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吹角连营[七五] 第15章 露出破绽

叫我乌先生！

乌有义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十七、八岁，皮肤白腻，清丽秀雅的美貌佳人，那佳人身穿青蓝襦裙，外罩同色小袄，头上简单的挽了一个髻儿，她身上并无过多装饰，衬得她淡雅恬静，令人眼前一亮。

是她呀，南侠展昭带回家的姑娘。

“回姑娘的话，这是北方运来的牧草。”

他向她叉手回话，明亮的眼睛和他苍老的面皮极不相符。

……

来得好！

展昭临危不惧，巨阙剑在手中一翻，虚晃一招，提起左掌就向那个从亭顶倒扑下来的男人的掌中打去。

絡腮胡子目光如炬，借着他的掌力，腾空掠起，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展昭右侧极快地攻了过来。

展昭丝毫不敢小觑，反握巨阙剑，格开白影打来的宝刀，同时左腿后踏一步，等对方发招。

白影一见是他，并未抢步上前，停下手来，皱眉道：“展昭，你跟踪我。”

展昭面皮一红，心虚地避开白影白玉堂的视线，他微抬下巴，冷然道：“白五爷，刚刚在下就说了，你如今被恭王府编管，在外面闲逛不好。”

白玉堂抱住屠龙刀，微眯双眼，望了过来。“你想抓我把柄，再治我私逃之罪？”

他英俊的脸庞浮现不悦之色，但很快的他脸上的不悦便烟消云散，荡然无存了。

展昭现在是承认也不是，不承认又说不通，难道说他怀疑他也有前世记忆，特跟来看看，如果他那样说了，白玉堂一定会追问他黄梨下落，不能说实话！硬着头皮道：“你不私逃，在下怎么抓你把柄。”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络腮胡子就讥讽道：“堂堂南侠，竟然是躲暗处等着抓人把柄之人。”

他的话就像一条鞭子抽得展昭脸上火烧火燎的，转头看向杨景春，他倒和记忆中无甚差别，依然是目光炯炯，精神烁烁，正气凛然的模样。

人生无常，能有幸再次见到至交好友本是高兴欢喜的，可惜现在气氛不对，展昭红着脸道：“堂堂丐帮八袋长老，不也是偷摸进京，混迹于商户之间，做那掩人耳目之事。”

逞强的话一说出口，他心中就后悔了，只怕自己在杨景春心中不仅阴险，还是一个嘴上不服输之人，前世明明是白玉堂与杨景春相互看不顺眼，这一世倒换成他了。

果然，杨景春冷笑着夸赞他“嘴皮子利索”，他只得厚着脸皮回他“杨长老，你过誉了”。

“有时候，脸皮厚也是一桩好事。”

杨景春调侃道：“你说是吧，展大侠。”说完，他便往旁走了两步，故意与展昭拉开距离。

展昭抿紧双唇，憋屈的受了他的“嫌弃”。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仨都排前五，既然遇到了，那就比比吧。”

杨景春说着就拉开架势，谁知展、白二人一个说“天下第一没兴趣”、一个说“让给你了”，二人几乎同时说话，同时落音，一下就都怔住了。

展昭再次在白玉堂面前感到心虚，见他望来，生怕他看出什么，赶紧垂下目光，替自己找补道：“白五爷，若你现在马上回恭王府，在下当没看到，如何？”

白玉堂瞄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然后走到杨景春身前，“杨长老，白某今日来找你就是想问你一事。”

“何事？白五爷请尽管问，”杨景春瞟了展昭一眼又极快的收回视线，向白玉堂道：“杨某定当知无不言。”

“大约在一个月前，你带了一位姑娘进城，你现在可知那位姑娘的下落？”

“一个月前我带进城的姑娘？”

杨景春浓密的络腮胡子随着他说话微微颤动，他垂下目光，思索一番问：“你问的那位姑娘姓黄？”

“不错。”白玉堂精神一震，面露欢喜：“你可知她现在的下落。”

杨景春面露疑色：“你打探她的下落干什么？”

白玉堂双手一扣，向他长揖道：“实不相瞒，你带进城的那位黄梨姑娘是白某妻子，因一些缘故，白某现在和她失去了联系，如果杨长老知道她的下落，还请杨长老告知。”

白玉堂果然同我一样！

展昭确定心中猜测，但白玉堂的话却也令他妒火中烧，心中反驳道：“她现在可不是你妻子。”

“白五爷，你我乃同辈，不必如此。”

杨景春抬住白玉堂的双手，扶他起身，见他态度诚恳，言辞恳切，又颇为动容，“黄姑娘是你妻子，这倒挺意外的。可惜，自……”

他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可惜自杨某将她带进城，杨某就再未见过她。”

白玉堂抬眼看他，失望、忧虑之情溢于颜表：“杨长老，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可否请……”

他突然顿住，展昭知道他顾虑什么，杨景春秘密来京，这时候的东京分舵还由公孙贤掌管，前世黄梨受杨景春连累失踪，他心怀愧疚，又因行踪暴露，这才出面调动这里的乞丐。

而这一世不一样了，黄梨于杨景春而言不过是一个只见过几面、且行为古怪的姑娘，他未必会帮忙。

不想杨景春却点头道：“可以，杨某与黄……不，是弟妹，杨某与弟妹见过几面，也算有有缘，她现在失踪，杨某自然得尽一份心力。”

“多谢。”

展昭听了二人对话，心想前世是杨景春主动帮忙，这一世是受白玉堂委托，两世的过程虽有区别，结果却一样，似乎正应了那句话——冥冥中自有主宰。

敬畏之感油然而生，又因杨景春话中的“弟妹”二字，心里怪异得很。

正欲说话，不想白玉堂突然望了过来，他心里一阵发慌，眼睛左右乱瞟，就是不敢落在白玉堂的身上。

“展大侠，白某知道白某的妻子曾客居开封府，前日白某也去开封府问过，据那位公孙先生告知，白某的妻子已经离去，不知展大侠在白某的妻子离去前有没有见过她。”

他一口一个“白某的妻子”，展昭心中的不满瞬间飙升，忍不住出言相讥：“她现在还不是……”

他连忙住口，见白玉堂目光敏锐地看着他，强自镇定的说：“黄姑娘在开封府住了大半个月，在下也与她熟稔，她可从没说过她是你妻子。上次她虽托在下送酒给你，可也只说她可怜你年纪轻轻就有牢狱之灾，是可怜你……”

白玉堂并不接话，展昭虚张声势的解释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劲使不上，他变得有些急切，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的话，就逃也似的走了。

走到一处宅子前，他忽然闪身到宅后，背靠墙壁，慢慢探头后望，确定无人跟踪，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得赶快和啊梨完婚！”他心中做了决定，三天，三天之内娶黄梨。

展昭差不多到亥时才回到家，他看到西厢房亮着灯，令他产生了一种他们还在前世的错觉，他每每晚归，妻子总会在房间里留一盏灯，替晚归的他照明。

“黄姑娘，”

他敲响她的房门，本以为她不会开门，谁知房里响起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跟着房门就被人从里拉开了。

只见黄梨穿戴整齐的站在门里，她穿戴崭新，从头到脚都是他买给她的，他的眼光不错，这一身崭新的行头衬得他妻子更加清新脱俗。

黄梨看着他，脸颊泛着诱人的红晕，“你回来啦。”

“你在等我？”展昭惊喜不已，提脚就想进屋，谁知黄梨柔荑般的手却按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唉，不急。”

“你今日怎么变了？”展昭眼也不眨的看着她，她在他的眼中熠熠生辉。

黄梨笑了笑，并未回答他的话，反而收回手，指着院子里的石桌：“老爷，小黄正巧有话要对你说，我们去院子里坐吧。”

“怎么还叫我老爷！”

展昭不满的抗议，却被黄梨推着到了院子里，“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进去拿点东西就出来。”

“院子太冷，会冻着你的，要么就在你房里……”

他跟着她走了两步，她向他微微一笑，当着他的面关上了房门。

他眼望那扇紧闭的房门，后退几步，高兴得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她肯跟自己谈，已经很好了！

展昭退到石桌前，坐到了一根石墩子上，正想着等会儿她会跟自己谈什么，一道异常愤怒的声音在主屋的房顶响了起来。

“好呀，你将我娘子藏你府里，让我好找！你以为这样她就会嫁给你了么！”

话音一落，一个身着白袍、手提宝刀的年轻男人就从房顶跃了下来。

只见这男人剑眉星目，清新俊逸，不是白玉堂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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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露出破绽