镯断了，我重新送你一只。”

无缘无故送我手镯干什么！

这是要杀我？给我的……陪葬品！或者是封口费，让我死后，不要去阎王老爷那里告他！

“不要不要！”

黄梨的一张小脸瞬间由红转白，哆嗦着抹下手上玉镯，“白公子，无功不受禄。”

见他一直对着自己“狞”笑，黄梨脑中自动生成一副“爱而不得的疯批，怒杀第三者”的画面，虽然她不是第三者，但疯批的世界可不管这些。

她哆嗦得更厉害了，反手指着绑在自己腰间的一个小布包：“断了……也没事，可以……镶上。”

提起断掉的时光之匙，她又是另一种心慌。

怎么可能断掉呢？不是神器吗？难道神器也有质量问题？

那有没有售后部门？负不负责三包？能不能过了七天也无理由退款？

苍天呀，大地呀，她黄梨该怎么办呀！

“你怕我呀。”白玉堂并未伸手去接白玉手镯，反而问了她一句。

“不怕。”黄梨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又傻又天真的笑容：“白公子……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锦毛鼠，不仅人长得英俊，还武功高强……您就是英雄！您就是是大侠！大侠就是行侠仗义，仗义疏财……助人为乐，乐天知命，命里有时终须有……”

她搜肠刮肚，使劲拍他马屁，万一他被拍高兴了，放过她一条小命呢。果不其然，白玉堂听了她的夸赞，哈哈大笑，“我在你心中这么好呀。”

“好！您在小女子心中……就是顶好顶好的大好人！”

黄梨伸出双手，向他竖起她的两个大拇指，比了两个大大的赞，跟着又赶紧补充：“所以，那些……有违道义，”

比如杀害无辜！

“欺负弱小……”

比如我！

“的事你是绝对不会做的。”她的目光不断投在他的身上，疯狂给他暗示，希望他能听明白自己的话。

“那在姑娘心中，是我好？还是展昭好？”

又提展昭，还真是一刻也忘不了展昭呀。哪个好？一个骗人结婚的坏蛋！一个为爱欲杀人泄愤的疯批！你告诉我哪个好？

黄梨言不由衷的回答：“一定是你好，那是肯定的。”

白玉堂笑得更开心了，像个孩子一般：“黄姑娘，其实你我挺有缘分的。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在雪地上抱着我，给我取暖，我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我当时就在想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搭救我的仙子。”

他的一双黑瞳晶亮无比，堪比天上最亮的那颗星辰，此时这颗最亮的星辰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黄梨一时之间有些意乱情迷。

可惜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可惜我黄梨不会为你们挖野菜！

黄梨坚定内心，顺着他的话就说：“是，我也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

“既然你我都觉得彼此有缘……”

白玉堂顿了一下，微笑道：“那这只玉镯姑娘你就收下吧，一是感念缘分，茫茫人海，你我都能遇见。二是感激姑娘救命之恩和赠酒之情，姑娘不仅在雪地里为我取暖，救我一命，更在我被关虎牢时托人带来一瓶酒。酒，自然是好酒，但背后的情谊更难能珍贵。”

黄梨当然记得她送过一壶酒给白玉堂，当时白玉堂闯宫、盗官印以及劫狱，牵连很广，他们五兄弟全被官府通缉，白玉堂独自揽了所有罪责，到开封府自首。

未来流传的《五鼠闹东京》的故事的最后是皇帝赦免了五鼠的罪，并封他们为官。

但现实里并没有，黄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突然出现改变了白玉堂的命运。

她当时不安又内疚，在公堂上听到白玉堂想喝酒，又听到他马上要被关进虎牢，她瞬间联想到她被关虎牢时的困境，颇有些感同身受，所以她才会托展昭送一壶酒给白玉堂。

他这时候说感激她救命之恩，送酒之情合情合理又合时宜，黄梨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不那么激烈的话拒绝他，悻悻地收回递出的玉镯，“好，我暂且收下。”

见他高兴的连连点头，黄梨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他说得那么感性，至少不会杀她泄愤了吧。

就在这时，白玉堂将肉干都给了她，让她慢慢吃，他则站了起来，张望一番就朝另一颗树走去。

黄梨一边喝羊奶，一边偷瞄他，猜测他是不是要小解。

谁知他并没有对着树做出小解的动作，反而蹲了下来，用他的宝刀在树后刨着什么。黄梨心念一动，连忙起身，走过去问：“白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白玉堂头也没抬，“我挖个坑。”

挖坑！

树后杂草丛生，的确非常适合埋……人。

埋人！埋谁？

黄梨不寒而栗，冷汗淋漓，禁不住朝后退了几步，忽然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